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有些失望,同时对陈师父的话产生了怀疑,照他这么说,如此厉害有名的法师,为什么偏偏住在这么偏僻又破旧的地方,连衣服上的破洞都没补?陈师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但只是微笑没说话。
    回到村里,方刚一直惦记着明星找法师出大价钱转运和落降的事,村里有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叫阚仔,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连割草都喊累,就知道把自己圈在家里学什么道术法术。大家都把阚仔当成神经病看待,就连他父母也不喜欢,嫌住在一起丢人,不让儿子住家里的三层楼,只把他安顿在旁边的几间破旧老屋里。
    阚仔平时在村里给村民打零工换些工钱,他将这些少得可怜的钱用来买米买菜,方刚有时候会碰到他,也闲聊几句。阚仔说的话都很不着边际,所有人都笑话他,但方刚有着狗一样敏锐的嗅觉,他倒觉得从这个阚仔身上应该能掏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这天傍晚。方刚拎着鲜鱼和猪肉来到阚仔的破房子里。阚仔又瘦又高,天气闷热,他打着赤膊坐在桌边,边捧着碗吃面条,边认真地看放在桌上的一本书,桌上地上堆了很多破旧的书,屋里一股发霉味。看到有人来,阚仔觉得很奇怪。方刚说明来意,阚仔这才明白过来,他从一大堆破书中抽出两本,手忙脚乱地边翻边说:“不好意思呀方先生,我这里从没来过客人。陈鬼师父是正宗茅山派。这两本书上写得很清楚:茅山术士终生需穿破衣住破屋,否则其术必败。”
    方刚觉得不理解:“学茅山术说到底也是为了赚钱,可穿破衣住破屋又有什么用呢?”
    阚仔说:“术书上只说不能住好屋穿好衣,但没说不可以吃好饭、抽好烟、开好车啊,哈哈哈!”
    这回方刚明白了,他看到阚仔的左臂上刺着密密麻麻很多符号,就说:“你这刺的是什么东西,太难看了。你看我刺的,青龙白虎,玄武朱雀,背后还有关二爷。”阚仔笑着说:“这是巴利语经咒,专门用来驱鬼和邪灵的,修习黑法必须要懂得经咒才能不被小鬼所伤,很多法师直接把经咒刺在身上,这样就不用念诵了,可以永远保护躯体。”
    方刚脸上露出佩服之色,说别吃面条了,这里有鱼有肉,又掏出钱让他去买酒。阚仔很高兴,连忙跑出去买了瓶白酒,两人开始烧鱼炖肉,然后就在旧屋里大吃起来。
    阚仔好容易遇到一个没把他当成异类的朋友,把很多事都翻出来告诉他,像什么村长和村里几个女人都睡过觉、李乡绅曾经找降头师害死了年轻姑母的丈夫、新埤乡长家里养着小鬼、不少港台明星都找陈鬼师父请小鬼落降等事。方刚很奇怪这些事他怎么知道的,阚仔笑着说:“很多人都把我当成废物、白痴甚至精神病,其实我看得最清楚,好多事瞒不住我。”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阚仔神神秘秘地把方刚带到阁楼,顺着楼梯爬上旧屋顶的夹层,打开破旧不堪的樟木箱子,从里面取出一颗人头骨。方刚吓了一跳,连忙问是什么,阚仔说:“这叫域耶,是几年前我从邻村坟地中挖出来的,头骨的主人生前也和陈鬼师父一样,是个学南洋邪术的。乡里有人信他,出钱让他给仇家落降,可惜他学艺不精,落降没成反倒把自己给弄死了。都死了几年现在还有人把他当成笑话讲,但我早就把他的头骨偷了出来,留着学法术用。”
    方刚看得浑身不舒服,问:“有效果吗?”
    阚仔说:“还没试过,不敢试,要是没效果,这几年的南洋邪术书就白看了,有效果更害怕,万一把人弄死弄残了呢?”
    方刚笑了:“我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听人说过,有能力下生死降的人很少,你别多想,干脆我找个人给你当目标,你来落降给他,看有没有效果,出了事我负责,怎么样?”
    阚仔一愣:“给谁落降?”
    方刚说出那姓吴的单身汉的名字,阚仔问为什么是他,方刚干脆把事经过讲给他听,反正他也不是本村人,不怕别人知道。阚仔笑着说:“行,那我就试试,有效果的话你得供我三个月酒肉,没效果就算了,你先想办法把他的生辰八字弄来。”两人达成协议。
    阚仔看到方刚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就问:“你的戒指上嵌的是黑矅石吗?”
    方刚低头一看,发现戒指中的五毒油已经变成像墨汁一样黑,他就把五毒油的来历对阚仔讲了,阚仔觉得很神奇,把域耶拿开之后,戒指中的油渐渐变回原本的颜色,看来域耶中真是有强大的邪法灵魂。
    从那以后,方刚就开始密切关注单身汉的动静,有意无意地从单身汉家门口假装路过,单身汉还以为他在挑衅,经常对方刚怒目而视。大概过了三五天,方刚拎着鱼回来又从单身汉家门口过,看到单身汉坐在门口,神色委顿,手捂着鼻子,似乎受了伤。更奇怪的是,几个平时和单身汉经常一起谈天喝酒的男人却远远地在街口闲坐,方刚觉得不对劲,就走过去和这几人闲聊。其中一人说:“你还不知道?他得了怪病,谁还敢和他接近?”
    “什么怪病?”方刚连忙问。
    另一人说:“谁知道呢,先是鼻子起大红包,弄破后里面钻出很多白色小线虫,吓也把人吓死了,有时还胡言乱语。”
    先前那人说:“我看肯定是得罪了河神,总之离他越远越好。”
    方刚心里暗想,难道阚仔下的降真有效果?又过了几天,单身汉已经不再出门,路过的时候还能闻到屋里飘出阵阵臭味。他家邻居的狗天天对着单身汉的窗子狂叫,邻居没办法只好找来村长,村长让两个年轻人撞开大门进去看,把大家吓得半死单身汉躺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烂成半肉半枯骨,上面爬满了蛆虫,苍蝇也是满屋乱飞。
    不知道谁通的风,大武山的陈鬼师父特地跑到村里,看到了老吴的死状,但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因为查不出死因,老吴一没和谁结仇,二也没什么亲戚,这件事最后只得不了了之。寡妇虽然也有怀疑过方刚,但老吴的死因实在太古怪,她也就没多想。
    方刚找到阚仔,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阚仔也很紧张,说:“我没想到老吴居然会死掉,那天晚上我用域耶施虫降给他,第二天就听说他鼻子起了虫包,我还很高兴,这几年学的邪术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可是我忘了学解降术,等学会的时候,老吴已经……”
    方刚板起脸:“你不好好过日子娶老婆,偏偏学陈鬼去学什么邪术,现在又弄出人命来,我要是报告给村长乡长,你小子还有命吗?”
    阚仔慌了神,说不出话来。方刚笑着说:“别怕,我不会告发你的,你进监狱我也没什么好处,我看这样吧,你好好学习一下解降方面的邪术,我来给你联系客户,你帮他们做落降、解降或是旺运之类的事情,赚了钱你我五五分成,怎么样?”
    第0079章 台湾明星w姐
    听了方刚的话,阚仔有些犹豫不决,便说:“还、还是算了吧,我学这个的火候还不到家,以后再说。”
    方刚嘿嘿笑着:“你应该知道,我把你给老吴落降的事告发出去。就算不判死,关你几十年,等你出来后也可以直接领老年金了!”
    阚仔急了:“那不是你要求我做的吗?”
    方刚说:“是吗,谁能证明我要你落降给老吴?但术书和域耶都能证明是你落的降,看大家到时候信谁的。”
    阚仔没话说了,他后悔没先把解降术学好,现在有把柄落在方刚手里,别看这家伙年纪不到四十,却明显是个老狐狸,阚仔没有别的选择,于是只好答应。
    方刚很聪明。他知道赚小钱是很难发财的,想起之前陈鬼师父说过的话,于是他开始打起明星和名人的主意。台湾的报纸杂志什么广告都能登,于是方刚出大钱在台湾几家发行量比较大的报纸和八卦周刊上都刊登了广告,称有南洋大师隐居屏东新埤,以稀有法师的域耶为法器,专帮人解降落降、转运旺桃,还特别注明欢迎各界名人前来,绝对保密,无效退款。可先上门了解,有意再详谈。
    效果还是有的,一个在台湾演了几年配角的三流女演员给方刚打来电话。询问落情降的事宜,方刚和她约在屏东一家咖啡馆见面。这名女演员很直接,说靠演戏成名发财真的很难,她认识一个台湾富商的儿子有半年多,很想嫁入他家当豪门阔太太,后半生就不用愁了,可那富商之子身边有很多美女围着,机会不好找。问方刚有没有办法,价格多少。
    方刚说办法肯定是有,落情降是那位南洋大师最擅长的,价格大概十万新台币。女演员说:“要是真能办成,十万块不算多。但怎么相信你们呢?”
    “可以先付一半,成事后再付另一半。”方刚说。
    女演员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拿钱跑了怎么办?方刚说你可以提供自己的生辰八字,我让法师先下降让你生一场大病看看,到那时候你就信了。女演员连连摆手说不行,但可以提供另外一个女人的,是她的死对头,仗着自己长得漂亮。抢了不少原本属于自己的角色和戏份。
    方刚说没问题,让女演员提供那个女人的生辰八字,然后方刚带着阚仔从屏东来到台北,将域耶装在背包里,按女演员提供的情报于某天在市中心的一家大商场徘徊。等看到那个女人出现就在后面慢慢跟着。当那女人试衣服的时候,阚仔把背包移在身前,左手伸进背包里按住域耶,嘴里低声念诵经咒,同时用右手暗暗将符咒烧光后的灰撒在那女人身上。
    事情很顺利,那女人当晚就发起高烧,连续十天不退,最后差点烧成傻子,大半年没演戏。女演员非常高兴,也相信了,马上付五万新台币给方刚,让他们尽快施情降。
    方刚和阚仔在旅馆里开始计划,用什么方式来落这个情降,最后研究出一个最稳当的办法,不在富商身上下手,而是从女演员身上。阚仔按术书上的配方调制成情降水,再用域耶加持,最后装在小玻璃滴管里交给女演员,让她创造机会和富商接吻,事先把情降水抹在嘴唇上或舌尖就行。
    女演员高兴地拿着情降水走了,临走之前方刚告诫她,事成之后必须主动把余款送上,否则后果自负。女演员表示她对南洋大师的手段已经很敬畏,绝对不敢放鸽子。
    从那天起,方刚就开始留意报摊上的八卦杂志和报纸,数天后,好几家报纸陆续刊登女演员和台湾某化工业巨富之子频繁约会的消息,此富二代原本女友特别多,不说一年内天天不重样也差不多,但现在却似乎变得专一,只和女演员拍拖约会。方刚和阚仔都很高兴,阚仔激动地说:“没想到域耶这么管用!”
    又过了半个月,八卦周刊又登出富商之子的几个女朋友与三流女演员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新闻,闹得不可开交,富商之子面对采访的时候也表示考虑与三流女演员分手。但过了几天,三流女演员踢曝在医院治伤检查的时候查出已经有了身孕,并用性命担保这孩子就是富商之子的。这下富商之子慌了神,开始撇清关系,但富商坚决要他迎娶对方,结果没出半个月,富商之子被逼正式与女演员奉子成婚,八卦周刊上登着女演员晒手指上巨大钻戒的照片,这条新闻也轰动当时。
    女演员还算守信用,几天后就打电话联系方刚,把剩下的五万新台币交给了他。
    两人分了钱,方刚请阚仔在台北大吃大喝玩了几天,又找了两个靓妹陪睡,阚仔可能是害羞,坚决不要,方刚也没再客气。这桩开门红的生意如此顺利,让方刚和阚仔都很高兴,尤其是阚仔,分到手的五万块新台币足够让他在新埤大鱼大肉吃两年。但方刚不同,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这笔折合仅一万出头人民币的钱并不满足,他的目标不是刚才这个三流女演员,而是那些真正的明星大腕,要是运气好,从他们身上赚到的钱绝不止十万。
    事物的发展总有其规律,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当方刚还在考虑怎么才能成功打进港台明星名人圈子的时候,有位台湾女星却已经找上了他。此女星的知名度可不是那名三流女演员所能比,就用w姐代替吧。她电影和电视剧都拍过不少,但以电视剧为主,比较擅长饰演那种富豪太太式的心计少妇,在五六年前风头最劲的时候嫁了台湾本地一位富豪。
    按理说w姐各方面都不错,有名有利,但江山代有人才出,新人女孩既漂亮又青春,w姐压力倍增,自己在电视台的地位也不那么稳固了。她很清楚人总是要老的,演戏不能吃一辈子,最头疼的是,她老公对她的感情似乎也开始有所动摇,在外面可能有了外遇,只是还没抓到把柄。
    w姐与那名三流女演员其实没什么交情,但看到她居然在短时间内就成功上位变成阔太太,而且还有了身孕,要是能生个一男半女,那地位就更不用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坊间开始有传闻说三流女演员用了某种神秘手段才达到目的,w姐也坚信这里面肯定有内幕,于是她不惜放下身段,找机会故意接近三流女演员。
    女演员虽然成了阔太太,但毕竟是演员出身,看到w姐这么大的腕肯和她交往,自然是喜出望外,没几次,就把方刚和阚仔的事告诉给她。w姐才知道台湾农村居然还藏着这么厉害的南洋法师,于是就找到了方刚。
    w姐和方刚约见面是先通过的中间人,问方刚有没有锁住男人心一辈子的法术,而且能不能让事主匿名交易,不露真实身份?方刚摆起谱说:“不行,这是起码的诚意,不管你是多大的明星,在法师面前都只是普通人而已。必须要我们知道事主是谁,目的也要说得清楚具体,否则你找别人去吧,世界上的法师也不只我们这一位。”
    中间人连忙说:“不是没诚意,是w姐的名气比较大,你也知道,那些八卦周刊记者整天就是靠这些新闻吃饭的,要是泄露出去可就糟了。”
    方刚说:“我们不可能泄露,而且连你们自己也不能够泄露,否则不仅仅是上八卦新闻头条,而是惹祸上身了。”
    中间人不明觉厉,连连点头,又问价钱方面。方刚开出五十万新台币的价格,全款先付,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中间人疑惑地问:“之前你们帮那个小女演员施降才十万,现在怎么涨这么多,是不是看到w姐名气大?”
    第0080章 锁心降
    方刚嘿嘿笑着:“有这个因素,帮越大的明星做事,担的风险也大。另外还有原因,你没看到那时候女演员差点就被那个富商的儿子给甩掉吗?如果不是检查出有身孕,她很有可能嫁不成豪门。就因为她只肯出十万,所以法师也只能施十万的法术。要想提高成功率,就要用更高深霸道的降头术,不但耗费法力健康,也对大师的福报有影响,你以为这钱赚得容易?”
    话说得这么清楚,中间人也不再说什么,回去报告了。阚仔一听有这么多钱可拿,心里反倒没了底气,想打退堂鼓。方刚说:“你那本术书上到底记载了多少种邪术?要不你把书和那颗头骨给我,让我来学,钱我自己赚!”
    阚仔连忙摆手:“不好不好。这南洋降头术可不是人人都能学的,有很多禁忌。”
    “狗屁禁忌?是你小子不肯交出来吧?”方刚骂道。
    阚仔回答:“练习邪术的五年内都不能泄精,否则终生阳痿;不能吃狗肉和虎肉,不然施法会被反噬;用域耶修法的话,每月还得有两天要用左手中指肚的鲜血滴在域耶上,如果忘记一次就会大病几天,特别痛苦。”
    听了这些禁忌,方刚立刻表示算了,还是由你来学吧,五年不碰女人,那还不如自杀算了。阚仔取出术书翻了几页,勉强说:“那我、我先试试。但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成功。”
    方刚说不用急,中间人还没回话呢,要先拿出五十万新台币,换成谁也得考虑考虑,也许对方还不做了呢。阚仔说要不把价格压低些?方刚连连摇头:“不行,和这些明星做生意不同于别人,要先树立起你的权威,其实五十万块钱已经很便宜。合美元才一万多,换成香港有名的法师,至少开价几百万港币。但你现在还没有名气,以后生意做顺手了,让别人捧着钱跪下来求你帮他。这样才好赚大钱。”
    阚仔叹了口气,说:“那还不知要哪年哪月呢!”
    方刚笑了:“你小子不懂,w姐是台湾娱乐圈的名人,也是我们的活名片,她的朋友不是明星就是巨富,只要你能让她满意,不愁没生意。”
    大概过了一周,那名中间人给方刚打来电话。说w姐想和你见个面。在屏东某大酒店的套房中,方刚终于见到了这位w姐,他这几年东躲西藏,无聊的时候经常用看港台剧来打发时间,对w姐再熟悉不过了,见面时还有些激动。
    真正的名人果然不一样,w姐对方刚很客气,比之前那位三流女演员都客气。直接对方刚说了来意,其实中间人之前都说过了。w姐说别的都不重要,只想问几个问题。第一,那位法师的情况可否做个介绍。第二,除了钱之外,还需要提供什么东西。第三,有无副作用和注意事项。
    方刚早有准备,说:“第一,那位法师隐居在屏东以南的新埤乡村,爷爷曾经在东南亚修习邪术,将一本古书传给了他。他修习十几年,在认识我之前还没出过山,但法术高深,你也应该有所了解才找到我的,这点不用怀疑。第二,五十万新台币一次性先付,再提供你们夫妻二人的详细资料,包括生辰八字、任何部位流出的鲜血、头发几十根和合照几张。第三,要看施法方式,如全程由法师控制,事主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毕竟距离远,效果时好时坏;如由事主控制,效果最好,也最长久,只要事主不破坏规矩和方法,否则出了事还得找法师施救,很麻烦。”
    w姐想了想,道:“还是由我来控制吧,你放心,我不会给法师添麻烦,只要我先生对我不变心就行。”
    方刚满口应承,w姐让中间人把一个装有五十万元新台币的大皮包交给方刚,让他开收条按指印,又对他说:“方先生,您也知道,我在台湾娱乐圈里还算有些名气,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希望您能保密,不然到时候我惹上麻烦,您也不会好过。”方刚点头,说你自己也不能泄露,否则会对法师不利,协议达成。
    一周后,中间人来到新埤,把东西凑齐交给了方刚。阚仔将两个小玻璃管内的鲜血分别混入清水中,用此水和坟场土混成泥,里面掺入w姐夫妻二人的头发、两人合照与生辰八字烧成的灰,捏成两个小泥人。午夜十二点整,两人从阁楼顺梯子爬到屋顶,把两个小泥人放在瓷盘里,借着圆月照下来的光,阚仔用干净的新针刺破左手中指肚,把鲜血滴在域耶顶骨上,开始念经咒施法加持。方刚在旁边仔细看着,说来也奇怪,在阚仔的施法过程中,两个泥人就像晒化的雪糕,越来越矮,越来越小,最后混成了同一摊泥。
    做完这一切,阚仔瘫倒在屋顶,浑身大汗,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呼喘气,方刚连忙扶起他,从屋顶下来让他躺在床上休息。
    阚仔有气无力地说:“快把那、那摊泥给我,不能让它变软,要马上制成古曼。”
    方刚连忙爬上屋顶把那摊泥连同瓷盘一起端下来,阚仔支撑着坐起,用这摊泥捏成了一个东西。阚仔不是艺术家,捏好的成品让方刚辨认了半天,才看出原来是两个抱在一起的人。阚仔忙完之后已经累得爬不起来,告诉方刚:“把这尊古曼交给那位w姐,告诉她放在卧室里。每个月必须有一天,在午夜十二点整的时候,把自己手指肚上的鲜血滴在古曼身上,有几滴就够,但千万不能忘记,否则会出大乱子。”
    安顿好阚仔,方刚第二天就把古曼联系w姐的中间人,把东西交给他,并嘱咐相关事宜。中间人显然从没接触过这类东西,顿觉高深莫测,小心翼翼地带着这尊古曼走了。
    回到新埤的住所,方刚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在房前徘徊,看上去有些眼熟,随后立刻想起来,之前在大武山的陈鬼师父家里看到过,不知是他老婆还是保姆。这中年妇女看到方刚回来,就告诉他陈师父想见他,请他有空抽时间去一趟大武山。方刚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事,就直接跟着中年妇女去见陈鬼师父。
    陈鬼师父这次看到方刚的脸色完全不同,没有一丝笑容,沉得像水。方刚假装糊涂,问:“陈师父找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陈鬼师父说:“老吴的死和你有关系吧。”
    方刚说:“老吴,那个单身汉?他不是病死在家里的吗?”
    “我知道和你有关系,不知道是哪位法师给老吴落的虫降,新埤附近几百公里内都没有降头师,也没有茅山术士,是从屏东找来的帮手?”陈鬼师父直截了当。
    方刚心里发毛,但脸上仍然摆出不知情的神色:“陈师父,那老光棍和我争风吃醋,居然想找您给我下降。可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找人寻他的晦气,女人有的是,那赵寡妇又不是天仙,您说是不是?”
    陈鬼师父半晌不语,最后抬起头说:“不是你做的最好,虽然老吴的死不关我事,但我毕竟是修术的,不能眼看着有人在我家附近随便寻仇落降,致人死命。对了,你村里是不是有个叫阚仔的年轻人,听说他在修习黑法?”
    方刚假装不懂:“什么黑法?”
    第0081章 耀哥的病
    陈鬼说:“就是给人下降头、制作阴物的法术。”
    方刚失笑:“那个阚仔连饭都快吃不上了,怎么可能会什么黑法?我不知道。”
    离开陈鬼家,方刚心中惴惴不安,他没见过陈鬼师父的手段,只是道听途说,但毕竟高人不露相。看气质陈师父就不会是凡人,要是让他知道了阚仔在偷偷修邪法的事,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方刚和阚仔商量之后,两人决定离开新埤搬到大城市去,一来能避开陈鬼,二来更方便开展生意。阚仔也想去大城市开开眼界,于是向父母提出想去高雄打工赚钱。他父母觉得很奇怪,这个游手好闲的儿子居然转变了,连忙答应下来。
    就这样,方刚和阚仔带上域耶和法术书,从屏东来到高雄。租了间有两个卧室的旧公寓安顿下来。这附近有一条著名的六合夜市,两人整天睡到自然醒,下午起来看看电视打打牌,到了晚上就去夜市逐家吃喝,什么盐蒸虾、十全排骨、蚵仔煎、焗花盖蟹,阚仔哪里有过这样的生活?简直美到心眼里去了。但他仍然记得修南洋黑法的禁忌,好在没有老虎肉可吃,也不用担心,台湾法律禁止吃猫狗肉,但还是会有偷偷摸摸的香肉(狗肉)摊,阚仔看到也都会绕着走。
    这天方刚接到w姐中间人的电话,说南洋法师提供的古曼很灵验。她老公最近有了很明显的变化,留在家里的时间增加了,对她也越发好起来,w姐特地托他向方刚和法师道谢。方刚很高兴,在外面叫了个站街妹回来快活,阚仔隔着卧室门听到里面的动静,搞得他十分难受,但牢记着不能泄精的禁忌。于是第二天对方刚说:“方大哥,你可不可以别在家里泡妞?”
    方刚这才想起阚仔的禁忌,立刻说:“好好好,是我忘了,下次我带她们去外面开钟点房好了。”
    一连几十天。方刚和阚仔都没什么生意做,电话倒是接了不少,大多是普通人家寻人、锁夫、旺运之类的小活,奇怪的是方刚都推辞了,阚仔很心疼:“小生意也是钱啊,难道我们有钱都不去赚吗?”
    方刚说:“这些都是小钱,赚了意义不大,现在我们手里不是没钱吃饭。你别急,最多再有两个月,就会有大生意寻上门来的。”阚仔不相信,但方刚经验毕竟比他丰富,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成天就是和他吃喝玩乐,在家就是钻研邪术背经文。
    还真被方刚猜中了,十多天后,有个人给方刚打电话,称受人所托,想找一位厉害的法师解决问题,价钱方面好谈,只要有效果。方刚本来不想接,但听对方说“价钱好谈”的时候,敏感的他觉得这人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于是答应和对方面谈。
    在一家茶餐厅碰了面,对方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中等身材,一身黑色西装,连皮鞋领带和墨镜也是黑的,面无表情。方刚最早在广东惠州也是混混出身,打眼就知道对方不是白道,于是在说话中也带着几分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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