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几日去洛阳看花买了几把很美的牡丹团扇,希望你们喜欢。
    后会有期。
    20150330
    ☆、一旦误会,就铸就了错误(1)
    1.她要攻的并不是廖长宁的心。
    远达集团这次年会地点选在海南三亚。
    顾雁迟所带领的投资管理部向devin发出邀约让我们组的成员参加远达此次年会。类似这种既能跟雇主打好关系,又可以作为下阶段全封闭管理之前的放松时间,能提高整个团队的向心力又不占预算这种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devin自然不会拒绝。
    天蓝,海蓝,绵如白糖一般的沙滩。
    我的房间是二百七十度三面无敌海景房,外面带一个宽广的木质私人近海平台,可以听见海涛滚滚而来翻涌而去的声音。
    我事先看过公关部发出的节目单,廖长宁会出现在最后压轴的新年晚会上致祝词。
    但是因为他的行程耽搁,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当天晚上安排了极具海南特色的大型歌舞烧烤晚会,许多人已经穿上了当地特色的花衬衣或裙子,图案是白底子上盛开着艳俗绿色的高大热带椰子树,远远看过去,眼花缭乱。
    顾雁迟也没空招呼我,他穿浮夸的大片印花的短裤,执一香槟杯,一直在忙着应酬。他穿梭在人群中侃侃而谈,讲起自己参与过的数亿美元的收购案,就像厨师讲述一道菜的做法一样那么轻松。
    这个世界永远都需要他这样的成功人士成为年轻人的榜样和灯塔。
    廖长宁用人风格大胆,不拘一格,远达集团年龄结构偏低,许多三十多岁的年轻人都已经做到企业中层,更不用说类似白少廷之类二代管理人员。
    年轻人闹起来就容易没谱,吃喝玩乐百无禁忌。
    我脱掉鞋子,光着脚跟着他们和当地人一起跳竹筒舞,玩的筋疲力尽。有几次我的节奏没跳对,还把小腿夹住,惹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我跳的正高兴,听见身后devin的声音,他跟廖长宁打招呼:“廖先生,您一直在这里?”
    我心中一紧张,就想转过身去看。
    这一分心,脚下的动作就没跟上,整个人失去平衡撞在了一个托着高脚杯饮料的同事身上,然后立刻在沙滩上摔了个四仰八叉,他被我带的半坐在地上,一整杯冰凉的液体都泼在我背上。
    竹筒敲击的节奏韵律应声而停,周围的人一窝蜂拥了上来。
    疼,倒是不疼。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整个人的脸都想埋在沙滩里不想抬起头。
    廖长宁在最前面,半蹲下来拉起我的胳膊,“翘翘——”
    他眸中疼惜之色丝毫都不作掩饰,细瘦修长手指轻轻抚过我脸颊上被细沙蹭出的小伤口,一叠声问我:“翘翘,疼不疼?”
    我连忙坐正身体,摇头摆摆手:“没事,我没事的,不好意思啊。”
    周围的人多是远达集团的员工,此刻都有些面面相觑的看着廖长宁的动作——他揽着我半靠在他肩头,一点都没有避讳他的下属,他的生活圈子。
    我只好顺势而为,在他掌心借力,从地上爬起来。
    devin连忙说一句:“song,回房间去清理一下伤口,晚上出来一起参加party,可以抽奖喔。”
    我顺着他的话,拾阶而下,又道歉才回去换衣服。
    廖长宁跟我远离人群的喧哗与鼎沸,海浪静静翻涌拍打远处的礁石。
    我换了衣服又重新走出来。
    他倚在木质栏杆上一边抽烟一边讲电话,瘦长白皙指间火光星星点点,面朝深蓝色的浩瀚海洋,空中一轮满月银光四射。
    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廖长宁烟酒都十分节制,若非心烦无比,不会恣意放肆。
    我站在他身后,听到他低声咳嗽一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就算我弄清楚当年的真相又如何,已经于事无补。”
    他沉默片刻,说:“不是因为翘翘,是我个人的决定。”
    他有些不耐烦,“她是谁的女儿——我并不在乎。”
    他最终低声道歉:“对不起。”
    我静静等他挂断电话。
    好似心有灵犀一般,他转身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我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从他指间抽出已经燃尽一半的烟卷,与他擦身而过到垃圾桶旁边熄灭扔掉。
    他倒是不以为忤,翘着唇角笑了笑。
    月光明媚下的大海依旧翻滚着澎湃的浪花,沙滩上空无一人。
    我们没有去凑歌舞晚会的热闹。
    我拎着鞋子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用脚尖去踢潮汐带来的细碎贝壳。我突然想起那个无敌海景房,跟他说:“我住的那间房的景观,整个酒店恐怕也不超过五间。这样的待遇,我并不认为远达集团的福利能好到惠及每一名普通员工。”
    廖长宁双手插兜,月光下轮廓精致的脸庞眉眼温和,笑道:“你喜欢就好。”
    我陪他去露天餐厅吃晚饭,本地菜都新鲜可口,没有吃海产品。我喜欢吃当地的文昌鸡和清炒四角豆,还喝了一大罐青椰汁的饮料。廖长宁看我吃的开心,也很高兴,但是胃口却了了,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我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安慰,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次日傍晚。
    这次年会暨远达集团成立十三周年纪念晚会,公关部早就做了盛大热烈的策划。
    主会场设在近海的宽阔平台上,舞台旁巨幕的led屏正在播放是远达集团从开始到现在走过历程的一个短片,画面和配乐都很豪迈奔放,气势磅礴,以史诗般煽动性的口吻讲述集团的光荣与历史,回顾昨日畅想未来。
    张月龄职位调动,已经离开廖氏到远达集团做到公关部总监。她穿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是整场年会的总调度。
    台下聚集数十家行业主流媒体,声势浩大。
    我对这样的场合始终心有余悸,一直沉默的端一杯开胃酒站在餐厅巨大的窗口向外观望,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舞台的位置。我下意识的低头啜了一口酒,转身就看到顾雁迟和白少廷一前一后走进餐厅。寒暄过后,我们落座在铺满白桌布的长条桌边。侍者走过来为他们各斟了一杯酒,白少廷浅尝一口,冲我举杯示意。
    我直接问雁迟:“长宁呢?”
    雁迟面露为难神色,白少廷倒是无所惧,一边喝酒一边玩笑道:“他遇到老情人,正在外面叙旧呢。”
    我心中微微有些忐忑,没有接话。
    顾雁迟知道我尤其开不起关于廖长宁的玩笑,所以替我圆场道:“刚好碰到文小姐在三亚,文老爷子去世之后,她有太多的事情处理不了,应该是有重要事情找长宁商量。”
    我轻声“嗯”了一下,就看到廖长宁与文敏从门口相携而来。
    顾雁迟又解释一句:“翘翘,文老爷子是长宁的老师,对他有知遇之恩,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对文家不管不问。”
    我点点头,“我明白。”
    文敏的气色很差,似乎是刚哭过,眼圈还微微发红。
    我不知道真正恋人之间分手之后是否还能毫无芥蒂的做朋友,但目前看来,廖长宁似乎也丝毫没有避讳我的意思。
    而文敏,当初既然能为了廖长宁冲锋陷阵做尽恶人,如今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执念一起,弥足深陷,她用情未必就比我少。
    我早就想过会有狭路相逢的一天,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境况。毫无疑问,文敏如今的示弱是挽回目前局面的最好方式。
    顺势而为,他跟廖长宁都深谙此道。
    我们并没有做太多的交谈。
    户外舞台已经有条不紊的按照节目单进行各项活动。远处一轮明月在海天一线处缓缓升起,台子搭建跟天然礁石融合在一起,灯光的色彩和舞台的摆设相融合,没有半点的喧宾夺主。
    廖长宁正在舞台上致辞。
    他穿了件豆沙绿色的宽松亚麻衬衣,同样材质的白色修身长裤,身材高挑瘦削,十分干净利落。即使是在千万人簇拥的场合,他依然可以成为卓尔不群的那个焦点。
    让人这样的隔世忘我。
    我站在人群的最外缘的木质平台上,身后便是浪花翻滚的大海。
    文敏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眼神却没有从台上廖长宁的身上移开,她似是自言自语的问我:“真是个迷人的男人,嗯?”
    我不知她意欲何为,没有搭腔。
    她又问我:“难道你不好奇长宁缺席你毕业典礼的原因吗?”
    我沉默。
    她自问自答:“他是因为帮我处理爷爷的后事才没有去找你。你远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重要。爷爷临终前曾经把我托付给他,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对我不闻不问。”
    此前,对于这个原因我也猜到几分,所以并不是很吃惊,低声说一句:“我并不介意这些。”
    我的气势一弱下来,文敏使出的十分劲头便仿佛打在一团棉花上,她有些忿忿不平,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语气刻薄,全然没有她往日端庄,冷笑道:“你不介意?现在的女人就是喜欢有钱人,个个都想嫁进豪门,以钓到金龟婿为荣。你在外面读了那么几年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抬高身价,让长宁对你侧目?”
    我不想跟她纠缠,于是便不做声,沉默的看了一眼台上正在致辞的廖长宁。
    文敏似乎也觉得这样太过难堪,又说:“我为他付出太多,已经不能回头。我曾经尝试过,但是我无法把他从我心里彻底的剔除干净,哪怕是他残留的一丝气味都足以让我窒息而亡。没有长宁,我的生活失去意义。”
    她看上去十分平静。
    我一语中的:“长宁想要的并不是你。”
    文敏嘲讽似的的笑了一下,说:“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跟长宁会拥有一场体面完美的婚姻,我会是一个贤妻良母,你是一个意外,我不过是想我们重新回归自己的位置。”
    她思路清晰的将现下形势分析透彻。
    我对她的不能释怀无言以对。
    此刻,廖长宁的致辞已经接近尾声。闪光灯在我的头顶及每个缝隙中闪个不停,对在场媒体而言,似乎年会的高/潮仅止于此。
    文敏往后退两步,对我说了一句:“过了今天,我就会让长宁重新回到我身边。”
    毫无征兆的,她纵身跳进了身后近海的深水区。
    水花四溅打在我的脸颊上,我愣在当下,几乎不知该作何反应。舞台近处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将目光转过来,有三两个人甚至飞快的往我在的位置跑了几步查看情况。
    电光火石之间,我也转身跳了下去。
    冬天三亚海水的温度并不低,但是因为现在是晚上,存在温差。
    下水的那一刻我的双眼瞬间模糊。我并不知道文敏是否熟悉水性,只是凭着本能的直觉救她。水中的视线并不好,这里深海区距离海边非常近,大概只有十六米深,我对潜水不十分擅长,不过搜寻了半分钟就觉得头痛眼花,有些吃力。
    好在我很快发现了文敏的踪迹,而且我感觉头顶水面上又接连跳下两人,可能是闻声而来的救生员。文敏的情况不好,已经失去意识,我揽着她的腰一边往岸边游一边奋力往水面上升。拖着她到岸边的时候,我也呛咳了几口水。
    廖长宁仍旧很冷静,他没有下水。
    在场的媒体全被保全拦在了人墙之外,张月龄正在做现场协调工作。
    当廖长宁看到我从海面上浮起来的那一刹那,他立刻从海滩上往前走进了海水中。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文敏从我的手中接过来,有工作人员为她做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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