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兴不在乎地笑了笑,“没事儿,王虎他们的主要目标是女子,我扮成这幅样子,想必他们也认不出来。我和刘镖师驾着马车跟着这支车队,出了城再汇合。”他又不安地压低了嗓门问着:“只是……这个乔公子是什么人,他怎么连您为什么要出城、是谁在追您这些事情问都不问就同意带您出去?……他到底靠不靠得住?”
    “放心,他可以信任。”顾水璃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他的疑问,直觉地认为乔子渊一定会妥当地护着自己出城门。
    藏身在乔子渊的马车里,顾水璃很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大概王虎他们也不会想到顾水璃会和这支车队有什么联系,再加上乔子渊他们打着送军需物资的名号,守城的士兵不敢耽误,敞开大门放行。
    离开城门后,顾水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从车厢门的缝隙里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门。她看着王虎他们和守城的士兵们一起站在门口,着急地查看出城门的行人,心里暗暗说着抱歉。可是,想到邓如筠就坐在这支车队其中的一辆马车里,带着邪恶的目的向着孟云泽驶去,她便想着,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任性这么一回。
    *****
    此次宝昌隆一共捐了四辆马车的货物,除了衣物,还有粮食。出了城门之后,乔子渊吩咐另外三辆马车仍然保持正常速度前行,自己与装衣物的那辆马车将速度放慢下来,渐渐落在了车队的队尾。
    没多大会儿,孟兴他们的小马车也赶了上来。果然王虎他们没有认出乔装成小老头的孟兴,他顺利地出了城门。
    两辆马车汇合的时候,顾水璃带着小桃下了马车,她谢过了乔子渊,便准备上自己的马车。
    乔子渊皱眉看了看那简陋的马车,“顾夫人,不知你这么匆忙,是要去哪儿?”
    顾水璃心想,到时候到了军营,说不定也会和他碰面,此刻也不好隐瞒,便道:“我要去平海卫的军营。”
    乔子渊笑容微微僵硬了下,随即继续笑道:“原来是寻夫君去啊。正好在下的车队也要去军营,不如一起同行,一路上也有个照应。”他看了看已经走得有些远的车队,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们车队里也有一名女子,她的马车上只坐了她和一个丫鬟。那辆马车比你的这辆要舒适宽敞,不如我去和她说一说,让你带着小桃姑娘上那辆马车?”
    顾水璃连连摇头,心道,我才不要和那个美女蛇坐在一起,嘴上也推辞道:“不敢劳烦乔公子了,我们赶得及,就不打扰了。方才多谢乔公子出手解围。”
    乔子渊无奈,只能看着顾水璃上了自己的马车,越行越远。小小的马车速度却不慢,没一会儿,便赶上了前面的车队。
    虽然顾水璃的马车破旧,马儿孱弱,无法与福州城里来的那支马队相比。但是那支马队中商人居多,大多受不得颠簸,再加上马车装满了货物,车身沉重,所以速度反而并不快。反而顾水璃这边,孟兴一路挥舞着马鞭催促得急,不一会儿,就超过了那支车队,驶在了前面。
    一路上都行在车队最前面的乔子渊此刻却落在了最后面,他骑在马上,默默看着前方越驶越远的那辆小马车,竭力隐忍住快马加鞭赶上去的冲动。
    此时,朝阳早已跃出地平线,带着聛睨一切的气势傲然雄踞东方的天空,放射出灿烂的光芒。乔子渊缓缓驱马掉在车队的最后面,一人一马的身影被旭日拉的老长,铺在官道上,像身后拖着长长的、厚重的包袱,显出了无尽的孤寂和落寞。
    ☆、遥遥寻夫路
    这辆瘦马拉的破车比顾水璃想象中的速度要快。一路上,孟兴卖力挥舞着马鞭,高声吆喝着,像模像样地驾驶着马车。马儿也撒开了四蹄跑得欢,不一会儿便将福州来的那支车队甩在了后面。马车朝着东方、朝着太阳、朝着希望一路迈进。
    随着越来越远离兴化府,路边的景色也越来越荒芜,两旁的田地里杂草丛生,时不时还可以看到废弃的房屋,被倭寇蹂.躏过的这片土地仿佛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仍然未恢复元气。
    “夫人,前面的路颠簸得很,要不要放慢速度?”孟兴扯着嗓子在外面喊着。
    顾水璃掀开窗帘,探头出去看了看远远落在后面的那支车队,咬咬牙道:“不用,我们一定要比他们的车队先到,越快越好。”方才的一番颠簸,颠得她的五脏六腑都在颤抖,但是她却不愿意放缓速度,只想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顾水璃正被颠得头晕脑胀之时,马车突然放慢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孟兴,怎么回事?”顾水璃掀开帘子,却见马车前立着一人一马,马儿高大雄壮,马上之人更是英姿勃发。他整个人沐浴在耀眼的晨光之中,周身被光晕包围着,犹如从天而降的神祇。
    他驱马慢慢走近马车,被光线虚幻了的面目渐渐清晰,却是乔子渊,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赶到了他们前面。
    “乔公子,你这是?”顾水璃疑惑地仰头看着他。
    乔子渊手持马鞭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顾夫人,此去平海卫,一路大多是荒野,万一遇到土匪、流民之流的便糟糕了。不如你们放慢点儿速度,我们的车队就在后面,一路上也可以照应。”
    顾水璃看了看路边荒芜的田野,再看看衰老的刘镖师、单薄的孟兴和瘦弱的小桃,也不敢随意任性冒险,她想了想,便点头致谢道:“如此多谢乔公子了,那我们就将速度放慢一些吧。”
    乔子渊点点头,也不驱马回车队,而是不近不远地紧紧跟在顾水璃他们的马车后面,竟好像在贴身保护一般。
    *****
    因为孟云泽曾经多次说过,从兴化府城到平海卫的军营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所以顾水璃低估了路途的艰辛,以为中午的时候便可以到达平海卫。再加上走得紧急仓促,所以不但早餐没有吃,连干粮都没有带。
    现在太阳开始偏西,可是前路漫漫,平海卫还是遥遥无期。顾水璃昨日的晚饭本来就没有怎么吃,今日从早上到现在更是滴米未进,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再加上马车颠簸,这种又饿又难受的滋味儿实在是太不好受。
    马车突然又停了下来,听到孟兴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夫人,咱们歇一歇吧,小的饿得连抽马鞭的力气都没有了。后面的车队也停下来了,看样子正在吃饭呢。”
    “可是,咱们没有东西可以吃啊?”顾水璃懊恼不已,愤愤道:“都怨你们将军,说什么不到半天的路程,害我们什么吃的都没有带。”
    “夫人,你们将军说的半日是骑良驹、快马加鞭的速度。您看这小破车,半日到得了才怪呢!”
    顾水璃掀开帘子,却见刘镖师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儿,不慌不忙地从身旁掏出一个小包裹,不紧不慢地一层层打开,却是几个又干又硬的烙饼。
    顾水璃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最难得的美味佳肴。“刘镖师,”她吞了吞口水,笑嘻嘻地看着他,“这么多饼,您一个人吃不完吧?不如,匀给我们几个吧!”
    “可以。”刘镖师笑眯眯地将饼递了过来。顾水璃伸出手去接的时候,他却又缩了回去,板着脸道:“五两银子一个。”
    “喂,你这个老头!”孟兴强打起精神,瞪着眼睛,“我们夫人要吃你的饼是看得起你,怎么还狮子大开口起来了啊!”
    “就是!”小桃也探出头来,气鼓鼓地道:“才几文钱的烙饼,你也好意思开口要五两银子。”
    刘镖师拿着烙饼狠狠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那你们就花几文钱去买啊!”一边还故意张大口嚼得夸张。
    顾水璃心想,罢罢罢,总不能为了几个钱饿死在这里,正准备应下来,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哒哒而来,一匹黑色骏马扬蹄停在了马车旁,带起一片尘土飞扬。
    “呸呸呸,”刘镖师吐着口里的尘土,“谁呀这是,没看到正在吃东西嘛?”
    尘土散去后,却又是乔子渊。他翻身跳下马,将一个包裹递给顾水璃,“顾夫人还没有吃东西吧?此去平海卫还有一段距离,不如稍事歇息,先简单吃点儿,东西虽然粗陋,聊以果腹。”
    顾水璃接过包裹打开,原来是几个馒头,一包切好的熟牛肉,还有两个水囊。
    “……谢谢……乔公子”顾水璃只觉得百感交集,更多的唯有感激。可是,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表达此刻的感激之情。
    乔子渊淡淡笑道:“能与顾夫人同路而行,也算是缘分。些许小事,怎值得言谢?”
    顾水璃也觉得今日这种情况下,能够在乔子渊的帮助下出了城门,一路上又得到他沿途护卫,现在更是雪中送炭,既是巧合也是缘分,更是又一次欠了他的恩情。又想到自己以前对他的刻意回避和疏离,不禁很有些惭愧。想当初,她和乔子渊也曾经是谈得来的朋友,互惠的合作伙伴,怎么分离了这么久反而生疏了许多?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仰头笑道:“此行多亏乔公子一路关照,等会儿到了军营,让我们家将军多敬乔公子几杯酒。”
    乔子渊笑容停留在脸上僵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立即又笑道:“早就听闻孟将军威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若能与他结识,在下倍感荣幸。顾夫人,您们慢用,在下先告辞了。”说罢抱拳拱一拱手,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往车队而去。
    顾水璃他们吃饱喝足了之后,又开始上路。此时太阳已经偏西,来的时候是迎着太阳走,现在却是将太阳甩在了后面。
    方才中途休息、吃饭的时候,福州来的那支车队休息的时间要长一些,所以现在早已看不到车队的影子。但是若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黑点儿,顾水璃知道,那应该是一直紧紧跟在他们后面的乔子渊。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人品好,顾水璃他们这一路无惊无险。路上除了偶尔窜出几只野兔和野狗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遇到,既不像王虎、张峰他们所说的一路凶险,也没有遇到乔子渊嘴里的土匪流民。远远地看到前方树林房屋的掩映下,出现了密密的一片帐篷,隐隐看到其间旌旗飘扬,还有梁国士兵的身影。孟兴兴奋地叫了起来,“夫人,到了,咱们到了军营了。”
    顾水璃和小桃也激动地掀开帘子往前方看,却见前方有一个小小的村堡,村堡外,围着一道几米高的土城墙。只是里面的房屋大都破败不堪,土墙也是多处坍塌,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被废弃的村庄。一间间矮小的土屋中,安扎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帐篷,看来军营就是安在了这个村庄里面,并借助了村庄原来的围墙作为军营的屏障。
    孟兴又挥舞起了鞭子,马儿也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激动心情,拼着余力加快速度拉着他们到了军营前。
    马车还没有停稳,一路上合着眼睛靠着车厢睡觉的刘镖师立即清醒了过来。他长吐一口气,笑道:“小老儿今日运气好,一路无惊无险地将几位护送到位。”说罢伸出手,笑眯眯地看着孟兴,“这位小兄弟,把我的酬劳给我吧。我看天色尚早,就先赶着车回去了。”
    孟兴也不和他多言语,将怀里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他,又道:“劳烦您将这马车完完整整地送回车马行,我还有一大笔押金在他们那儿呢。你告诉他们,我一回兴化府就去取。”
    刘镖师将银子塞进怀里,小眼睛笑得成了一条缝儿,“小哥儿只管放心,我老刘头办事就是一个字——妥当!”
    “你那是两个字!”孟兴还记恨着路上的炊饼,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顾水璃已经和小桃下了马车,仍是有礼地谢过了刘镖师,又嘱咐他回程时注意安全。刘镖师不在意地摆摆手,跳上马车马鞭一挥,大喝一声“驾——”,破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夫人,我看这老头,也许还真有点儿本事。别看他睡了一路,您听他方才那一声吆喝,真是中气十足……”小桃忍不住发起了感慨。
    “那是!我孟兴请的人还有错的?若不请一个有本事的镖师,怎敢让夫人随意上路?”孟兴又笑嘻嘻地凑过来自夸,小桃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了他。
    顾水璃看着这一对兀自斗着嘴的小儿女,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军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已经五更了,按惯例休息两日,周四接着更。请见谅!o(n_n)o~
    ☆、咫尺与天涯(上)
    “站住!这里是军营重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军营门口,一左一右两个士兵伸出了长.枪,挡住了顾水璃的路。
    “两位兵大哥,我们是来找孟云泽的,劳烦你们去通禀一声。”顾水璃想到马上可以见到孟云泽了,心情既激动又轻松,笑盈盈地对着两位守门的士兵说道。
    “放肆!我们孟将军的名讳也是你能够随意乱叫的?”一个士兵挑了挑长.枪,瞪圆了眼睛。
    “你才放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竟敢对她大呼小叫?”孟兴挺身上前,瞪圆了眼睛喝道。
    那士兵板着脸喝道:“管你是什么人?此乃军事重地,随意乱闯者——”他凶神恶煞般地吐出一个字,“死!”
    顾水璃想不到那么长的路都顺顺利利过来了,反而在近在咫尺的门口被拦住了。她拦住了孟兴,仍是笑得温和,“我们真的是孟将军的家人,请进去通传一声吧。”
    “孟将军的家人?”守门士兵端着长.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顾水璃他们,见他们三个人都是衣衫凌乱,满面尘土,狼狈不堪的样子,便不屑地撇撇嘴,“你唬三岁小孩儿呢!孟将军是京城里的贵人,他的家人不是在京城就是在福州,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还一副逃难的模样……”
    另一个士兵也疑惑地问着:“你们莫不是倭寇派来的奸细吧!打听到了孟将军的名字,便想冒充他的家人,混进军营?”
    顾水璃哭笑不得,“我们哪里会是奸细,你们也太多疑了吧?”
    士兵道:“不是我们太多疑,实在是倭寇太狡猾。前几日,倭寇抓了附近的百姓,威胁他们冒充难民,混进了军营。若不是被孟将军识破,现在后果可不堪设想。”说罢将长.枪对准了顾水璃,虎视眈眈地瞪着她,一副认定她就是奸细的模样。
    孟兴挡在了顾水璃的身前,“你好大的胆子!有这个磨嘴皮子的功夫,你们去请孟将军出来一看便知。怠慢了我们,看孟将军回头怎么惩治你们!”
    守门士兵见孟兴神色镇定,气势凌人,微微愣了愣,稍稍收回了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不管你们是真也好假也罢,此刻都不能进去。因为你们来得不巧,孟将军带兵出营了……”
    “什么?”顾水璃愣了下,不禁怒火中烧,猛地提高了嗓门,“孟云泽居然带兵出营了?他怎么敢……”
    “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孟将军可是打前锋的第一员猛将,他回来后,带着弟兄们连打了好几次胜仗……”
    顾水璃忍不住气得面色发白。她心想,幸好自己赶来了军营,不然孟云泽还不知要怎么瞎胡闹呢!亏他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出军营征战,想不到一回到了军营,便将自己的嘱咐当成了耳边风……顾水璃恨恨地想着,待会儿见到了孟云泽,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孟兴见顾水璃面色不好,便急忙打断了士兵的话,着急地问道:“不知我们六爷……孟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那可说不准。也许三五天,也许即可便回。战场上的事儿,谁说得准啊?”士兵无法确定他们的真实身份,为了避免麻烦,便始终坚守着不让他们进军营,“你们不如过几日再来吧!……不过,这里是军营,太危险,你们没有天大的事情,就不要随意乱跑了。”
    “对了,还有一个刘诠将军,不知在不在?”顾水璃想到了之前在兴化府认识的刘诠,这是那些将领中她唯一叫得出名字的一个人。
    士兵又狐疑地看了看她,“刘将军根本就不在这儿,他早就带军去了泉州了。”
    顾水璃刚刚燃起的希望又一次被熄灭。她见这两个士兵神色坚决,他们手里的长.枪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她发愁地看着孟兴,“怎么办?孟云泽怎么这么巧就不在呢?还有那个刘诠,也不在。其他的人我也不认识了。”
    孟兴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是抓耳挠腮地发着愁。他放下.身段,冲两位士兵讨好地笑着,“两位军爷,我们真的是孟将军的家人,不如您们让我们进去吧!”
    “不行,不行!别废话,快走,快走!”士兵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
    “你……”孟兴气呼呼地瞪着他,“你知道她是谁吗?”他伸手指着顾水璃,“他可是孟将军的——”
    “孟兴!”顾水璃拦住了他。不知怎么的,她不愿意自己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被道明身份。她想,孟云泽在这些士兵的心目中应该是崇拜敬仰的英雄,她不愿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给他丢脸。
    “夫……”孟兴看到顾水璃的男装,吐了吐舌头,小声道:“为什么不能说?”
    顾水璃将孟兴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道:“我现在打扮成这个样子,我们几个人又是这样一副寒酸的模样,你若说我是孟云泽的夫人,只怕会越发引起他们的怀疑。”
    “夫人说的是。”小桃也点点头,“现在这个样子,软硬皆不行,不如就在门口等一会儿,说不定将军天黑前就会回来了呢!”
    顾水璃看看偏西的太阳,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唯有如此了……”
    突然听过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顾水璃向来路看去,却见远方的官道上灰尘扬得老高,灰尘中隐隐可以看到高头骏马和高大的马车车厢。她想,肯定是福州的车队到了。
    “夫人,不如再求那位乔公子带我们进去吧?”孟兴不禁眼睛一亮。
    顾水璃犹豫了下,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一路上已经麻烦他太多了……”她心里想的却是,她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邓如筠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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