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见叶凝挂了电话,扭头看了眼扣脚老大:“认识曾世凡吗?”
    老大一哆嗦:“我上哪儿认识去,你们这……这都腾云驾雾,翻江倒河,神仙一样的人物,我哪认识去呀。”
    我一笑:“走,咱现在去认识一下。”
    这种事情直接跟丁才师父说比较的好,然后,他师父怎么办,那是他们师徒之间的事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了结这个,不行的话,我就带扣脚老大走一趟湖南,去探一探苏小哥的消息。
    但事情还得往稳妥了做才行。
    我一边打开导航往天津方向走,一边跟七爷通电话。
    我把这事儿跟七爷说了,七爷告诉我,找曾世凡就行。曾师父是个很开明,憨厚的人。他是太极老李的师弟,功夫不错,但为人很憨厚,不扯什么恩怨。就是性子有点窝囊,不透亮,做事什么的,像个女人,这边儿开玩笑,都叫他曾大妈,他也不生气。
    还说丁才,这人呐见过几次,挺聪明,有天赋,就是自视太高。
    这事儿,交给曾师父,然后让他跟丁才沟通一下,完了不行七爷再安排吃顿饭,大家都是同道有什么恩怨,当面讲和就妥了。
    讲过了这个,七爷又夸我们店里的货,说我们的东西确实是好,是真东西不说,个个有品相。
    我笑说,知道好,就多领人去吧。七爷没了个,没问题。
    我是晚七点多到的天津。
    地址是七爷给的,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只是这一路,扣脚老大这呼噜,说实话,真快赶上我的虎豹雷音了。
    “醒了,醒了!到地方了。”
    “啊……吃饭啦!”
    扣脚老大抹了把嘴。
    我黑脸:“先办事儿,一会儿办完事再吃。”
    “嗯,行,行,也不是特别饿,就是小饿。”
    老大咽了口唾沫。
    这太极拳馆在一家书店旁边的胡同里头,看着不是很显眼,胡同不大,车进去了,就调不出头来了。
    我就没开车往里走,在书店不远处,把车停了,领扣脚老大奔里边去。
    走到门口,看这是沿胡同的一排二层门市,中间有隔断墙也都给打通了,弄成了上下两层很大的教室出来。
    屋里现在隐约有不少人,我没细看,领扣脚老大就推门进去了。
    到了里边,看原本前台的地方空着,通往教室的门半掩,我就推开教室门,往里头一瞅。
    这气场,立马就不对了。
    屋里人分了两伙。
    一伙是靠东边墙站的,一个老头,领了两个十六七岁大的半大孩子。
    另一伙是七八个人,一个个黑沉个脸,腰杆挺笔直,杀气腾腾。而这伙人的带队者,他不是别人,正是丁才。
    这家伙,真是巧啊。
    我路上紧赶慢赶,竟然让我给碰着了。
    当下,我摇头一笑。
    正好,丁才一扭头见到我了。
    他看到我,脸色一沉,一道杀气就从眸子里淡出来。接着他恨恨说:“关仁,哪扇门没关紧,这把你给闪过来了。”
    我笑了下:“丁师兄好,我来是找曾世凡曾师父的。”
    “噢,我就是,我就是……”
    曾师父伸手安抚了身边俩个孩子,抻了胳膊,朝我招手。
    我大声说:“曾师父好,我从七爷那儿过来,来的急,没带什么礼,一起出去先吃点宵夜吧。”
    “哦,老七那儿来的,你是,啊……知道,知道了。你是那个关仁,哎哟,听过你。这来啦,你说,我这有事儿,你等我啊,我跟他说完这几句话,我安排你,我来安排你。”
    曾师父很热情,虽然神情显的有些尴尬和伤心。
    我见状说了:“不忙,不忙,曾师父,你先忙你的。”
    我拉了扣脚老大,闪去一边。
    丁才瞥了眼我,他没说什么,而是对曾师父说:“曾老头,你什么意思?我出去发财怎么了?犯得着你跟我爸我妈说吗?什么时候,显得着你了,啊,你说话呀。”
    我一听……
    咦,这丁才,他怎么,他怎么这么跟师父说话呢?
    曾师父:“孩子啊,那帮人,不是好人呐,你不能跟他们搅合一起呀。”
    丁才:“我搅合怎么了,太极就好吗?我跟你这儿,我吃那么多苦,我连这么个玩意儿都打不过。”丁才伸手指了一下我,他又说:“我还跟你学个什么劲呐!”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些时候,不信命不行
    曾师父一下就呆立在原地,他脸涨的通红,神情既尴尬又伤心。
    我看到这儿,脑子里忽地转过几个念想。暗道自已在场好像有点不妥。
    这丁才再怎么闹,怎么无礼,也是他跟曾师父之间事儿。我如果是太极门里的人,今儿见到了。我肯定是要出手。
    但我不是太极门的人。尽女司巴。
    并且,我也没拿到门里什么前辈的授权,我要是出手,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此外,我要在场,曾师父守着我这么个外人,让自家徒弟给气了,给损了,他面子上更挂不住。
    想透这层关系。我不动声色,拉起扣脚老大,就奔外走去了。
    身后,师徒俩还是老的苦苦劝。小的出言不逊,张口骂人。
    到了外面,我和扣脚老大去对面一个小超市儿,我买了瓶水,老大买盒烟,他一边抽着,一边指着对面跟我说:“就这小崽子。这德性,妈的,搁我们庄,老太爷不给他腿打断,腰打折,肋排条子打骨折,就算他命大造化大。”
    我听这话,对扣脚老大说:“老太爷那么狠,你恨你师父吗?”
    老大:“恨啥呀,老太爷那是为咱好,要不这样儿。咱能有这一身功夫吗?”讲过了这句,扣脚老大又跟我念叨,去年老太爷过大寿,他兜里没什么钱,就东挪西凑,拿了两千给老太爷送上去。
    今儿开春,家里有不少的地要种,他得弄钱买种子,化肥啥地。
    正愁呢,老太爷打发人过来送了四千块。
    扣脚老大说他有个心愿,就是有一天在外边挣笔大钱,回庄里头,给老太爷盖一个大院儿,然后里面摆上他们这一脉的各路祖师父的灵位。接下来,让老太爷就住到里边去,收徒弟,教拳。
    老大一边说,还一边跟我比划,要那种仿古的建筑,砖一定得是烧制的青砖。但里边,得是现代化的,要有电脑,电视,热水器啥的……
    讲过了这个,扣脚老大又说,去年我走了后,老太爷给他过堂了。
    就是跪在供了祖师爷灵位的堂前,把上身衣服脱了,趴地上,老太爷拿用竹条编成的棍子,给他后背抽了三十多下。
    不能拿劲抗!
    得硬撑着……
    一直抽到皮开肉烂为止。
    为啥这么打他,就是因为,他以前跟唐剑混,并且还上了可可西里。这事儿,老太爷都知道。然后,他得受罚。
    也因为这么件事儿,扣脚老大不打算继续跟京城那些人混了,今年开春种完地过来京城把几个爱挑事的人收拾了后,他回庄里,就琢磨怎么干点别的营生。正好,我叫他来了,他就打算以后跟我干了……
    我跟扣脚老大这边说着话。
    那头儿,丁才领一群人从拳馆出来了。
    路灯下,他拿眼珠子瞪了我一眼,但没说别的,直接转身大摇大摆地领人离去。
    我让老大把烟掐了。
    跟我一起,重新去了拳馆。
    进到里边,正好看到曾师父正抹眼泪呢。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纸巾擦眼睛。
    旁边站了他的两个小徒弟,十七八,都是一脸的英气。其中一个还说:“师父,你打他,你怎么不打死他,你打他呀。”
    “哎呀,打什么打呀,哎呀,吃了那么多苦,再打坏了,这功夫就白学了。”
    我摇头叹气一声,在脸上淡出一丝笑对曾师父说:“曾师父,我这到天津见一个朋友,顺路看看你,走咱宵夜去呀。”
    “噢,噢,是关仁啊,哎呀,你瞅,我这想着呢,还有什么事儿。快,快,那啥你俩把这儿收拾收拾一会儿把那大门锁了就回家吧。这来客人了,京城的,我得去招待,你们收拾,快点收拾利索,早点回家,明儿还得上学呢。”
    曾师父交待完两个小徒弟,这就跟我笑着说过几句话,然后在旁边换过衣服,大家就一起出来,找个地方吃宵夜去了。
    去的是一家串店。
    到了后,曾师父点了不少东西。
    席间,我没说别的,没说丁才的那些事儿。
    不能再给老师父心上添堵,他就是这种性情的人,再怎么说,性情在这儿呢,到头来事儿大了他想不开,再憋出病来可就不好了。
    吃喝了一个多小时。
    临走结帐,我要买单,曾师父却是死活不同意。
    他说了,都是拳友,到天津地界,找到他,他这儿就是我的家。
    到家来了,吃饭还能花钱吗?
    我听了这话,心头一暖。
    吃完了饭,从串店出来,曾师父又请我和扣脚老大去他那拳馆坐坐。
    我们同意了。
    进去,曾师父领我们上楼上,他的一个小屋,给我们沏了两包,他一个徒弟在南方寄来的好茶叶。
    我喝了,是味道极正的铁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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