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茵撑坐起来,满眼的愤怒和憎恶,薛明睁开眼睛望着她,怅然一笑:“今天满意不满意?若是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来一次
    [综]魔王。”
    “滚!”周文茵气的发抖,从发髻上抽了发簪出来,抵在自己的喉咙上,“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滚!”
    薛明艰难的撑坐起来,望着她,不敢置信的道:“你让我滚?”
    “滚!”周文茵忽然将簪子拿下来对着薛明的脖子,道,“你走不走!”
    “呵呵……”薛明笑了起来,将周文茵的簪子捏在手里,看着她笑个不停,像是看见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样,周文茵气道,“薛明,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不是说你自己像条狗吗,你错了,在我眼里你连条狗都不是!”
    薛明的笑容一点一点凝结在嘴边,他浓眉微挑,用眼角看着周文茵,确认似的道:“你说什么?”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在我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周文茵指着他,讥讽的道,“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这样的人吗,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会放弃一起跟着你私奔,你太自以为是了!”
    薛明脸色冷若冰霜,眼里仅存的一点理智一点一点消失,周文茵已经接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刘氏?因为她就是个贱人,她今天没死,总有一天我也会让她死,比起方幼清,我更恨她,是她毁了我的清白,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一个仇人的儿子吗,你做梦,做梦!”
    薛明皱眉眼睛充了血一般,掐住了周文茵的脖子:“好,那我们今天就一起死在这里,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他说着,越发的用力,周文茵双眼顿时突了出来,脸上涨的通红,双手想去抓薛明,可惜他未着寸褛她只能在他染着血的胸口留下几道深浅的指甲印子……
    周文茵想要求饶,她知道薛明是真的动了杀念,可惜,此刻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周文茵绝望的看着薛明,眼底满是哀求。
    可惜,薛明看不见,他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周文茵方才说过的话……她不爱他,从来没有爱过,他在她的眼中,连条狗都不如!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撞开,随即方妈妈冲了进来,一见到床上的情景,便是她久经了人事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就看满床殷红的血渍中,周文茵赤身露体的躺在床上,而她身上正坐着一个男人,也同样未着衣物,那个男人正狠命的掐着她的脖子……
    方妈妈回头看来眼跟着进门的左夫人,左夫人脸色大变,想也不想抄起桌边的绣凳,走过去,照着薛明的后脑勺便砸了下去。
    薛明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被左夫人这么一砸顿时松了手,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便栽趴在周文茵的身上。
    周文茵早已晕了过去,左夫人就这么冷冷的站在床前,看着这么一对男女以一种极其不堪的姿势,叠躺在一起!
    这就是她娶回来的儿媳,左夫人失笑的摇摇头,指了指门口,吩咐方妈妈,道:“把门关上,别让任何人进来!”
    房妈妈应是,过去将门关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周文茵醒来时房间里暗暗的一点光线都没有,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她伸手摸了摸,薛明并不在身边,她放心的松了口气,撑着坐了起来,才发现床单已经被人换过,她摸着下床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梨花
    36计!”
    没有人应她。
    周文茵摸索着想要点灯,可找了半天,房里的东西依旧在,但就是找不到灯,她咳嗽了两声又按着记忆走到门边,想要打开门喊人进来,却连着拉了几次都没有打开……
    她心头一顿,忽然清醒了过来,脑海里闪过什么,她立刻走到窗户边,踢翻脚凳在地上滚的骨碌碌的响动,回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她拉着窗户,窗户也和门一样,纹丝不动!
    周文茵害怕起来,她拍着门窗对外头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吗?快开门!”
    有人走了过来,似乎正站在窗户外面,周文茵大喜,拍着窗户道:“你是谁,快帮我开门!”那人没有说话,随即脚步又响了起来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在井壁中被无限放大!
    “开门,放我出去!”周文茵使劲的拍着门,过了许久许久,她软软的倚在门边,终于明白过来,她恐怕已经被左夫人彻底关了起来,而这些门窗也已经自外面封死……
    她很害怕,非常的害怕,薛明死了没有,左夫人是怎么发现的,她想和她解释……
    为什么连听都不听,就将她关在这里,为什么!
    她怎么办,怎么办!
    周文茵飞快的想着对策,这个时候能救她的人还有谁?父亲吗?左夫人一定会将薛明的事情告诉父亲,父亲没有脸来求情。可是除了父亲,她没有一个人可以求,若是以前她还能找薛明想,现在呢……
    对,二爷,她能求二爷。他为人虽然喜怒无常,可是还是喜欢她的,二爷如果知道她现在这样,一定会救她的!
    可是二爷不在京城!
    怎么办?难道要等到左夫人启程回广东以后吗?等回了广东她和二爷解释?
    周文茵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她起头来,望着黑漆漆的房里,伸手不见五指,她害怕的缩在墙角,又疯了似的跳了起来,钻到被子里缩着,露出一双眼睛,惊恐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就好像在黑暗中藏了无数个妖魔鬼怪,正窥探着她下一刻就能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进腹中!
    周文茵蒙着被子,瑟瑟发抖!
    三月末的天气凉爽适宜,微风拂面艳阳高照,左夫人却是表情阴冷的坐在正堂之上,望着下面跪着的一位女子,沉声问道:“你说你是周文茵以前的丫鬟?”
    “是!”女子梳着圆髻,已是妇人打扮,“奴婢叫半安,自小跟在周小姐身后服侍,两年前周小姐回广东时,将奴婢丢在了荒野,奴婢辗转被卖几处才逃回了京城!”
    “嗯。”左夫人几不可闻的点点头,道,“你说当年周文茵离开京城时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此话当真?”
    半安点着头,道:“不敢欺瞒夫人,我们出京城时被人拦住,当时小姐和夫人被那帮人困在山里一天一夜,那帮人禽兽不如定然不会放过她的!”半安说着想到那天的经历,依旧心有余悸。
    “那薛明又是怎么回事。”左夫人看着半安,半安回道,“二爷自小便喜欢小姐,他能为了小姐做任何事,所以,在小姐回广东以后,他就一直跟在小姐身边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
    左夫人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是满是杀意,好一个周府,好一个周礼,竟然拿这样一个破货来糊弄她们,不但如此,周文茵这个贱人,竟然身边还养着男人,她们竟然一无所知。
    实在该死!
    “你特意找上门来,便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左夫人不露声色,半安便点点头道,“是,奴婢办完此事便跟着夫君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可是当年所受的苦遭的罪奴婢不能忘,此仇不报奴婢便是死也不会瞑目,所以,奴婢回来了,将此事告诉您,不管夫人您如何想,对于奴婢而言,前半生已然是个了结,自此后半安已死,世上再无半安!”
    左夫人倒是欣赏半安的爽快,她朝方妈妈看了一眼,方妈妈就拿了个荷包递给半安,左夫人道:“你既然要走了,那我便顺手人情送你一些盘缠,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我恐怕也难留你!”
    “是!”半安将荷包收在怀中,“民妇清和多谢夫人!”她当场便改了姓名,“祝夫人安康!”说着便起身昂着头出了门。
    左夫人闭着眼睛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方妈妈无声无息的上前给她添了茶,主仆两人一坐一站在正厅里就这么待了半日,等天擦着黑时左夫人才动了动,道:“把薛明送去给周礼,是留是去,让他看着办!”她说着站起来,淡淡的道,“那个贱人便就关着,一日一餐,除此之外谁若去看她和她说半句话,便割了她的舌头!”
    “是!”方妈妈垂头应是。
    半安一路出了粤安侯府的门,就看到听安在门口看着她,一见到她听安就道:“你都说了?”
    “都说了。”半安和听安走到了拐角处,听安又道,“那可看到了左二奶奶还有二少爷?”
    半安摇摇头,道:“左夫人这个人深不可测,依我看,只怕是二少爷和左二奶奶都凶多吉少了。这个事儿你打听没有用,恐怕还要求宋太太帮忙!”
    听安点点头,望着半安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虽是屠户的妾,可我也总算有了个家,往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半安说着,将怀里的荷包递给听安,“给你吧,这些东西我拿回去反而不好交代,你收着,就当给你做嫁妆了。”
    听安一下子红了眼睛,抱着半安:“姐姐……”半安拍拍她,道,“要记着我的话,人在做天在看,心术不正者总有受报应的那一天,我现在这样并不怨怪谁,怪只怪我自己当初做了错事。”
    听安抹着眼泪,半安笑道:“我走了!”说着,不管听安怎么喊,半安都径直走远,没有回头!
    幼清听江泰说完微微挑眉,看着他道:“你是说左夫人将薛明送到福满楼去了?”
    江泰点点头!
    这位左夫人可真是不简单,这么能沉得住气,她在炕沿坐了下来,蔡妈妈给幼清倒了茶,低声道:“左家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位左夫人会不会怪在您的头上?”
    ------题外话------
    (在酒店,急着退房换地儿,所以先把草稿贴上来,估计好多好多好多错别字,先凑合看,我晚上上来修改!)
    ☆、173 生死
    幼清笑笑,望着江泰道:“他右胸那一剑伤势如何?”
    江泰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薛明虽灵活可毕竟没有武功,他那么没头没脑的冲上来,不过是送死罢了,他手下留情只伤了他一剑,之后他才负伤而走:“剑伤并不重,可是他若不及时止血,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
    幼清明白,剑伤不重但若失血过多也会致命,她点点头,道:“你去福满楼看看。”她想知道周礼是什么反应!
    江泰应是而去。
    “左二奶奶这么被关起来,没日夜的,又没有人说话。”蔡妈妈给幼清添茶,道,“奴婢估摸着用不了几日就得疯了!”
    幼清端了茶盅,淡淡的笑道:“她真正疯的时间还没到呢!”话落,不再管周文茵的死活,带着绿珠和采芩去了方明晖那边,方明晖正坐在后院的竹林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刻刀在雕一块鸡血石,幼清笑着喊道,“爹爹,您在做什么?”
    “想给九歌雕个私印。”方明晖指了指对面的石墩,道,“坐下来陪爹爹说话话。”
    幼清应是,在方明晖对面坐了下来,提了茶壶给方明晖续茶,方明晖看了她一眼,问道:“刘氏的事情衙门怎么说的。”
    “民不告官不究,大表哥撤了状纸,二婶估摸着今天下午就能放出来。”幼清托着下巴看着方明晖的手指,方明晖却是停了手,望着幼清,摸了摸她的头歉意的道,“妮儿,爹爹对不起你。”
    幼清一愣,道:“爹爹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前两年的事情爹爹也听说了。”方明晖说着叹了口气,道,“刘氏……爹爹自始自终都不知道,也从未想到,她会因此事而迁怒与你,早知如此……”他说着一顿,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早知道如此,他能做的也只是去和刘氏道个歉,当年他春闺落榜心灰意冷,不但无心留在京城更无心成亲,却不曾想到自己无意中的拒绝,竟然伤害到了刘氏,最终还因旧事牵连到自己的女儿。
    方明晖觉得很无奈!
    “是她心胸狭隘。”幼清皱眉道,“哪家的姑娘说亲事不经历一些波折,她当时虽处境艰难,可也并非因为您造成的,这些事您不用放在心上,反正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吧
    狮子皇后!”
    方明晖叹了口气,又看着幼清问道,“昨天在府衙大堂的事……”他欣慰的看着幼清,幼清却有些心虚,觉得自己的手段太上不得台面,爹爹向来不在乎世人的看法,性情高洁,与爹爹相比她显得太过世故心思龌龊了。
    “你不必顾忌爹爹。爹爹虽不会这些事情,也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可是却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你能自己保护自己,爹爹很高兴!”他是真的欣慰,以前他便担心方幼清像他和方明莲,不争不抢即便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也是以和为本,他到是无所谓却知道方明莲受了许多委屈,到幼清这里,他便希望幼清能泼辣世故一些,你可以不去伤害别人,但也不能任由别人伤害你。
    幼清就笑了起来,挽着方明晖的胳膊,松了口气笑道:“我还怕您觉得我不单纯,手段太狠而不喜欢我呢。”她撒着娇的靠在方明晖身上,“您不责怪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真是个傻丫头。”方明晖微笑着拍了拍他,又想起什么来,问道,“泰哥儿伤势如何?”昨天晚上薛明跑到府里来闹、后来被江泰所伤他也知道,他当时还大吃了一惊,薛明小的时候很乖,跟在薛霭身后非常的懂事,现在长大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应该死不了吧。”幼清将桌子上的鸡血石拿起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如果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他自己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跟在周文茵身后摇尾乞怜,左夫人没将他送官府就是他运气好了。”
    “得饶认出且饶人吧。谁都有轻狂不知事的时候,若能迷途知返浪子回头也是他的造化!”方明晖说着微顿,幼清就点了点头,道,“我才懒得管他。”话落,就左右翻着石头问道,“您怎么想起来给夫君雕私印。”
    “爹爹身无长物,便只有这一块鸡血石是早年宋阁老赠与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兜兜转转我又遇到了九歌,便想着将此石转送于他,也算全了我和宋阁老的一番情谊。”方明晖说完,将石头从幼清手里接过来,重新拿了刻刀细细的刻着。
    “这也是缘分。”幼清想到了宋墉和宋弈这对祖孙的相处模式,会心一笑,就在这时江泰进来了,幼清知道方明晖并不介意,所以就没有避开他,直接问道:“怎么样,周大人什么反应?”
    “周大人让人请了大夫,还派身边的小厮去通知薛二老爷了。”江泰说完,幼清微微一愣,问道,“他没有去粤安侯府吗?”
    江泰摇摇头,回道:“周大人已经去吏部了,似乎今天要去选官。”
    吏部的考核正如火如荼,过不了几日就会有结果,到时候官员变动必不可少,周礼肯定很着急……况且,周文茵这么一闹,圣上或许意识到粤安侯和广东布政使联姻的利弊,周礼想要连任只怕是不容易。
    但是周礼的冷静还是让她有些吃惊。
    “爹爹。”幼清心头想过,看着方明晖道,“我一会儿想去看看茂哥儿,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样了。”
    方明晖明白幼清担心茂哥儿,也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便道:“你去吧,我和封神医在家中作伴!”
    幼清笑着应是收拾了一番带着几个丫头去了薛府,绿珠笑着道:“住的近就是方便,我们这样拐个胡同就到了,也不耽误时间!”
    幼清不由好奇宋弈买这里的宅子时心里在想什么。
    来接她的是薛思琪,等幼清下了轿子,就拉着她进门,边走边道:“二婶回来了
    [重生]诱拐金手指系统。”她压着声音,“正在和二叔吵架呢,二婶要去接二哥回家,二叔不肯,说随二哥死在外面便罢,接回来丢人现眼。”
    “姑父和大哥怎么说,要接回来吗?”幼清步子微顿,看着薛思琪,薛思琪颔首道,“父亲说先把人接回来再说,是死是活总归是在家里。”
    幼清也觉得是这样,先把人带回来,之后再怎么说便是家事了,至于粤安侯那边,左夫人既然不声张就证明她是个要面子的人,现在不说以后只会捂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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