“那你呢?”榆儿道。
    “要是舍不得我死,就答应嫁给我,我就肯定死不了了。”栗原向她邪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正经!”榆儿嗔道。
    “快走吧,我会找机会出去的。”栗原道。
    “好,你要多加小心!”榆儿点头应道。
    抱着宁葭,转身跃出。
    方才落脚,却迎面刺来两把寒剑,正是天玄道长的两个年轻弟子。
    榆儿忙又向后跃出,躲开两剑,却又回到了栗原侧旁。
    “有贫道在此,你们还是乖乖受缚吧。”天玄道人言罢,拂尘向榆儿扫出。
    他虽只是轻轻一拂,榆儿却觉胸内气血翻腾不止,手上无力,宁葭便脱了手。
    天玄道人将宁葭接过,轻轻拖住,让她立稳身形。
    承妃忙过来扯住宁葭。
    “还不快跟娘回去!”承妃望着宁葭厉色道。
    “娘……”宁葭焦急地望着榆儿方向。
    天玄已又挥起一掌拍向榆儿肩部。
    榆儿竟躲避不及,重重摔了出去。
    “榆儿!”宁葭惊呼道。
    “他们是妖物,你再不许与他们有何瓜葛!”承妃将宁葭扯入宫门内,随即吩咐宫女们紧锁宫门。
    拉着宁葭直入了梨花门,又将梨花门插好。
    “承妃娘娘。”芳绮、芳容忙跪于地。
    “你们两个,敢纵容三公主犯此大错,若不严惩,如何证得宫规!”承妃道,“粉荷、绿缕,与我掌嘴!”
    芳绮、芳容不敢分辨,认打认罚。
    “娘,都是我自作主张,你别打她们了。”宁葭忙跪于地上求道。
    “她们是你的奴婢,你若犯了错,必是她们规劝无力,未能尽侍奉之责,还不该罚?”承妃道,“打几个巴掌你就心疼了?若不是我今日拦下了你,明日她们俩个还能活吗?”
    “这……”宁葭惊道,“怎么会……”
    她从未听说过、也从未想过这样的事。
    此时宁葭无言辩驳,只在旁哭泣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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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儿挨了天玄道人一掌,冰层散去,只觉浑身内腑竟似碎裂一般,疼痛难言。
    这天玄道人究竟是什么人,怎地这般厉害?
    栗原忙将她扶起,看她嘴角已渗出鲜血,急道:“榆儿,你怎么样?”
    “栗原,别管我,快逃……”榆儿忙向栗原道。
    “我背着你,一起逃……”栗原道。
    榆儿有雪山晶之力相护,竟也伤成这样,这天玄道人自己是绝对赢不了的。
    栗原心中计较一回,唯有想办法逃走才是上策。
    天玄道人将拂尘轻摆,扫向栗原胸前,栗原抱起榆儿,一双巨大的翅膀忽然自他背上扇出,带着榆儿飞了起来。
    “师父!怎么办?”两个年轻道士向天玄道人道。
    此时,巡夜禁军已闻知动静,向此处赶至。
    “天玄道长。”骁骑卫校尉廉英向天玄道人拱手道。
    天玄道人却未回答,自袖中取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网,向天空抛出。
    只见那张小网浮现在栗原上方,忽变作一张大大的渔网,将栗原缚住。
    渔网渐渐收缩,栗原的翅膀便被紧紧缚住,挣扎不开,自空中坠落下来。
    榆儿试着运起雪山晶冰力,却发现自己一丝法力也使不出来!
    “栗原!”榆儿惊呼道。
    他二人这样直跌下去,只怕是无命了!
    “道长神力!”廉英望着空中叹道。
    “廉校尉见笑了。”天玄道人淡淡道。
    眼见二人即将坠落地面,一道白影闪过,将二人稳稳抱起,落于地上。
    青色面具旁,琉璃般的容颜映着点点星光,如玉、如月。
    “幽绝!”榆儿立刻认出了来人。
    只是,他怎么又戴上了这个面具?
    白光如利刃闪过,缚住二人的渔网破碎滑落。
    栗原与榆儿得了自由,立刻跃出,立于幽绝身侧。
    “他是谁?”栗原向榆儿道。
    “他是……”榆儿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是朋友?
    不是。
    她差点死在他手上,还在她重伤之时头也不回地走了。
    是仇人?
    恐怕是。
    若不是自己,他已取了神龟之心去救他那个心怀不轨的师父了吧?
    不过,他不是回他那个师父那里去了吗?
    怎么忽然跑到皇宫来了?
    “何人大胆,敢私闯皇宫?”廉英一挥手,数百名禁军将三人团团围住。
    “要我替你杀了他们吗?”幽绝冷然道,望着榆儿。
    这眼神比自己的万年雪山晶还要冰冷。
    在雾海村中,尚能察觉的他眼底那一抹隐约的温柔已全然不见了。
    榆儿心中不觉打了个寒颤。
    幽绝已握了猿杖在手,白光闪过,七八名禁军惨呼倒地,立时便没了声息。
    榆儿大吃一惊!
    “住手!”榆儿忙叫道。
    “他们这么为难你,我就替你杀了他们,有何不妥?”幽绝道。
    “替我?”榆儿愣道。
    幽绝猿杖又散出白光,榆儿忙运起雪山晶,阻住白光。
    “怎么?”幽绝望向榆儿道。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榆儿只沉声道。
    跟现在的他,只怕无法解释。
    “朱厌?你是何人?”天玄道人看清了幽绝手中所执猿杖,惊问道。
    为什么是朱厌?
    为什么偏偏也是一根手杖?
    这根手杖与那人所执几乎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这根手杖雕刻的是朱厌之像。
    “老道,算你有些见识。”幽绝扯了扯嘴角冷笑道。
    “你这手杖是何处得来?”天玄道人道。
    “与你何干?”幽绝道。
    “待贫道拿下你,自有办法让你开口!”天玄道人话音方落,拂尘已扫向幽绝。
    白光泛起,绕于幽绝身遭。
    拂尘扫至,白光飞散,幽绝感到一股劲道刮向自己,向后退出数步,顿觉胸内气血翻腾。
    这老道竟如此厉害!
    幽绝心中亦不由得大吃一惊。
    因此不敢大意,忙凝神应对。
    天玄道人第二道拂尘拂至,幽绝杖中红白光芒交错卷出,切向白色拂尘。
    那拂尘上柔丝忽化作铜铁般坚硬,丝毫无损。
    “幽绝,别跟他纠缠。”榆儿在旁提醒道。
    “他你也不杀吗?”幽绝道。
    “我为什么要杀他?”榆儿道。
    “因为他要杀你。”幽绝沉声道,杖中红白光芒如游龙蜿蜒,又再次卷向天玄道人。
    天玄道人向一侧跃出,闪避开来。
    十几个禁军卫士被卷入光芒之中,惨呼声四起,转瞬就已消失。
    其余卫士皆骇颜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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