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真的死了。
    恢复记忆之后,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提。但是她告诉裴子墨,部分记忆丢失了,裴子墨一定以为,她不记得了。
    墨兰眼睛微微瞪圆,可还是十分嘴硬地反驳。“那又如何,你做的这些,远比不上世子为你做的那么多事。”
    苏念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是,她承认,裴子墨为她做的,远比她为他做的多得多,可是,她偏偏就等墨兰说这句话。
    “所以呢?你连我为他做的你都做不到,你还在妄想什么?你为他做了再多又如何?你既然以墨影卫的身份留在他身边,你的目的是接近,可他却一直都将你当做和墨寒一样的墨影卫。”
    墨兰脸色微微发白,双拳紧握,指尖掐进掌心,不知疼痛地用着力。
    “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为你做过什么?他为我做过的事情,可有为你做过一件?”苏念只觉得墨兰可笑,她从来不喜欢张扬和炫耀,可是,偏偏有人只吃这套。
    ------题外话------
    谢谢十六夜的花花和打赏,谢谢150开头的数字君的花花~~
    ☆、24.苏念动怒,锋芒毕露,虐渣必戳
    墨兰脸色更加苍白,裴子墨即便是有事吩咐也不曾多施舍过她一个眼神,苏念如今这么一提,简直就是在她心口上插了一刀。是啊,裴子墨是什么人,怎么会为了她区区一个北漠小国的公主而且还是已经离开北漠做了暗卫的公主做些什么。
    墨兰忽然就很嫉妒苏念,这个女人论身份,苏念不过是前身小小相府嫡女,北漠虽小,可她至少也是一国公主,可是为什么裴子墨偏偏就垂青她。什么前世今生,她偏偏还不信这个邪。
    神色微凛,墨兰沉了沉气,看着苏念,沉声道,“世子对我如何,就不必苏小姐操心了,今日我既然来了此处拦截苏小姐,只是为了为长姐报断指之仇,我是北漠公主,而不是墨兰,多说无益,今日只是你我的恩怨,与世子无关,苏念,你若是拿世子挡刀,呵呵,那墨兰就更不明白世子究竟钟情于你什么,又哪里值得世子为你付出那么多。”
    苏念听了墨兰的话心里却是并未有何波澜,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裴子墨,净是那只死狐狸惹的烂桃花,他倒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地坐在那里。
    苏念自认倒霉地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可笑的墨兰,淡淡道。“北漠公主又如何,我从来不喜欢拿那些虚无的身份说事,如果你的父兄都并非北漠嫡脉继承,你又哪来的公主身份?非得摆出个公主身份,那我堂堂东曜皇帝亲封的洛华公主哪里不比你一个小北漠的公主来得尊贵。说的难听一些,哪怕我如今仍旧只是丞相府的小姐,凭着我东曜的国力,那也是比你蛮荒沙国的公主尊贵上几分。”
    苏念从来不喜欢说那些恃强凌弱,类似于种族歧视的话,可是这个本来还让她挺无感的墨兰此时却让她产生了厌恶情绪,对待别样的人,就得用别样的方法。
    看着墨兰再次变得有些青白的脸色,苏念却还是没有说完,“怎么,裴子墨将你赶出墨影卫,你就要把满心怨怠抛之于我身上?你就觉得,我苏念看起来如此好拿捏吗。”
    苏念极少动怒,有多少人觊觎着自己身后该死的腹黑狐狸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个墨兰,莫名让她讨厌。
    墨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静静听着,等着苏念的下文,可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只觉得脖子上一股凉意,身后更是冷意层层……微微侧目,只见苏念已手抵一把精致白玉扇,扇骨前头锐利的刀片在阳光照耀下,格外刺眼。
    苏念是怎么到自己身后的?!
    墨兰微微心惊,更是往后轻瞥,苏念雪白的裙衫披在马背上,与自己同骑一匹马。
    为什么,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苏念是怎么起身又是如何毫无征兆就坐到自己身后的。难道,苏念的速度快得连她也无法看清?不,不可能的,她的武功都算得上是中上水平,没理由苏念的动作她看不清。
    苏念素手紧捏着那把慕岩送她的白玉扇,她最擅长用剑,可是她懒,懒得携带,而且女子带剑,也着实够引人注目的,所以慕岩送的自己不离身的这把白玉扇便成了最方便的武器。
    “你千军万马我不惧你,但我不喜欢不公平,你若是真要找我算账,行,你一个人来。”苏念清眸瞬间寒芒结成,冷冷看着墨兰的后脑勺,手中紧握着白玉扇,那锐利的刀片锋抵在她白嫩的脖子肌肤处,仿佛只要她稍稍动怒,随意再用力靠近一点,墨兰的血管便会顷刻而破。
    墨兰闻言神色微微一变,脖颈肌肤之上飕飕的冰凉触感时刻提醒她,她的命此时握在苏念手里,只要她一个不爽,自己便会瞬时没命。
    墨兰眉头微皱,目光微斜,轻轻瞥了一眼裴子墨的方向,只见裴子墨已进入梨花木马车之内,全然不管外面如何。微风四起,车帘微微飘起一角,隐约可见裴子墨一袭锦衣如仙,坐姿流云地品着清茶,想要目光移上,看看裴子墨是何表情,可随后车帘又似故意不愿再让墨兰看到裴子墨一般,簌簌落下,再也无法探寻裴子墨的表情。
    墨兰默了默,脑中灵光一闪,邪魅笑了笑,不屑地用余光看着苏念,冷冷道,“呵,公平?这世间何谓多少公平之事?公平?呵呵,自小我与长姐同为北漠公主,可是她因着是长我两岁就什么好事都先想着她,谁说过对我不公平。同样钟情于世子,可世子眼里只有你,我在他身边五六年,都未曾容我半眼,谁说过不公平?好,如今,此时此刻,你苏念不发一声到了我身后用此利器抵着我的脖子,我却毫无反击之力,何来公平可言?!”
    墨兰以为苏念会被自己的话噎死,可是却瞥见苏念不以为意地微勾唇角,喉里发出有些寒心的阴森笑意。“自古嫡长有序,事事让长者先,那是自古以来的不变归序,待在裴子墨身边五六年又如何。论时间,你只是我的二分之一,论付出,谁也不能否认你的付出,也同样不能否决我的付出。论公平,按事实讲,我方才直愣愣从你眼前闪过你都没察觉,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公平不公平,论理,你方才领着那近千军民要找我算账,我只不过一人,哪里都是你对我的不公平,我可从未做过什么对你不公平的事。”
    墨兰闻言有些气急攻心,脸色从最初的青白变得怒红,行,她比不得苏念嘴巴厉害。她练武多年,又生于北漠蛮荒寒野之地,她就不信了,她虽武功比不上苏念,若是强撑着打下去,苏念这相府嫡女娇贵身子的耐力怎么可能敌得过她多年驰聘沙漠和执行任务的女子当男人使的身子来得持久。
    眸中利芒一闪而过,墨兰屏住呼吸,头迅速往右偏,看到苏念反应过来如她预料中的那般挥扇向右,不屑一笑,头迅速甩向下,本打算游走而上,谁知头刚刚偏下准备漂亮旋上,头顶却被一只白皙娇嫩的手掌压住,脖子处再次传来冰凉凉的触感,眸向下,苏念的白玉扇锐尖竟又抵在了她脖子上。
    方才是她坐的端正,苏念巧坐于她身后,以白玉扇挟持,而现在,是苏念端坐于马背上,面容清丽而不苟言笑,而她以狼狈的姿态,身子偏歪,头横着被苏念一手压制,脖子如专门洗干净了等待铡头一般映于锐利光洁的刀片影象中。
    如此狼狈,她还未来得及做反击。
    苏念冷笑着,如暗夜嗜血的魔刹一般,人们总以为屏息以做反攻最为巧妙,殊不知,她偏偏剑走偏锋。墨兰如果不屏息或许还不能引起她多大注意,偏偏是墨兰屏息,这忽然消失的正常呼吸空气流速缓慢直至消失,让她立马就有了防备和应对。
    墨兰目光微微上斜,愤愤不堪地看着苏念,唇瓣紧咬,“苏念,你……”
    “你技不如人。”苏念冷冷道。
    墨兰将还未说出卡在喉头的话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咽了咽口水,又道,“你我公平一战,可好!”
    不行,她不能在裴子墨面前如此狼狈,而且还是由苏念造成的狼狈!
    苏念还未回话,梨花木马车车门吊挂的车帘便被内里的一阵掌风极速掀开,锦衣飘影,不过瞬时光影,闲坐磕茶的裴子墨便已肃然立于马车车辕上,手自然的背在身后,一张俊颜冷若冰山。
    薄情而性感的唇淡漠吐出两个字,“不可。”
    墨兰讶异,可是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反倒是苏念开了口,“为何?”
    她正要收拾收拾他惹来的烂桃花,他干嘛不让,心疼了?
    想着,苏念那幽怨的小眼神……
    裴子墨手握成拳,放至唇边,轻咳两声,“不行就是不行。”
    苏念顿时就不乐意了……
    丫的,她还偏就打了。
    苏念素手一转,白玉扇扇尖的锋刃随即收回扇骨之中,长指捏紧扇把和扇骨,再一转,白玉扇恢复原样,收入腰间。
    苏念唇角泛起冷意,清冷幽深如古井一般的黑眸层层寒光波涟,压制墨兰头顶的玉手移至墨兰腰间,小小素手竟是有如牛的大力,抓起墨兰的腰奋力一甩……
    墨兰竟是没有被甩得落花流水的狼狈,反而是恰好站立于空地之上。
    苏念轻轻拍拍双手,好似方才拿过什么脏东西一般,一个跳跃,素白雪裙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苏念白纱广袖亦是随风飘转,再优雅落下,苏念便已与墨兰平行对立而站。
    墨兰轻捂腰间,没想到那苏念娇生惯养,手劲还不小。
    苏念不顾裴子墨犀利的眼神,目光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墨兰,顿声道,“现在,我便和你公平一决,输了自行了断,不惹别的骚。”
    对待敌人,她从不心慈手软,更何况是情敌。
    虽然算不上情敌。
    情敌,起码也得在裴子墨心里有些分量或者有点特殊的存在。
    墨兰冷冷看着苏念,“好。”
    反正她今日是背着北漠可汗将这些士卒带出来,若是不成,回去免不了也是重罚,在裴子墨面前还失了面子,还是输给苏念这女人,她也不愿苟活于世!
    苏念眸里划过一抹赞赏,墨兰虽然不堪,可豪爽,她喜欢豪爽的人。
    不知忽然想起什么,苏念脸上浮现些异样神情,抬眸淡淡看着墨兰,苏念淡淡道,“墨兰,你可知,惹了我的人,都是何下场?”
    墨兰闻言微微一愣,下场?苏念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不知道,我对你并无多少了解。”
    墨影卫几个人,墨寒负责跟在裴子墨身边,随行保护,墨竹负责消息收集,她负责追踪和拷问目标人,墨菊则是负责医术,给受伤的暗卫疗伤看病开药。
    所以,她对苏念,真的不了解。只知道她是个自小被以身带邪气,克死其母的由头送往云木崖消除邪气,不满七年不得归。而后自己回到京都,被相府众人排斥,不受宠,没地位,性子倔,还和亲生父亲断了父女关系。
    她就知道这些。
    在她看来,苏念是个不受宠还大逆不道的不孝贵女而已。
    苏念将墨兰不屑一顾的神色映入眼中,却不甚在意。她从来不在乎这些看法。自古以来,因为生母猝死,身为女眷却执意要送至坟头,亲眼看着下葬的,她是第一个。面容幽黑,就被认为是克死生母邪气而送出去清“邪气”的,她也是第一个。回到京都,与自己亲生父亲断绝父女关系的,她是第一个。
    在世人眼里,如何看她,她已不记得有多少种看法了。
    所以,不在意。
    “得罪我的,从来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苏念云淡风轻地道。
    至少在近期,她还没有让惹到她的人好好安眠的想法。以后也许会有,但至少现在还没有。
    墨兰愣了愣,生不如死?什么感觉?反正不都是一死,也没多大区别。“呵呵,那又如何。”
    苏念闻言微微一笑,“你最在意什么,又或者说,你最得意最骄傲,觉得你身上最大的优点长处,又是什么。”
    苏念说出这句话时,近千的北漠军民中,一名长得比之其他北漠军民略显清秀娇弱的士卒忽然轻轻跃下马,踏着轻功如幻影一般离开北漠军民的队伍。
    裴子墨和苏念都注意到了,可是却仍旧不动声色。??
    裴子墨只觉那人应该是回去报信了。
    苏念自然与裴子墨想法一致,所以,她要速战速决。
    听到苏念说的话,那些问题,准确来说是苏念问的两个问题。墨兰微微低头,看着自己鞋尖轻染的黄沙,又木然抬头,转而深情款款地看着裴子墨,“墨兰最在意的,是世子。”
    苏念眸中冷意闪过,却仍旧冷静地淡淡问道,“嗯,优点长处呢。”
    这可以说算作一个问题,也可以说是两个问题。
    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裴子墨那么完美,优点就是长处,长处就是优点。
    墨兰想了想,眼神变得有些高傲地看着苏念,才道,“优点……我是北漠尊贵的公主殿下,长处……我剑术是女子当中的佼佼者。”
    的确,她是马背上长大的沙漠女儿。本该擅长射箭,却偏偏擅长用剑。
    苏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用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看着墨兰,淡淡一笑,“好,剑术,女子中的佼佼者……不错,那好,我就与你比剑,输了你就任我处置。”
    “我不会输!”墨兰看着四周空地,如此宽阔之地,打起来范围绝对不小,苏念体力定然不行。
    苏念闻言脸色更冷,狂妄之徒。
    墨兰腰间别着的剑还是墨影卫之时,裴子墨吩咐管家统一配发的剑,裴子墨的怀王府财力雄厚,势力堪比国,墨影卫又是比之墨家军还要精锐的小型部队,用的剑自然是名师铸成,做工精细,锋利无比。岂是一般寻常之剑可比的。
    苏念自然是注意到了墨兰自带着剑,还有剑柄处明显刻着的小篆体的“墨”字,不由得冷冷一笑,转而看向青玉,看到青玉那张小脸上悠然自得却隐隐担忧的神色,微微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又道,“青玉,把你的剑给我。”
    青玉愣了愣,剑?!为了隐藏身份,她并未如同青松、青奴、青荷他们一般将阁里精制的“青”衣剑佩戴身旁,而是一支普普通通的利剑。
    见青玉半响还没反应,苏念不禁再次开口,“青玉。”
    “啊?”青玉愣了愣,“哦!”
    反应过来,青玉立马将剑扔了过去。
    墨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木讷的脸眉头微挑,青玉转眸看着墨寒这表情,“木头脸,你干什么这个表情看着我。”
    墨寒默了默,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苏念,方才缓缓道,“青玉姑娘,你那佩剑剑形较为普遍,并不是特别顺手,材质也是极为普通,苏小姐向你取剑,我本想告知你,我可以将我的剑借于苏小姐,至少与墨兰的剑是一模一样的,胜算也会更多一分,可是……”
    “噗,”青玉闻言笑了笑,轻“噗”一声,有些好笑地看着墨寒,“木头脸,剑好剑坏有何大作用?武功高强不就行了,何在乎什么材质的剑。”
    墨寒还是有些担忧,“青玉姑娘难道就不担忧苏小姐因剑材质问题败给墨兰吗。”
    墨兰与他共事多年,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墨兰说她擅长用剑并非空口说白话,而是真的,剑术的确算是女子中的佼佼者,甚至于有些男子都不如。
    青玉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家小姐不靠一把破剑,小姐的内力和武功,空手都能把那个剑术佼佼的墨兰给打死。用好剑有什么用,内力武功不行,还不是白搭。”
    墨寒一听,点了点头,却又犹豫道,“剑术……墨兰剑术是真的不错……”
    剑比不上墨兰的,剑术若是再逊一筹,那苏念何来胜算可言……

章节目录


谁动了爷的世子妃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夏末安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夏末安乔并收藏谁动了爷的世子妃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