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玉闻言心头悸了下,下面突然就又有了反应,夹着她双腿的腿不由紧绷起来压抑着:“嗯。”
    商凌月发觉他异常,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影响这么大,眼里盘旋的泪珠瞬间被笑意取代,心疼他忍得难受,不由转头凑向他的耳朵低低道:“我用其他法子帮你吧。”
    苏伯玉被她这么一撩拨,身下更是难受了,咬牙拍了下她的臀:“乖乖的,什么其他法子。”
    商凌月闻言还以为他不知道是什么,当即体贴地告诉了他,信誓旦旦道:“就这个,试试,你肯定会喜欢。”
    苏伯玉看她一脸诱惑他的跃跃欲试,浑身无力,唯独那里如火上浇油烧得更热,无奈一把将她的脑袋压到怀里,夹紧了她的腿:“别勾引我,一会儿还要给你收复盘镐,误了正事。”
    “呃……”商凌月闻言看他是真要忍着,想起之前他说半个时辰后议事,便乖乖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了。
    一会儿后沐浴的热水送来,二人共浴后才睡着。到了半个时辰,苏伯玉就起来离开,商凌月刚想派人叫韩卧来,没想到他已经到了帐外。
    商凌月诧异传他进来:“你来找朕有什么事?”
    韩卧道:“凤耀灵说陛下定会召我,让我来此等待陛下传唤,还真让那小子说对了。”
    凤耀灵想必是看她今天和苏伯玉的样子猜出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商凌月叹了口气:“他了解朕。朕问你些事,看是否能补救。”
    韩卧看她脸色不怎么好,点点头。
    商凌月摒退婢女,低声说了在皇宫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朕害怕万一受孕,你可有办法?”
    说完脸色比方才还要差,韩卧暗叹,捋着白须沉吟片刻后凝视她道:“陛下稍安,办法是有,但会对陛下身子暂时造成损伤,日后还要调理。”
    商凌月骤然眸底有了光彩,不假思索道:“没事,只要能完全杜绝任何可能,朕做什么都愿意。”
    韩卧能理解她的心情,道:“臣这就去开方子熬药。”
    主帅帐中,苏伯玉到后,众将早已到齐,凤耀灵先告知之前的战况和安排,苏伯玉未做大的更改,只是弥补了有缺陷的地方。
    到了黄昏,苏伯玉下令停止攻势休息。盘镐守军强守一晚,也已经力竭,留下部分巡视城墙外的苏伯玉军队动向,其他人轮流休息。
    安排好第二日的事,苏伯玉回到皇帐,却见婢女们都在外面站着,阻止她们禀报进入,只见商凌月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件衣裳,低头怔怔看着,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在看什么?”苏伯玉走近坐在她对面。
    商凌月闻言才发现有人,抬眸看了他一眼:“我想孩子了。”将小衣裳递给他:“下午我在帐外散心,见浣衣妇洗自家孩子衣裳,问她要的,如果病儿在,这衣服大小他刚能穿。”
    声音平静,可泪珠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强压着不让流下来,苏伯玉骤伸将她搂入怀里,叹了口气:“病儿的仇我会报的。”
    商凌月埋首在他胸口,沙哑嗯了一声。
    苏伯玉听着心下也不好受,但还是没说出真相,只继续道:“孩子以后还会有,今天韩卧都告诉我了,等你养好身子后,我们再生一个。”
    一炷香后商凌月心绪才好了些。
    第二天,西突厥汗国所有人都以为苏伯玉和凤耀灵会加紧攻城,却不料他们按兵不动,悠闲自在,城门上还能看见他们军营里将士们赤膊角斗,嬉戏作乐,毫无备战的紧迫感。
    守将将情况汇报给阿史那逻鶻后,朝内大臣们哗然。
    苏朝恩道:“他们不急于攻城,必定有诈,但不论是何缘由,正对我们有利。突鲁赞正在秘密回朝,还有五日便能到达,只要撑过这五日,必能剿灭苏伯玉和凤耀灵。”
    第三日,他们还不出兵,但只是派了一小队人马不时骚扰,搅得守城的军士时时警惕,不敢放松,如此持续了一日一夜,盘镐守军情绪异常暴躁。
    阿史那逻鶻派周昌邑去安抚他们的情绪,并派人轮流值守,不可放松警惕。
    到了第四日,晨光刚刚驱散夜的黑暗,能够隐隐约约看见东西,便见苏伯玉这方的敌军已列成阵,全副武装,气势强悍,正是攻城前的样子,虽然做好随时应对的准别,但还是被吓了一跳,慌急传令下去,各就各位。可是直到日上中天,他们也没有发起进攻,就那么列阵,明显目的在扰乱视听,迷惑他们。
    晚上,玄德殿,阿史那逻鶻看向苏朝恩和周昌邑,冷笑道:“苏伯玉和凤耀灵当真是狡诈!长此以往下去,我军时刻戒备必然疲惫,他们又封锁了四处进出口,臣民皆有怨言,势必人心不稳。”
    赤木勒拱手行礼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再狡猾也算不到突鲁赞已经伪装成他们的军队明日便到达盘镐。”
    周昌邑笑道:“赤将军所言极是。只有四日时间留给他们,却不知珍惜,如此浪费,届时一败涂地就怨不得任何人了。”
    阿史那逻鶻看向赤木勒道:“如果明日苏军还不进攻,虚张声势。等见到突鲁赞大军出现,乘苏军大乱时,你再瞅准时机率军出城主动进攻,与他夹击苏军。”
    话音刚落,“不可,”苏朝恩当即仰望他道,“不可一收到信号就出兵,臣以为现在正是削弱吐蕃战力的最好时机,可汗不妨做那渔翁,待他们双方战得差不多了,再派出部分兵力,收拾残局。”
    赤木勒皱眉,当即反对道:“吐蕃军队里尚有我突厥五万兵马,不行。”
    苏朝恩转眸看向他:“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此次有吐蕃强兵二十万,借用苏伯玉的军队,我们也不过牺牲五万兵马便灭掉吐蕃军,可汗近二十年内不必担心西南边境,能一心处理国内政务,舍小得大,值得。我们答应突鲁赞的好处还是会给他的。”
    赤木勒这才没了反对意见。
    阿史那逻鶻采纳了苏朝恩的谏言。
    第五日晨光熹微时,苏伯玉的军队突然向城门发起了进攻,城楼上的士兵早有准备,坚守城池,只打退冲上来的兵士,绝不主动进攻。
    战斗刚开始不到两刻,一道明亮的光球骤然从地面直射上天,在青灰色的天际滑出了一道醒目的弧线。
    率军的赤木勒遥望见远方有浩浩荡荡的军队行来,原来是突鲁赞专门给他们发的信号,当即一个手势,让城内的军队准备好。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便闻一声刺耳的号角声从苏伯玉军队的主帅那传来,还在城墙下攻城的士兵悚然一惊,这是回撤对付背后来敌的号令。
    赤木勒只见来攻的士兵纷纷撤退,调转回头,靠近后面的士兵已然开始迎战。突鲁赞率领的军队瞬间和他们冲到了一起,混战起来,远远望见不断有人倒下,又源源不断地有人补充上,厮杀声震耳欲聋。
    皇宫里玄德殿,阿史那逻鶻听完汇报,对旁边侍奉的苏朝恩笑道:“你所料不错。”
    苏伯玉军帐离战场近,两方大军交战听得清清楚楚,凤耀灵倒了杯茶递给苏伯玉,笑道:“还真让你料对了,阿史那逻鶻果然没有出兵。”
    苏伯玉接过颔首致谢:“干爹在他身边,肯定会用借刀杀人的法子长远布局,一旦我们被剿灭,要面临的难题就是突鲁赞吐蕃,如此安排也没错。”
    凤耀灵轻笑:“你觉得后续的战况会继续照你所愿发展吗?”
    苏伯玉轻啜一口茶:“自然。阿史那逻鶻自私自利,狡诈无情,势必采纳干爹的建议。但突鲁赞也不是傻瓜,会任人宰割,等着看好戏吧。”
    两军继续交战,中途除去夜里休息,不可开交的又打了三日三夜,还是未能分出胜负来。
    第三日夜里,他们二人正坐着对弈,一名大将进来下跪:“回禀统军和相爷,有一名叫鲁赞之人求见,说是吐蕃派来的使臣。”
    ☆、第119章 受辱真相
    正要落子的凤耀灵抬起头来,当即道:“带进来。”
    大将离开后,凤耀灵对着苏伯玉笑了笑:“算你又对了。”同时落了子。
    人被带来时,二人已收了棋盘都坐着,黑衣人掀了戴着的帽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正是突鲁赞。
    凤耀灵请他入座,突鲁赞道:“两位可知我灭掉了你们二十万大军?”
    苏伯玉看向他不徐不疾道:“你和阿史那逻鶻也损失了不下十五万军队,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妨再告诉相爷,此次攻城人马才是真正的幽军,与你交手的只是训练稍好些的军队,与我的幽军相比还差许多。这些天交战,想必相爷自有计较。”
    突鲁赞闻言面色并没有多大变化,二十万人果然就是个诱饵,阿史那逻鶻和他暴露了自己的四十万人马,这几日他们一点儿好都没讨着,从一开始周昌邑的情报就有误,好个苏伯玉!他早就开始怀疑周昌邑有问题,果然与他的猜测差不多,看向他们开门见山说明来意:“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攻破盘镐,剿灭阿史那逻鶻,但有个条件。”
    凤耀灵挑了挑眉:“是什么?”
    突鲁赞扫了眼他们二人:“阿史那逻鶻给我的好处是钱帛和种子,助我登上吐蕃赞普之位。”
    苏伯玉突然笑出了声:“相爷可知我们要夺回盘镐,打退阿史那逻鶻,和你没有任何困难,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毫无利益的事,为何要和你合作?”
    突鲁赞镇定自若道:“但如你所言要耗费更多时间,即使赢了,你们也损失惨重。合作后,明日便可停战,一同解决阿史那逻鶻,我登位后,会向商姒帝国俯首称臣,由皇帝陛下直接管辖。”
    苏伯玉闻言收起讽笑,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三杯茶,一杯给凤耀灵,一杯给他:“你想要的阿史那逻鶻已经都许给你了,为何还要要背离他?你今日会背叛阿史那逻鶻,来日依然可以这么做。”
    突鲁赞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闻言,道:“阿史那逻鶻有枭雄之心,却没有这个能力。他只适合统兵打战,不适合当皇帝。更何况,”他扫了眼凤耀灵,和他:“他的对手是你们。天下尚未得手,他便迫不及待过河拆桥,奸狭之心,难成大事,我突鲁赞也并非傻子。阿史那逻鶻此人好战,他若真当了皇帝,对我吐蕃也没多大好处。吐蕃百姓才是重中之重,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置他们的未来于不顾。”
    苏伯玉直言道:“种子和赞普之位,日后有其他需要,商姒帝国可派人去吐蕃相帮,相爷如果愿意接受,我们便继续商谈。”
    如果不愿意,他就能离开了,突鲁赞已有心理准备是这种结果,听完沉默不语,吐蕃内部情况多变,他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当即道:“如今战事吃紧,有劳二位暂且代我拜见陛下。等收复盘镐后,我再亲自觐见。”
    凤耀灵笑了笑应承下,意有所指:“突相若真想取得赞普之位,造福百姓,也是时候回去了,我听闻赞普正在秘密谋划对你动手。”
    说着同时将一封信放在他手里:“里面是我所写应对办法,相爷可看看有何不妥,我们再商量。”
    突鲁赞见他们准备竟然如此充分,好似他今夜前来投诚皆在他们预料中,心下更是被苏伯玉和凤耀灵慑服,笑着接过:“多谢。”便打开看去。
    半个时辰后,突鲁赞才心满意足拿着密信秘密返回了自己军营,当晚就秘密召集数名亲信。
    第六天过了早膳时辰,战场上苏伯玉和他又假装厮杀,双方军士都不动声色地杀着阿史那逻鶻安□□去的将领和士兵,城门上远远望去,战场上厮杀得极其惨烈。
    阿史那逻鶻时时听汇报,人数大致接近预期后,他当即下令,命赤木勒率军出战,与突鲁赞配合夹击苏伯玉和凤耀灵的大军。
    然情况却大大出乎赤木勒预料,待他们接近后,本已死亡浑身是血的将士竟然全部都翻身而起,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与吐蕃交战的士兵也纷纷跳转攻向他们,团团围住,赤木勒心里咯噔一下,明显感觉到不对,刺杀围攻来的士兵,里面竟然有吐蕃人,眼看他们的人死在吐蕃人手下,直到战死他才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惜已经晚了,没有一个人活着,能通知皇宫中的阿史那逻鶻突鲁赞背叛。
    吐蕃商姒帝国军队联手攻城,势如猛兽,在攻城前,苏伯玉传话城上士兵将领,缴械投降者全部免罪,一切罪责都在阿史那逻鶻等主谋者身上,但负隅顽抗者皆以谋逆罪处置。他们仅仅用了三个时辰就攻破了城池,直攻向皇宫。
    皇宫里众人听到城破的消息,突厥来的众人早已乱作一团,突厥大臣和其他投诚的文武臣子吓得四散逃窜,只有少部分还算冷静。
    阿史那宓儿找到阿史那逻鶻的时候,只有他独自一人在宣政殿,手中抱着剑低头坐在龙椅上,再没有一个人。
    “父汗!”
    阿史那逻鶻抬起了头,一如既往的威武沉稳,丝毫未见失败的狼狈:“你怎么还在这儿!”
    “父汗!”阿史那毗伽的声音也在此时传了进来。
    阿史那逻鶻抬起头,见他率领着二十多名亲卫进来,倏然起身厉色道:“你们两个怎么都没走?”
    阿史那宓儿骤然跪在了他面前:“父汗还在这里,我们怎能弃你于不顾!要走一起走!”
    阿史那毗伽走进来,也跪在了殿下面,梗着脖子倔强道:“父汗不走,我们就不走!”
    “糊涂!”阿史那逻鶻气急,看向让护着他们离开的周昌邑:“立即带王子和公主离开。”
    周昌邑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跪下仰望他坚决道:“还请可汗与我们一同撤退!岂有主君不活,为臣者苟且偷生之事,若可汗执意留下,臣等愿意护卫可汗,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殿里的亲卫一同跪下,齐声禀明心思。
    阿史那逻鶻看着他们固执坚决的脸,压着怒气道:“留下必死无疑,本汗与你们一同逃没有一人能逃出去,事已至此,不必多添伤亡,苏伯玉和凤耀灵要的是本汗的命,只要本汗落网,你们便安全了,有商凌月在,他们不会追究到底。”说完俯身扶起阿史那宓儿,走到殿中同时扶起了阿史那毗伽。
    对着他们继续道:“本汗只有一儿一女,你们若要效忠,便护得王子和公主安然无恙离开盘镐。成王败寇,本汗死不足惜,你们和王子公主无辜,不必受此牵连。”
    说完看向周昌邑训斥:“你是个明白人,今日怎也犯糊涂,起来,苏伯玉的军队再有一刻就攻到皇宫了,立即带王子和公主走。”
    周昌邑闻言痛心垂下了眼,咬牙艰难领命:“是。”
    阿史那宓儿看阿史那逻鶻是铁了心不跟他们离开,眼睛瞬间红了,泪水直在眼里打着转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父汗!我不走!”
    阿史那毗伽按住了腰间的佩剑,手背上青筋毕露,也红着眼睛,紧紧盯着他。
    阿史那逻鶻沉眸看着他们二人:“阿史那氏只剩你们二人一点儿血脉,你们想要让阿史那氏从此断绝吗?你们让我如何对你们母亲交代!走!”
    二人听到这里骤然再无话可说,满脸悲恸。
    阿史那逻鶻转了身,不再看他们:“昌邑,带他们离开!”
    “是,”周昌邑领命后,看向他们,阿史那毗伽和阿史那宓儿最后看了他一眼,唤声父汗,才痛心转身向殿门外走去。
    周昌邑抱着孩子,率领亲卫当即跟上去。
    进入密道后,阿史那毗伽悲愤斥道:“苏朝恩这个奸诈小人,关键时候就他跑得快!父汗当初就不该救他,若我知道当时的夕仇先生就是他,早将他杀了,何至于让他教唆父王有今日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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