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池心中一直有着这么一个美丽的幻想,但她极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不可能的。
    可如今...
    这个小院子没有在山脚下,而是在市井之中;院子不大,分前后两院,前院虽没有种菜,却有两棵高大的大树,和一院子的花草,后院虽没有养鱼鸭鹅,但养了几只小猫小狗,奇迹的,猫狗相处甚是融洽;挨着窗子的院子里没有葡萄藤,但却是迎风处,站在窗子口一阵阵凉风吹来,很是惬意;临池没有做好饭菜等待丈夫回家,因为丈夫因为做好了饭菜;丈夫也没有牵着儿子的收回来,因为儿子还没有出生...糟糕,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临池没丈夫!
    本来天天鸡飞狗跳的家,因为临池和却欢的到来,开始井然有序有条不紊了只是、虽然吵骂依然存在。
    看着一堆堆的脏衣物、混乱不堪的厨房,却欢终于爆发了。
    却欢本想维持优雅的形象,奈何形势逼人,仍不住破口大骂:“丫的你们都是死人呐你们不会自己洗衣服你们是不是预谋很久了说就想着我和小姐住进来为你们洗衣服呀...”从不说不代表不会说,在京都这么多年,耳濡目染,怎么也会一些。
    “却欢姐姐,您看...劳烦您老人家了。”宣纸嬉皮笑脸的说道,手里端着一个盆子,里面是堆积了好几天的三个男人的脏衣物。
    却欢恶狠狠的瞪过去。
    宣纸有求于人,若是以往早就睁着大眼睛等回去了,现在不同,他睁着大眼睛水光闪动可怜委屈的看着却欢,“却欢姐姐,您就行行好吧!”
    却欢不自在的咳一声,瞅着俊秀的宣纸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肠一软,余光中瞟到角落偷偷摸摸的砚台,心下有了思量,“你去把你哥哥叫到厨房来,我有事对你们兄弟说。”却欢俨然女管家的架势。也是啊,自从却欢来了,什么事都是她在做,做事的是老大。
    宣纸忙不迭的点头,跑去揪砚台出来。
    临池眼角藏着笑意,托着腹部从屋子里慢悠悠的晃荡出来,瞥了眼溜得飞快的宣纸,又看了眼神色严肃的却欢,掩唇,“却欢你现在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却欢撇唇,“没气势不行呀,不然怎么压得住那俩臭小子。”她上前搀扶着临池,不满的嗔道,“小姐你应该好好呆在屋子里别出来,你都九个月了要注意知不知道,院子里磕磕碰碰的万一摔着了怎么办,老爷说多派几个丫鬟来你还不同意,我这么忙哪儿有时间照顾你呀!”
    临池说错了,却欢现在不止有气势,还越来越像管家婆了。
    搬进君彦鎏的小院子后,她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最近朝上如何,安澜如何。听周围热心亲切来串门的邻居说,帝后和睦,鹣鲽情深。她听了不屑,不过也没表示出来。这些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以为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不知道甄尤渊嫁给傅安稚是真心自愿的,还是被逼无奈,她一直很奇怪,鄢迟怎么会在京都,怎么会在甄尤渊身边,后来知道甄尤鋈的存在出现,她明白了,摸摸肚子,嘻,安澜的手可伸得真长。
    懒懒打了个呵欠,她转身回房:“却欢你慢慢教训他们吧,不过还是留点面子给人家,万一他们想不开了那可就更没人帮你了。”
    “不会的,那种事是个男人都不会做。”却欢冷冷说道,瞥过临池脸上幸灾乐祸的微笑。
    正准备寻块豆腐撞撞找根面条吊吊的宣纸砚台悲愤了:“夫人您能不能不要那么直白呀!却欢姐姐您能不能不要那么坚强呐!”他们是男人,可也是个脆弱的男人。
    临池阖眼躺在芙蓉榻上,哼着小曲儿给宝宝听,面容惬意眉梢挂笑,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很快乐幸福呐!“宝宝宝宝,你开心吗?有爹爹有娘娘,你开心吗?”
    她搬来君彦鎏的小院子住主要是因为一个原因,她希望孩子出生后,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他的父亲和母亲,睁开眼能看见他的父亲母亲。
    屋外却欢领着砚台宣纸分工干活,屋内临池安谧的沉沉入睡。
    君彦鎏归心似箭,办完公事后迅速往骑马回家,临池来了后君彦鎏吩咐宣纸砚台不用来接他,留在家中照顾临池,眼看着临池的产期一天天接近,他愈发的心急如焚,坐立不安。洛争和君如玉这次很反常的没有管他们,明知道临池即将生产也没什么表示动作。
    推开门,却欢和宣纸一人手拿扫帚,一人手持晾衣杆,正对持不下,两方僵持中。
    “姑爷您回来了。”却欢先发现君彦鎏,立刻扔下手中的扫帚规规矩矩的施礼,“小姐在房中午息,还没有起来。”
    君彦鎏心不在焉的敷衍,进房临池果然在榻上,盖着薄被,睡得分外香甜。前几个月孩子没怎么折腾的,除了爱吃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孕吐什么的都很少;本以为这是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谁知到最后要出生的时候,却折腾的厉害,他天天在肚子里上串下跳,让临池不得安生,折腾的疲了,胃口也没有,吃了就吐。
    君彦鎏心疼的厉害,心中不知将那孩子骂了多少回了,最常说的一句是:“真不是个好东西,”
    临池听了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对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临池眉眼弯弯,本圆润丰腴肉嘟嘟的圆脸这几天下来瘦得不成人样,脸庞消瘦,巴掌大似的,衬得她的眼睛格外的大。
    “等孩子出来了咱不管他,我要先把你的肉养回来再说。”君彦鎏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临池也很想装正经诚挚的回应配合他,可实在忍不住笑场了,君彦鎏抖了抖眉毛,“你别笑啊,我是说真的呢!这死孩子出来了,我真的不会管他。”
    “嗯嗯嗯,我听见了,这死孩子出来了你真的比真金还真的真的不会管他,”临池哼哼说道。
    君彦鎏瞅着临池的模样好笑地捏了捏临池没有多少肉的脸颊,动作亲昵。
    临池楞了下,没有拒绝。
    某晚尚未出生的孩子又一次地折腾完,君彦鎏疲惫的躺会床上时,里侧应该已入睡的临池突然说道:“君彦鎏我不会动不会走,就站在这里,如果你不嫌远不嫌累,能一步步走到我身边,我不会拒绝你;如果你嫌远嫌累不愿意,我也不会求你,咱们就这样吧!”君彦鎏正想着“就这样吧”是那样呢,临池说,“生完孩子我就会洛府。还在给你,你以后...也就不用来洛府看孩子了。”
    君彦鎏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瞬然,了悟,他弯着唇角,转身从背后抱住临池,双手放在圆滚滚胀鼓鼓的腹部,心下安然静谧,“好,你等着我,可别后退呐!”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你只要往前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愿意走完。
    到他们这儿,临池不愿后退于君彦鎏而言已是莫大的恩惠了。
    君彦鎏的话着实打动了临池,临池启唇,张了半晌最终无力的合上,什么话也没说。其实有挺多话的。例如:秦秀莛。女人其实挺小心眼的,一件小事她可以记你一辈子,何况对临池而言这并不是小事呢!她磨着牙齿,狠狠咬下,不管多久不论怎样,她终不能介怀。
    君彦鎏君彦鎏,你说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了,你要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伤我心?
    君彦鎏君彦鎏,你说你说,我又是哪里很好了,你非我不可要对我纠缠着不放?
    那晚临池睡得很不安生,她梦见了以前,很久很久恍如隔世的以前,那时她刚嫁给他不久,正是甄尤渊的年龄,却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失望和孤独中,早早的凋谢了。心绪很乱,无意识中翻来覆去,搅得没睡好的君彦鎏一晚上提心吊胆的,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或者压着了孩子。兜兜转转,最后受罪的仍是君彦鎏。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郁闷,怀孩子吧,有人说孩子是腹部,可为什么孩子变大了后鼓起来的地方是肚子呢?我纠结了,我知道孩子在子宫,但。。。子宫在哪儿啊?内牛满面风中凌乱。。。原谅我吧阿门,我一花季少女对这些真的不清楚呐!!!
    有谁清楚这个可以说一下告诉我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谢谢~(≧▽≦)/~啦啦啦~~~~o(n_n)o~~~
    顺便说一下,第三卷是温馨卷,嗷嗷嗷。。。。
    画眉深浅入时无 ...
    丞相之子和首辅之女的婚事自是举朝轰动的,再加上是安易长公主赐的婚,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时热闹非凡。众人都在猜测,君洛两大朝廷权派此次联姻是化干戈为玉帛,强强联手呢,或是长公主的一种安抚平衡手段。君如玉和洛争两人都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口风紧密不漏,众人轮流试探敲打是半点消息也没探出来。
    洛景行想起妹妹那日突然问他朝廷的事,他还笑着说她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朝政了,现在方知,原来如此矣。他蹙眉盯着穿着一身喜红金边暗绣长袍的君彦鎏,俊雅安逸,风采卓然,又是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与临池可谓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可他却是怎么看他怎么地不顺眼。
    他的妹妹,他的临池,该是在洛争和他的羽翼保护下,远离阴谋,安然无恙悠然自得,没有权利的影响,没有势力的算计,寻得一个真心待她之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记得,娘的愿望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她一直坚持着,所以才会离开。
    “哥哥。”喜娘在一旁为临池梳妆挽发,她从铜镜里看见在门口徘徊的他,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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