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柳氏带着两娣下了山之后,摸着近道去了族长家,这一次吴柳氏进了门便哭了起来,“族长,这件本不应该麻烦你,按理说遇到杀人放火的事,应该找官府,可本着同族同根的想法,我一再忍让,觉得不能闹到官府,到时会连累了全村的人,哪想到吴门氏欺人太甚,今儿居然还要让岱栂感激他们家大娣,说什么如果不是他们家大娣把岱栂推下河差点淹死,大娣也不会有此福报。族长,您说他讲的是人话吗?还说什么得让岱栂带着他家大娣给道长看看,还要替他家大娣美言几句,若是岱栂真要是被河水淹死了,他家的大娣就是杀人犯,把杀人犯送到道长面前,那不是将晦气送进道观,她是想害死岱栂还是想让道长将道观迁走啊!”
    吴岱栂听着吴柳氏的话,微微低着头,眼里闪过惊讶,随后想想村里的人和事,然后心里一叹,在村里若是不会说话,怕是真得被欺负死。一个小村,就那么几户人家,居然还能整出乱七八遭的事来,真够可以的。
    吴柳氏心里清楚,哪怕岱栂是天智者族里的人多是想得到好处,但是为了还见不着影的好处而去得罪泼妇吴门氏,大家便会三思,但是道观可不同,道长是可远近闻名的人,说得准算得准,搬起来就不一样。吴族长听完之后果然怒了,道观离吴家村近,他家有时还会在村口支个凉棚卖个茶水什么的,若是道长因为晦气,一怒之下将道观迁走了,他家平日里得少了多少收益。
    “今儿我气得想要去报官,后来想着村里的娣那么多,若是受了他的累,以后嫁不进好人家,那我不是造了孽,可是吴门氏做的事,太让人寒心,不报官难忍我心头恨,还请族长替我家大娣做主啊!”吴柳氏说完又哭了起来,吴岱栂扯了扯吴柳氏的衣襟,他能感觉到吴柳氏是打心底的伤心,拿出一条手帕送到吴柳氏的面前,虽然是娣能生孩子,但是外表仍是男人,这么一哭让吴岱栂觉得很是别扭。
    族长有三孙娣,一孙子,且不说娣能不能嫁出去,若是吴柳氏真闹到官府去,他家的孙子都不见得能讨到好人家的娣。族长心提到嗓子眼,村出了杀人犯,虽然没有得手,可是有事实行为啊!这事传出去,吴村也没名,得压下去。“等会儿我把几位长老请到祠堂,今儿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族长刚说完,便听着外面传来吴门氏的声音,脸立刻一黑,今儿是断不能帮着吴阿财一家,虽然平时他们送了不少东西,但是事关以后自身的利益,他不能得罪了吴柳氏。吴柳氏带着两娣从院子里出去,便看到吴门氏,吴柳氏连话都没讲,拉着两娣往祠堂走,没几步便遇到带着儿子从邻村回来的吴阿旺。吴柳氏像是找到了依靠,把今儿早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包括刚刚他去找了族长的事,至于在道观里道童讲的话,吴柳氏并没有讲,只说他静了下心,便带着两娣下山回来找族长。
    “难为你了。”吴阿旺拍了拍吴柳氏的肩膀,“咱去祠堂等着,看看族长怎么处理,若是不行咱就去报官,让官府把跟接妹一起的那帮子人都抓回去。”最后一句,吴阿旺讲得很大声,刚刚探头探脑的人可不少,他就是故意讲给他们听的。
    吴岱栂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爹为了顾及兄弟情谊,而忍了。没想到爹也很强势,有一对能保护自己的爹和爹亲,很幸福啊!
    ☆、第15章 十五
    祠堂里没多久便坐满了人,村里的人全都到了场,小娣靠着吴岱栂小声的讲着哪位是三叔,哪位是四叔,二叔又是哪位,吴岱栂看了过去,都说相由心生,这话一点儿都不错,二叔给的第一感觉就是奸诈,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先入为主的观念在里面。反正吴岱栂怎么看二叔怎么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人,想想看,是接妹把他的推下河的事,二叔不知道,还是今天二婶闹着让他带接妹去道观的事,他没耳闻?或许这些事都是他默许的。
    “主人,你应该跟主人的爹亲多学一些宅斗基本手段,一定要合理运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为自己创造有力的想要的结果,主人,您还差得远。”系统冷不丁的冒出声,吓了吴岱栂一跳,本能的转头四处看看。
    “怎么了,大娣?”吴柳氏正巧看到吴岱栂东张西望的一幕,忙开口询问,他以为大娣发现了什么,或是找什么人。“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爹亲,什么时候开始?”吴岱栂想起刚刚出声的是自称为什么系统的那个,这么突然来一声够吓人的。那个,那个你下次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有一个提示音,这样突然出声音很容易吓一人的。
    “主人,比起提示音,你应该尽快适应我的存在才对。”系统很淡定,“主人,您现在已经累积了五十点宅斗值,五十点宅斗值可以换……我看一下,什么都换不了。”系统应该庆幸吴岱栂不是个善于吐槽的人,不然,肯定会接一句,什么都换不了说毛说。当然吴岱栂不是那种人,连想都不会想一下,让系统觉得好无趣。“主人,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的?说什么?吴岱栂不解,然后想到一点,“那个宅斗值怎么得出来了?”他什么时候有了五十点宅斗值?他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啊!
    “主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阎王把我送到您身边了,您真的是天生宅斗高手,您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干了这么多的事。虽然有一些是间接的效果。”系统的童音发出尖叫声,对于吴岱栂来讲犹如魔音入耳,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什么天生的宅斗高手,他做什么了?吴岱栂心里疑惑也没那么多心思去问了,吴家村的族长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系统的声音自动的收了。
    “最近在我们吴家村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有人蓄意杀人,虽然没有把人杀死,但是为了吴家村的安定,这件事必须给大家一个交待。”族长的声音很大,说话之后顿了一下。“被害的人念着同是一村,不想把事情闹到官府去,以免全村人受名声所累,才将此事委托于族里。”
    “把这样的人逐出村去,我们家娣还没嫁人呢!”
    “对,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搞不好十里八村的都是知道我们吴家村里出了一个恶毒的人,我们家的娣还想找个好婆家,这要嫁不出去可怎么办?这不是耽误人吗?”
    “是啊!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像是这样的人,应该浸猪笼才对,心得多狠啊!干出那么损的事。”
    大家都是在一个村住着,还都是一个姓,不是近亲,便是远戚,村里发生个放屁的事全都知道,更何况是那么大的事,吴阿旺家的大娣被推下河的当天,吴阿旺家的可就在村里闹了一次,今儿早晨的事,更是有人听说了,全村早传了个遍,吴门氏够不要脸的,那种话他也能说得出口,难怪吴柳氏这次动了真格。这个时候卖个好,以后开口也好有个由头。大家动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七嘴八舌的讲得也都不是什么好话。大家还没说得尽兴,就听到“啪”的一声。
    “吴阿财,你凭什么打我!”吴门氏从进了门就没有挨过打,这会儿被吴阿财的一下子打得有些蒙,一直说上话说习惯了,反过来被人打哪里受得了,吴门氏的声音可是没有一点儿的恐慌,拔着尖的让人听着刺耳。
    “凭什么打你!你干了什么事,我让你去道歉,你做了吗?”吴阿财表现出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放屁,你什么时候让我去道歉?你别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以为跟自己没有关系,大娣把带妹推下河之后跑回家是谁叫好来着。”吴门氏冷哼了一声,别想让他一人担责任,要死大家一起死。
    “你不要造谣,大娣,你来说说,有是不是让你爹亲带着你去道歉的!”吴阿财立刻看向接妹。“当时我是不是讲,你不是有意把带妹推下河,只要道歉了就没事。”吴接妹有些茫然的看向爹,又看了看爹亲,他不知道要怎么答了,当时爹并没有讲让他道歉的话。
    “行了,别事后说这些。我说二哥您还真说得出口,不是有意的怎么还知道告诉比他小的娣,不许把事跟别人讲,我看就是成心的。”吴阿阮家里的郭氏凉凉的笑着,没按什么好心,他在心里打着算盘,老二家里有几亩地,若是被赶出了吴家村,这地说不定就是他们三家平分。“当时我们家等妹可是想去叫人,被你家接妹硬生生的拦下,回家时还哭可不停。”
    “三嫂这话没错,那天我们家送妹回来,脸都青了,吓得好几天没敢出屋。”吴阿旺最小的弟弟招妹开了口,他家的李氏只是尴尬的低下头。
    “对,对,对,哎哟,当时问等妹怎么了,他都不敢说,我还以为是被谁家的猫啊狗的吓着了,现在想想挺后悔的,当时要是多问个几句……”吴郭氏一脸的悔恨,“好在带妹是个有福气的人,要不然啊!唉!”
    “哟,这个时候知道拍人家马屁了,当时把带妹推下河的,你们两家的大娣都有份,当初把带妹叫出来的,可就是你们家的等妹。”吴门氏自是不能自己背黑锅,想要把责任推干净,真把吴柳氏当傻子,今儿是他把事办急了,怎么着也应该让大娣过去跟带妹道个歉,再卖个好,依着带妹的性格,这事便就结了,再让大娣自个跟带妹讲上山的事,到时带妹同意了,吴柳氏就算是反对也不管用。
    “二嫂,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家等妹找带妹玩有什么错了,当时把人推下河的可是接妹,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二嫂,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吴招妹阴阴的看着吴门氏,“二哥,我看二嫂的品性不端,不如休了,改明再托人给你说一个贤惠些的,这娶事得娶贤啊!”
    “吴老四!”族长拍着桌子大喝了一声,吴招妹立刻闭了嘴,吴门氏可是有娘家的,就算家里没有什么后台,可是还有几个哥哥,吴门氏是家里唯一的娣,几个哥哥对他可是非常好,逢年过节的可没少往村里送东西,刚刚他是看出二哥动了一些什么心思,本着两边都不得罪的想法,点破了二哥的心思,怕是这话是把二嫂得罪死了。
    “吴老四,从今儿起在祠堂跪祖三天。”族长说刚讲完就有人跑出来拖人,吴老四没敢反驳,直接跟了人进去。
    “吴阿财一家因伤害了谪亲兄弟的孩子,现决定逐出吴家村,所种土地归村里所有,分两亩实贴补吴阿旺家。至于地上作物,今年仍算是吴阿财家的。”族长把早就想好的决定讲了出来,吴老三家的一听心里便凉了,白费劲了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
    “族长,这……”吴阿财觉得是不是太狠了,他原想把吴门氏休了这事便算是了结,哪想到族里的决定会是这样,族长早就计算他们家的地了吧!
    吴岱栂眨了眨眼,他说不好处罚是轻还是重,只觉得若是把人赶出去,至少可以消停一段日子,不过……吴岱栂小心的打量三婶和四婶,他觉得哪一位都是不是善良的人,吴岱栂微微皱起眉,四婶看起来挺没主意的,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族长,那二亩地,我们不要。”吴阿旺开了口,“小孩子之间推推打打是正常的事,今儿闹到这里来,就是想让二弟给我们一个交代,也没想把他们赶出去。这地,是安身立命之本,没了这个他们靠什么活,若是赶了出去,不反成了我们不仁义,为了给大娣积些福报,那二亩便还给二弟一家。只是从今以后,我与吴阿财两无往来,兄弟之情便就此断了。”吴阿旺讲完之后,转身看向吴柳氏,“让你受委屈了,爹临终之前我就应下要好好对待三个弟弟,今儿就算是完成了爹的临终嘱托。以后他们若是敢拿爹的嘱托说事,我便打他们出去。”
    吴柳氏没再讲什么,接着大娣起身,向族长行了个礼,拉着大娣便往外走,吴阿旺抱着两个小的,追了出去。吴阿财和吴门氏对望了一眼,吴阿财心虚的别开眼,吴门氏眼底闪过了什么,最后狠狠的瞪了一眼吴郭氏,今儿害过他的人,他都记下了。
    ☆、第16章 十六
    回到家之后吴柳氏就不乐意了,对着吴阿旺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吴阿旺不停的卖着好,说着小话,也没让吴柳氏脸色变好。吴来妹拖着小娣去跳格子,吴岱栂觉得爹有话跟爹样讲,便也跟着出去,研究昨天弄的骨头去了。
    “柳,你想想看把阿财一家赶了出去,我倒不怕门氏他们家兄弟,但是我们家大娣,来妹总得要出去吧!门氏的兄弟在城里虽然不能算是什么人物,可也不能得罪死了不是。现在这样,门氏一家要记恨的也不会是我们,而是阿财,这会儿阿财家的怕是要恨死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吴阿旺把心里的打算讲了一下,“学堂的事,我找好了,是城里闻行私塾,给先生的束脩也不是很多,先生门下有高中过探花。”
    “真的?”吴柳氏的注意力被转到了来妹去读书方面,他也不指望来妹有多大的成就,就想让来妹会些东西。
    “当然是真,明儿我就把来妹送去,再让先生给来妹起个名字。咱也不指望来妹能考上状元,以后中个秀才,我便知足了。”吴阿财说完之后乐了,心里想着家里要出了一个读书人。“等今年收成后,算算咱有多少存银,我想在城外置些地,来年多种一些,咱一点一点儿的存,慢慢的把家业搬进城里。”
    “到时就你不怕被三个弟弟找上门?”吴柳氏冷哼一声,“我想着要搬,就搬远点,省着让人惦记。”
    搬远了的事,吴阿财没有想过,他觉得搬进城里已经是他所能想到的远地方,没想到柳氏想要搬得更远。“柳,咱家的钱也不够搬远了,现在咱家的情况,怕是让很多人惦记着,咱若是提出卖地,族里的那些人都能把咱家炕坐出坑来。”
    “地契是咱家的,他们凭啥不让卖,卖完咱就走人,他们去哪找咱去。”吴柳氏打定主意要离这些人远着些,“村里的人,说难听点,都是见利忘义之人,眼里只有利,没有别的。”
    “我再想想。”吴阿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出了房间。吴柳氏也叹了口气,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要去一个陌生的环境重新开始,谈何容易。
    吴岱栂回了房间之后,系统的声音便跳了出去,“主人,刚刚我看了一下,一百点可以换生活小窍门,家有妙招中的五种。有可能是手工,厨房妙招,穿衣打扮,电器窍门,家常菜,也有可能是洗涤,或是收纳整理。”
    “穿衣打扮?电器窍门?这个我用不上吧!”吴岱栂微微皱眉,这里又没有电,电器窍门完全不实用,至于穿衣打扮,他好像忘记了买布,还想难弟弟和小娣做夏衣,下次进城再看吧!也不知那位掌柜的有没有吃果酱,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吴岱栂的第一桶金怕是要幻灭了,掌柜的倒是吃了果酱,也觉得味道不错,但是人家压根就没想往店里推广。
    “穿衣打扮也可以有如何裁制衣服啊!”系统觉得吴岱栂小瞧了他。“电器,电器,亏你还是大学生,发个电都不会。”吴岱栂沉默了,没再搭理系统,系统也知自己说错话,可是又傲娇的不肯开口认错,觉得自己好委屈,他,他只是想调动主人宅斗的积极性,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可是主人不说话,连思考都没有,他不知道主人是不是生气了。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哇……”系统大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吴岱栂对小孩子的哭声很没办法,在第一声出来之后便开了口。“我并没有指责你,也没有说什么,为什么要哭?”
    “就因为这样才哭,你一点儿都不重视系统,甚至是无视我的存在。”系统一边抽泣一边控诉吴岱栂对他的淡漠,别的系统主人天天跟他们打得火热,无时无刻的想着从系统里换出好的东西,为了这些东西积极努力着,可是他的主人一点儿都不积极,一点儿都不努力,对他也没有任何的需求,这样的话,他的存在就体现不出来,有跟没有,有区别吗?
    “额……对不起,我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吴岱栂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伤人,但是这句话也确实没有错,小时候他没有钱,就算是吃百家饭,也会做一些自己能干的事,他不想欠别人太多,不能拿别人的施舍当应该。“如果我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如果有一天阎王收回了,我怎么办,靠人不如靠己。”吴岱栂讲完之后,开始清理骨头。骨头现在已经吹干,里面的骨髓固住了,不过为了更坚固一些,吴岱栂在想要不要把骨髓清出,然后用高温改变一下骨头的形状。
    系统沉默了,他无法肯定他会永远跟在吴岱栂的身边,主人的顾虑是没有错的,可,可,不是应该趁着系统还在把所有能换的东西,或者是知识全都弄到手才对吗?为什么他的主人思绪如此与众不同。是太清高?还是太奇葩?
    比起吴阿旺家里的安宁,吴阿财的家里可就是乱了套,吴门氏拿着烧火棍满院子的追着吴阿财,他没有想到吴阿财居然想要休了他,也不想想他家是认撑起来了,逢年过节如果不是他娘家帮衬着,吴阿财哪来的东西给族长送礼,要不然族长和几个长老能对他们特殊照顾,“呸,不要以为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一点儿,你就起了心思,你想跟你四弟学那些不着调的事,也得看看你的根能不能直。”
    “你知不知的磕碜,在院子里这种话。”吴阿财没了刚刚在祠堂的气势,此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就差没跪下来求饶。
    “磕碜?哟,你还知道磕碜,吴阿财,今儿的事我跟你没完,居然还敢打我,你长了能耐了是不是!还有你两个弟弟,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明儿我就把你四弟那点儿破事弄得全村皆知,不让我好,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院子里吵吵嚷嚷,屋里两个娣坐在一起,吴阿财家的小娣看着大娣,眼里带着惧怕,接妹眼神恶毒的瞪向房门,也不知在瞪着谁。
    如果吴门氏所讲,第二天全村的人都知道吴招妹跟邻村一个死了男人的娣有着另一种关系,吴柳氏去地里时,顺耳朵听了几句,一帮不干活的闲娣们扯着四弟家的事,个个讲得跟亲眼看到了似的。跟着爹亲过来除草的吴岱栂对八卦没有任何的兴趣,此时正蹲在地里看着长势还算不错的苞米杆,下面怎么生了白虫子?得赶快把虫子灭了才行,不然怕是减少收成。吴岱栂脑中已经有了好几个版本的驱虫方案,有几个方案因为现在没有那些化学试剂而不得不放弃,只能采取土办法进行驱虫。
    “爹亲,苞米长虫子了。”吴岱栂在进行自己的方案之前,还是要问询一下爹亲,想要知道这个时代如何驱虫。
    “怎么生虫子了。”吴柳氏走到吴岱栂身边,看着那些小白点,“这哪是什么虫子,没事。”
    “……”吴岱栂开始考虑要不要向重了不知多少年地的爹亲科普一下农业知识,想了想之后还是算了,叫来小娣让他过来帮忙,吴岱栂决定跳过爹亲直接驱虫,让爹亲看到结果就知道,那是白点,还是虫子。驱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土办法需要的东西很简单的,但是做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的麻烦,不过对于农业专家来讲,这都不算事。
    原本只是除杂草的简单活计,被吴岱栂硬生生的拖了一天才完事,一些早干完活的人,看着吴岱栂在地里钻来钻去的,也跟看看热闹,大家想知道这位开了天智的人,能在地里做出什么来。吴柳氏也没催大娣,只是回去了两趟,带回不少东西,像是水罐,还有大饼。早晨出来并没有想干一天,这些东西自然是没有带出来。
    “大娣,你在地里弄的是啥?”吴柳氏带着两娣回家后,偷偷的问着大娣。
    “爹亲,早儿的时候让爹亲看的其实是虫子,我今儿一直弄的就是除虫,等过两天爹亲再去地里看,那些苞米杆上就没有白点了。”吴岱栂拿皂角搓手,一边搓一边想肥皂是怎么做的?如果他做出肥皂是不是也能卖钱?想想,再想想,吴岱栂还是决定放弃了,他的知识储存量并不大,牙膏是因为做过,他才记得怎么做,肥皂,他没有那个能力做出来。
    “啥,真是虫子!怎么可能?”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大娣不能骗他的,吴柳氏心里已经信了九成,决定等过两天再去地里瞧瞧。“等你爹回来,我跟他说说。”
    “大娣,狗,狗把你放在台上的骨头叼走了。”
    ☆、第17章 十七
    从狗嘴里抢食,吴岱栂干了一件,活了两辈子也没干的蠢事,被狗追得满村跑,手里还死命的抓着抢回来的骨头。吴岱栂充分的发挥了“拼死”的节奏,连房子都爬了上去,看着爬不上来的狗,吴岱栂才松了口气。下面的狗不停的冲着房顶的吴岱栂狂叫,恨不得咬上几口的架势。
    “你这孩子,怎么爬记顶上去了,你跑进屋把门一关,它又进不去。”吴柳氏跟着自家大娣跑了一圈,回来之后看着大娣爬到房顶,吴柳氏有些好笑,不过心里倒是有些欢喜,自从大娣醒了之后,就跟小大人似的,让吴柳氏很担心,虽说十二岁的是大孩子了,可是吴柳氏总觉得醒了之后的大娣让他心疼。这会儿瞧着大娣难得露出淘气的样子,吴柳氏心里自然高兴。冲着狗吼了两句,把狗拴到门口,“快下来。”
    “大娣,真厉害,全村没有人能跑过咱家狗。”小娣的眼里带着崇拜,望着吴岱栂,“大娣,大娣,你教我爬房子呗,以后我要是被狗追,我也往上爬。”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只不过是没逼到爆发的节奏,我刚刚是被逼到不得不爬,才爬上去的,现在我是爬不上去了。”从房顶小心翼翼爬下来的的吴岱栂腿都软了。拴在门口的狗见着吴岱栂下来,又开始狂叫。吴岱栂忙跑进屋里。吴柳氏和小娣看着吴岱栂的样子,同时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吴阿旺带着第一天去学堂的儿子回来,进了村就听着村民讲他家大娣被狗追得满村跑,开始他还不信,讲得人多了,他不得不信,一路抱着儿子快步跑回来,打远就听着狗在狂叫,以为又怎么着了,等进了院子,就见家里的和小娣在院子里大笑。
    “大娣,大娣被狗吓跑进屋了。”小娣一边指着紧闭的门一边笑,还不忘记揉肚子,大娣太好笑了。
    “好了,别笑了,再笑小心大娣不带你玩了。”吴柳氏拍了拍小娣的头。家里的狗是决定养兔子后,吴阿旺带回来的,怕有人晚上过来顺兔子,虽说一个村住着的都能沾着亲带着故,但还是防着点,尤其兔子还是大娣想要换钱的,更加要注意一些。“也不知那骨头做什么用,大娣也是,把骨头放在那里,不是摆明了诱惑狗,不被狗顺走才奇怪。”
    在屋子里的吴岱栂很郁闷,非常的郁闷,想想他好歹也是三十来岁的人,怎么还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被狗追着满村跑不说,最后还跑到房顶上才逃过,真是丢死人了。敲了敲头,吴岱栂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笨。听着外面说话的声音,吴岱栂把头埋了埋,丢死人了。
    有一点点小憋屈的吴岱栂背对着门,清理骨棒上被狗啃出来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打磨。将其它骨棒也拿出来,将表面打磨光滑,他决定把牙刷做出来,只是想到有一只骨棒被狗咬过,吴岱栂心里觉得别别扭扭的,对比了一下长短,吴岱栂悲愤的发现,被狗咬过的那支骨棒,是属于他的那支,早知道他就多备一些骨棒了。
    吴岱栂哭丧的表情,让两位家长表示不解,问明了原因之后,两位家长有些哭笑不得,“家里不是还有几条肋骨,今天晚上做了,不就有现成的骨头了。”吴阿旺见不得孩子丧气的样子,“现在是夏天,肉要是不尽快的吃完,会坏掉的。”
    “原本也打算今天就做了,今儿大娣还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来妹还去了学堂,咱家也算是出了一位读书人,晚上做肉为了庆祝一下。”吴柳氏同意当家的想法,麻利的叫着大娣去地窑拿上次剩下的骨头。
    吴岱栂有点儿别扭,感觉自己像是在要东西似的,可又有一种被家长重视疼爱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混身上下都挤出蜜来。
    吃晚饭的时候,吴阿财在饭桌上讲起学堂的先生给来妹起名字的事,以后来妹的大名便叫睿翰。小娣看看大娣,又看看哥哥,大娣和哥哥都有新的名字了,就他没有,他也想要有新名字,可是他又不敢讲出来,只能低着头默默咬着肉,吃得也不如上一次那么欢乐。两位家长没注意小娣的反应,吴岱栂却看在眼里,小孩子的心思是很好猜的,不用多想就能猜中几分,“爹,爹亲,小娣的名字是不是改一下,这迎妹迎妹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我们家多需要妹妹。”
    “名字是你爷爷起的,我和你爹又不识字,也起不出什么像样的名字,小娣,等以后你哥读的书多了,让他给你起一个好听的。”吴柳氏给小娣夹了一块肉,安慰小娣。小娣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吴岱栂在心里摇了摇头,小孩子多好满足,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他笑得那么开心。
    晚饭后,吴岱栂便开始做牙刷,狗咬过的那支被吴岱栂泡在热水里消毒,虽然心里还有些膈应,但至少要试一试能不能用。先把猪鬃用细毛分别系几个小捆,然后在骨棒上钻几个眼,将系好的小捆鬃毛慢慢叉到里面,再用熬好的胶粘住,放到狗上不去的地方,一个最简单的牙刷就弄好了。吴岱栂依次把其他四个也做好了,细算了一下牙刷的成本,骨棒不便宜,鬃毛似乎也不便宜,一支牙刷不是普通的人能用得起,再加上牙膏,吴岱栂没有信心用这个取代人们以前的茶水漱口的习惯。吴岱栂有些点泄气,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大娣,你怎么没多做一个?”吴柳氏看着一排长短不一的五支牙刷,“有好东西不是应该想想对自己好的人吗?”
    “对自己好的人?”吴岱栂茫然的看向吴柳氏,又看了看做好的牙刷,侧头想了想,对啊,他可以送给道长一套的。吴岱栂快速的打磨起今天刚弄下来的骨棒,然后将它弄到适中的长度,再进行高温变形,最后放在通风去吹干。猪鬃还有一些,应该够做一支牙刷,牙膏他也是装了两个袋了,以后牙膏的外包装要换一换,现在暂时只能用这个,以后找到合适的东西再做替换好了。东西都标准好,等下次去道观的前一天晚上再把牙刷做出来。
    第二天早起,吴岱栂拿着手感不是很好的牙刷,挤出一些牙膏出来然后在嘴里刷了刷,毛有些不舒服,但是已经很好了。刷了牙之后,顿时觉得嘴里的味好多了,也舒服多了。可惜没有镜子,看不到牙齿什么样。又洗了把脸,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之后,吴岱栂觉得今天的心情特别好,转身跑去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听到屋里有走动的声音,吴岱栂快速的跑出去,见爹亲在洗脸,吴岱栂便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爹亲面前,非常认真的教爹亲刷牙,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爹亲,想知道爹亲用完之后的感想。
    “刷完之后,觉得牙齿上没有粘粘的感觉了,嘴里好像有股清新味,别说咱家大娣鼓捣出来的东西还真不错。”吴柳氏擦了擦嘴,这个比起用茶叶漱口要好多了,漱口之后虽然嘴里也有清新味,但牙没有用这个刷完之后觉得舒服。之后每人起来,吴岱栂都认真的教一遍,家里人都觉得这个不错,吴岱栂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都快咧到眼角上了。
    吃了早饭,吴阿旺把儿子送到和邻村相交的地方,有了些名字的吴睿翰,见到和自己一个学堂的人,跟爹摇了摇手,和同伴一起往城里走。吴阿旺转身去了地里,昨儿家里的跟他讲了苞米杆上有白点的事,大娣说那个是虫子,他得好好去看看。至于大娣忙乎的事,自是让不少人看了去,吴阿旺也不在意,大娣也讲了,不是所有的苞米的病虫害都是长白点学去了,按着他的方法做,若是一样的白点,倒还有用,若是不一样的,那就是纯浪费时间。
    吴阿旺站在地头,仔细的看苞米轩和叶上的白点,其实每年苞米都会有这样的白点,说这个是生了虫子,吴阿旺的想法是不太可能,但是又觉得儿子不会骗人,在地里转了一圈。听着好几人问昨天大娣在地里折腾着啥,吴阿旺打岔打了过去,他没敢说生虫子的事,不说他瞧着不少人在弄些奇怪的东西放土里放,说了的话,还不得全村的都跟着学。
    “没啥,就是过来看看。”
    “阿旺,我听着你把你家来妹送去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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