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道长左手又扔出一块玄色绸巾,绸巾离手,飞至八卦盘上方,一串金色的符咒缓缓浮现,青光渐渐变得又薄又轻。
    “孽徒,还不服罪!”天玄道长喝道。
    驰天帝被金色符咒紧紧缚住,挣脱不得,正在危急之际,幽绝在旁叫了一声:“师父!”
    红光卷出,撞向八卦盘并绸巾。
    八卦盘剧烈地晃动一回,向下跌落,绸巾亦随之飘落。
    天玄道长将八卦盘并绸巾收入手中、再要运起法力,海潮般的青光又已澎湃而至,将他整个卷上一丈高空,又跌落下来。
    驰天帝另提了一把长剑在手又欲上前给他致命的最后一剑。
    天玄道长未及爬起便自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就地划开,露出一条地底的通道来,他随即滚入其中,地面便立即合上了。
    “想不到他还有这一招。”驰天帝哼道,“总有一天,要让你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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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玄道长和皇伯伯究竟有什么仇恨?非要置之于死地?”宁葭道。
    “都是些陈年旧事罢了。”孔怀虚道,“乔凌宇的大军不日便会来至,还是先想想该怎么逃走吧。”
    “逃走?”宁葭道,惊望着孔怀虚。
    “天玄道长旧伤未愈,又遭了暗算,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看来,恐怕我们不是乔凌宇的对手,要想保住大家的性命,只能先舍了启州城,退回伏龙山,或者还能撑一段时间。”柳重荫道。
    “你是说、原本打算请天玄道长对付乔凌宇吗?”宁葭道。
    柳重荫望了望孔怀虚,向宁葭点了点头道:“天玄道长道再过几日便可复元了,没想到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又遭人打伤……”
    “这就是孔先生的妙计?”宁葭向孔怀虚道。
    “是,不过、也并非如此。”孔怀虚道。
    “并非如此?”宁葭奇道。
    孔怀虚尚未回答,只见兵士匆匆来报道:“将军,乔军已在十里之外,且并未扎营,像是要连夜攻城!”
    “来得这么快?”孔怀虚、宁葭等无不吃惊。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184章 弦月西楼
    ☆、险战恶情人误伤
    “圆觉大师、袁大叔、烦你们在此照护天玄道长,我与孔先生准备迎战。”宁葭道。
    “我也去!”柳重荫道。
    “柳小姐,你就留下吧。”宁葭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胜算,算我一个。”柳重荫道。
    “且慢!”孔怀虚却道,“乔凌宇智谋颇深、一杆长戟亦是精湛,且他率领十万大军,我们只得四万,实难取胜。”
    “那先生的意思是?”柳重荫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想办法撤出启州城吧。”孔怀虚道。
    “伏龙山离启州城有近百里远,恐怕根本来不及,如今在启州城内,尚有城池依傍、若大家匆忙逃于野地,只怕无异于送羊入虎口。”宁葭道。
    “壮士断腕、其气壮哉。”孔怀虚道。
    “孔先生!”宁葭惊道,“你莫不是要……”
    “乔凌宇还算不得什么,别忘了,我们真正要除去的另有其人,为了全浣月国的安宁,有些牺牲是必不可少的。”孔怀虚道。
    “孔先生,”宁葭忽然沉了声音道,“我一直敬你是个爱民亲民的仁心之师,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这并非孔某本意,但世事难为,我不能将浣月整个葬送在那个狂魔手中。”孔怀虚道。
    “你的心情我明白……”宁葭道,“好!你们带了天玄道长尽快走吧,启州城就交给我!”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柳重荫道。
    “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这墨仁府的主子,我必须做我该做的事。”宁葭道,又转向袁丘道:“师父,桃叶和六顺、也交托给你们了,请你务必替我照顾好他们。”
    “不,你也必须跟我们走!”孔怀虚望着宁葭道。
    “我是绝不会走的!”宁葭道。
    “你!”孔怀虚道。
    “各位、保重!”宁葭向屋内诸人拱手作别,出门而去。
    “阿弥陀佛。”圆觉念了一句佛号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赶快走吧。”袁丘道。
    “去带上秦家兄弟。”孔怀虚道。
    “我去把几个孩子领来。”袁丘道,说罢即刻出门向桃叶等的住处奔去。
    “我去套马车。”柳重荫道,亦出门去了。
    “天玄道长,”孔怀虚道,“抱歉,本想让你在此休养几日,看来,我们不得不马上离开这里了。”
    天玄道长抬了抬眼皮,只隐约可见地点了点头。
    过得一顿饭的功夫,袁丘抱着一个孩子闯了进来,大声道:“圆觉,快来看看他!”
    他怀中抱着的正是秦留悯。
    秦留思、桃叶和六顺就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大师,快救救我弟弟!”秦留思已是双目泪下,哭声哽咽。
    圆觉上前查看,方发现秦留悯并非是往常的发热体虚,而是面色发黑、嘴唇发紫,嘴角还渗出了一丝血迹。
    “怎么回事?”孔怀虚这一惊非同小可!
    “我、我也不知道,他说渴了想喝水,我就给他喝了桌上的茶水,然后、然后他就这样了……”秦留思一边哭一边急道。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吗?”孔怀虚道。
    “谁?”秦留思道,“先生您知道是谁干的了?告诉我,我这就去抓住他,让他交出解药!”
    “你先别急。”孔怀虚向秦留思道,又转向圆觉道:“大师,可能救得他吗?”
    圆觉察看诊脉毕,道:“此毒颇为凶险,我只能暂时替他去除部分毒力,还是需要找到解药方可救得他。”
    “我这就去找找看,说不定那个家伙还没走远。”袁丘说着,已窜出门去。
    “难道,我真的斗不过他吗?”孔怀虚却忽然颓然坐倒在桌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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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宁葭来至营中,向各位将士道:“今日朝廷大军压境,情势危急,生死不知,若有不愿战者,可自行离去,本将军绝不阻拦。”
    “我们自从劫狱的那天起,就已经把这条贱命豁出去了!”莫金山道。
    “对!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梁毅道。
    其他兵士亦都群情激愤,喊道:“杀国贼!救苍生!”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过诸位,黄泉路上,大家都做个伴儿!”宁葭道。
    当夜,宁葭领兵于启州城门上等候,果然,三更未至,乔凌宇所领大军已兵临城下。
    宁葭带着莫金山、梁毅等出城迎敌。
    “三公主,久违了。”乔凌宇望着马上面目全非、手握银白匕首的宁葭道。
    “我乃墨仁将军,你莫要错认了人。”宁葭道。
    “好,是与不是,等我捉了你至皇上殿前,你再好好辩解吧。”乔凌宇道。
    说罢扬起长戟便向宁葭刺来。
    宁葭于马上挥动匕首,寒光闪过,却见乔凌宇毫不闪避,仍直朝自己催马而来,一把长戟,正向自己刺来。
    宁葭连忙偏身躲开,却正被他刺中肩胛。
    顿时一阵剧痛传遍全身,宁葭忙策马迂走,再次挥动匕首,寒光如银,然而在靠近乔凌宇时却倏然消失不见。
    乔凌宇左手举起向宁葭晃了晃道:“皇上赐了我这束玉牌,天玄毛道那点伎俩根本微不足道。”
    说罢仰天大笑起来。
    宁葭不料他竟有此物,心知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莫金山与梁毅见此情形连忙驱马来助,但他二人又岂是乔凌宇的对手,不到几个回合,莫金山就被他伤了胳膊,梁毅的背上也中了一刺,鲜血直流。
    “就凭你们这几个草包,也想起义举事?真是不自量力!”乔凌宇摇头哼道。
    话音方落,他忽然回身挥动长戟,发出清脆的撞击之声。
    却见月光下一人骑于马上,将一把长剑压住了他的长戟。
    “迟将军!”乔凌宇望着眼前这张脸吃惊地道,“想不到、你竟然没死?”
    来人正是迟凛。
    他离开启州城之后,便在道中等候。
    见乔凌宇领兵前来,本欲寻机刺死他,却苦于未有机会下手。
    如今宁葭阵前失利,他便夺了一匹马,前来相救。
    “不是让你走吗?你又回来做什么?”宁葭见了他,既喜又怒。
    “还说你不是三公主?”乔凌宇大笑道,“我们迟将军可真是痴情种啊!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个丑八怪来送死!”
    迟凛亦不答言,抽回长剑又再刺出,乔凌宇仍以长戟抵挡。
    乔凌宇长戟勇猛、迟凛一把剑轻灵多变,两人斗得二十来个回合,尚未分出胜负。
    宁葭在后见乔凌宇背对着自己,无暇顾及自己手中匕首,于是再次将匕首划出。
    寒光直向乔凌宇扑去。
    乔凌宇却突然侧开马头跑了开去,寒光直撞到迟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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