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里一股热血几乎要喷薄而出,伸手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他点头:“好。”
    卫嫤只觉压抑的心一下亮堂起来,呼吸间格外轻快,明媚的笑容自唇角绽放,向上蔓延,眉眼张开,她笑得格外舒心。
    “阿衡真好。”
    晏衡一颗心都快要融化了,成亲短短一日,他的自制力屡屡受到挑战。一忍再忍,最终他还是伸开双臂将她抱进怀中。满是女子馨香的柔软入怀,他发出满足的喟叹。
    卫嫤戳戳他胸膛:“以后有事都跟我商量,恩?”
    “恩。”
    “不要瞒着我一个人担着。”
    良久不见他出声,卫嫤抬头,唇角在他下巴上滑过。脸一红正打算闪开时,他却低头在她唇上印上轻啄一下。
    “你……”卫嫤娇笑:“都盖戳了,我就当你应下来。”
    说完她腰一扭,灵巧地闪出她的怀抱,三两步跨过门槛逃之夭夭。
    回味着唇间触感,晏衡痴痴看向门外,几乎成了望妻石。盖戳?想着昨晚和今天盖的戳,他开始琢磨着,日后如何哄阿嫤开心让她多盖几次。
    “大哥,吃饭啦。”
    被阿昀拉着进了正房,正中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卫妈妈居中,阿嫤坐她左侧,下首是阿昀。
    在卫妈妈右侧坐好,他见阿嫤面前多了一份帖子。菊黄色帖子外面覆着一层青绸,青绸中间镂空剪成菊花形状,透着里面的黄色,一朵菊花活灵活现。
    “柳家刚才打发人送来的,说是赏花会请柬。”
    见他看过来,卫嫤边解释边把帖子递过去。刚她进屋时,柳家下人已经走了,看到这封正儿八经的请柬,她被强吻的那点不自在立刻飞到九霄云外,只留满满的不切实际感。
    国子监祭酒家的赏花会,竟然给她发帖子!
    帖子内白纸黑字写得真真切切,但卫嫤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她妄自菲薄,前世她参加过不少酒会,明白上流社会森严的规则。越是有底蕴的人家,发请柬时越是严格。这些人家若想邀请身份不够的人,一般会迂回着来,比如暗示身份足够的宾客邀他作伴,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简单粗暴。
    国子监祭酒虽然只是个四品官,在公侯满地走的京城有些不入流。但作为大越最高学府的校长,哪个公侯之家敢保证自家子孙日后不会入此求学?且国子监祭酒多是博学之人,多少人欲拜他为师,是以无形中这职位愈发清贵起来。卫嫤数着自身条件,丫鬟出身,刚转良民籍不久,昨晚借嫁给晏衡堪堪迈入官家夫人行列,这身份无论如何都不够看。但今日她收到的帖子,不仅是直接对她发出邀请,而且还是柳夫人亲笔所书。
    “娘,莫非是老太君?”
    这是卫嫤想到的唯一可能,若是这样她宁可不去。红绫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尤其如今晏衡接了密旨,正是敏感的时候。她不会刻意疏远侯府让卫妈妈难受,但也不想有过多牵扯。
    卫妈妈肯定的摇头:“柳府赏花会在京中很有名,先前老太君与世子夫人都曾去过,但当时送来侯府的帖子很简单,没有外面这层青布。我听老太君说过,柳府赏花会有种寿客贴,只发给柳家亲近之人,每次不多于十张,宁缺毋滥,有些年份一些人家不在京,柳家宁愿帖子空置也不会随意发出去。昔年老侯爷在世时,侯府曾收到过一次。那帖子是柳家特制,上面一朵菊花活灵活现不说,还用柳夫人娘家独有的香料熏过,闻起来就跟面前摆着真花似得。”
    卫嫤闻闻指尖,上面尚存着一丝淡淡的馨香,闻起来让人神清气爽。再看对面晏衡竖起来的帖子,竖立后上面那层青绸抖开,一朵金菊迎着秋阳恣意盛放。
    “娘,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跟咱们收到这张帖子有点像。”
    帖子封在红封中被送来,先前卫妈妈并未仔细看,也没往哪方面去想。毕竟她一个下人,能知道寿客贴就不错了,哪知道柳家帖子究竟有几种,每种又分别长什么样。目光看向晏衡手中帖子,她端茶的手愣在半空。
    “这……还真是寿客贴?怎么可能!”
    卫嫤忙接住她手中茶杯,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帖子。那边卫妈妈顾不得失态,小心翼翼地捧着帖子,靠近了那股淡雅的馨香袭来,这下不用多看她也完全确定。
    可确定后她更迷惑:“方才柳家来送帖子的人说,柳夫人只是临时起意,今早现写的帖子,送过来前墨迹才刚干。可临时起意怎会送寿客贴,莫非是其它帖子都已发完……”
    柳府会缺那张纸?莫说是卫妈妈,这理由听得小阿昀都连连摇头。寿客贴淡雅的香气袭来,卫嫤实在猜不透柳家用意。不过既然确定帖子不是靠镇北侯府得来,她也就坦然许多。
    从昨晚拜堂前接到圣旨后,她便有了心理准备。晏衡是要做官的,他今年才十六,已经官居五品,不出差错的话日后只会更加前途远大。她已经嫁给他,享受着官家夫人尊荣,就得担负起相应的交际责任。左右前世她从会说话起,就跟着长辈参加各种宴会,应付这种场合早已成为骨子里的本能。如今不过一个赏花会,简直不能再轻松。
    但是!
    “娘,昨日及笄时女儿见过柳夫人,她大方温和,也没有因我们小门小户而有丝毫轻视,想必此次相邀也是一片好心。这样女儿更得郑重些,不能让柳夫人失望。只是后日便是赏花会,先前只打了些成亲用的首饰,衣裳准备的也不是很充分,这会怕是会有些赶。”
    这就是她最大的顾虑,软件是一流的,奈何电脑dos古董机,根本无法执行任务。
    卫妈妈也心急,她比女儿想得更深更全面。卫嫤是在昨夜接到圣旨后,才开始思考官家夫人的自我修养。而卫妈妈则在女儿刚定亲,晏衡还是七品末流武官时,便想到了她日后交际。本来她觉得阿嫤一个七品官夫人,一时半刻也不会接触那些贵妇,所以她只订了些料子,想着买个巧手的绣娘给她做陪嫁,日后兴什么再现做,但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柳夫人好意相邀,这又是阿嫤成亲后第一次出现在那些官家夫人面前,无论如何得收拾妥当。本来吴氏那般,如今衡哥儿又得罪了侯府正经亲家,娘想着咱们日后离侯府远点。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
    听出卫妈妈话中未竟之意,卫嫤忙打住她:“娘,您可千万别。侯府与我年纪相当的只有世子夫人与嫁去威远侯府的娴姑娘,两人性子您也清楚。能不能给还两说,即便他们给,踩着您的脸面,即便穿再漂亮女儿也心里难安。再者,及笄时柳夫人说过女儿家最重教养,到时若叫她知道这事,又会怎么看女儿?”
    听完后卫妈妈心神一凛,若她真去了侯府,都不用等后日赏花宴,不出今晚吴氏便会将此事宣扬的人尽皆知。不是她小人之心,月前赶红绫出府时吴氏就曾如此做过。若不是她派去散播谣言的婆子与她关系好,及时将此事告知她。她又拿侯府名声说服老太君压下,他们在京城的日子不会如此安宁。
    “是娘太急了,可如今……”
    卫嫤也着急,古装不比现代装。后者讲究设计,两天完全可以赶工完,只要设计独特就能出彩。古装讲究精致,就拿她昨日及笄和婚礼所穿两套礼服来说,各种刺绣精细华丽,一层又一层衣料繁复无比,最终面料、色彩、花纹叠加在一起,上身后大气磅礴,美到无法言喻。然而这种好看极为费时费力,需要很长时间来准备。
    “娘,实在不行就改一下及笄时的礼服。虽然穿正红容易冲撞到贵人,但我新婚才几日,也说得过去。菜都要凉了,先别担心这事,大家赶紧吃饭。”
    晏衡一直默默听着,他为阿嫤能收到寿客帖而由衷高兴。在他心里阿嫤是最好的,没有什么是她配不上。随后看她为装扮苦恼,他的情绪也随她低落,直到她提到及笄礼服,他灵光一闪。
    “阿嫤觉得,青底绣淡黄花的衣裙,颜色就跟帖子差不多,穿去赏花宴可合适?”
    顺着他手指方向,卫嫤摇摇手中帖子,期待地看向他:“这两种颜色?那再好不过。若真有,即便样式简单点也无碍。”
    晏衡没有辜负她的期待:“挑及笄礼服时,我隐约记得锦绣阁有一件那样的衣裙。”
    卫嫤眼睛亮起来:“真的?”
    卫妈妈则有些担忧:“锦绣阁中衣裳布料样样精美,向来为京中贵人所喜爱。尤其是衣裙,月初一出来便会被抢光。衡哥儿应该是上个月见过,恐怕到这时候已被人挑走。”
    晏衡点头:“的确是上个月所见,不过掌柜说那些衣裙只送不卖,想必应该还在那,等会我带阿嫤去看看。”
    卫妈妈觉得,似乎女儿所有的霉运都被世子夫人一顿板子打跑了。自打离开侯府后,好事一桩接一桩。摆脱主不主仆不仆的尴尬不说,还嫁了个踏实上进的姑爷做起了正头娘子。姑爷不仅聘礼丰厚,还对婚事格外用心,从婚宴到吉服,该他办的不该他办的,全都操办得妥妥帖帖。自打女儿定亲后,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本来她以为这是女儿福气的极致了,没想到这两天更是了不得。先是及笄礼有柳夫人作正宾、九公主做赞者,而后广源楼大摆筵席更是有脸面,再然后姑爷还升了官,今日更是破天荒收到柳家的寿客帖。
    那可是寿客贴,连镇北侯府都难得一见的寿客贴。相比于收到帖子的分量,那点衣裳首饰上的麻烦简直微不足道,就当好事多磨了。
    可刚衡哥儿说什么?他竟能拿到锦绣阁衣裙!她听老太君说过,那些只送不卖的衣裙才是锦绣阁的珍品,每样都是独一无二。开春娴姐儿出嫁时,曾想求一件做嫁衣,但最终还是没成。想起女儿及笄时所穿衣裙,还有后来拜堂时的吉服,每一件都华丽精致,连见惯了侯府富贵的她都有些眩晕。莫非就是锦绣阁送的?想到这她呼吸有些困难。
    卫嫤虽不了解锦绣阁,但前世她也是穿高订的主,现在很容易明白:“昨日我穿那两件衣裳是锦绣阁送的?”
    晏衡点头:“大婚那件吉服是用银线绣的,造价太高,我用块熊皮换的。”
    卫嫤记得晏衡给她的宾客名单中,有锦绣阁的宁掌柜。
    “你与宁掌柜相熟?”
    阿嫤竟然记得锦绣阁掌柜姓宁,她如此重视他的亲朋故旧,是不是代表她对他的重视,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一点?想到这晏衡心下熨帖,说起话来更是无一丝隐瞒。
    “宁掌柜每年都要去西北进皮子,沿路关卡被有心之人把持,盘剥极重,我便将偶然发现的一条小道告诉了他。”
    卫嫤心下了然,他说的有心之人不是吴家,就是背后有吴家支持。深究起来,阿衡这些至交好友,竟有一大半是因吴家牵线搭桥。除去真爱,任何理由解释起来都太过苍白。
    “赶早不赶晚,用完午膳咱们过去看看。”
    珍而重之地收好请柬,她在桌子底下拉拉卫妈妈袖子,又给旁边阿昀夹一筷子菜。顿了顿,最后还是给对面阿衡夹一只大鸡腿,眨眨眼,她比个口型:赏你的。
    卫妈妈张罗的菜很丰盛,虽然比不上广源楼的色香味俱全,但自有一股家的味道。四人吃得很满足,卫嫤肚子都鼓起来了。不过她身材纤细,大越流行的衣裙也没那么夸张的收腰,故而这会并不明显。
    喝口茶稍稍歇息,嘱咐阿昀出去玩别跑太远,换身轻便的衣裳两人出了门。
    卫家四合院位于城东,与高门大户密布的城西不同,这里多殷实人家。大多数人家只是小富,虽不打眼但日子过得悠闲惬意。四合院离锦绣阁并不远,两人便溜达过去,顺便消食。
    秋高气爽,刚过正午天暖洋洋的,街上人流如织。卫嫤与晏衡并肩走着,很快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眉目如画的女子走在高大俊朗的男子身边,即便衣着普通也难掩天生丽质。偏偏两人神色平和,举手投足间极为大气,让人很难起嫉妒之心。一时间已经有人猜测,或许是城西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趁天气好,带夫人出来逛逛。只是这公子好像有些眼熟?看他时不时关切地询问身边夫人几句,夫人温婉地笑着一一回应,郎才女貌恩爱异常,周围的人也被这甜蜜的气氛感染,会心一笑,唯恐打扰到他们,呼吸间都轻了几分。
    “阿嫤累不累?我背你。”
    卫嫤无奈地看像晏衡,从出四合院后,这已经是他第五次问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的语气迫切,到这次已经带上三分焦急。
    不过,她好像真有点累了。
    “好吧。”
    正准备迎接拒绝,默默数着数,打算走两百步再问一遍的晏衡惊呆了。
    卫嫤仰头,骄傲道:“背不背?不背我可往前走啦。”
    回应她的是往前跨一大步的晏衡,拦在她身前,他半蹲下来,拉着她胳膊几乎是强行把她推到背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比拐子抢孩子时还要利索。
    “呆子,我又跑不了。”
    戳戳他的背,卫嫤发现他的背虽是少年人的瘦削,但薄薄一层肉却格外结实,趴在上面特别有安全感。
    “你身上有伤,站久了也会累。”
    低沉的声音透过脊背传到她胸口,挠得她一颗心麻麻的、痒痒的。仔细算起来,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逛街时背起她,就怕她累。双手缠在他脖子上,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露出或惊讶或羡慕,温暖之余,她只觉灵魂深处住着的那位小公主,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阿衡,你真好。”
    头往前靠,挨着他的头,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而后就感觉他身子一僵,耳朵腾一下染成绛红色。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他一只手绕后抓牢她,大步流星、每一步却都极稳的朝锦绣阁走去。
    原本羡慕的一些路人,看着以如此炫酷姿势离去的一对璧人,纷纷觉得有些羡慕无力。
    **
    锦绣阁位于城东最繁华之处,离广源楼和月老庙都很近,背对着的另一条街上便是通源商行。这几日不冷不热,街上人很多,锦绣阁内更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一楼是一排排直到房顶的货架,上面密密麻麻摆着各色布料。店小二穿梭其中招呼着客人,忙到恨不得多长一只胳膊。有眼尖的看到门边的晏衡,忙将客人引到一排提花布料前,自己小跑过来朝晏衡作揖。
    “晏大人来了,这位是晏夫人吧?掌柜的昨日去广源楼吃喜酒,回来便吩咐过小的,若您带夫人过来,直接楼上请。”
    “有劳小二哥。”
    晏衡谢过小二,卫嫤跟在他旁边,也朝小二笑着点头。迈过门槛正准备随小二往楼梯处走,她敏锐地感觉一旁有道怨毒的视线盯着她。
    朝那边看过去,晏衡却向前半步,恰好遮住她视线。挑眉她面露疑惑,就听他解释道:“应该是世子夫人,我们稍后还要去趟通源商行,时间有些紧,下次再跟她打招呼可好?”
    “好。”
    卫嫤莞尔一笑,早上在厢房她说的那番话,没想到他真听进去了。若是换做以往,在挡住吴氏后,他肯定会什么都不说,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让她知道那些烦心事。而如今她都不需要亲自问,只需稍稍露出疑惑,他便讲清前因后果。
    她喜欢这样,有话当面说开,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误会。
    至于吴氏,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硬要深究下去也就是排在扎小人第一梯队的仇家。然而这会她没空,也没必要去跟她打招呼。
    “阿衡,我们快些走吧,别耽误小二哥招呼其他客人。”
    见她面色丝毫未变,晏衡松一口气。他还真怕说实话后,引得阿嫤忆起侯府那些事,徒增伤感。如今看来,阿嫤要比他想象中豁达许多。既然她能承受,且早上明确表示过日后有事不要瞒她,那他也没必要多隐瞒。
    心思流转间,正想扶阿嫤上楼,他耳尖地听到吴氏咒骂:“还真是红……卫嫤那个贱.人。”
    面色幽冷,他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夹在拇指与食指间,眼睛一眯朝那边弹出去。铜钱划过半空,恰好打在吴氏眼上。尖叫声响起,她捂着眼厉声道。
    “是谁往我脸上扔东西。”
    边哀嚎她手边四处乱挥,吴氏出身将门,自幼习武身手很是不错。混乱中手挥到面前货架上,一排提花料子倒下来,噼里啪啦砸在她身上,在她周围摞成一座小山。
    听到混乱声的卫嫤扭头,居高临下,恰好看到料子掉下来时的一幕。五颜六色的布料砸在吴氏肩膀上,沿着她身子滚落,有几匹恰好砸中她脚背。
    “怎么回事?”
    晏衡收回手,依旧面无表情:“可能是看到你太过激动,一不小心碰翻了货架。”
    卫嫤狐疑地看着他,刚才吴氏的指责她可听得清清楚楚。看她发髻凌乱,小腿完全埋在布料中,神情狼狈,俨然已成视线焦点,卫嫤勾起唇角,迈下一层台阶与晏衡同一高度,趁人不备轻轻在他脸上啄一下。
    “赏?”
    这也学太快了吧!可见他笑得那般满足,卫嫤那点羞涩化为一腔柔情,干脆大方地承认了。在她点头后,旁边的晏衡更是举一反三,凑过来也轻轻亲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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