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绝?”迟凛才看到幽绝在此,又四处看了一回,却不见栗原,又道:“栗原怎么不在?还没回来?”
    “他自有好去处,迟大哥你就不用管了。”小弥道,又向幽绝问道:“幽绝哥哥,那个国师会的是什么妖法?”
    “是一种咒术。”幽绝道。
    “咒术?”榆儿、小弥、迟凛皆不解。
    “此咒术需施在欲控制的人所关切之人身上,其愈关于心,则其术制御之力欲强。”幽绝道,“若一人身死,则两人皆无命。”
    “这是什么邪术?”榆儿皱眉道。
    “难道他们和亲是为了?!”迟凛则面色大变道。
    “等等、皇上最关切的人、是皇后吧?”榆儿道。
    “对呀、对呀。”小弥直点头道。
    “两人须是血亲。”幽绝道。
    “那不应该是太子吗?”榆儿道。
    迟凛却直盯着幽绝,不发一言。
    “只有女人阴质之体,方可受此咒术。”幽绝道。
    “所以他们要公主去和亲,实际是想谋害皇上?”榆儿道。
    “皇上死了,自有太子继位,浣月国不会拱手让人。”幽绝道。
    “那他们是为什么?”榆儿奇道。
    “是啊,这可真奇怪。”小弥亦道。
    “将皇帝的命捏在他们手中,其效如何?”幽绝道。
    “够阴险的!”榆儿叹道。
    “文武将士自然不会置皇上的性命于不顾,岂不是任人予取予求?”迟凛亦是大惊失色。
    “不过……”榆儿又道,说得这两字,却又思索不语。
    “不过什么?”小弥道。
    “难道、是紫玉手镯?”榆儿望着幽绝道。
    “紫玉乃明丹国特有之物,至尊至贵。”幽绝道。
    “这紫玉手镯便是试探皇上心意之物?”榆儿道。
    幽绝便不言语。
    “原来如此。”榆儿点头道。
    “榆儿姐姐,什么意思?”小弥奇道。
    迟凛亦望着榆儿。
    “当今皇上膝下共有几位公主?”榆儿向小弥问道。
    “不知道。”小弥摇头道。
    “迟校尉,你知道吧?”榆儿向迟凛道。
    “五位。”迟凛道。
    “是了,明丹必得从这五位公主之中选得一位,所以才在今年进贡之时,给每位皇子、公主皆准备了贡礼,而紫玉手镯,必是为此而设的了。”榆儿望向幽绝道。
    幽绝只望了望榆儿,默然点了点头。
    “当日,皇上把紫玉手镯赐予了三公主,被二公主抢了去。御花园中,尼孜使者见二公主手戴紫玉镯,便认定二公主为咒术人选,所以此次和亲,独求二公主入明丹。后来知道这紫玉手镯原是赐予三公主的,所以便改求三公主和亲。”榆儿道。
    又叹道:“邺妃,竟能想到紫玉一层……”
    “这又是什么意思?”小弥又不明白了。
    “你是说,是邺妃娘娘……”迟凛道。
    “二公主可没有这样的脑子。”榆儿道,“既淡去二公主刁蛮无礼之实,又将此事昭告天下,明丹使者不可能知道,只可怜芳绮……”
    “芳绮死得好惨……”小弥说着,哭了起来。
    她只不过与榆儿一起埋了芳绮而已,何曾见过她。
    只是想到她当日惨状,便哭了。
    “迟校尉,”榆儿转向迟凛道,“这次,我恐怕不能帮你。”
    “榆儿……”迟凛缓声道,“我……”
    “你该知道,这件事后果有多严重。”榆儿道。
    “我知道,可是,”迟凛道,“明丹志在浣月,就算送她去和亲,最后不过是授人以柄!”
    他转身往门外走去,道:“我现在就去见皇上,告诉他真相!”
    “对、对、对!”小弥直点头道,“告诉皇上那个明丹的坏主意,他就不会送三公主去和亲了。”
    “他凭什么相信你?”榆儿道。
    经过萧家一事,他们已知幽绝所知所晓多非空穴来风。
    此次种种亦与他所言可相吻合。
    他们自然信了。
    可是,永平帝如何相信?
    “我自有办法让他相信。”迟凛道。
    “难道现在就要与明丹撕毁盟约,兵戈相向?”榆儿皱眉道。
    “反正是要打仗,为什么不现在就开战?”迟凛道。
    “国家可以没有公主,也可以没有皇帝,但是,不可以没有百姓。”榆儿道,“就算三公主去和亲,皇上会因此而死,他也绝不会放弃浣月国的。”
    “难道他愿意自己去死?”迟凛惊道。
    “死一个皇帝,保浣月国百姓免遭涂炭,当今皇上是否做得到呢?”榆儿直望着他道。
    “皇上他……”迟凛顿道。
    “你是说,就算皇上知道真相,也要送三公主去和亲?”小弥惊道。
    “浣月大部分兵力皆在迟越战事之中,只要在明丹压境之前收回迟越兵力,当可保浣月国平安。”幽绝忽然在旁道,“他需要时间。”
    迟凛当然知道两人所说句句皆是紧要之处。
    “宁葭她……我不能让她去!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迟凛痛声道。
    此时此刻,他恨自己只是一介凡胎。
    “榆儿姐姐,你不是要帮三公主的吗?”小弥扯了扯榆儿衣袖道。
    “除非能拿下明丹,否则,便是要浣月国万千子民与你二人陪葬。”榆儿望着迟凛缓缓道。
    如今之事,已经不再是如此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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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凛走后,榆儿闷坐在桌旁,幽绝躺在榻上,小弥则在屋里走来走去。
    “小弥,呆不住就出去玩会儿吧。”榆儿道。
    “我、我哪有呆不住?”小弥道。
    又凑近榆儿道:“榆儿姐姐,真的没有办法吗?”
    “没有。”榆儿道。
    榆儿在屋中坐了一整天,幽绝在屋中躺了一整天。
    小弥实在瞌睡,打了几次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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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已偏西。
    迟凛独坐在屋中。
    夜幕落下。
    他并没有出来。
    三更响过,万籁俱寂。
    他仍未开过门。
    次日清晨,他却接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明丹使者在驿馆被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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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做的?”客栈屋中,榆儿向幽绝问道。
    夜间自己不知不觉睡去,醒来不见了幽绝人影。
    他回转时,天尚未明。
    “是。”幽绝淡然答道。
    “幽绝哥哥,你、你杀了那个使者?!”小弥惊得睁大了眼睛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榆儿皱眉道。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幽绝道。
    “你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榆儿瞪着他道。
    “知道。”幽绝只道。
    又望着榆儿道:“你跟我一起去。”
    “去哪里?”榆儿道。
    “明丹。”幽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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