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赶紧吃吧,张木顺手给吴陵夹了一筷子豆芽。
    吴陵看着媳妇的筷子伸到了他碗里,碗里,是碗里!
    然后张木就见自家相公忽地化身成了饿狼,三两口把一碗粥吞了。o(n_n)o
    丁二爷和丁二娘今天一早并没有开铺子,让阿竹在外头候着,见吴陵和张木来了,阿竹就忙往回跑,拖了一串长长的炮竹出来,路人见炮竹,都自动地往远处避让。
    远处吴陵还没注意到师傅家门口的炮竹,他正瞟着娘子拽着他衣袖的手,该怎么才到握着呢?
    张木自是见到吴陵一路上不安稳的小眼神,哼,有些步骤还得男子主动的,以后吵架才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你厚脸皮拽着我的手不放的。
    要是被他说成是她赖上他的,得多丢人啊!
    张木觉得20岁真是一个好年纪啊,还可以厚脸皮地耍赖,扮嫩!觉得今天的天空都格外的蓝,心情都格外的美丽。
    吴陵终于下定了决心,右手猛地逮住了张木的左手,其实是左手腕子。然后就见他一直握着,穿过了师父家的红衣炮竹。张木手有些僵,但看吴陵那么紧张,也不敢动!
    丁二爷和丁二娘坐在上方,吴陵拉着张木跪下行礼,才放开张木的手腕,然后端起阿竹递过来的茶,请师父师母用茶。
    “好,好!以后你也成家了,要多照顾媳妇!”丁二爷乐呵呵地说道。没想到他们夫妻当年一时的善念,竟然就有了这样一段缘分。当下,接过徒弟的茶,喝了一口。
    丁二娘也接了张木的茶,递过去一个荷包。张木看了吴陵一眼,见吴陵点头,便接下了,说了一句:“谢谢师父和师母。”
    虽说张木是二嫁,但丁二娘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她知道自家大伯当时也给大侄子选中了张木。他们一个村上住着,张木的品行自是不必说的了。
    “阿陵,我和你师娘还有阿竹都商量了一下,这些年,我们处的也和一家人没区别了,以后啊,你改口喊我们爹娘怎么样?”丁二爷见张木收下了礼,开口说道。
    吴陵和张木都怔了一下,吴陵立即就磕头,喊了一句:“儿子给爹娘磕头!”
    张木也马上跟上。本朝义子是有权继承家业的。不是听说丁二爷和丁二娘是基于此,之前才没有认吴陵做义子的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虽说传出让吴陵承了这铺子,但是丁二爷的家当可不仅仅是这铺子呢!
    吴陵却没有想那么多,师父师母待他恩重如山,他喊声爹娘是再应当不过的。
    丁二爷和丁二娘收了小夫妻二人的礼,又让阿竹给他们行礼。阿竹作揖道:“哥哥,嫂嫂!”
    张木原就按小叔的礼给丁竹带了见面礼的,当下便拿出来。用红布包着,阿竹抖开一看,眼睛亮了亮,是一个书袋,上面绣了一丛竹子和一个猫熊。(其实是张木小时候见到的年画的标配!)
    丁二爷让吴陵在家休息几天,吴陵本是想拒绝的,但是看了一眼和师母聊天的媳妇,还是把拒绝的话吞了下去。
    丁二爷见他望媳妇身上转了一眼,当下便笑起来,说:“还是年轻好啊!血气方刚啊!”
    吴陵在师父面前小受气场全消,不满地盯了师父,现在是爹,一眼,说道:“爹,您可莫要教坏了阿竹!”
    丁二爷咳了咳,又一本正经地坐好,说:“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和你师母把你当亲子看了,但是毕竟你还有家人,也就没有提让你改口的事,可是现在你成婚了,不同以往了,你的户籍还是得落下的,不然以后你和阿木有了孩子,孩子的户籍也没的落!我早些天就已经和镇长打过招呼了,一会你就和我去镇长那里办一下吧!”
    吴陵也没多想师父为何让他改口,现在听师父一解释,当下过去拉着张木,又给丁二爷和丁二娘跪下,说:“爹和娘待我不仅情意深重,而且还为我和阿木这般做长远打算!理当该再受我夫妻二人一礼!”
    张木刚才也听到丁二爷说的那番话,当下觉得丁家人确实是待吴陵情意深厚的。便和吴陵一起又磕了一次。
    这边吴陵便跟着丁二爷去镇长家办户籍的事了,张木便陪着丁二娘去前面铺子里帮忙。刚开了门,张木便看到一身桂子绿齐胸长裙的楚姑娘轻盈盈地跨着步子进来了。对丁二娘说:“婶婶,你今个要看铺子啊,我正准备来找您请教下绣活呢!”
    “娘,要不您和楚姑娘去里间坐坐休息会吧,前面我来看着,有人来了,我再喊你!”张木笑着说道。
    那边,楚蕊心头一震,丁家不仅让吴陵承了铺子,还认了义子了!
    ☆、第22章 美人来袭
    张木的那一声“娘”深深割疼了楚蕊的心口。
    丁二娘见楚蕊在她家铺子里便绞起了帕子,心里厌烦,这丫头对吴陵的心思,她早看出来了,可是还不是冲着这间铺子来的。当下也不愿多搭理这姑娘,拉着张木的手说:“你这才第一天来呢,东西都认不全,我先和你说说啊!”便直接略过了楚蕊,和张木在一边讲起货物的种类和价格来。
    便听丁二娘说,“铺子里现卖的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竹篾编织品:筲箕、簸箕、箩筐、晒筐、晒垫、竹席、摇篮、花考箩等竹制器物,一类是木制家具:椅子、桌子、凳子等。像大型的木制物品,床、斗柜之类的,都是提前来说好再订做的。所以铺子里一般没有现货。”
    见张木点头,丁二娘便准备和张木说说价格,猛地看到楚蕊还在,便顿住了,转过来对楚蕊说:“蕊丫头啊,今天我这边还真没有时间了,我这要和阿木聊聊铺子里的事呢,过两天等闲了一些,我去你家找你娘唠嗑!”
    楚蕊见丁家婶子竟然还对她下起了逐客令,心里委屈的只想掉头就走,却还是生生忍住了,抬起一张笑脸,说:“是我来的不巧,那婶子,我就先回去了啊!改天有时间来我家串门啊,我最近新学了一样糕点,就想着做给您尝尝呢!”
    “那敢情好,你这丫头手巧,嘴又甜,还记着我这婶子呢!可别等我去了,一粒面米分都没见到哦!”丁二娘见这丫头说讨巧话,便也随意地说了两句。
    楚蕊出了铺子,脸上的笑便挂不住了。
    她今年已经有十六了,还未定亲,如果没有张木,现在喊丁二娘为“娘”的女子就一定是她了。
    她家是贩木材的,所以在她很小的时候,楚家和丁家就走得比较近,在她的记忆里,是自小就追着吴陵喊哥哥的,可是那时候,吴陵只是丁家的学徒。她作为商家之女,地位无论如何也要高过一个学徒十倍、百倍的。所以,在她眼里,吴陵只是一个小哥哥而已。
    自她十三岁开始,她娘就给她物色好儿郎了,娘最属意的是叶地主家的小孙子叶同,和她童年,在县里书院里读书,娘有意试探了几回叶夫人,叶夫人都没有接话茬。后来听说,她家是不会娶商户女的。
    镇上除了叶家,也就丁家和卖酒水的余家,娘还能看得上,可是丁家的阿竹比她还小三岁,娘便又属意余家比她大一岁的阿正,余家太太也露了口风的,说是再等两年就给孩子们定下。她娘便不再带她出门,让她在家好好收收性子,学些绣活。
    可是去年,余正去县里酒楼送酒水,和酒楼掌柜家的女儿对上眼了。她呢?从十三到十五,一眨眼便拖到了十六,娘愁得嘴里一直起泡。
    听说丁二爷将铺子传给了陵哥哥,她便觉得陵哥哥也可以的。
    她来了几趟铺里和丁二婶说话,和陵哥哥也不远不近地打过几次照面,可是陵哥哥一点也不像她记忆里那样温柔的大哥哥了,他好像冷漠了许多,看到她也不打招呼。
    楚蕊正烦躁,忽见到前面有一只土黄色的猫,便伸出脚不耐烦地踢了一脚。
    猫没想到突来横祸,惨叫的撕心裂肺的。路人听了都瘆的慌,都往这边瞅,楚蕊心下一惊,赶紧走开。
    “喵!喵!”我会让我家主人灭了你的。小猫使劲朝着楚蕊的背影叫唤!可惜,作为不在一个频道上的生物种类,人家姑娘是不会听懂的。╮(╯▽╰)╭
    过了一个时辰,吴陵和丁二爷便从镇长家回来了,走到店铺门口的时候,见门口蹲着一只猫,爷俩都多看了一眼,便见那只小猫抬着头一个劲地朝他们软软地叫唤:“喵!喵!”快把我抱回去吧!
    爷俩都觉的自己眼花了,怎么从一只猫的眼睛里看出了期待和委屈。当下两人,也不在意,抬脚便见了铺子。
    丁二娘见两人回来,便问:“都弄好了吗?”
    丁二爷答道:“好了,明天我就带阿陵和阿木去大哥家上族谱。”
    丁二爷在镇长家说了许多话,渴的很,当下也不愿多说,给了自家婆娘一句准话,便往后屋里找茶水去了。
    丁二娘见小两口两两望着,也知新婚正是黏糊的时候,便笑着说:“行了,别在我这里杵着了,赶紧回去吧!晚上过来吃饭!”
    吴陵也没有多客套,应了声,便牵着张木出去了。
    这一回,牵的是手,不是手腕。张木心里不觉松了口气。
    “喵!喵!”
    张木刚出铺子,便见到一只猫扑在她的脚上,低头一看,怎么觉得怪熟悉的!
    “喵!喵!”是我,是我!
    看着那委屈的眼神,张木脑子一激灵,为什么和她家美人这么像!(╮(╯▽╰)╭我就是美人!)
    张木想起家里一只活物都没有,便对吴陵说:“相公,我们把它抱回去吧,家里就我们两个,你一走,我一个人也怪冷清的。”
    吴陵见自家娘子眼巴巴地瞅着自己,忙点头:“好,这夜猫怪脏的,我去和师母要个竹篮!”
    转身的吴陵不知道,夜猫已经对他投出了仇视的目光。
    等吴陵把猫放到竹篮里,手还没放开,便见到猫忽然使劲抖着毛,灰尘四起,吴陵连眼睛都迷住了。
    张木愣愣地看着竹篮里的猫,为什么和她家美人这么像,她家美人有时和薇薇生气,也这样捉弄她!见吴陵迷住了眼睛,也顾不得猫和美人了,忙问吴陵怎么样。
    “没事,这猫脾气倒大得很!”吴陵一边擦眼睛一边说。
    “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给你洗洗脸!”张木见一人一猫两两对视起来,笑道。
    吴陵自是不会真和一只猫计较,就拎着竹篮,牵着媳妇回家去了。
    丁大今天的生意比较好,猪肉一早就卖完了,留了两根猪蹄给二叔送来,刚到门口,恰看到吴陵牵着张木的身影。
    丁大忙压下去心头的一点异样的,进了二叔家的铺子。
    丁二娘见大侄子过来,忙朝里屋喊。丁二爷听到声音,便放下茶盏出来了,见到侄儿,说:“阿大,今天这么早肉就卖完了啊!”
    “哎,叔,阿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留了两根猪蹄,晚上给他解解馋。”丁大把用草绳系着的猪蹄递给二婶。
    丁二娘接过猪蹄便往厨房送去。今个晚上刚好给阿陵和阿木也加加餐,昨个一桌子菜,两个都没吃到,一个光喝酒了,一个坐在新房里还挨着饿呢!还是她后来给阿木端了一碗面。等客人都走了,这大热天的,菜又不能放,可不都倒了。
    丁家就阿竹和丁大两个男孩子,家底又丰,平时丁大那肉过来,丁二爷也不推辞,左右,以后给侄孙多补一点就是。
    “明个,我带阿陵和阿木去家里上族谱,和你爹说过了的,你明天也早点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丁二爷又对侄子说道。
    “哎,好,我来也是有件事和叔说的,我也要娶媳妇了。”丁大搓着手说道。
    “哎呦,你小子可终于点头了!你爹可不得乐坏了!这都催了多少年了!”丁二爷猛地一拍大腿道。
    “叔,我爹他不同意呢,我正想让你明天帮我说道说道呢!”丁大一脸为难地说道。
    丁二爷一听侄子这么说,并没有立即应下,他哥念叨着阿大娶媳妇可有好些年了,怎么会不同意呢,不是这女方有什么不妥当的吧!
    当下,丁二爷便肃着脸看着丁大,说:“你既求到我这来了,也别瞒我了,老实和我说,这女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第23章 凑成一对
    听到自家二叔这般直白的追问,丁大一时有些语塞,但立即便反应了过来,说:“叔,是村长家的茉莉。”
    听是茉莉,丁二爷的眉头并没有松开,茉莉他是知道的,村长家的闺女,之前嫁到了溪水村,前两年夫婿死了,回娘家守寡,还带着个丫头。只是一瞬间,丁二爷便明白了自家大哥不同意的缘由,既然大哥能看上阿木,自是不介意茉莉嫁过一回的,怕哥哥在意的是茉莉是守寡之身,有克夫之嫌不说,对前夫未必没有还存着一些情感,而且还带着前夫的女儿,这前夫的骨血就在眼前,哪能不常想起来,再说别人家的孩子未必能养熟啊!
    “这事,我也不能应承你,最多给你探探你爹的口风!”。
    丁大见自家二叔没有应承,心里立马就急了,对着丁二爷深深一拜道:“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心里自也是疼侄儿的,这事……”
    丁二爷却摆了摆手,示意多说无益。
    丁大无法,只好打住了。说:“那我先回去了,和爹说下说族谱的事。”
    丁二爷点点头,没有看丁大。等侄子走出了店铺,丁二爷才转过头来,不由得叹气,这些小辈,一个两个的姻缘都不顺。阿陵好歹是娶妻了,夫妻二人也挺和顺的。这大侄儿还悬着呢,以他大哥那脾气,想让他点头,就是他也没有把握啊!
    第二天吴陵倒是去了丁大家,但是上族谱的事并没有能如约进行,因为丁大爷被丁大顶撞的一时气血上涌,晕倒了。丁家一时人仰马翻,丁大去镇上请老郎中了,丁二爷在屋里陪着丁大爷,吴陵和张木在厨房里忙着烧些热水,怕一会儿要用的上。
    丁二爷看着自家哥哥躺在床上,心里一时也有些不好受,都这个年纪了,还为儿子的婚事操心,一时叹道:“真是何苦闹成这样呢!”
    丁二爷“呢”的尾音还没发完,便觉着按着哥哥的手有些异样,抬眼一看,便见大哥对他正挤眉弄眼,快五十岁的年纪了,做这样子,真是滑稽的很,丁二爷当心便明白,这是装晕吓唬自家侄儿呢!
    “哎,大哥呀,你这下可把侄儿下的不清,我看你怎么收场!”丁二爷摇头叹息道。
    “这事你别管,就是有些对不住你家吴陵,耽搁了他的事。”丁大爷想起这一茬,有些歉意地说道。
    “吴陵的事也没那么急,你呀,还是把侄儿的事解决了再说。哥哥呀,我还是忍不住多句嘴,阿大这么多年都不愿意点头,现在好不容易他愿意了,你要不也再思量思量?”
    丁大爷皱着眉头,摇头说,“你不在家,你是不知道,早在我准备给阿大聘阿木的时候,村长的婆娘就直接闹到阿木家了,说是就等着茉莉除孝就让我家阿大去娶。二弟,你说,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凭什么她家说娶,我家阿大就得在家等着啊!想起来我这心头火都大。”
    丁大爷见二弟听了这话,也不吱声了,再接再厉道:“你以为阿大凭啥就好端端的看上茉莉了,我可亲眼瞧见的,茉莉这闺女可没以前收礼了!六月里她刚除孝,就在路上堵了阿大了。婚姻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自请嫁的儿媳妇,我可不敢要!”
    丁二爷自是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一出出的,当下也自觉不好再劝他哥,只是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大哥也要悠着点,不要真气坏了身子。阿大一向对你最孝顺不过,你也别把孩子逼的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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