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调是柑橘混合琥珀的味道,短暂出现后便消逝了,正让人心急之时又一浪丰腴的茉莉柚子香味缓缓到来,甜而不腻,最后连这股味道也婉转了,余下一阵风信子的森林后调。
    死柄木的感官完全被黑雾三重奏似的信息素激活起来了,如果说死柄木的信息素是尖锐的,那么黑雾的信息素就是灵动的,温柔地填满死柄木的每个棱角。
    黑雾的信息素,就和他本人一样有温度。
    “黑雾,”死柄木闭着在这样的香气里睡着了,他靠在黑雾身上,带着撒娇的意味说道,“用雾气……”
    黑雾自然明白死柄木的意思,他将死柄木抱着坐在床上,然后身上散发出黑色的雾气,从死柄木的领口、袖子、下摆钻进去,温柔地包裹着他,听得死柄木满足的喟叹,看他露出婴儿泡入温水中放松的神情。
    “弔…”黑雾摸过死柄木的额角,然后是眉骨、淡淡的眼睫毛、鼻子、嘴唇,他的动作太轻,不像是在抚摸爱人,更像是在触碰一个初生的婴儿,他的每个动作都能看出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才能柔化尖锐跋扈的死柄木,在死柄木的人生阅历中,黑雾是他唯一一个想要主动去拥有的人。
    死柄木张开眼睛,说:“可以了,黑雾,给我吧。”
    如果说死柄木平时的眼睛是红宝石中的皇家红,极致的红色带着化不开的戾气,那么此时在自己的抚慰下更像是柔化了的鸽血红,璀璨而明亮,又带着纯粹的天真光芒,他用这样的眼睛注视自己、命令自己,自己没有理由去拒绝他。
    黑雾低下头去吻死柄木的额角,像忠诚的骑士那样回道:“是。”
    黑雾的每个动作都让死柄木感觉到温暖和被爱,占有黑雾带来的那种满足感和胜利感远远超出了期待,死柄木怀疑自己和老师其实是同一类人,这种能够支配别人的快感,是无与伦比的。
    像乌鸦掉入漆黑的夜里,濒死的鱼终于潜入水里,三天乌云终于下起了雷雨,死柄木紧紧地抓着黑雾,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都没有离开被圈禁了的这块区域,他们一拍即合,如胶似漆。
    他们太开心了,都忘了自己承诺过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惊醒他们美梦的首先是气势冲天的欧尔麦特的声音,“转弧!我回来了!!”咕噜噜的旅行箱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朵里。
    门、没关!!
    欧尔麦特听到死柄木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房间有人,他立马放掉行李箱,来不及换掉风尘仆仆的一身战斗服,高大的身躯一个闪现挡在死柄木门口,“转弧!想我了吗!”
    “嗯?”欧尔迈特看到黑雾和死柄木都坐在床上,死柄木脸蛋红扑扑、头发乱蓬蓬的,黑雾倒是如常,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欧尔麦特的目光忍不住在两人身上梭巡,“你们……”
    “您回来了。”黑雾像平常一样说。
    死柄木佩服黑雾怎么能那么淡定,前一秒还抱着自己,这会子倒是一本正经了,他自己只觉得喉咙干涩,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哪里。
    糟了,会被欧尔麦特发现吗?
    死柄木壮着胆子偷看欧尔麦特,只见他表情有些疑惑,然后恍然大悟笑起来,说:“啊,是座谈会对吧?”
    “也让我参加吧!”欧尔麦特丝毫没有怀疑,一个飞身扑过来压在床上,然后抱着死柄木的肚子,撒娇着说:“转弧,有没有想我?”
    太好了,还好欧尔麦特是个笨蛋。
    死柄木心里松了口气,一战结束的时候黑雾怕他着凉给他穿了衣服,他自己本身也是基本没脱,不然就真的穿帮了。
    见没有穿帮他底气瞬间上来了,想到欧尔麦特又半个月没回家,冷着脸说:“没有,快从我床上下去。”
    欧尔麦特就开始抱着死柄木嘤嘤嘤。
    死柄木以为欧尔麦特完全没有发现他和黑雾的事情,然而事实上不过是欧尔麦特顾忌他的感受没有挑明罢了。
    因为白天的运动的运动量过大,死柄木晚上很早就睡了,客厅里黑雾正在摆弄他的藏酒,欧尔麦特走过来坐在吧台上,手指不时敲着桌面。
    黑雾看欧尔麦特一脸踌躇,倒了杯黑桃,推到他面前,像一名真正的调酒师那样绅士地说:“请。
    他觉得欧尔麦特需要喝点酒,不然很难说出口吧,可是欧尔麦特并不擅长喝酒,所以黑雾选了口感香甜的黑桃A香槟。
    “多谢。”欧尔麦特感谢黑雾的体贴,明明知道自己要找他的茬,但他还是会替自己着想。
    欧尔麦特将那杯淡金黄色的香槟一饮而下,舌头微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说话欲望。
    吧台灯光泛黄,把欧尔麦特的表情照得不太真切,他盯着自己交叉的十指沉吟了会,说:“黑雾和我和转弧已经一起生活很多年了吧?”
    黑雾颔首:“是的,很多年了。”
    他们对视着,彼此都露出怀念的微笑。
    虽然黑雾比死柄木大不了多少岁,在欧尔麦特看来也只是个青年,但是由于他性格的缘故欧尔麦特一直觉得他很可靠,也一直把死柄木托付给他,他们一直以“志村转弧照护人/监护人”的身份共处。
    想到死柄木还小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并肩作战,这欧尔麦特心情变得放松了一些,他真诚地说:“黑雾,转弧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都希望他能像普通人一样长大,以前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欧尔麦特神情变得更认真,“以后,希望大家也能继续像家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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