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了,薛镇扬正说着鲁直的事情:“……年后至今,御史集体噤声,唯有河南道陆大人上过一封弹劾的奏疏,却不过是泛泛的斥责凤阳官员,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鲁直的不是,郭大人能排除万难定鲁直一个充军辽东的罪名已是不易,如今只求能顺利将剩下的官员审理定罪,早日将一干人等送走才好。”
    往常就是有人放个屁,御史也能声情并茂的写个五百字的奏疏上呈,这一次皇陵失守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鲁直,就连他们在办案审理时,也处处遇到阻力,很显然,有人不想让他们给鲁直定罪。
    不进大理寺不知道,坐这个位子所要承受的压力,是别的衙门的不能相比的,薛镇扬头疼不已:“郭大人刚正不阿,就怕此番他会被有心人惦记上
    云舞倾城!”
    谁是有心人,宋弈和薛蔼都知道。
    “伯父息怒!”宋弈缓缓的道,“离秋后还有数月,凤阳此次供押解大小官员六人,等这六人审问时,说不定还有变数也未可知。”
    薛镇扬微顿,望向宋弈,问道:“可是圣上那边露出过什么意思?”
    “那倒没有。”宋弈话落,薛镇扬就叹了口气,打了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和被放在案板上的肉,临下刀前被人抽走了,实在是扫兴之极!”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刻,薛蔼望着宋弈,出声道:“父亲,我倒觉得九歌猜测的不无道理,此事牵涉到周允,听闻周允前几日已经死在了泗阳,他和钱宁一向交情颇深,若是能让钱宁在圣上跟前递个话,说不定此事真有转机。”如果能重审就更好了,到时候以鲁直的为人,不需要百八十项的罪名,只要有一项能让他彻底无法翻身的名头实实在在的落实的就可以了。
    “钱宁避之不及。”薛镇扬一脸的无奈,“人死事了,周允死前还得了嘉赏,若再翻案肯定会牵出更多的事情,他不敢赌这件事!”又吩咐薛蔼,“我听闻翰林院中几位学子义愤填膺要弹劾严怀中,此事你不要掺合进去,夏阁老和他斗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动他分毫,就凭你们更加不可能!”
    鲁直早年入京时曾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换了一樽白玉马,听说那马做的栩栩如生,玉质更是清润似泉水一般,严怀中爱不射手,事后又听说这是鲁直变卖家产所得,就越加的喜爱他……此后鲁直一路高升做到如今就的凤阳巡抚的位置。
    所以,鲁直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使手段,大家心知肚明。
    “学士大人已经劝停了,您放心!”薛蔼当然不会参与,他们太小看严怀中了,严怀中这个人虽是奸臣,可他却对圣上一心一意的忠诚,而他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也绝非尔尔,想要扳到这样的人,凭着一件事两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有收效,因为只要圣上不想杀他,留着他还有用,那么就算严怀中在外面杀人越货圣上也会找到为他开罪的理由!
    所以,夏阁老也好,南直隶诸位官员也好,都是伺机而动,没有人敢冒进的动手。
    “还有你!”薛镇扬看着陪坐在一边自始至终未开口的薛潋,“你给我好好读书,若是叫我知道你跟着别人胡闹,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可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好好的就说到他身上了,薛潋低头喝茶应是,宋弈笑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常用的法子不行,那就兵行险招……总有出路的。”
    薛潋朝宋弈暗暗点头,感激他为自己解围。
    “老爷!”春柳隔着门回道,“宴席摆好了,太太请您和姑爷少爷去花厅用膳!”
    薛镇扬嗯了一声,起身喊着宋弈两人竟是并肩往内院走着,边走边说着话,薛蔼跟在身后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如今在看宋弈的态度,可见他和他们并没有冲突……这样最好,免得到时候让幼清因此而为难。
    “大哥。”几个人刚过了内院的垂花门,身后就听到薛镇弘那特有的大嗓门喊道,“开席了没有,我回来了!”
    ------题外话------
    昨天飞机晚点四个多小时,三点半才到家,哭晕了!
    ☆、124 回门
    方氏已经遣人来说过,薛镇扬心里已有准备,可尽管如此他还是难以控制的沉了脸!
    薛镇弘好像没有看见似的和他打招呼,又望着宋弈,大笑着道:“你就是新姑爷,幸会幸会
    穿越之独守倾心!”竟是抱着拳向宋弈行礼,宋弈侧身避开执了晚辈的礼!
    “展鹏!”薛镇扬气的变了脸色,哪有长辈初见到小辈一点长辈样子都没有,还和走江湖似的没个正形,“你若是来用膳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吃饭,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薛镇弘嘿嘿笑着,朝宋弈道:“习惯了,习惯了!”却朝宋弈眨了眨眼睛。
    宋弈淡笑道:“三叔客气了。”做出请的手势,“您请!”
    薛镇弘很客气的虚拉了宋弈的胳膊:“走,一起!”说着又搭着宋弈的肩膀,道,“那天大婚我们也没有好好说话,今儿我可是特意赶回来的。”又道,“一会儿可要好好吃几杯酒!”
    宋弈只得笑着应是,道:“蒙三叔抬爱,一定,一定!”话落被薛镇弘半拖着走到了前头。
    薛镇扬黑着脸恨不能立刻将薛镇弘赶出去才好,薛蔼见着叹气,上前劝道:“三叔的脾气也不是一两日,见九歌也没有反感,您也别和他计较了。”
    “你瞧他什么样子。”薛镇扬怒不可遏,说完拂袖道,“一会儿他若是还没个样子,你就陪着他去外院呆着,别丢人现眼的,让人笑话!”
    薛蔼知道薛镇扬和薛镇弘自小就不对付,反而和薛镇世关系好一些,也不多劝,点头应是。
    薛镇扬这才大步上前跟着薛镇弘和宋弈往内院走。
    薛潋啧啧叹道:“宋大人可真是了得,和什么人都能聊的来。”又道,“三叔走江湖的,说五大三粗也不为过,宋大人居然也能和他说的上话!”
    薛蔼唇角动了动,沉默的跟在后头。
    薛老太太领着方氏一行女眷已经在花厅里落座,一家人分着男女座了两桌,薛老太太见薛镇弘与宋弈一起进来,不由觉得奇怪私下里和陶妈妈道:“你去问问,三爷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和九歌这么熟?”
    陶妈妈应是去外院打听,薛老太太就笑着和宋弈道:“早上出门可用了早膳?家里也没个长辈主持,幼清也还小,你们关门过日子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敷衍着自己!”
    鲜少听见薛老太太对别人嘘寒问暖,幼清忍不住抬头打量了她一眼。
    宋弈起身回道,“早上出来用过早膳的,幼清安排的很周到,也有条理,不过几日我便觉出比以前舒适多了。”
    薛老太太顿时笑着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话你站起来做什么,快坐下!”但心里却对宋弈很满意,觉得宋弈又聪明又识趣,“郭家那边你们要执回礼吧,听说你那边的事情还是郭夫人亲自去主持的,你们千万不能马虎了人家,若是不懂怎么安排,就让你姑母费点心,不失礼才是要事!”
    原来是为郭大人啊,幼清超宋弈看去微微一笑,宋弈则是一脸认真的回道:“劳您费心了,幼清已经安排好了,这两日就去郭府!”
    薛老太太就微微一愣,没想到宋弈对幼清这么信任,这边陶妈妈回来了,贴着薛老太太的耳边低声道:“……新姑爷和大老爷进垂花门时,三老爷恰好进门,一起遇上的,三老爷还说一会儿要和新姑爷多吃几杯酒,看样子起先并不认识。”
    “他和谁都能来事儿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薛老太太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小儿子,“随他去吧,只要不胡闹就成。”
    陶妈妈笑着应是,道:“新姑爷对三老爷也尊敬的很,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薛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寻常读书人都有些自命清高,不愿意和薛镇弘这样看似粗糙的人来往,宋弈能如此确实令她欢喜了几分,道,“一会儿上了主食,你瞧着他爱吃什么,等下午他们回去,你包些点心带回去,他们院子小人也少,这些点心定然是做不出的。”
    陶妈妈笑着应是,站在一边暗暗留意着宋弈。
    “大姑爷来了!”外头有婆子回了一声,薛思琴就笑着出去迎,在门口看见了一身豆绿色官府的祝士林大步而来,她笑着道,“正要让人去问您呢,若是衙门事情多就不必赶着过来了!”
    “无妨的。”祝士林看着薛思琴,问道,“豪哥挺好的吧,乖不乖?”
    薛思琴笑容甜蜜的颔首道:“乖的很,上午睡了一觉,这会儿还没醒,反而是把我晾在这里,倒觉得无事可做了。”夫妻两人说着话进了花厅,祝士林和大家见了礼这才在宋弈的身边坐下,薛镇扬便举杯道,“你和幼清有缘,几经周折喜结良缘实在不易,愿往后能生活和美,子嗣繁茂!”话落大家都起身敬酒,众人热热闹闹的喝了一盏……
    薛镇弘放了杯子,抹了抹胡子上沾的酒,大笑道:“说起来这缘分还真是奇妙的很,就凭着这缘分,我也要敬宋姑爷一杯酒!”话落又去和宋弈碰杯,宋弈淡笑着饮了杯中酒。
    薛镇弘就拉着宋弈道:“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我看,要不然咱们换成大碗好了,这小杯小杯的喝着实在是扫兴!”他的话还没说完,薛镇扬就压着怒火喝道,“下午大家都还有事,岂能各个如你一样想灌几杯就灌几杯,仔细坐着!”他是怕薛镇弘一会儿兴头上来,就鼓动着宋弈和他一起做生意跑江湖,人家好好的读书人考取了功名入了朝堂,能和你走江湖去?更何况,你话不对题的,人家疲于应付这有什么意思!
    薛镇弘正要说话,宋弈已经笑眯眯的望着他,道:“今日就委屈三叔,改日等我们无事,再陪您痛饮一番!”
    “好,好!”薛镇弘很高兴的点着头,“听你的!”
    这边薛思琪就奇怪的和幼清道:“我瞧着三叔好像很喜欢宋大人,父亲说话他都要顶两句,宋大人一说他立刻就应了。”
    “大概是因为今儿和宋弈是头一次见面吧。”幼清笑着道,“三叔性子也豪放,情绪到了想怎么样还不是随他自己的感觉。”
    薛思琪掩面笑着:“你说的对!”又想起什么事来,问幼清道,“那天给宋大人迎亲的那人也是行人司的同僚?我怎么没听说这个人。”幼清回道,“那人姓廖,单名一个杰字,表字似乎是志泽,是宋大人在行人司的同僚。你怎么问起他,可是有事?”
    薛思琪放了筷子,摆着手回道:“我就随口问问,那人嘴皮子可真是利索,这么多人没一个能说的过他的,宋大人也真是,怎么就请了这么个人来迎亲!”
    是因为她吃了亏,所以就记着人家了,幼清望着薛思琪微笑。
    因为是开席,大家边聊天边吃着饭,桌面上气氛极好,倒是祝士林和薛蔼不等饭用完就匆匆赶去了衙门,桌面上就剩着薛镇扬端坐着,薛镇弘拉着宋弈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薛潋好像听到了什么辽东,西北之类的名称,他插不上话又怕一会儿薛镇扬发火,恨不得到对面女眷那一桌去才好!
    薛思琴让人将睡醒的豪哥抱了过来,快一百天的豪哥已经学会了抬头,小小的脑袋趴在薛思琴的肩膀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四处看着,一会儿看看乳娘身上的花衣衫,一会儿又盯着幼清头上的金簪看,嘴里还呼噜呼噜的吐着泡泡
    [系统]末世巨贾!
    “你在看什么。”幼清和赵芫坐在薛思琴身边逗着豪哥,“豪哥,你想不想去院子里看花?”幼清用手指勾着他的小手,豪哥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指紧紧攥在手里,似乎想要往嘴里拖,可又找不准自己嘴巴的位置,急的直哼哼!
    幼清看着禁不住笑了起来,和薛思琴:“他这是饿了还是渴了,可真是个等不及的孩子!”
    “他哪里是饿,就一直是这样,见着能拿得动的就要往嘴里塞,现如今他的小床我是被子一天一换,一不留神他既能抓了个被角吧嗒吧嗒的允吸半天!”薛思琴说着一脸的无奈,但面上却全是宠爱,这边方氏接了话,道,“小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你们兄妹几个也是如此,因为这个我只要抱着你们,这手上身上是一律不敢戴首饰的。”
    “原来是像母亲啊。”赵芫笑着将豪哥肉肉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这可不能怪我们豪哥了,原来是娘亲小时候的毛病呢。”
    薛思琴轻笑了起来,将豪哥横放着躺在自己的臂弯里,一躺下豪哥就不愿意了,攒了劲儿的要起来,薛思琴就笑着哄着他:“你歇会儿,这么一直昂着头待会儿得累着了。”
    豪哥不愿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薛思琴赶忙将他坐在自己腿上,又如刚才那样竖着抱在肩膀上,豪哥像伤心了似的依旧哭着不停,哭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的眼泪,就趴在肩膀上干嚎。
    大家都慌了起来,方氏走过来担心的道:“别是刚才咯着哪里了吧。”她把豪哥接在手里轻拍着后背哄着,豪哥还是不停,薛老太太就凝眉道,“小孩子能站着就不愿躺着,你让他看明白了这些新奇的东西,又不给他看,他如何能依。让乳娘抱出去走走四处看看他就高兴了。”
    方氏听着有些犹豫,觉得外头的这会儿起风了,抱出去难免要吹着风,若是病了就不大好,赵芫就笑着道:“让我来试试,我带着她在花厅里转转!”说着抱着豪哥一会儿在供案边看看花瓢,一会儿指着新摘的桂花让他闻,豪哥就是不愿意,赵芫也没了办法……大家就轮着在手里抱着哄着,幼清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心里却砰砰跳个不停,觉得自己的手都是软的,她搂了一刻就不敢再抱赶忙还给薛思琴。
    “你胆子也太小了。”薛思琪朝她皱鼻子,薛思琴就笑着道,“那你来抱抱?这没做母亲的自是对孩子近而远之的,等往后自己有了孩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薛思琪朝幼清挤眉弄眼的打趣着她,幼清失笑,拧着她道:“大姐说的可不是我一个人!”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豪哥还是不停,哭的连薛镇扬都惊动了,不由隔着桌子问道:“怎么了,可是觉得花厅里头闷了,抱来我瞧瞧!”所谓隔代亲,薛镇扬很喜欢这个外孙,更何况,豪哥也是他第一个孙辈,便格外的喜欢几分。
    薛思琴让乳母把豪哥送过去,薛镇扬单手搂在怀里,指着桌上的杯碗骨碟,又拿着筷子敲了两声,笑道:“好听不好听?”豪哥哭声一顿,好奇的盯着薛镇扬的手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可等叮叮咚咚的声音一停,豪哥又哭了起来,这回连薛镇扬都没了法子
    客串皇后。
    “大侄孙可别哭了,叔爷给你糖吃!”说着抓了一把叶子糖过来,薛镇扬黑了脸看也不看他,薛镇弘嘿嘿笑了起来,转身和宋弈道,“小孩子就是这样,一闹起来非要自己满意了才罢休!”
    “是,这个时候对什么都好奇。”他笑盈盈的望着豪哥,没想到豪哥顿时歇了下来,小脑袋四处转着去找声源,大家都一愣不知道怎么回事,豪哥大大的眼睛已经落在宋弈和薛镇弘身上……
    “嘿!”薛镇弘笑着道,“难不成喜欢听我说话?!”他的声音一顿,豪哥就又瘪起了嘴巴,薛镇弘一阵大笑对宋弈道,“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就说怎么会有小孩子喜欢听我的声音!”又对宋弈道,“你再说两句试试,指不定是喜欢听你说话!”
    幼清也奇怪的朝那边看过去,就见宋弈第一次露出尴尬的表情来,不过转瞬间他便笑着道:“这说话聊天再自然不过,若叫我刻意的去说,竟一时不知从何开口了。”他话音一起,豪哥就果然不再哭了,一动不动的望着宋弈。
    好像真的很喜欢宋弈的声音一样。
    幼清和薛思琴面面相嗤,忍不住笑了起来,赵芫打趣道:“这可是因为新姑爷的声音好听,连咱们豪哥都爱听。”
    宋弈笑了笑,薛思琴就怕宋弈尴尬,赶忙朝乳娘打眼色,乳娘就将豪哥接过来抱出了花厅!
    “豪哥还小。”幼清和薛思琴道,“只知道喜欢和不喜欢,反而是宋大人荣幸,能得我们豪哥的青睐呢。”
    薛思琴笑着点头,道:“他还小,若是叫宋大人抱也不合适……”尿了拉了更加尴尬。
    幼清看了宋弈一眼,就岔开了话头:“豪哥的祖母快到了吧?不是说赶来吃百日宴的吗?”
    “约莫就这几天,我今天一早就嘱人去通州等了。”她说着一顿叹气道,“来了这些人,还真怕家里住不下!”她是怕和婆母相处不好,最后令祝士林为难。
    幼清笑着安慰她:“看姐夫的性子,就知道亲家太太肯定是个好相处的,要不然怎么会教养出姐夫这么出色的孩子来。”
    “你越发会哄人了。”薛思琴笑着道,“希望如你所说。”
    一家人用过了午膳,又坐着吃茶说了半天的话,薛镇扬赶去了衙门,薛镇弘被薛老太太请去了烟云阁,方氏则留着幼清和宋弈在家里歇午觉:“青岚院还收拾着的,你们也去歇一会儿,等下午再回去!”
    幼清去看宋弈,宋弈笑着应道:“给伯母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方氏笑着让陆妈妈陪同着两人去了青岚院,她自己则将周长贵家的请来问话,周长贵家的就细细的将这两天多时间发生的事和方氏说了一遍:“……两个人发乎情止乎礼,依奴婢看,太太您不用担心,断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也知道,幼清是个聪明孩子,九歌也不是胡闹的性子的。”方氏松了口气,“你依旧留在那边,也挑两个精明的婆子调教着,等明年你回来那边也有人能接手,免得幼清身边没个得用的人。”
    周长贵家的点头应是,道:“宋大人买来的四个婆子里头,有一个还识文断字,办事也周到,就是性子太直了些,奴婢再留意留意,若是可用就带着她在身边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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