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事就要受罚,萧元没辙,只得一边占点小便宜一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曾经乔装出宫,碰巧遇到葛进被一个恶霸抢了,因眼睛被葛进弄瞎,那恶霸给他灌了药……我救了他,葛进要报恩,就假扮太监随我进了宫。”
    这世上也有喜欢男.风的,葛进生得眉清目秀,倒霉被人盯上了,加上当时刚出山,年少气盛,自以为天大地大随他闯,结果大意地栽进了混账陷阱。烟花地的女子会被调.教,小倌同样如此,其中一种就是留着根,能看不能用。
    不想污了她耳朵,这些地方他说得不清不楚,谢澜音明白了两人的因缘,对葛进的身体情况还是云里雾里的,“灌了什么药啊?”她知道太监大概是怎么回事,却无法将毒.药与让人变成太监的法子联系到一起。
    “就是东西还在,不能用,不知他何时能医好自己。”她刨根问底,萧元就以身示范,让她明白葛进到底是怎么个不行。
    谢澜音终于懂了,有点同情葛进,“他真可伶……”好好的神医,最终沦落成了太监。
    她还有闲功夫想旁人,萧元呵呵笑,不再徒劳跟她讲道理,又钻进了被窝。
    谢澜音惊叫了声,怕被丫鬟听见,及时捂住了嘴,因他的动作,双颊艳若桃李。
    但她还是出声了。
    一刻钟后,守在外面的鹦哥桑枝都听到了自家姑娘有些凄厉的呼痛声,尖而短促,后面好像还要再骂什么,却如被人堵住一般,戛然而止。
    谢澜音得了母亲的提点,还有小册子看,两个丫鬟可什么都不知道,担心姑娘出事了,二女互视一眼,偷偷溜到了屋檐下,侧耳倾听。
    听到架子床轻轻摇晃的动静。
    鹦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王爷的新床结实沉重,轻易晃不动,这会儿两人再做什么啊?
    幸好那动静很快就停了……
    鹦哥也说不清楚为何床不晃了,她就觉得姑娘没事了。
    然后她又听到了姑娘万分委屈的哭声,像是小少爷晋北想哭时被姑娘淘气地堵住嘴,结果手一挪开,小少爷哭声更响。
    “澜音,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滚!”
    屋里头小两口一个哄得越来越羞人,连心肝都喊上了,一个边哭边骂,毫不领情。
    鹦哥桑枝互视一眼,明白没出大事,笑了笑,悄悄地退回了新房门口。
    ☆、第98章
    外面一片漆黑,熟睡中的谢澜音忽然觉得身上有些怪异,昨夜经历之事忽然浮现脑海,她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
    然而已经晚了,萧元身子一沉,又来了。
    谢澜音难受地皱眉,无力地打他,细细弱弱的哭声如雏莺哀啼,“你答应我……”
    “就这一回,就这一回不算数。”知道她还没准备好,萧元左手手肘撑着床,右手温柔地帮她擦泪,哑声哄她,“澜音,昨晚我没吃够,有你在我旁边,我几乎一晚都没睡,实在忍不住了。”
    一是忍不住,二是憋屈。
    昨晚初战,他溃不成军一败涂地,万幸她只顾着自己的委屈,没有察觉他的尴尬。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趁她被他亲得迷迷糊糊时他又得逞了,这次稍微好了点,估摸着应该有一刻钟,但萧元还是不满意,在西北大营时听过不少荤话,在那些将士们眼里,新婚夜必须一晚不睡才算本事。
    可能是真的,更有可能是吹嘘,但萧元觉得吧,一刻钟肯定是被人耻笑的。
    他不想让她看低他。
    奈何她坚持不肯再给,他亲可以,手才往下去,她就哭,人也怕得打哆嗦,萧元实在不忍心,就放她睡觉了。他是真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用个不太妥当的比方,就像他刚从蒋怀舟那里得了合心意的良驹时,便想骑着马痛痛快快跑一场,跑到没力气了为止。
    而现在他还有浑身的劲儿。
    憋了一晚上,真的憋不住了,小心碰碰她底下,估摸着差不多好了,他就……
    “澜音……”萧元捧着她脸,一下一下轻轻地亲,亲不够,“澜音,我今天都不想起来了……”
    他开始乱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谢澜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哼,那娇娇的语调里最初是不适,慢慢地就变成了享受。
    主人们在纱帐里腻歪,厨房里已经开始忙活了,淘米的小丫鬟将温水倒进盆子里,手伸进去快速地搅动几圈,米粒被迫转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水也跟着晃动,最后米洗好了,淘米水被倒了出去,一泄如注。
    天渐渐亮了,屋顶袅袅炊烟盘绕着升起,一圈一圈,如海边的波浪连绵不绝,饭菜都做得差不多了,那白烟才开始变淡。
    纱帐里,谢澜音高高仰起了头,声音媚哑,指甲陷进了他脊背。
    萧元撑着上半身看她,汗如雨下。
    这一刻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呼吸慢慢从急促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谢澜音懒懒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屋子里已经亮了,他撑在她上面,望着她的凤眼里全是满足,似乎还有一点点自豪。目光相对,他朝她笑了,人也低了下来,贴着她额头问她,“很喜欢,是不是?”
    谢澜音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感觉,跟昨晚是挺不同的,昨晚只想着自己的疼,刚刚,听着他近在耳边的呼吸,听着他断断续续的情话,感受着夫妻间独有的亲密,那种浑然一体的幸福感,兴奋却又安心。
    谢澜音忍不住抱住了他腰,知道他还在盯着她看,她难为情地往他怀里躲。
    她记得自己叫出声了……
    她脸如红云,小鸟依人,萧元追了下去,捉住她唇。
    又是一个绵长的吻,再分开时,萧元呼吸又重了,虽然很想再继续,那边姨母多半已经起来准备了,萧元恋恋不舍地退开。
    谢澜音见他低着脑袋看,羞得不行,小手抓住被子,他一走她就赶紧将自己蒙了起来。
    萧元抓起一件里衣擦了擦,擦完扔到地上,他又捞了一件她的衣裳钻进被子,将新过门的妻子搂到怀里,一边帮她擦一边看着她红红的小脸道:“再躺会儿就得起来了,我带你去敬茶。”
    谢澜音吃惊地睁开眼睛,忘了羞了,看着他眼睛道:“进宫吗?”
    正妃出嫁,次日要与丈夫一起进宫拜见皇上皇后,她只是侧妃,不用去的,因为皇上皇后对萧元不好,不用进宫跪拜他们是谢澜音在侧妃这件事上难得找到的好处。
    萧元笑了笑,握住她手道:“不是,是给姨母敬茶。”
    成亲前不敢告诉她,是怕她趋利避害吓跑了,现在娶回来了,她没处跑,萧元就想跟她说实话。交待清楚了,往后她在王府里可以安心去找姨母说话作伴,进宫或出门遇到事,也知道如何行事。
    他的澜音很聪明,最会接人待物,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说什么话。
    不过萧元怕一下子说太多吓坏她,暂且只交待了姨母与沈应时的关系,没说他的大志。
    谢澜音听得出了神。
    原来严姨娘就是萧元的亲姨母小颜氏,而沈应时既是太子的亲表弟,又是萧元的亲表弟。
    理清楚了,谢澜音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亲姐姐,担忧地问萧元,“那,一旦他的身世败露,岂不是会被沈家厌弃?我姐姐……”
    “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萧元安抚地抱住她,亲.亲她额头道:“他答应过两不相帮,本就是沉稳的人,为了你姐姐着想更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岳父那边,澜音先别说了,你心里清楚就好。”
    谢澜音看着他刚毅的下巴,心中有点乱。
    主要是沈应时的身世太复杂了,父母是仇人,他说到做到还好,万一沈应时将来投靠太子那边,她与姐姐岂不……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谢澜音突然哭了出来,气恼地将他往外推,“什么都瞒着我,骗我一个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骗我姐姐?”
    早知道沈应时的身世,她宁可父亲辞官带姐姐远离官场,也不想姐姐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澜音,我们都有不敢轻易说出来的苦衷。”萧元理解她的恐惧,抱住她任由她发泄不满,等她哭够了安静下来,他才在她耳边保证道:“澜音相信我,你担心的那些,我保证一件都不会发生。”
    谢澜音闭眼苦笑,她已经嫁过来了,姐姐与沈应时的婚事也得到了皇上皇后的默认,除了相信他,她还能做什么?
    “姐姐若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再理你。”她仰头看他,眼里含泪,“我说到做到。”
    萧元心中一悸,攥紧她手道:“绝不会有那一日。”
    他亦说到做到。
    “好了,起来吧,姨母还在等咱们。”萧元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
    谢澜音知道他怕什么,哼了一声,赌气地转了过去,背朝他道:“你放心,我只是气你再三隐瞒我,并没有不满姨母的意思,你先起来,我躺会儿再起。”
    小颜氏那么可怜,谢澜音才不会随便迁怒人。
    “澜音最心善了。”萧元松了口气,凑过去又要亲她。
    谢澜音眼疾手快将脑袋缩进了被窝里。
    萧元闷声笑,隔着被子揉揉她脑袋,他先去更衣,穿好了,见她还在被窝里蒙着,萧元无奈地走过去道:“我穿好了,再帮你穿?”
    “不用你,你出去吧,让鹦哥她们进来。”谢澜音气他呢,闷闷地道。
    萧元看看外面,决定先忙正事,敬茶回来再赔罪哄人,就道:“那好,一会儿我再来接你。”
    趴下去抱抱她,萧元摇摇头,神清气爽地走了。
    ☆、第99章
    男主人走了,早就守在外面等候传唤的桑枝鹦哥立即进来,准备服侍自家姑娘起来。
    谢澜音身上还光着呢,自己都害羞瞧,更不好意思让她们看,背对她们道:“把衣裳拿过来,你们先出去吧,一会儿我叫你们。”
    夫妻俩从黎明一直忙到现在,萧元只顾干活很少说话,谢澜音就不一样了,求他的时候要说话,不求的时候也被他欺负得哭哭啼啼哼哼唧唧,一开口声音慵懒微哑,另有一种勾人的味道。
    两个丫鬟一大早就领略了一番,便是不知具体也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互相看看,将手里的衣裳放到床边。桑枝行事稳重,放好东西就走了,鹦哥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见被子底下姑娘的亵.裤露出了一角……
    猜到被窝里姑娘身无寸.缕,鹦哥脸上一烫,赶紧追桑枝去了。
    屋子静下来,谢澜音才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什么都没干,先忙着放下纱帐。
    掩好了,她咬唇放下了被子,低头一看,就见身上这一块儿那一块儿,像是被蚊子叮了一晚,留下痕迹点点,甚至还有萧元的手指印儿!
    一晚荒唐再次涌了上来,谢澜音埋到被子里,浑身发烫。
    原来这就是夫妻,怪不得说夫妻一体。
    羞够了,谢澜音红着脸穿衣裳,要去给姨母敬茶,没时间清洗了,回来再说吧。
    上面穿好了,才要穿裤子,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水似的流到了褥子上。谢澜音吓了一跳,联想昨晚的疼,以为自己流血了。惊诧于失血过多,谢澜音白着脸掀开腿上的被子,稍微挪开腿,心惊胆颤地看了过去……
    鹦哥桑枝再进来时,就见架子床上被褥被裹成了一团,跟个大球似的。
    “不用叠了,都换了。”谢澜音坐在梳妆台前,尽量从容地对桑枝道,说完怕被丫鬟们看出脸上的不对,抢过鹦哥手里的帕子就覆在了脸上。
    桑枝哦了声,没有多问,抱着大红的被褥出去了。
    出门时遇到练拳归来的王爷。
    桑枝低头行礼,萧元看了眼她手里的被子,眼里多了一抹只有男人们才明白的笑。
    进了屋,就见鹦哥正要伺候妻子穿外衣,萧元接过衣裳,示意鹦哥先下去,他站在穿衣镜前朝谢澜音笑,意思显而易见。偏偏谢澜音一动不动,萧元以为她不懂,只好道:“过来,我帮你。”
    谢澜音平时确实都是在镜子前更衣,但这会儿她腿酸那儿疼,就想坐着穿,此时看到萧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扭过脑袋,给他看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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