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天意。
    弯了弯唇,他微微苦笑。
    原来,她怀孕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那夜她为何离开?答案是模糊的。
    今日他才恍悟。
    原来是因为她怀孕了。
    不走,她就是四王爷。
    四王爷是男儿身,怎么能怀孕?
    所以,她离开,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是么。
    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生下这个孩子,她跟那个男人的孩子。
    难怪她离开,那个男人不去找呢。
    指不定是商量好的。
    潇湘云说,男人制造了一个什么事件证明给他看了,她心中的男人是自己。
    其实,又何须证明呢?
    一个女人,甘愿舍弃王爷身份、甘愿背负乱.伦骂名、甚至不要任何名分,甘愿做一个不能见光的身后女人,就足以证明了一切。
    放手,潇湘云让他放手。
    闭了闭眼,他轻轻笑开。
    若能放,若能那般轻易放,又岂会到今天这幅田地?
    而且,他不能放手的,又何止她!
    ******
    梁氏香纸铺厨房,四人围桌而坐,正在用晚膳。
    自来兰鹜以后,还是第一次连续两顿这么多人一起用膳。
    虽然那么多也只有四个,但是对一直是姐弟二人来说,还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而且樊篱话多,吃东西都堵不住嘴。
    “对了,以后你们的孩子
    tang出世,就认我做干爹吧。”
    郁临渊斜了他一眼:“要做爹,自己生去!”
    樊篱“切”了一声,“你不是也不能自己生。”
    “那你找个女人替你生。”郁临渊回得也快。
    樊篱汗。
    然后“啧啧”摇头,“忘恩负义,若不是我,你早驾崩了。”
    说完,还跟郁墨夜和梁子描述十五那夜,这个男人又是发病,又是吐血,然后躺在温泉池边,王德还以为人没了的情景。
    表情夸张、绘声绘色,听得郁墨夜心头一惊一跳的。
    “为了救他,我自己也是半条命没了,你们说,这个孩子出世要不要叫我干爹?若没有我这个干爹,他都没法见到自己的亲爹不是。”
    郁临渊笑。
    梁子也是笑。
    其实,他姐一直没有跟他说,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他也一直只是猜测,到这两日,他才有些肯定。
    特别是现在这样交谈,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他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两个都是他喜欢的人。
    这样最好了,他不要再夹在中间为难了。
    有的时候想想,自己到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一个乞丐,竟然能认识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不仅如此,此时此刻,还在同一张桌上吃饭呢。
    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
    郁墨夜低头吃饭,没有做声,心里面也是澎湃不停。
    自从那夜从王府离开,她就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时光。
    世事真的很无常,总是在人毫无防备、又意想不到的地方拐弯。
    兜兜转转,他们竟然在兰鹜也能遇上。
    或许,这就是天意。
    此生此世,她,注定要跟这个男人纠缠不休。
    “对了,你们有没有想好孩子以后叫什么名字?”樊篱问。
    “前两日我有在想这个问题,只是还没想好。”郁墨夜抬头回道。
    郁临渊当即眼梢一掠,瞥向她,“算了吧,你还是不要想了,我想就可以。”
    郁墨夜一听就不悦了,“为什么?我是孩子的母亲,我为什么不要想?”
    “因为你就算想了,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还白白伤神。”
    郁墨夜汗,越发不悦。
    “我怎么就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郁临渊挑眉,“哦,比如梁男梁女这种?”
    “梁男梁女有问题吗?”郁墨夜反问。
    虽然梁女会让人联想到良家妇女这个词,但是,梁男还好吧?
    “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两个名字有多喜庆?”郁临渊继续损人不带脏字。
    郁墨夜又不傻,自是听懂了他对这两个名字的嫌弃之情。
    正准备再反驳回去,被樊篱笑着打断:“好了,你们分工合作便是,大名,皇上取,小名,母亲来。”
    “郁闷。”郁墨夜将碗筷一放。
    三人同时一怔。
    下一瞬,同时喷了。
    梁子最夸张,正在喝汤,大概是知道自己要喷紧急扭头,却还是未来得及,全部喷在了樊篱的肩上和手臂上。
    “对不起,对不起…….”梁子连忙起身,拿帕子给樊篱擦。
    樊篱也是被呛住,“咳咳”个不停。
    郁临渊抬手扶额,一副头痛无奈,又忍俊不禁的模样。
    睨着三人如此强烈的反应,郁墨夜起先还有些懵,很快反应过来。
    汗。
    “你们不会以为我说孩子的名字叫郁闷吧?”
    在他们心目中,她取名字的水平差到了这般境地?
    “四王爷,你是这个!”樊篱咳得满脸通红,朝郁墨夜竖起了大拇指。
    一只手不行,还竖起了双手的。
    郁墨夜晕死。
    还真的以为是名字。
    “不是,你们误会了,我说郁闷,是说我郁闷,孩子十月怀胎是我怀的,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若不是我,这孩子早没了,我却连取个名字的机会都没,某人一丝功劳都没,一分辛苦都没付出过,凭什么让他取?”
    郁墨夜朝她说的某人鼓了鼓腮帮子,表示着心里强烈的不满。
    某人不以为意,且笑得倾城。
    “就凭是我的种,没我,你一人怀个胎给大家看看。”
    三人汗。
    樊篱更是一副完全听不下去的表情。
    “打情骂俏、没脸没皮的荤话,还是留着你们两人的时候说,现在好歹照顾一下一个法师和一个孩子的心情。”
    郁临渊笑。
    梁子也笑了。
    郁墨夜是又气又好笑,最后也是禁不住弯起了唇。
    ******
    用过晚膳,樊篱告辞,郁临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郁墨夜让他也回客栈去。
    他不。
    郁墨夜苦口婆心。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名义上还是潇湘阁阁主夫人,这样留宿别的男人不好。”
    男人顿时就不悦了。
    “什么叫别的男人?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是别的男人?再说了,这各家过各家日子,各家关各家门,又不需要你到大街上去嚷嚷,谁知道我留宿在你家了?”
    男人边说,边拉她进房。
    “不是,被潇湘云知道了也不好。”郁墨夜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红杏出墙、偷.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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