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后者,他攀附新皇,只怕是要对付他吧?
    萧文园见他神色凝重,便问说:“新皇登基,宫中事务繁忙,许久不见殿下了。不知道殿下如今怎么样,在行宫住的还习惯么?”
    陈醉点头:“一切都好。”
    “我听闻殿下不日就要回京,打算另找居所?”
    陈醉这才看向他,说:“我如今这身份,住在宫里,恐怕多有不便吧?”
    “皇宫甚大,皇室成员目前却还不多,只有一个亲王,还住在宫外。殿下仍有尊荣,要想住在宫里,自然能找到合心意的居所。皇室成员,还是住在宫里比较好,彼此都有照应。”
    “算了吧,姚太后和新皇都不是好相处的人,我一个人在外头住,乐得自在。”陈醉说着就笑:“总政大人好像很舍不得我?”
    萧文园没有说话,大概这些日子大事频发,他这个内宮厅总政官当的也不轻松,人消瘦了很多,人也不似当初锐利强势。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陛下已经驾崩,我这个男皇后地位也很尴尬,只希望能渐渐被大家遗忘,做一个自在的普通人。”
    “一朝为后,便永世不可能再做回普通人了。”萧文园说:“不过希望殿下能学紫薇宫的那位一样,做一个真正的富贵闲人,一生安康。”
    萧文园朝他鞠了一躬,便退出去了。
    他少向他行这样的大礼,陈醉还愣了一下。
    郁戎身体不好,跪了半刻钟便有些撑不住了,秋华见他被扶到偏殿休息,便说:“郁大人也算鞠躬尽瘁了,身体都这样了,还是来为陛下送灵了。”
    陈醉说:“人在高位上,许多事便是身不由己了,何况他身上肩负着先帝的嘱托。”
    他觉得郁戎此次拖着病体前来吊唁,大概是有某种政治意图的,不过他也觉得郁戎其实不必来。
    他的身体实在太差了,脸色苍白,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看起来既可敬,又可怜。
    相比较郁戎,他更担心郁铖。
    不过他如今也帮不了什么忙了,但是郁戎他还是要见一面,都不说以后他和郁铖如何,单就看在郁戎鞠躬尽瘁的份上,他也应该去慰问一下。
    他便吩咐厨房做了一份晚膳,亲自送往郁戎所在的房间。谁知道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了新帝赵准。
    身边还跟着文良辰。
    文良辰眼神魅惑,在看到他的瞬间却收敛了笑容,然后朝他躬身:“皇后殿下。”
    “你这话可叫错了。”赵准说:“朕还没娶亲,哪里来的皇后。”
    他说着便朝陈醉看去,也难怪于怀庸那厮觊觎他,这份美貌,就是女人都少有匹敌,长发披散,雌雄莫辩,尤其是想到他是于怀庸想要而未得到的人,又是赵晋那狗皇帝的正配,赵准一想到此,心中便有些兴奋。
    陈醉说:“既然皇帝都说你叫错了,你自己认罚吧。”
    他说着便直接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他是前皇后,就是赵准名义上的“嫂子”,倒不用对赵准卑躬屈膝。赵准刚登基,明面上倒不敢怠慢他。
    “你小心别惹了他,”赵准看着陈醉的背影,隐隐闻到他衣服上的熏香味道,说:“他可厉害的很,于怀庸就是死在他的手上。”
    文良辰垂着头说:“我说错了话,还请陛下责罚。”
    赵准就笑,说:“怎么,见着皇后,自认卑下,就如此小心翼翼?你知不知道,皇后以前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个平民,不过是先帝看上了他,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先帝既然可以,朕也可以。好好伺候朕,以后说不定哪一天,你也能和他一样。”
    赵准说着便背着手出去了。
    文良辰说:“陈殿下和郁大人看来关系亲厚。”
    赵准没说话,文良辰便不再说话。
    陈醉刚进了郁戎的房间,就听见郁戎躺在床上说:“新帝来行宫祭拜,出入灵堂却随身带着一个唱戏的,他是什么意思。”
    陈醉进去,说:“郁大人若真看不过,就该好好养着身体,死的人已经死了,大人何必为了死了的人,伤了自己的身心。”
    郁铖在床前站着,回头看到他,说:“你来了。”
    陈醉点点头,将手里的饭菜放下,躬身说:“郁大人。”
    郁戎躺在床上,说:“我如今已经解甲归田,当不起殿下这一拜。郁铖,扶殿下起来。”
    郁铖伸手扶了他一下,陈醉便直起身说:“大人为国鞠躬尽瘁,先帝都敬重有加,何况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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