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顾着你的性命,皇室那拨人,我早就一锅端了。最可恨是让于怀庸那狗东西逃过去了,竟在我的人开枪之前就率先中了弹,让他侥幸逃过一劫。”
    赵润紧抿着嘴唇,说:“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滥杀无辜,受伤的皇室宗亲,身上也都流着赵氏的血。”
    “今天是你我二人这么多年第一次见,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了。”赵准眉间带了戾气,看向赵润:“四弟,你真的变了。”
    “我怎么可能不变呢,你和母后离开这里的时候,我才刚成年,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赵润眼睛略有些湿润,他气质本就文弱,如此模样,看起来更叫人怜爱。赵准心里一软,说:“我们兄弟母子分离之痛,都是拜皇帝所赐。你该永远记着这一点。”
    赵润坐着汽车离开红梅酒店的时候,赵准站在酒店的窗口处朝外头看着,对床上躺着的姚太后说:“四弟,可能已经不是从前的四弟了,他被皇帝教的软弱而慈悲。”
    “如此也好,”姚太后说:“你们兄弟不会争,我就放心了。”
    “可我不是个慈悲的人,我们俩不是一种人,又怎么走到一起去。何况软弱,更容易被别人操控。如果有一天他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把刀,朝我刺过来,母亲,我该怎么办?”
    姚太后说:“刀是无辜的,可恨的是握刀的人。无论如何,不要杀你的亲弟弟。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随便你。”
    “可我有点难过呢,”赵准哂笑,拨弄了一下窗台上摆着的梅花:“我还怀念着当初那个奶声奶气的,偷偷给我递蜡烛的四弟呢。”
    赵润坐在车里,在轻微的摇晃当中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如在梦中。他眉头耸动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第三十一章
    已经是深夜了,长街上几乎已经没什么人,车子忽然慢了下来,赵润回过神来,问司机:“怎么了?”
    “殿下,前头好像封路了。”
    赵润愣了一下,朝前头看去,只见前头不远处果然停着几辆军车。
    他们的这次慢慢开过去,被拦了下来。因为赵润这一次坐的不是皇家专用车,那些人估计也没认出来,直接端着枪对准了他们:“戒严了,这条街不准过了。”
    赵润打开车窗,冷冷地看向那些人。
    那些人一看是赵润,立即放下了枪:“亲王殿下。”
    “怎么回事?”赵润问。
    “报告殿下,接到上头的命令,从现在开始梅州主要街道都戒严了,天一黑就要封路。”
    不过他们是不敢挡赵润的车,挥挥手,路障就被移走了。赵润合上车窗,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难道赵准刚回京,就有人知道了消息?
    他对司机说:“直接去郁相府上。”
    司机应了一声,便直接往郁戎府上驶去。
    祈福祝祷活动上发生了这么大的暴、乱,郁戎忙着处理,夜这么深了都还没有睡。韩从见他神色实在憔悴,便说:“大人最近身体一直都不好,夜这么深了,大人睡一会吧。”
    “睡不着,吃了药也不管用。”郁戎抽着烟说:“红梅酒店派人了么?”
    “二殿下是军人出身,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不敢派太多人,主要也是怕动静太大了,会被其他人知道。刚发生了暴、乱,如果被于怀庸那边知道二殿下恰好回来,恐怕事态会失去控制。”
    “祝祷活动上的那几个枪手,身份都查清楚了么?”
    “开枪的总共有三拨人。率先开枪的,的确是于怀庸的人,第一枪打在了祭坛后面的横幅上,但并没有伤人。开枪打伤于怀庸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自杀了,身份也查不出来,不过他手腕上有玉簪图案。至于第三拨藏在民居上的几个枪手也全都在交战的过程中被击毙了,来历没查出来,不过我怀疑就是二殿下的人。我们走访了周围的邻居,邻居们都不认识这些人,后来我们在浴室里,发现那栋房子的主人,被杀了。”
    “怀疑这种话不要说,要证据。”郁戎说:“你刚才说自杀的那一个,手腕上有玉簪图案,玉簪州来的?”
    韩从说:“我反倒觉得他应该不是玉簪州的人。纹身不是人人都有的,怎么那么巧,一个杀手,不试图掩藏自己的身份,反而手腕上正巧有玉簪花的纹身呢?”
    “你不是说前一夜于怀庸又去招惹了陈殿下,最后闹的人尽皆知么?有没有可能是有些人看不惯于怀庸对皇后的恶劣行径,所以趁乱出手射杀他?”
    “就是也有这个可能,所以他的身份更难猜,而且他也可能是和第三拨人是一伙的。”韩从说:“大人,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可能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敌人掩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安保问题都是于怀庸负责的,我们的人查,是不好查,关键时刻还是要跟他们配合。”郁戎敲了一下手里的烟:“你下去吧,有什么进展,及时报告我。”
    韩从点点头,夹着文件夹出门,一打开门,却看见赵润站在门外。
    “殿下。”韩从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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