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绝便辞了他,独自回转房中。
    两日后,幽绝离开驰天庄,前往化州。
    榆儿在驰天庄见到他之时,他便是方自化州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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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尊主在正厅中设宴,榆儿为客,其他人侍立。
    他身后一左一右立了两人,一个身形瘦弱却目光犀利,名暗听。
    一个略显苍老,头发有些花白,是莫行。
    底下左右立了三人,一个长衫玉箫、面如满月,是子卿。
    其余两个皆是四十岁上下的男子,一个唤作余兴,一个唤作郑得。
    榆儿看了看众人,却不见戚如欢。
    幽绝亦立于一旁,并不同坐。
    “榆儿姑娘,你可是我驰天庄的第一位客人。”尊主道。
    “那可真是有幸了。”榆儿道。
    “只因我一直顽疾缠身,为寻个隐居之所,所以才在此处结下结界,没想到榆儿姑娘竟能破得此结界,想来是有道之人了。”尊主道。
    “幽绝没告诉你吗?我是狐妖。”榆儿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130章 弦月西楼
    ☆、屋檐同处情两分
    “原来如此,难怪会有此神力。”尊主道,“幽绝,榆儿姑娘如此了得,为何不带了她一同回来?”
    “师父,我跟她并没什么。”幽绝却道,并不看榆儿处。
    “是吗?那是我误会了,都是手下的人胡说,我还以为你们是……”尊主道。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榆儿道。
    “榆儿姑娘,如今天下之势想必你也知晓吧?”尊主道。
    “多国纷争,战乱不休,生灵涂炭,自然不会不知。”榆儿道。
    “正是。”尊主道,“只因天下分裂无主,所以才会互相厮杀不休,若能有人将天下众国收纳为一,众国皆为兄弟手足,又何来战乱?”
    “似乎有些道理。”榆儿道。
    “榆儿姑娘既身负神力,又有悲悯天下之心,何不与我等共建伟业?”尊主道。
    “既然尊驾有此雄心,愿以一己慈悲眷顾天下苍生,榆儿自然乐意效些绵薄之力。”榆儿道。
    说着此言,却笑望着幽绝。
    幽绝只蹙眉望着她。
    “若得榆儿姑娘相助,可见是上天垂怜天下百姓,必能成此大业。”尊主朗声笑道。
    这一餐宾主尽欢,愉悦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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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罢,榆儿随莫行去至院中一间厢房,房间已经收拾妥当,榆儿便在此处坐卧。
    榆儿在屋内待得一时,敲门声响起。
    榆儿拉开门来,正是幽绝。
    “进来吧。”榆儿道。
    幽绝跨进屋内,榆儿掩上了门。
    幽绝回身望着她,却迟迟未开口。
    榆儿将桌上烛台拿起,走近幽绝,照着他的脸,细细望了一回,道:“原来就瘦,如今更瘦了。”
    幽绝伸出手接过烛台,仍放回桌上,回身瞪着她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不过是以卵击石,你最好识相点儿,早早离了这里,免得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榆儿道,“你就这么想杀我?”
    “今日若不是师父,你早已死了。”幽绝道。
    “胡说!”榆儿道,“你是怕你师父杀了我,才假装要杀我的吧?”
    “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幽绝道。
    “没想到,你师父他好像并不想杀我,他倒计划得不错呢。”榆儿笑望着幽绝,又凑近他小声道:“你师父、他一定知道解封印的办法,对不对?”
    “你、你想做什么?”幽绝惊道。
    榆儿见他神情,拍手笑道:“我就知道。既然他知道,我就一定会让他说出来的!”
    “不、不行!”幽绝道。
    “他果然知道!”榆儿喜道。
    幽绝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阴沉,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扼住了榆儿的咽喉。
    “幽、绝,你干什么?”榆儿不料他此时袭来,被他扼了个实实在在,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快、放开……”
    幽绝仍然扼住不放,沉声道:“我早说过,我绝不会解去这个封印,你不要再自作聪明了!”
    “还有,”幽绝又哼道,“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其实,我早就厌烦你了,根本碰都不想碰你。”
    幽绝的声音很低,但是,他嘲弄的眼神和轻蔑的语气却丝毫不损。
    榆儿的眼睛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的脸,她想看清楚他,她不能相信这些话——竟然真是他说的?
    幽绝仍紧紧地扼住榆儿的咽喉,拖着她向外走去,一手拉开门道:“不自量力!”
    “快、放手!”榆儿吃力地道。
    幽绝已将她拖出门外,却见子卿自长廊另一头走来,见了他二人,疾步赶上前来,向幽绝道:“尊主让我来问问榆儿姑娘可还有什么需要吗?”
    幽绝撒开了手,榆儿摸着被他扼得生疼的脖子,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怎么下得如此狠手,这阴沉的脸倒有几分像林中火堆旁那次一般。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榆儿姑娘?”子卿唤道。
    榆儿侧头望着他愣了愣方道:“我没什么需要,多谢挂心。”
    “尊主这几日还要与榆儿姑娘共商天下之事,恐怕有些劳神,榆儿姑娘早些歇息吧。”子卿道。
    “好。”榆儿只道了这一字。
    幽绝望了望她,擦过子卿肩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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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三日过去,尊主一日总会与榆儿见一面,谈论各国兵力、王政。
    余兴等人仍是每日晨起至尊主屋内与他跪行大礼。
    榆儿屋中除了余兴、莫行偶尔来送些必要物事、打扫除尘之外,并无人来往。
    暗听、子卿等榆儿亦见过了,只不过他们与其他人一般似乎都不喜言辞,除了北风的冷冷风声、树叶凋零落地的声音,整个驰天庄似乎不再有别的声响,显得异常寂静。
    而幽绝,他再未来看望过她。
    她若在外见了他,他远远地便绕开了去,根本不跟她照面。
    两个多月以来,她无数次地想象过与他重逢的情景。
    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刚相见的第一天,他竟然对自己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而此后他对自己完完全全的疏远更是始料未及。
    她努力地回想从前与他的点点滴滴,她实是无法相信,他们真是同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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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得几日,榆儿开始亲自动手做一些新鲜点心,送与尊主及幽绝。
    尊主处都是她亲自送去,幽绝处有时自己去,有时让余兴送去。
    尊主屋中一张檀木雕龙的书案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书砚。
    雕花窗户大开着,正对着一棵梧桐树。
    已黄尽的梧桐叶飘落下来,掉在窗棂上,又落到地上。
    一面长长的屏风遮去了半个房间。
    不过,立于门处却能将屏风两边的书案并床榻皆望个清楚。
    “做得不好,别嫌弃。”榆儿向尊主道。
    尊主笑着拈起一块吃了,点头道:“到底是女孩子,比余兴做得细腻多了。”
    “是吗?那我明日再做些别的给你尝尝。”榆儿笑道。
    她既不像余兴等人称他尊主,也不像幽绝一般称他师父,她干脆就省了称呼,尊主也并未就此有何言辞,便也就顺理成章了。
    “幽绝,你来尝尝如何?”尊主向立于一旁的幽绝道。
    “是。”幽绝应道,自余兴手中接了一块吃了。
    “好吃吗?”榆儿笑道。
    “太甜了。”幽绝道,“师父不宜吃太甜的食物。”
    “这样啊,那我明日做淡一些。”榆儿道。
    “这些事自有余兴打理,姑娘不必费心了。”幽绝道。
    “怎么会,我左右也是闲着,再说了,偶尔换换口味也挺好的嘛,你说是不是?”榆儿转向尊主道。
    “自然好,就是要劳累榆儿姑娘了。”尊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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