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母亲主持大局,定要叫那小蹄子落不了好!”
    话落,众人吃惊不已的随着声音的方向看向梁顶上的小鹦鹉,虽是鹦鹉学舌的一段,可只要人不是傻子,也瞬间就听明白其中蕴含的阴谋,分明是用落胎陷害大小姐。
    赵文宛看了看祖母,投过去一记委屈的眼神,“祖母,您听到鹦鹉学的话了么,文宛真的什么都没做,是三婶娘联合他人要设计陷害与我。”随着话语陡然扫向徐氏,那一瞬的眸光、语气皆是凌厉异常。
    赵老夫人看着落在桌上一板一眼学话的鹦鹉,眸底蕴了深思,然还未开口就叫徐氏急急打断道,“这鹦鹉是你养的,定是你教它说话来陷害我!”
    只拧着帕子微颤的手泄露了几分,叶氏离得最近瞧得分明,见她因为一只鹦鹉就这般慌神,心底冷嘲,就这脑子和胆魄还敢跟赵文宛斗,一个鹦鹉怕的什么。果然站出来说话,却也捏着分寸。
    “母亲,鹦鹉学话做不得证据的,你教它一句,它就学一句,也不能辩出是到底是跟哪个学的。再说弟妹从怀孕到小产都是元大夫亲自诊脉确诊的,总不会次次把脉都有差罢?可那鹦鹉学舌中却提到是弟妹假意怀孕陷害文宛,有元大夫在,怎么能弄成假的,何况那一身血的,我看着都心惊,总不会也是假的罢?”
    “就是,母亲您看看您的好孙女,我不仅仅失了孩子,还要受她和那小畜生的诬陷。”徐氏听了叶氏一番话,犹如找到了主心骨,恢复了几许,忍不住又嘤嘤哭了起来。
    赵鸿铭甩袖有些不悦的站起身子,安慰哭的更是委屈的徐氏。
    众人一想,是这理,刚才有些想岔了的,又纷纷回来,更加指责起赵文宛为了逃避责任错误,使用下三滥手段的不耻行为。
    赵文宛听着底下的议论也不着急,她不过是想让事情明了化一点,也不在意一时的下风,且让徐氏得意着,稍后才有好看的,随即就拍了拍手。
    小鹦鹉立刻从房梁上的柱子上飞下来,直俯冲向三房徐氏,这边徐氏脸色变换了好几种颜色,见有东西直扑而来,惊得连忙起身。赵文宛捧着茶水就站在对面,一个眼神示意,雪雁在旁边端着托盘故意挨近了去,慌乱中众人就瞧见雪雁和徐氏碰到了一起,随即雪雁就好似被狠狠撞到了地上,顿时有嫣红鲜血流了出来,瞧着竟和徐氏那日小产的情景是一模一样。
    赵文宛连忙冷笑指责,“三婶婶对这情景应该是很熟悉罢。”
    “你……”徐氏方从混乱中回神,就看到雪雁躺在地上的一幕,慌乱的不知该如何应对,心底生了不好的预感。
    “母亲,这就是您所谓的一身血,做不了假?”
    叶氏瞧着虽然吃惊,却故作镇定道:“雪雁许是真的磕到哪里?瞧着都起不来了?”
    赵文宛一声冷哼,“雪雁,你起来罢。”还来不及细想的众人就瞧着原本还躺在血泊里的一动不动雪雁好生生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裙子上染了斑斑血迹,十分瘆人,但却没有什么事的模样,随即将手里暗暗攥着的东西双手展开捧在众人面前,众人惊奇那是什么,唏嘘不已。
    “这是何物?”冷氏好奇的先出了声。
    “这是羊肠子洗干净后装了血浆的在里面,刚才雪雁摔倒划破了血肠,故意让其浸透在裙子上的。”
    徐氏不可置信的小退了一步,额上冷汗直冒,惊的说不出任何话来辩解。
    坐上的赵老夫人目光凌厉的已经扫向徐氏,心中已然明了。
    叶氏尤不甘心的上前一步,说:“那元大夫诊断……不会有错,可叫上元大夫询问一二!”
    “好哇,那就请元大夫过来一趟。”赵文宛笑了笑,随后吩咐人去请。
    “是。”雪雁提着带血的裙子安然无恙的转身出去。
    元大夫进来,跟着的小徒弟端着一个托盘,里头盛着一带血的物件,透明颜色,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正是鹦鹉当日叼回来的东西,众人瞧着与刚才雪雁的手里的东西极为相似,又是一阵恶心,徐氏瞧见了差点惊的摔倒。
    赵文宛目光凝着徐氏,看她瑟缩地退了一步,面色转白,像是不置信般喃喃着不可能。
    “三婶娘也太过粗心了,这羊肠装过血浆,您用不上了也不能随处乱扔啊,偏不巧的就让小东西捡了回来。”那日最后宝蝉最终是想了起来,说好像是百灵处理的羊肠,赵文宛灵光乍现,联系这东西身上带着徐氏的药味,和隐约间有明显用指甲划开的口子,先前想不通的事全都串联了起来。
    徐氏想孩子想疯了,怎么舍得会用孩子来陷害她,若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徐氏惊慌的眸子转了一圈,在看到缩在一角的婆子明哲保身地退了两步后,更慌了。
    “这血羊肠上还带着婶娘您身上的药味,不信请一二人过来闻闻。”
    “得了这东西,我去请教过元大夫,元大夫辩出里头有一味药,味儿刺鼻,唤作香莠,功效也有些特殊,能使人紊乱脉象,造成假孕征兆。说来也巧,这东西极为挑剔生长的环境,只有西南有,对了,就是三婶娘您哥哥驻守的地儿。”
    “什么香莠我听都没听过,那东西产在西南又关我何事!赵文宛,你害了我孩子还想倒打一耙么!”徐氏尤不死心地叫嚣着,作势要冲上来撕了她似的,被赵元礼挡住,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却叫她那尖锐指甲划出了一道血痕。
    已经懵了的赵宏铭呆呆的杵在原地,赵宏盛更是震惊的很。
    赵文宛登时沉了面色,直直抓了她的手,一把撸上了她的袖子,“你身上就有我所言不假的证据!这两天可是觉着胳膊发痒,当是过敏,叫丫鬟从外头配了药,却毫无起色罢?”
    徐氏叫她说中,直觉想要把袖子撸下来,却被赵文宛拽得紧紧的,挣不脱手,神色慌乱着尖声叫嚷道,“你想干什么?!”
    “香莠能使人有假怀孕的征兆,却也是一味□□,七天后才会呈现症状,多发于手臂,足腕,起类似疹子的东西,形似过敏,然药物无效,要是不仔细的,等过了十五日便会全身溃烂。”赵文宛冷笑着松开了手,看着徐氏震惊着倒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的确,香莠有毒,三奶奶若是服用过,算着日子,已经十余日了……”元大夫开口附和了句。
    徐氏像是猛然被惊醒般,目光凝着露出的肌肤上猩红点点,心里一阵惊恐。难怪好几天了,素来有效的药膏都不管用,原是中毒,十五日后全身溃烂这话转过了脑子,登时吓得动弹不得,再顾不得其他奔向了元大夫,声声恳求着救命。
    话一出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也都清楚,赵老夫人气得拿了拐杖直直打了过去,徐氏哭着躲了两下,更怕自己的容貌身子被毁,晓得自己是完了。
    元大夫与赵文宛对视了一眼,对于拽着他衣袖的女子颇有些无奈,最后那句全身溃烂是大小姐自个儿加的,他可没那么说过,却没想到把人诈成了这样,但能真相大白他也就没多作解释了。
    ☆、第81章
    徐氏这一回做的事儿,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惹怒了老夫人,原是作了和离打算,只是不知徐老夫人如何得知,突来拜访,即是求情也是保证,求老夫人网开一面,若再有下回任凭处置,老夫人顾念其面子,歇了和离的念头。
    而向来容忍大度的赵三老爷也因此寒了心,任凭徐氏怎么哭求,不愿再见上一面,同她隔离了起来。从未受过他如此冷遇的徐氏,嚎干了嗓子也于事无补,只剩下满心懊悔。
    香莠能使人轻微中毒,徐氏服用的量较少,元大夫开了几贴药剂,身上的疹子就慢慢消了下去,被罚了三十戒尺后,禁足在自个儿苑里抄写《女戒》,足足两月。只后来听说又闹了一回,是老夫人跟三老爷一块儿去看荣姨娘,不知怎的叫她知晓了,把苑儿里的东西摔了一通,只是没了往常会关心的人,好不悲凉。
    比起徐氏苑儿的日渐萧条,赵文宛的湘竹苑成了人气最旺的一处,除了爱粘人又喜欢小动物的瑞哥儿,担心她身子的赵元礼,连赵文熙都常来探看。
    赵文宛的伤寒在雪雁的精心照看下好得差不多,恰逢有人送了些海货到府上,赵文宛吃腻了清粥小菜,让百灵儿弄了点有滋味的尝。
    冬至到清明期间,蚝肉最是肥美硕大,百灵做了道蚝烙,等锅热了后,在锅底放猪油,撒上葱花,舀两勺早已调好的红薯米分浆浇上去,摊匀,待米分皮始熟,浇上一层打匀的蛋液,再放上蚝仔、虾肉,刷上一层米分浆,待下层煎黄,反过来继续煎至焦黄,出锅前撒上香菜就做成了,只在吃的时候蘸着胡椒米分或者辣椒酱就可以。
    还有道炸蛎黄,稍微麻烦点的地方就是抠海蛎子的肉,炸的时候倒是很简单,裹上鸡蛋和面米分下油炸就行,盐都不用加,炸出来的海蛎子肉外面酥酥的,里面还很嫩。
    赵文宛夹了一筷子,蚝烙外面焦脆,里面嫩滑,十分香脆可口,配着奶白的骨头汤,叫人停不下来。
    “小姐伤寒刚好,可不宜贪多。”雪雁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
    赵文宛点头的功夫,余光瞥见宝蝉带着诡异笑容提着裙摆匆匆而入,发觉赵文宛在瞧她,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小姐,你猜我瞧着谁来了?”
    “谁……”赵文宛闻言搁了筷子,脑海里蹦出这些时日都在困扰她的身影来。
    “六王爷呀,先去了老夫人的苑儿陪着说了会儿话,我方才瞧见往这头来了。”宝蝉挤眉弄眼地八卦道。
    赵文宛听他先去找了老夫人,猛地想起前几日的误会来,祖母……应该不会同他说什么罢?
    “吃独食吃独食吃独食……”不知从哪儿浪回来的鹦哥瞧着桌上的吃食,登时嚷嚷开了,也打断了赵文宛的思绪。
    “……让百灵给你单独做了你的。”赵文宛颇是无奈道,这小家伙不仅爱美,还爱吃。
    雪雁推了推专门给它备了的食盘儿,后者立马愉快地落在了边桌上,吃了起来。叫这么一打岔的,赵文宛的食欲又回来了,用起了午膳,临到末了,听着外头响起恭敬的问安声,心底倒没什么别的感觉,只道是终于来了的落地感又夹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某只鸟儿风卷残云的空隙瞥了一眼,见是许久不见的前主人,本着情义道了声,“呦呵,负心汉,好久不见啊。”
    “……”刚要踏入的顾景行顿住了脚步,说不出的糟心感,封于修养出来的什么玩意儿!随后就对上了赵文宛似笑非笑的眸子,仿佛是认同那蠢鸟的话似的瞧着,叫他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来。
    “六王爷金安。”赵文宛忍着笑地起身行了礼,杵在一旁的宝蝉雪雁亦是跟随。
    “无须多礼。”顾景行今儿得了空特意过来看赵文宛的伤寒好了没有,没想到在路上却听了另一出,还和他送的鸟儿扯了关系,这会儿看着赵文宛云淡风轻的,却能想到当时受了何等委屈,以这人的性子,怕是吃亏。
    内宅多事端,却也是别人家事,思及此,顾景行垂了眸子,掠过一抹暗光,生了别样心思。目光扫过一旁那只只知道吃的傻鸟,又是一塞,开了口道,“改明儿换只猫罢。”
    耳尖的某只乍然听到,浑身都炸了毛,连吃的都顾不上,瞪着顾景行不置信道,“以前陪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有了新人胜旧人,你居然要养猫!”
    “……”顾景行执着茶杯的手蹦出一个井字,连鸟带封于修一块儿弄死的心都有了。
    赵文宛忍了一会儿没忍住,漾着笑意开口圆道,“天仙挺好的,我也挺喜欢。”
    顾景行转回了视线,重复道,“天仙?”
    “一直没有名儿,小东西小东西的叫着,就给起了个名儿,王爷不介意罢?”
    “……不会。”顾景行又续了杯茶降火,看着某只因着名字更显嘚瑟的鸟儿看得眼角发疼,为自己送出这么个玩意儿抽了抽嘴角。
    话音落下,又断了话题,只不同以往,这一回的萦绕二人间的氛围添了一丝丝的暧昧。宝蝉鬼灵精地拉了倒完茶的雪雁退到了出去,顺道还拎走了天仙的饭后点心,后者当即扑腾着翅膀跟了出来,屋子里一下只剩下了两人。
    “还未好好谢过六王爷的救命之恩。”赵文宛难得的有了一丝局促,先开了口道。
    进苑儿以来头一次因为下人的懂事而觉得舒心的顾景行眯了眯眼,视线固定在赵文宛身上,露了一丝笑意,“光是口头说说,岂不太没有诚意?”
    赵文宛诧异抬眸,直觉这人不会想到某四个字的恶俗戏码罢。
    “虽然我比较期望是你想的那种,却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顾景行看透她所想的说道,嘴角弯的弧度明显,“给我绣个荷包罢。”
    荷包……赵文宛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脸上怔愣的神色明显,叫顾景行看了忍不住打趣,“当然,你要是觉得轻了想以身相许,本王也是可以接受的。”
    “……呵呵。”赵文宛当即回过神,“礼轻情意重,王爷不嫌弃就成。”
    顾景行心中微微起了波澜,比起以前总是一口拒绝,这样的待遇算是不错了,只道是慢慢来罢,眼下总归是有进展不是,况且他听的赵老夫人的一番意思,似是……嘴角慢慢晕开一个笑容。
    “那伤好些了么?”赵文宛因着这些时日被噩梦所扰,总留有一丝心悸,这会儿直直盯着他的胸口处,毫不掩饰关心地问了出口。
    顾景行闻言那冰冷便如春风化雪一般,消融的一干二净,温暖的连眉眼都舒展了开来。
    “只是看着吓人罢,养了些时日,已经痊愈了。”
    赵文宛点了点头,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边缘,大抵是雪雁将偏厅的暖炉烧得太旺,渗出了细密的汗意,又或者是对面人专注的目光带着灼人的温度,令她有些难以招架地昏沉了头脑,那话没经过脑子不自觉溜到了嘴边,“你……”
    “二小姐,您怎么来了?”
    门外陡然响起的声音截断了赵文宛的话,也让赵文宛眼神恢复了清明,敛下眸子,脸上带起一阵烧灼。自己方才要问什么?何时喜欢的,又为何喜欢了?只这问题问出口似乎有些矫情,赵文宛心底叹了一声,怕自己步步失了阵地,暗暗庆幸赵文熙这趟出现的及时。
    戛然而止的话语叫顾景行却是懊恼,像是期待赵文宛问出点什么来似的,却被突然打断,失了意境,对赵文熙的突访不免有了一丝迁怒。
    “姐姐昨儿个说嘴里没味,我让厨房做了几道开胃点心,不知道合不合胃口。”赵文熙带着绿云走进来道,见着六王爷不掩意外神色地恭敬福了福身子,“给六王爷请安。”
    “免礼。”顾景行声音恢复了冷淡道。
    大概是因着顾景行的气压低,赵文熙进来后,一时没人说话,显得颇是压抑。赵文熙察觉,咬了咬唇,脸上隐过一丝委屈,腻在赵文宛身旁,硬是扯了话题道,“姐姐这护腕可真暖和。”
    顾景行的视线随即落在了赵文宛搁在桌旁的护腕,一想到是某人所赠,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只道让赵文宛好好养身子,起身道了别。
    赵文熙没想到顾景行会这么快离去,望着那抹颀长背影,没顾上脸上该隐了的急切之意,反叫赵文宛看在了眼里,抿了口茶,眸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果不其然,顾景行走后没多久,赵文熙便托词还要去瞧祖母也起身离开了,赵文宛未作挽留,噙着笑地目送她出门,待到厅内又静了下来,赵文宛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顾景行用过的茶杯上,出神片刻,陡然急急唤了声雪雁,从里屋取了一只备了有些时日的瓷瓶,叫她赶快去追六王爷。
    ☆、第82章
    年末,大梁各大市坊都热闹非凡,来往的都是购置年货的人,定国公府早半月就筹备了起来,赵宏盛和叶氏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宅忙着年礼,府里过年的打赏,新衣,扫尘贴桃符等琐事。加上今年四爷回来,本就交际广泛,送上门的人情贺礼早早堆了起来,显得年味更重。
    赵文宛着了一身湖蓝遍地散绣金银暗花的斜襟褙子,去了明絮苑请安,佩着些许素净精致的首饰,只胸前银链坠着块羊脂白玉的同心锁,通体温润剔透。
    大抵是赵文宛开的方子真的有效,老夫人咳嗽的毛病缓了很多,早早起了,让杨妈妈把窗子支开了半格,清晨落在庭院花草间的些许冷霜气息钻入,很快消融,带来一丝清新,桌案上摆着尊小巧的墨玉香炉,袅袅生烟。
    瑞哥儿伏在紫檀桌上,小脸儿叫暖炉熏得红通通的稚嫩喜人,一双胖嘟嘟的手费力地抓着笔杆子,很是认真地写着大字儿,瞥到赵文宛进来,提了沾了墨汁儿的爪子挥了挥,随后忘了爪子不干净似的抹了把脸,留下三条黑乎乎的印迹,配着憨笑,十分有趣。
    “瑞哥儿这是在写什么呢?”
    “春联!”小家伙献宝地拿了宣纸给人瞧,果然就豆大的两个字儿,一个春,一个联,看得赵文宛失了语,嘴角轻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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