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退朝,此时大臣们都自发的穿上朝服,再次进宫。
    今日摄政王之举,惹怒了百姓,皇上必须给个说法才是!
    北宫逸轩拿着圣旨赶到庄府之时,鬼医正口若悬河的与宁夏说着周宇鹤的一片苦心。
    瞧着宁夏一动不动,不言不语时,北宫逸轩那面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呀,逍遥小子来了!快坐快坐!”一边说着,鬼医立马给宁夏解了穴。
    终于能动了,宁夏抬手就想将药抠出来;鬼医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朝北宫逸轩笑道,“小丫头就是疑神疑鬼的,我都说了,那药能延长她一年寿命,她偏生不信。”
    北宫逸轩将圣旨往桌上一放,走到宁夏跟前,以身子挡了鬼医视线,挑开她的领口,瞧着脖子上的印记。
    瞧着那印记的颜色浅了一半之时,又握着她的手腕,细细的把着脉。
    “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宁夏心中紧张,药又抠不出来,不知道有没有害处?
    北宫逸轩看了鬼医一眼,这才回道,“目前是没瞧出来异样,不过这药,确实能暂时压下毒。”
    ...
    ☆、0448:我真是谢谢他了!
    得此肯定,宁夏这才松了口气;鬼医却是哼哼着,拨着茶杯,一脸的不高兴,“还怀疑我!我可是一心想着你的,你居然还怀疑我!真是伤了我的一片好心!”
    宁夏没那功夫与鬼医扯那些乱七八糟的,拿起桌上的圣旨一看,不由的抬手揉着眉心。
    解决了一件事儿,却是添了更大的麻烦,她真不知道该谢谢周宇鹤呢?还是该骂那人吃饱了撑的?
    鬼医凑眼来看,瞧着圣旨是和离之事,立马笑了,“你瞧瞧,你们上蹿下跳想着和离,圣旨却终于发不下来;如今你师兄一出手,圣旨立马就下来了!还不相信你师兄的一片好心?”
    “是啊!我真是谢谢他了!”
    宁夏揉着眉心,思量着小皇帝对逸轩是不是已经采取行动了?
    周宇鹤这番动作,小皇帝只怕会认为逸轩为了逼他下旨耍的花样;这般软威胁,可比硬威胁来的更厉害!
    只怕那腹黑的小皇帝,此时已经在准备着如何对付逸轩了。
    宁夏所想,亦是北宫逸轩所想,他将圣旨放下之后,与她安慰一番,又急忙进了宫去。
    这圣旨一下,今日之事,朝臣必是对摄政王一番口诛笔伐,他一定得去。
    看起来是件小事儿,这事儿却是越闹越大了。
    宁夏无心与鬼医多扯,坐在那儿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鬼医瞧她不想多说,在这儿呆着也没意思;摸了摸鼻子,讪讪的走了。
    在小丫头这里没讨得好,得回去跟宝贝徒弟耍耍威风啊!宝贝徒弟不是说,这药,丫头是绝对不会吃的么?
    这般想着,鬼医回了质子府,直接将周宇鹤从床上给捞了起来,“宝贝徒弟,她将药吃了!师父厉害吧?”
    周宇鹤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口中敷衍的应着,“厉害!厉害!”
    鬼医还想再说些什么,瞧着宝贝徒弟闭眼就睡时,顿觉无趣,哼了一声,将人往床上一丢,转身便走。
    刚走两步,便瞧着桌上摆着一张药方,一时好奇,拿起来瞧着。
    这方子,不是方才那药的么?
    这小子摆出来,莫不是显摆?
    这般想着,一样一样的看下去,在这长长的药名之下,瞧着一味药名被圈了起来,旁边写了一排字。
    “身子大亏,配以此药,终身不孕。”
    这句话念出来,鬼医眼睛瞪的老圆,不确定的将药名又过了一遍之后,存着侥幸的心理,将药方给丢进火盆里烧了,又匆匆忙忙的去了庄府。
    原本睡沉的人,听得鬼医离去,翻了个身,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鬼医一到庄府,直接冲进了书房,瞧着宁夏还在时,眼珠转了一圈,这才说道:“师父这是老糊涂了,回去才想起来,昨儿听你说,癸水数月没来了。”
    这话,听的宁夏面上微红,却也点头,“师父懂这些?”
    不懂!老子一个研毒救命的,对女子这癸水之事,还真不太懂!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是鬼医!”
    大言不惭的回着话,鬼医手指叩着桌面,与她说道:“来,师父给你瞧瞧,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宁夏将手伸出来了,鬼医忙搭了上去,细细的把着脉 。
    确定了心中所想之后,那放到腿上的手,便是掐着大腿,才不至于给自个儿一巴掌。
    玩儿鹰的反倒被鹰给啄了眼了!教训了徒弟大半辈子,反倒被徒弟给利用了!
    这下玩完了,他这罪人是当定了!
    “身子着实是亏的厉害,这癸水不至,与这也是大有关系;这样吧,我回去写些方子,给你配些药,你按时服用,先将身子调理好。”
    说完这些,也不给宁夏说话的机会,那人抬步就走了。
    这走的速度,倒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瞧着那人离去,宁夏无奈的摇头,拿起医书继续看着。
    鬼医冲进周宇鹤的房间,那睡着的人,这会儿却是没了身影。又闪身进了药房,却见着那人正开着药柜配着药。
    “你个挨千万的!算计到老子头上了!你……”
    “不是师父非要给她送去的?”
    周宇鹤打断了鬼医的话,鬼医那骂人的话,在瞧着周宇鹤这似笑非笑的模样时,又给咽了回去。
    “师父,我给她配药如何?保证将那药给压下去;只要她每日按量服下,将来再慢慢的调理身子,兴许还有希望怀上子嗣。”
    那‘兴许’二字,是真的惹怒了鬼医;一拍桌子,厉声骂道:“混账!混账!你何时变的这般混帐了?”
    以往周宇鹤再如何混帐,不过骗人身子之后,拔剑杀人。却不会对一小姑娘这般恶毒!
    瞧瞧他如今都做了什么?一心想要弄得那小丫头生不如死,鬼医都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自个儿的宝贝徒弟了!
    面对这责骂,周宇鹤放下手中的药,转眼看向鬼医。那模样,依旧是似笑非笑,可那身上,却是透着一股寒意。
    “师父!十几年来,是谁跟在你身后?十几年来,是谁与你并肩而战?
    我才是你的徒弟!那北宫逸轩是个什么东西?值得你这般来来回回的跑着?
    庄映寒坏我大计,我有多恨她,你不知道?明知如此,你还成日往庄府跑着,心疼着那女人,是觉得我恨的还不够?
    那女人巧言令色,让你收北宫逸轩为徒,这事,我忍!不过是个挂名徒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你觉得我障碍不够多,还助他突破瓶颈与我添堵,你是觉得我过的太悠闲了?还是觉得他可以替代我?”
    许久以来,他的怨气,一直压抑着,今日这些话说出来,便是不再掩饰他的恼意。
    从小到大,他唯一亲近的人,只有师父;师父比父皇更让他亲近,他更愿意为师父养老送终。
    在他心里,师父占着无可替代的位置。
    师父爱美食,总让他历练,他明白!所以,他从无怨言。
    不管师父做了什么,他都是笑着在身后收拾着烂摊子,只为师父能开心。
    可是,师父为何就对庄映寒放不下?三番两次为了庄映寒坏他计划也就罢了。如今更是为了那女人出手打他!
    打一次也就罢了,这接二连三的出手,那骂人的话,更是张口就来;师父从来不会为了外人这么对他!如今为了一个庄映寒如此待他,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周宇鹤这话,听的鬼医一时语结;看着周宇鹤受伤又失望的神色,那些还未出口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抓着头,蹲到了地上,数着地上的纹路,叹了口气。
    他这忙里忙外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哟?没把小丫头给宝贝徒弟哄来,倒是伤了宝贝徒弟的心。
    这,他这真是……
    哎……
    蹲了半响,瞧着宝贝徒弟和着药时,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算了,这些事儿我也不管了,但是药,是我给她服下的,我来给她配药好了。”
    “那方子的顺序,是错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鬼医又蹲了下去,将那笔在地上画着圈圈。
    得了,宝贝徒弟真是伤着了;他是不是为了吃的,把徒弟卖的太狠了?
    说起来,这才是宝贝徒弟的性子!前些日子他一忍再忍,也算是到了极限了。
    罢了罢了,看来这二人是真没缘分了,他也不渗和了。
    这些事儿,他也不管了!爱咋样咋样吧!
    唉声叹气的走了出去,鬼医是决定真不管这些事儿了。
    瞧着鬼医离开,周宇鹤面色却是没有缓和。
    庄映寒,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我说过会让你求我的!
    看着手中的药,周宇鹤目光阴沉……
    关于摄政王怒杀百姓之事,小皇帝作出了处罚;摄政王因酒后失态,沾了人命,命其给死者家属赔偿之后,勒令其在摄政王府闭门思过。
    摄政王杀了百姓,这事儿自然要讨个说法,可是摄政王有军功在身,小皇帝也不能因为这事儿将人给杀了。
    再加上摄政王拿出了巨额赔偿,那些银子对于百姓而言,是几辈子也赚不来的;摄政王又暗中派人威胁,这事儿自然就压下了,
    宁夏听着方童将事儿说完了,一声冷笑。
    这么好的机会打压北宫荣轩,小皇帝却未曾动其分毫,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他要利用北宫荣轩来对付逸轩!
    事情,终于还是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只不知,那最后的一劫,能不能过去?
    “别想了,该来的,终究会来;至少,和离的圣旨下来了。”
    虽然,这圣旨带来的麻烦更多,至少,他们能光明正大的立于一处了。
    宁夏浅浅一笑,不再多言。
    也在此时,鬼医拿了一瓶药过来,“小丫头身子亏的厉害,你这身子得好生调理;我给配了些药,饭前服用,每日三次,每次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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