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挂免战牌。”
    “啊,还挂免战牌?”白狼有些焦急,这样耗着不战,什么时候才能反击还以颜色?
    “对方有备而来,一味的迎战我们还会继续输下去。”楚绝冷声道。
    白狼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这些日子他也冷静了下来,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也知道王爷说的没错。
    “属下不明白,周国那老狐狸既然备了这一手,他为什么不迟迟亮出来?还同意和亲将一位嫡亲女儿嫁过来,如果说这是他的计谋,将计就计利用和亲谋和来麻痹我们,让我们放心的去征攻大元国,而他们到时候再一举偷袭攻打我们,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于他们可是大大的有利,可……属下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大好机会,周国老狐狸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放过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
    楚绝冷冷回头。
    白狼有些莫名:“王爷?”
    “白狼,你犯了行军大忌,疑心过了头,我们考虑的只有对手和对手的战策,你疑惑深究的那些问题固然存在,却于我们而言,是虚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白狼浑身一震。
    楚绝见他明白过来了,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对手将我们全都摸清,不只是本王,还有你们四人的用兵之道恐怕这位三皇子都了如指掌,敌在暗,我们在明。”
    “可是我们一直挂免战牌会让以为我们怕了他。”他们被人误会无所谓,可是这会让王爷被天下人误会,有损王爷声名。
    楚绝冷若冰霜的脸上除了入骨的冷,再无别的情绪。
    “比起跟随本王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士兵们的性命,声名这东西毫无价值。”
    “属下愚昧了,王爷教训的是,属下这就去调思路,重新思考对策。”白狼惭愧的低头退了下去。
    山坡上,恢复了沉寂,楚绝冰冷的面容上直到无人的时候,才有所变化。
    冰冷的眸瞳里又透出一股孤寂、黯然以及苦涩。
    他终究还是离开他了!
    ……
    大元国。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不疾不徐的行驶着。
    后面却传来打斗声,逃遥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公主还真是说对了,这宇文峥还真有着执着的毅然,这都第二拨人了?
    刚出城就被人跟上了,解决了,在官道上又跟上来一批,还是公主考虑周详,没有走水路。
    马车内,元无忧闭目养神,对马车后面的打斗声充耳不闻。
    直到绕路半个月后,才终于解决掉了暗中跟踪的尾巴。
    在一户百姓农舍里投宿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刚刚亮,马车就重新上路。
    在山路上行走,马车再怎么样还是颠簸的要命,饶是已经习惯坐马车的元无忧还是差点将早饭给颠出来。
    逃遥有些担心,可是这路实在是不好,他也没办法。
    颠簸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上了官道,逃遥也暗松了一口气。
    “公主,您没事吧?”
    “无妨,反正路都已经绕到这边了,进远西。”马车内,传出元无忧清淡的声音。
    逃遥心里有些讶异,但面上却不显:“是。”
    远西必经路口的三里亭的凉亭里。
    年轻姑娘扶着妇人从山路上走上官道,看着岔口道的三里亭,面色一喜,对着妇人道:“娘,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在那里歇息一下。”
    妇人点点头,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从怀里取过帕子拉过她慈爱的替她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姑娘连忙退开一退,豪迈的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额头,再接过帕子动作轻柔的替妇人擦汗:“这三里亭是进远西必经过的亭子,娘,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等一下有车来,我拦个车捎我们一程。”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就不疾不徐的驶过来,女子高兴的冲了出去。
    “芙儿……”妇人见她像支箭一样冲出去,担心的叫了出来。
    逃遥面无表情的看着冲出来拦着他马车的人。
    “大叔,您走这条路一定是要进远西城的,求求您行行好捎我们一程吧?我娘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逃遥蹙眉,这样当街被人拦路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姑娘也太没眼力吧,这是马车又不是牛车驴车?随随便便就冲出来拦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
    元无忧掀开帘子看打量了一眼坐在亭子里的妇人。
    “让她们上来。”
    ☆、153亲临顾家
    马车在官道上走的速度并不快,不疾不徐,自有一股悠闲意味,正在往远西城方向而去。
    可马车内的气氛却并不悠闲。
    坐在马车里面的母女二人不仅拘谨而且看起来很是不安。
    马车里的布置装饰雅中透华,精致而讲究,再看这位面罩轻纱看不清楚优雅的坐在那里的少年公子,都让她们意识到她们拦的马车并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是她们出门遇贵人,这位公子仁心,竟然让她们上了马车。
    小芙扶着她娘拘谨的挨靠着马车门帘坐着,没有了刚才在外面拦马车时的气势,她再没见识,也知道她拦的这辆马车非富即贵,虽然在外面看,这马车实在是和她平常见着的牛车驴车很相似。
    妇人打量了一眼后,眼底的惊怔惭惭平静下来,她从容的致歉道:“小女莽撞无知,打扰公子了,公子不怪责,反而仁心相助,老妇铭感五内。”
    “刚好顺路,二位不必拘谨。”元无忧温和出声,这妇人面容苍老,手也粗糙,身着陈旧布衣,可举止眉眼间,却有一股大家闺秀的端庄气派。
    “夫人这是来走亲戚?”
    那妇人一愣,谦和颌首:“山村野妇担不起这夫人之称,公子唤老妇王氏就好,这是小女王小芙,小芙,快见过公子。”
    王小芙很听话的低头行礼道:“小芙见过公子。”这位公子是个好人。
    “小芙姑娘不必拘礼。”
    元无忧目光淡淡地扫过眼前的这位明显是个有故事的王夫人,不再出声。
    她不出声,母女二人自然不会再出声。
    马车内,恢复了沉寂,而这种沉寂则让王小芙很不习惯,只好低着头不吭声,虽然这公子是个好人,但是她还是很后悔刚才怎么就没等到马车靠近仔细看清楚再拦车,也好过一路这样拘谨不安的坐到远西城,听娘说,坐马车都要两个多时辰呢?
    而王氏则似乎心事重重。
    ……
    待到进城时,已经是快近申时了。
    远西城的繁华自然不需要质疑,六街八市,纵横连贯,道路宽阔又整齐,街上店铺林立,此刻早已经过了午后,阳光不甚毒辣,又碰巧赶上今天是个大集市。
    人流熙来攘往,在前面的大街连接处就是一处集市,连带着主街上的各店铺生意也热闹非凡,形成欣欣向荣的繁华气象。
    逃遥赶着马车在一家并不算大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停下后,王氏母女这才终于都松了一口气,王小芙掀起帘子一角看着外面的繁华街市,兴奋地说道:“娘,城里真的很热闹,什么东西都有。”
    王氏看着外面街市的眼神就有些恍惚了:“景依旧,人却……不复从前了。”
    “娘,您说什么?”王小芙看入了迷,不确定刚才她娘是不是在和她说话。
    “没,没什么,娘没说什么。”王氏掩饰的一笑,眼底的惆怅和迷惘也收管的很干净。
    元无忧将母女二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心里难得的生出一丝丝好奇心,不过,这丝好奇心也还没有大到让她想去探个究竟的程度。
    “公子仁心,老妇无以为报。”王氏回神过来有些惭愧的对元无忧道。
    “王大娘客气了。”
    “那,谢过公子,老妇就此告辞。”王氏下了马车后,郑重的福了一礼。
    “公子,小芙谢谢您了。”王小芙也有模有样的屈膝福身。
    元无忧朝两人轻轻颌首:“不必客气,请!”
    看着母女二人相扶离去的背影,元无忧淡声吩咐:“去顾家。”
    逃遥有些惊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恭敬的领命道:“是。”
    ……
    远西侯府座落在昌盛街,是昌盛街上最大的一座府邸。
    “驭……”
    逃遥打量着矗立在眼前的远西候府,眼里浮现一些怀念,从这座壮观庞大的讲究府邸,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当年先皇对顾太妃的宠爱。
    元无忧掀开帘子打量着眼前可以称之为壮观的建筑物,石青色琉璃瓦,灰白色的墙,朱门镶铜,府门口张獠牙的的两尊石狮气势慑人。
    侯府守值的家仆见马车停在府大门中间,暗暗打量着马车,却不急着出来迎客,因为这驾车的人并没有下马车,暗想也许这人只是路过,看见侯府气派停下来观望也说不定。
    直到逃遥下了马车,正了正衣冠朝他走来,他才连忙上前一步迎道:“这是远西侯府邸,不知何方来客?”
    逃遥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淡声道:“速去禀报顾老侯爷。”
    一听来人张口说要见的人是老侯爷,家仆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目光打量了一眼逃遥后再扫了一眼马车,接过玉佩,机灵的道:“请您稍等,容小的去禀报侯爷。”
    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才见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顾凌之父顾念荣。
    他上下打量着逃遥,再看着马车,命令着身后的家仆:“开正门,迎客。”
    那家仆吃了一惊,开正门?什么人喃,竟然让三老爷亲自出来迎接不说,还大开正门?
    逃遥面色无波的转身下台阶走向马车,恭敬的道:“公子。”
    顾三爷想了想后,也走了下来,恭敬一揖礼:“贵客临门,是顾府之荣,请!”
    ……
    进入顾家,一路走来,假山流水,拱桥楼阁,曲廊环侍,亭台水榭,美伦美奂的美景令人目不睱接,毫不吝啬的彰显出官宦之家的显赫傲人气势。
    顾三爷并未将元无忧领去大厅,而是来到了顾老侯爷的书房。
    发白须白的顾老候爷亲自站在书房门口相迎入内。
    宽敞气派的书房内,元无忧取下了头上帷笠,看着她的面容,顾老侯爷顾三爷都愣了一愣,但片刻就恢复平静,上前行礼:“参见无忧公主,殿……”
    元无忧快步上前,亲自制止且搀扶起了正要行礼的顾老侯爷:“侯爷使不得。”
    老侯爷垂敛着眼,倒也没有再坚持行以大礼,只是恭敬的道:“公主大驾,未曾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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