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却突然聪明了一回,若有所思的道:“父亲,儿子怎么觉得这事儿蹊跷呢,您说,您会不会被宋九歌拉过来做马前卒了?”他总觉得宋太太不会那么蠢为了吃醋杀了郭小姐,让郭宋两家反目,宋弈也不可能辩都不辩就吃了败仗被人赶回家了……
    诡异的是,宋弈一走,钱宁就被挡了靶子!
    “谁是蠢人!”钱宁冷笑一声!
    ------题外话------
    周末愉快。
    ☆、206 试探(一更)
    “这些日子你没事不要出去。”汪氏盯着方明奚,“老老实实在国子监读书,离春闱也没有多长时间了,这样混若是落榜了,看你有什么脸面回去。”
    方明奚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打着盹儿,他昨晚回来的迟,一早就被汪氏拖起来,实在是困的厉害:“娘,我知道了,您别一直在我耳边说这件事,我的学问如何,我心里有数!”
    汪氏直皱眉,低声道:“不是我要和你唠叨,而是你太让我不放心了。”她说着顿了顿,语气中有着警告,“我冥思苦想的钻营,谋利,为的不就是你能有个好前程,可这一切都建立在你春闱能高中,若是失利了,我折腾这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现在就抽身离开,省的以后灰溜溜的走,连祖宗的脸都丢完了
    [星星+韩娱]叫兽偏头痛!”
    “哎呀。”方明晖不耐烦的道,“娘,我知道了,我记住了!”话落站了起来,打算回去睡觉,“等春闱的时候再说吧。”
    汪氏一把拉住他,叱责道:“你这个时候还睡什么,还不快去国子监读书。”
    方明奚推开汪氏,大声道:“我又不是闲着没做事,如今我和蔡家的几位爷关系匪浅,到时候他们肯定能帮上我的。”又道,“更何况,心儿的婚事也是因为我才成的,杨家那么好的家世,您能寻的到?”
    杨家什么家世,汪氏一提到这件事心里的火就蹿了上来,她勉强压住,望着方明奚道:“济宁侯府是不错,可是那蔡五爷为人太精明了,手段上你玩不过他的!”现在那些勋贵之家谁不削尖了脑袋贴在寿山伯府,济宁侯虽也贴着,可到底蔡彰手中还有个张茂省,比起别人来他就有底气多了,在圣上跟前也得脸。
    “玩什么手段。我们是好友。”方明奚转头过来看着汪氏,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倒是有件事我想问问您,您是不是和大皇子妃那边有来往了?”
    汪氏脸色一变,冷声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是谁和你的说的吗?”
    “没人和我说。是您这段时间没有再提郑夫人,我就猜想您是不是跳过了郑家又找到什么路子了。”方明奚能这么说,是因为她了解汪氏,说句不好听的,汪氏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她不管做什么,都肯定有她的理由和目的。
    汪氏松了口气,摆手道:“没有的事,你不要胡猜乱说的。”郑家不是她不想走动,而是不能再去,当初郑夫人委婉的答应她帮忙,似乎表面上她的话是起到了作用,但是细想之下,郑夫人看的还是宋弈和幼清。当然忌惮肯定也是有的,若不然最近皇宫里守卫怎么会森严了几分,她猜测,说不定皇后娘娘会私下里将倪贵妃处置了,只要人一死,她身上所有的事情也就不在了。
    这些事她控制不了!
    汪氏很清楚她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所以,能出头时她毫不犹豫,但要缩头她也绝不会逞强。
    利益虽重要,但保命更要紧。
    方明奚见汪氏敷衍了事,便也不在问,反正是她的娘,不管怎么算计都是为了他好,他想了想就道:“我回去睡一会儿,下午去国子监,您也歇着吧。”便走往外走,汪氏跟着走到门口,方明奚又回头道,“幼清今儿一早是不是去十王府了?”
    汪氏点点头,是大皇子妃请的,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
    方明奚若有所思,笑着道:“大皇子妃疑心也太重了,这台拆都拆了,难道还怕他们和好不成。郭小姐可是实打实的死了,这恨郭家怎么咽的下去,怎么也不可能反过头原谅了幼清,与她们和好如初。”话落,又道,“听说在发现郭小姐绣鞋的地方,可是找到了幼清身边哪个姓戴的婢女身上的丝绦,那婢女使的一手好鞭子,舞起来虎虎生威,寻常的女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他说完,摆摆手,道,“算了,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仔细瞧着,情况不对我们就搬出去。”
    “你好好看书,这些事我和你父亲操心就好了。”汪氏不愿意听方明奚整天把心思用在歪道上,“你若和那蔡彰真走的好,就想办法让他带你去宫中面圣,其它的都是假的。”
    方明奚不想多说,摆摆手走了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汪氏无奈的回了房里!
    幼清先去的井儿胡同,接了方氏两个人一起上了车,薛镇扬站在车外叮嘱道:“切忌不可冒失,说话也当谨慎一些!”他是不放心,可大皇子妃正经下的帖子,要是没有个得当的理由,是断不能推的。
    “妾身知道了。”方氏应了,薛镇扬才心事重重的上了轿子往衙门而去。
    马车很快就出了薛府,幼清给方氏倒了茶:“如今都是大皇子妃出面,倒是皇后娘娘许久没有见了。”
    “以往见过几次,我倒是觉得大皇子妃人很好,话也不多笑语盈盈的很亲和。”方氏茶也没心思喝,放在了茶几上,望着幼清道,“她既然请我们去,想必是和皇后娘娘商讨过的。”
    这些幼清也不能肯定,便点了点头,方氏又道:“郭小姐的事太蹊跷了,如今还没有眉目吗?”
    “还没有,戴望舒也没有找到。”幼清一想到戴望舒,心便沉了下去,对方将她抓了,若是狠一点的很有可能已经将她灭口了,“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都要找下去。”
    方氏点点头,叹了口气:“郭家的人一直将郭小姐当宝贝似的宠着,亲事上也是左挑右挑生怕她受委屈,如今这冷不丁的,人突然没了……”做了母亲的人,一听到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便格外的难受,能感同身受对方的苦痛。
    “我也没有想到。”幼清靠在车壁上,无奈的道,“那夜我瞧着郭老夫人的样子,也心疼的不得了,她们生气也好,生恨也好,都能理解。”
    方氏拍了拍幼清的手,姑侄两人没有说话。
    过了一刻,车在十王府的侧门停下来,守门的婆子仔细盘问过后,才放行进门,等下了车来迎她们的是大皇子妃身边的女官,幼清扶着方氏由丫头婆子簇拥着进了院子,方氏和幼清并肩走着,来往有女官和内侍匆匆而过,幼清就朝十王府的东面看去,可惜,高阁楼阙什么都看不见。
    听宋弈说,二皇子赵承彦就被圈禁在里面,近日似乎病了,都是消息没传出来,也没有人去注意和关心这样一个失宠被圈禁的皇子。
    幼清和方氏进了主院,随着引路的女官一路进了正殿,她们上次来的时候就在这里,再次来她倒是不陌生。
    单夫人和郭夫人还没有到。
    大皇子妃穿着一件正红色宫装,梳着牡丹髻,发顶上别着一只凤簪华胜,点着花钿显得既美艳又端庄,她拢手坐在主位上笑望着门口,幼清和方氏上前行礼,大皇子妃等她们行完了礼,才笑着道:“也不是头一回见,不必多礼!”
    大皇子妃也打量着幼清,就见她穿着一件橘红色素面妆花褙子,滚着鹅黄的绒边,艳丽的宛若骄阳,莲步行着头上的发簪熠熠生辉,非常的惹眼,她扫了眼飞快的移开目光看向方氏,方氏穿着一件葡萄紫的撒花褙子,人有些矮胖,略敷了粉的脸上依旧能看到隐隐的斑点,大皇子妃笑了笑道:“二位请坐。”
    “是!”幼清在方氏的下首落座,方氏笑着道,“没有见到小君王,听说也选了先生要启蒙了是吗。”
    大皇子妃点点头,笑着道:“他自己认字,没事也喜欢翻了哥哥的书出来看,我瞧着他着急,便给他选了先生
    [hp]带着系统穿hp。若是按我心思,还想着留到明年,孩子还太小,整日里早起晚睡的着实让人心疼。”
    “小郡王可真是聪明。”方氏笑着道,“这么小就知道自己读书认字了。还是娘娘教导的好!”
    说自己的孩子,当母亲的面上便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骄傲之色来,她看着幼清,微笑道:“宋太太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趁着年轻小早些生养孩子,这养起来也不费力,等年纪大些这生养上,难免比别人要费些功夫了。”
    又是孩子的事,幼清心底叹气面上笑着道:“妾身是无福的命,不敢和娘娘这样的贵人相比,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皇子妃挑眉,她是知道幼清的身体有暗疾的,说是受了惊吓或是刺激就会容易犯旧疾,早前还犯过两回,倒是和宋弈成亲后再没有听说过,约莫是和封神医住在家里也有关系,有两个医术高超的人护着,想必是有恃无恐了。
    “都是看缘分的。”大皇子妃笑道,“说起夫妻,薛夫人最是有夫妻的,儿女双全都有出息,还有宋太太这样的侄女,真是令人羡慕啊。”
    幼清和方氏对视一眼,方氏笑着应道:“妾身的福也是太平盛世皇恩浩荡之下,才有的福气。”
    大皇子妃满意的点点头,才知道原来薛夫人也不是真的笨嘴拙舌!
    “听说方二小姐也要定亲了?”大皇子妃看着方氏又朝幼清看去,“定的是杨府的小公子?”
    方氏颔首:“是,也算是他们有缘分,等两家选好了日子,就能下定了。”
    “可喜可贺。杨阁老教养出来的公子,定当才华横溢前程似锦的,到时候薛大人和宋大人又多了一方助力。”大皇子妃说着就端了茶盅慢条斯理的喝着,幼清眉梢一挑,道,“助力一说真的是锦上添花,最重要的还是二妹和杨公子日子能过的幸福。再者说,杨阁老贵为首辅,是我们高攀了,哪敢多想!”
    是不是助力你们最清楚了,得亏家中的子女不多,若不然这满朝都成你们家的姻亲了,大皇子妃淡淡一笑,朝外头看去,有女官躬身进来,回禀道:“单夫人和郭夫人到了!”
    “快请进来。”大皇子妃说完,就笑着和方氏以及幼清道,“今儿就请了你们四位夫人,没有别人,我们也不闹腾,就坐一起说说话就好!”
    幼清和方氏应是,转目朝门外看去,就看到郭夫人和单夫人由丫头婆子簇拥着前后进来,方氏和幼清站了起来。
    单夫人穿着件湖蓝的比甲,郭夫人上头是一件忍冬花天青底的革丝褙子,下面是条墨绿的裙子,颜色很素净,面上还留着悲切,人也非常的憔悴,她和单夫人向大皇子妃行礼,大皇子妃起身虚扶了二人,道:“让二位夫人移步,实在是失礼,快请坐。”
    单夫人和郭夫人应是,幼清和方氏便和两人行礼,单夫人垂着眼帘虚虚的还了礼,郭夫人则是冷淡的扫了眼幼清,很认真郑重的还了礼,才在单夫人的下首落座,坐在了幼清和方氏的对面。
    幼清和方氏也重新坐了下来,大皇子妃就和单夫人道:“近日天气愈冷,夫人身体还好吧。”
    “前两日染了风寒,现在到是痊愈了,若不然妾身也不敢来叨扰大皇子妃。”单夫人接了女官泡来的茶放在茶几上,笑着道,“娘娘身体可好,两位小郡王可好。”
    大皇子妃颔首,回道:“都挺好的
    穿越之独守倾心!”话落,她又看向郭夫人,语气略沉的样子,“郭小姐的事我也听说了,郭夫人请节哀顺变。”
    郭夫人起身行了礼,谢道:“谢娘娘关心,妾身还挺的过去。”
    “那就好。”大皇子妃叹气道,“上一次郭小姐到这里来玩,我瞧着还喜欢的很,还说要给她保媒呢,没想到我这还没开口,她人就……”话落叹了口气,“红颜薄命,可惜了郭小姐这般的灵秀佳人。”
    郭夫人红了眼睛,撇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
    “你瞧你,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单夫人安慰郭夫人,劝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活着的人就更要活的好。更何况,她死的不明不白的凶手也没有找到,你就更要打起精神来才好!”
    郭夫人动作一顿,目光就落在对面坐着的幼清身上,大皇子妃瞧着眉梢一挑,就道:“说起来,郭小姐出事前去了宋府?是去找宋太太的?”她看着幼清。
    “是!”幼清叹道,“我没料到她会出事,若不然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离开。”话落,愧疚的看着郭夫人。
    郭夫人好像没看见似的,冷冷的道:“宋太太不必内疚,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是我们秀儿福薄,怨不了别人。”
    幼清一怔,满脸的尴尬。
    大皇子妃没有说话,单夫人也淡淡的喝着茶。
    “这事儿谁也想不到。”方氏咳嗽了一声,勉强应着道,“幼清这些日子也是夜不能寐,愧疚不已。我劝着她说这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听不进去,人也消瘦不少!”重重的叹了口气。
    没有人接方氏的话。
    正厅里气氛很压抑,过了好一刻大皇子妃才望着郭夫人出声道:“郭小姐身边的两个丫鬟可有下落了?”
    “没有。”郭夫人蹙眉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若是找到了她们好歹也知道秀儿出门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这不清不楚的,实在叫人煎熬。”
    大皇子妃点点头,道:“殿下也听说了,还派身边的常随带着人去找,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但只要有一点希望,总归是不能放弃的。”
    郭夫人就感激的起身,向大皇子妃道谢:“多谢殿下和娘娘,妾身的家事,让你们费心了。”
    “怎么是家事。”大皇子妃摆着手,“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殿下最不见得这种事,他说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一帮郭大人才是。”
    郭夫人道谢应是。
    “我说倒没有别的意思。”大皇子妃望着幼清,和气的道,“郭夫人心里难过,我们都能理解。宋太太也不必内疚,正如薛夫人说的,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又看着郭夫人,“今儿我做个和事佬,郭夫人消消气,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宋太太,宋太太也和郭夫人赔个礼,二位还和从前那般亲亲近近的,一起将害郭小姐的凶手找出来,绳之于法。”
    幼清顺势就站了起来,朝郭夫人行了礼,郭夫人脸上淡淡的侧身避开,道:“当不起宋太太的礼。”很有教养的应对着,但态度却令人生寒。
    “这不就好了
    未来之我。”大皇子妃露出皆大欢喜的样子,“今儿索性没什么,几位夫人难得来,我请几位去看看平儿养的莲花,他和圣上讨的,在西苑的池子带的种,带回来后就养在暖房里,如今开的如火如荼的。”一顿又道,“几位和我一起去看看!见着花儿,人的心情也好。”
    她都开口了,大家自然不会推辞,幼清和方氏起身应是,单夫人和郭夫人也跟着起来,大皇子妃走在前头由裘嬷嬷扶着,出了门下了台阶,边走边道:“我还想着等伺养的好了化开了,给圣上和皇后娘娘还有他十一叔送一些去呢!”
    “以前那想得到冬天也能看到莲花。”单夫人附和着道,“现在的人可真是越来越聪明。”
    大皇子妃点头:“可不是。”单夫人忽然话锋一转,“大郡王真是心灵手巧,又孝顺,上一次我们一起在运河上时,妾身就瞧出他乖巧聪明,如今长大了些,真是越发的能力超群。”
    大皇子妃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被太后掳走的事情,闻言她眉头几不可闻的就皱了皱,淡淡的道:“是啊!”又移开了话题,“他还说把花房建的大一些,在里头养些牡丹,兰花之类的,这样也不用去外头买了,家里随时就能看得到!”
    众人笑着应是。
    赵颂平建的花房并不远,穿过对面的花园和一间院子相连的就是花房,大皇子妃道:“就建在他院子旁边,说照顾起来方便!”
    原来是赵颂平的院子,幼清打量了一眼,随着大皇子妃进了花房。
    里头摆了两顶大缸,幼清走过去,果然就看到水面上浮着两朵粉色的莲花,莲叶情悠悠的陪衬着,非常的养眼,旁边的一顶缸里则是三朵白的,两朵开的很旺另外一朵则是含苞待放的样子。
    “可真是好看。”方氏笑着道,“大郡王真是了不起。”
    大皇子妃轻笑,道:“前几日他十一叔落到河里去,就是为了彩莲花,说是看着好看,非要去采,没想到就失足落到水里去了,幸好人没什么大事!”顿了顿无奈的道,“他十一叔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和我们平儿一样,见着好看的好玩的就闹腾着要。”
    赵承修十岁,赵颂平今年才七岁,若是真一样闹腾,可见赵承修还真是个不懂事的……还有,看见好看的,赵承修是直接去采落到水里还生了场病,反倒赵颂平乖巧多了,知道找人要了种自己回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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