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吉隆坡,登康已经在机场等着我们,这家伙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我心想他终于不再与阿赞巴登攀比穿衣服了。虽然登康仍然面带笑容,可还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有几分异常。但说不好是什么。
    知道这位就是登康师父,小杨马上掏出手机,跑过去跟登康合影。奇怪的是,放在以前登康肯定高兴,他最喜欢被人追捧的感觉,上次费大宝要和他合影,登康还特意嘱咐别把他拍得太胖,角度要找好。可现在他只是笑笑,并没表现出多高兴。小杨怎么也比费大宝好看,所以我觉得意外。
    小杨拍了几张合影。又问登康师父是不是最厉害的阿赞。登康笑着看了看我,回答说也许是吧,小杨问:“可我见过好多阿赞师父,无论个子高矮,都是很瘦的,可你为什么这样白白胖胖的呀?是不是修法多了就会越来越胖?”
    这是登康最忌讳的话题,他好不容易有了些笑容,马上又把脸拉长,假装没听到。方刚哈哈笑着:“登康师父修的法和其他阿赞都不一样,外表当然也得有区别。不然就看不出他的厉害之处。”登康狠狠瞪了方刚一眼,没说话。我连忙过去打圆场,说小杨爱开玩笑,她最喜欢微胖的男人,讨厌瘦的。
    从吉隆坡到马六甲。乘专门的大巴车前往。到了客户家,我才理解方刚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接此桩生意。
    第0902章 小虫
    这客户虽然是马来华裔,但并不是生意人,家里条件很普通,甚至连中国二三线城市的老百姓还不如。以前我觉得能到国外定居的中国人都有钱呢,现在看来真不是。
    经登康判断,此人中的是虫降的一种,应该是越南的降头师所为。虽然客户想破头也不知道得罪过谁,但不管怎么说,降头已经中了就得解。登康从小皮夹中抽出细针,挑破客户脸上的脓包。从里面流出黄色的脓液,里面似乎还有像虫卵似的东西。
    方刚让客户的老婆用碗装清水,登康把这些脓液放进碗中,慢慢化开,我们都凑过去看,小杨眼尖,叫道:“有小虫,还是活的!”
    登康白了她一眼,用手指挖了挖耳朵,看来小杨的叫声震得他耳朵眼发痒。客户苦着脸说:“每天我老婆都要用针帮我挑破这些脓包,不然就钻心地又痛又痒,简直想自杀啊。”他老婆也在旁边哀求,让我们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她丈夫。登康面露难色,我问怎么了,他没回答,让方刚先跟客户的老婆去取钱,等两人走后,登康取出透明的小玻璃瓶,又让我拿针将客户耳根处最大的那片脓包全都弄破,再把挤出来的东西放进玻璃瓶,最后混入清水。
    这活并不难做,但却很令人反感。好在我平时见得太多,也亲手帮阿赞nangya和洪班做过几次,算是已经习惯。在我挑破脓包的时候,客户并没怎么疼,反而表情轻松。小杨在旁边看得直咧嘴,后来干脆转过脸去。
    弄完之后在里面灌上干净的水,登康用木塞把口封好,低声念诵经咒,一面轻轻晃动瓶身。小杨忍不住又把头转回来,盯着登康的动作看。几分钟后,登康打开瓶塞,里面的水已经混浊得像纯果汁,登康张开嘴,将水全都倒进嘴里,轻轻嚼着。
    “啊!”小杨惊叫起来,就连客户也很意外。其实别说客户,我也觉得惊愕。以前我曾经见到过有阿赞师父在解虫降的时候,会将中降者吐出来的虫子在嘴里嚼,然后再吐出来,混入清水给客户服下。按阿赞的说法,他是要用法力消除虫子体内附着的降头咒。可那次在香港,为了救某ktv老板的儿子,登康曾经不小心中过蛆降。后来阿赞巴登给他解降,并没有这样的动作。那时我觉得应该是阿赞巴登法力比较高。所以不用吃。
    可现在登康也这样做,难道登康的法力还不如阿赞巴登?显然不是。在我思索的知道,登康已经将嚼过的东西再次吐回玻璃瓶,又添满清水,边晃瓶身边念诵经咒。
    小杨缩了缩头,来到我身后,想问什么,被我用眼神阻止。登康指挥客户平躺在床上,张开嘴,把玻璃瓶里的东西倒出一半在他口中。让他吞下去。客户照着做了,登康又让我拿来大盆装满水,把玻璃瓶中剩下的另一半液体浸在盆里晃了晃,再用手把盆中的水搅匀。
    登康在用手搅盆中水的同时,念诵经咒的声音提高了,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停止念诵,让我端着盆,把水倒在客户脸上和脖子上。
    “为什么要这样做?”小杨实在是忍不住发问。我低声说这盆里的水现在已经成了解降水,可以用来配合刚才的内服水,内外配合给客户解降。小杨连忙说能不能让我来做,登康满脸无奈,我怕他发火,连忙把小杨叫过来,让她端着盆来倒。
    客户问:“这位老、老板。这位女士也会法术吗?”我知道他是在怀疑小杨搅乱而影响效果,就告诉他我们都会,让小杨快点儿倒水。小杨小心翼翼地端着盆,慢慢把水往客户的脸上浇去,客户闭着眼睛和嘴。却发出“嗯嗯”的声音,好像很痛苦。
    一盆水很快就浇完了,客户张大嘴用力喘气,脸上的那些脓包和伤口慢慢冒出泡沫,似乎起了某种化学反应。小杨关切地问:“你疼吗?”
    “不、不疼,很舒服!”客户说。小杨非常惊讶,问登康要不要再浇一盆水,登康摇摇头,说解降已经结束,过几天客户就会好。
    客户连忙坐起来。问真的已经解决了吗?我笑着说:“降头师的话还能有假?快给你老婆打电话,问她什么回来吧。”客户高兴极了,正掏出手机要打,方刚和客户的老婆已经进屋,听到丈夫说他身上的虫降已经解开。客户老婆激动得要哭,方刚连忙阻止,让她付钱。
    拿了钱离开客户的家,在路上,方刚数出一小部分钞票。把余数全都交给登康,说:“看在你急用钱的份上,我和田七也没抽成,只扣除路费,剩下的都给你。怎么样?”
    登康笑着接过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以前登康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现在却如同换了个人,让我实在不习惯,就对他说:“你到底用钱干什么?还债?可是你也不赌钱啊!”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要紧。”登康摆了摆手,我和方刚互相看看,心想对你来说,急成这样还敢说没大事。但我俩都没再问,因为以登康的性格,他要是不说,估计也问不出来。
    小杨问:“登康师父,听方大哥说你是菲律宾鬼王的徒弟,他是不是全东南亚最厉害的法师?那你就是第二喽?”
    登康刚要点头,方刚却抢过话来:“他应该算第三,因为前面还有个于先生。”登康尴尬地干咳两声,用眼角瞟着方刚。小杨连忙问哪个于先生,我说就是费大宝一口一个爸叫得亲的那位。住在江西赣州,以后有机会你肯定能见到。
    回到吉隆坡已经是傍晚,我们在马来餐厅吃过晚饭之后。方刚建议让我请客,找一家ktv好好玩玩。登康最喜欢做的事就是k歌了,可他摇摇头,说还要回亚罗士打有事要办,以后再说。方刚问:“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大巴车?就算有也到不了远途,明天再出发也不迟!”登康不置可否,四人就找了间ktv开始潇洒。
    平时,按登康的习惯,他最喜欢唱比较老的国语歌,但这次却没有主动去抢麦克风。在我的劝说下,他才登台勉强唱了首邓丽君的歌,可是明显心不在焉,到后半段甚至开始慢拍,连小杨都听不下去了,跑上台搂着登康跟他一起唱。
    次日清晨,我们从酒店出来,登康就辞别走向大巴车站。看着他的背影,我说:“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真奇怪!”
    方刚看了看我:“要不要跟着去?”小杨问怎么了,我简单说了登康的变化,趁着登康还没走远,最好跟去看看。万一登康是受到什么胁迫,我们也好想办法帮忙。小杨连连点头,三人快步朝登康消失的方向走去,远远看到他在大巴车站,已经登上一辆大巴车,并缓缓开动。
    来到站台,我们看到这辆车确实是通往亚罗士打方向,奇怪的是登康住在山打港,可他为什么要去亚罗士打?两地本来是通航班的。但他乘坐大巴车,显然是为了省钱,但我们就费钱了。
    方刚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跟在那辆大巴车后面,不用超车。司机也是位华裔,他高兴极了,估计是觉得我们这几个中国人不懂交通,竟然在长途大巴车站附近叫出租车,而且还要跑这么远的路程,这价钱比乘飞机去都高。真是赚翻了。
    第0903章 精神病患者
    从吉隆坡向北到亚罗士打,得有近四百公里,到地方已经是中午,透过车窗,看到登康下了大巴车,顺路朝北走去。我们三个人像小偷似的出来,在后面远远跟着。小杨觉得很刺激,但心里也忐忑,因为我在出租车上和她讲了登康的往事,小杨对登康也有了全新的了解,她很担心登康是不是被什么仇家给威胁。
    小杨的担心不是没道理,之前熊导游的事还没完,我和方刚都有理由怀疑,这混蛋是不是想办法找到了登康。但又觉得不像,以熊导游的为人。就算他找到了登康,要么来硬的,直接把登康干掉,要么暗中作手脚,没必要威胁登康要钱吧。这似乎并不是他的风格。
    跟在登康后面,我们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拐来拐去,看到他走进一栋灰白色的楼院。院门口有个小办公室,登康进去两分钟后又出来,走进大楼。我们进院来到办公室,有个小窗口,方刚先是用半生不熟的马来语和坐在里面的工作人员沟通,对方是懂中国话的,反问我们是不是华人。经工作人员告知,我们才知道,这栋楼居然是亚罗士打市的精神医院。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方刚问:“登康来精神医院干什么?”
    “对了,你刚才不是给讲过,登康的爸爸中了他施的魂魄降。成了精神失常的人吗?”小杨忽然说道。她反应真快,我和方刚看了看,都没说话。
    探视需要手续,否则不让进。方刚打听刚才那个叫登康的人,工作人员看了看我们,也不回答。方刚对我点点头,我打开皮包,里面有昨天解降客户给我的生意钱,我数了几张马来西亚钞票递过去,称我们是登康的朋友,因为被事耽搁,就落在后面了。
    那工作人员看了几秒钟我手里的钱,说:“你们可以打电话给他,让他出来接。”我又求了半天,这人居然不吃这套,让我们惊讶。可能是之前在东南亚用钱办事太痛快,现在遇到个较真的,还有些不习惯。
    方刚哼了声:“打就打,我们又不是小偷!”没办法,我只好一手握着钱。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通登康的电话。他问我什么事,我直接说就在精神医院门口,你出来接我们吧。
    登康十分意外:“你们在哪里?”我说已经看到你进去了,现在工作人员不让我们进,你快出来。登康沉默了几秒钟,挂断电话。
    大概五分钟之后,小杨指着门口:“出来了出来了!”登康走到我们面前,那工作人员探头出来,问他是否和我们是朋友。这人还挺谨慎,看来是怕我们找登康麻烦。登康点了点头。工作人员这才放心,把我手里捏着的钞票抽走,缩回身继续看报。把我给气的,原来这工作人员自有他的一套原则,既不想担负担,又想收好处。
    “你们一直跟着我?”登康不太敢相信。小杨笑嘻嘻地说是啊,我们怕你被那个狗熊导游给威胁,所以想来帮你。登康失笑,摇摇头转身就走。我们在后面跟着进了大楼,两旁都是铁门的房间,各种声音很杂乱。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牌商都这样,反正我在这三年的牌商生涯中,至少去过好几次精神病院了。表哥工厂中大奖的胡三强、华欣市跟妓女要好的刘先生、要杀夫的香港琼姐,这是我见过的。还有好几个我知道但没去看过的,不过这些都是客户。现在却是跟着登康,还不知道看望谁。
    在一楼,登康把证件展示给医生,这医生带着我们来到顶楼的某铁门前,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很简陋。只有一张铁床和一个抽水马桶,别的什么也没有。床边坐着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和我以前探视过的客户不同,这人一动也不动,就像木雕泥塑。
    医生掏钥匙打开门,用马来语和登康沟通着。我们听不懂。登康进去之后,那老人也没动弹,就像完全没看到。登康走到老人对面,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墙,看了看我们,就把头转向窗外。
    “这是……”我发问。
    其实我们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没确定,方刚问:“是你爸爸?”登康点点头,眼睛仍然看着窗外。小杨忍不住问登康为什么不和他爸爸交流,多可怜的老人家。
    登康哼了声:“你来替我交流吧。”
    小杨也没客气,径直走到老人面前蹲下,笑着说:“您就是登康师父的爸爸吗?”老人根本不动,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方刚问登康怎么回事,登康说:“半年前我在山打港的一名牌商朋友告诉我,他在网络上看到有卫生部发的消息,公布了很多与家属失联的精神病人。其中有位老人的信息中显示,他是泗务人,儿子叫登康。这牌商知道我也是泗务人,就觉得好奇。把那网页用手机拍下来,展示给我看。我一眼就看出照片上那个男人就是我父亲,这才找到他。”
    “可是他已经完全不能和人交流了?”我问。登康点点头,说医生告诉过他,这位老人在两三年前就被精神医院收治。当时是在某凶案现场发现的,有个女人剖腹而死,老人在旁边只会胡言乱语,案子也没破。后来渐渐连胡言乱语都不会了,就是沉默。给饭就吃,给水就喝,想大小便就自己去找地方,没地方就随地解决,和猫狗一样。
    登康说:“我没敢说是他的儿子,怕被医院捅到警察那边去。再牵出当年的凶案,只好说我是他的侄子。好在我补齐了三年的收治费用,医生也没多问,但劝我带他出去。我说想给他治病,医生说以东南亚的医学水平恐怕不行。可以去日本或者欧美澳试试,但可能需要很多钱。”
    到现在,我和方刚恍然大悟,才明白为什么一向不太看重钱的登康,居然私下跟拉贾那家伙串通,一起行骗,原来就为了多接大生意,好凑出钱来给父亲治病。这让我想起老谢,一个是治儿子,一个是治父亲。这真是造化弄人,当初他爸爸被鬼迷住心窍,一心跟着那个寡妇,害死老婆和儿媳,登康极度痛恨亲爹,但又下不去死手,只好给他下魂魄降,然后对鬼王假称已经用降头术害死父亲。时隔几年之后,登康居然还能和他爸爸相遇。按理说应该是好事,可又要凑巨款给他治脑子,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又尝试和他爸爸对话,可这老爷子真是病得没救,我问十几句,他只看过我一眼,然后就再也不理我了,就像老电影《追捕》里的杜丘装傻一样。
    四个人就在病房里沉默了半小时。还是登康首先走了出去,我们三个紧跟出来。方刚问登康这段时间住在哪里,登康说:“我已经从山打港搬到这里了。”我问他以后打算怎么办,登康说尽量凑够钱,因为爸爸已经六十多岁,医生说时间拖得越久,大脑的损伤就越大,能治好的机率也越低,所以要尽快。
    “我手里最多只有不到五万人民币,田七也不会比我多到哪里去,跟你要的数字差得太多。”方刚说。
    吃过晚饭,我们四人来到登康租住的公寓。和方刚的住所差不多,只有一间卧室,和不大的客厅,里面设有简单的地坛,那颗劳差的头骨域耶就摆在上面。登康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也算好朋友,可我总不能卖掉房子借钱给他。
    第0904章 大手笔
    出去后在附近找了家旅馆,我订了两个房间,一间给小杨,另一间有两张床,我和方刚躺在床上。才晚上九点钟,大家都没有睡意,小杨觉得无聊,就跑到我们的房间,坐在沙发上和我们闲聊。我手机响起,是费大宝打来的,先是对我表示感谢,说这几天他越来越清醒,还很后怕,说要不是我,他非被那个女鬼缠死不可。
    我说:“好在那是个善良的阴灵。不然你真就要完蛋了。”闲聊几句,费大宝说明天要来泰国找我和他大哥玩,我说现在我们在马来西亚,小杨也在呢。费大宝立刻来了精神,问我们是不是来旅游的。我对他说了登康的事。
    费大宝问:“登康师父的老爸得了精神病。没钱治,要好几十万块钱……这可是个难题。”我说可不是吗,去哪里弄五六十万元人民币给他,就算每桩施法的生意能赚两万,他也得连续一个月每天都有生意可接。这不可能。
    “要是登康有你这种忽悠投资人出钱的运气就好了!”我打趣道。小杨听出我是在和费大宝通话,就把手机要过去,跟费大宝聊起来。听说小杨说:“你这家伙,偷了田哥的佛牌,拉到几百万投资,现在登康师父有难处,要么你干脆借五十万给他算了,反正登康师父慢慢接生意,没几个月就能还清。”
    我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惜费大宝和登康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借,别说登康,就算我和于先生也没这么大面子,方刚也许还可以。但我觉得他的面子也不值五十万,最多五万。
    这时看到小杨惊喜地叫起来:“真的呀?你愿意借吗?”我和方刚坐直身体,仔细地听着。小杨把手机交给方刚,我心想这明明是我的手机,怎么给他了。
    听方刚在电话里说:“钱是你小子的,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登康又不是我亲戚!”又说:“我说可以,你就借?”我忍不住低声问小杨,她笑着说大宝要去问他大哥,也就是方刚,因为大宝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登康以后会不会赖账,如果方刚说行,他就肯借。
    “那你就借吧,登康这家伙虽然招人厌,但还不至于赖你小子的账。如果真赖了,你就来朝我要。”方刚抽着雪茄。慢慢说。
    随后他把手机还给我,费大宝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于先生和登康都是他最佩服的阿赞师父,要不是有泰国佛牌,他也不能发这笔横财,所以同意借钱给登康师父。但也有个条件,以后他希望登康师父能去趟无锡,在他朋友面前展示施法,让那帮不信鬼神的人心服口服。
    我很想笑,什么心服口服。费大宝就是想在朋友面前炫耀,说自己有个泰国法师的朋友而已,就满口答应下来。
    “可有个问题,登康就算凑齐了钱也得带他老爹去医院治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凑齐钱还给你,也许要几个月,或者大半年以上,你得有心理准备。”这是我的顾虑,毕竟费大宝的投资人说半年后要来看业绩的。
    费大宝满不在乎:“管他呢,钱在我手里就是我的,怎么花,什么时候还,那还不是我说了算,没事!”
    虽然费大宝同意借钱,但我很有些担心。主要是怕登康几个月或大半年都无法还清,到时候费大宝被债主找麻烦可怎么办。
    商量过后,大家决定在吉隆坡碰面。小杨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和方刚去找登康,他听说费大宝居然愿意借给他五十万元人民币,顿时愣住了。问为什么。方刚嘿嘿笑着:“还记得那块蜈蚣宾灵吗,我们搞掉阿赞尤之后,被费大宝偷偷拿回无锡,我给了他心咒。这家伙想发财,没想到真的就发了一笔。有人给他的空壳公司投资五百万块钱人民币。刚才听说你急用钱,他表示会借你,因为他最崇拜泰国的阿赞,也崇拜你和于先生。”
    登康两眼放光,欣喜地让我们别骗他。小杨说:“是真的,这两天大宝就会来吉隆坡,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把登康兴奋得直搓手,还搂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这才让我们觉得他正常了些。
    两天后,我们在吉隆坡机场接到费大宝。这小子仍然是一身名牌休闲装,还戴了一块崭新的手表。我最喜欢表,拿过他的手腕一看,居然是江诗丹顿,把我羡慕得眼红,看来又是用投资人的钱买的。
    费大宝跟登康握了握手,方刚拍着他的肩膀:“小子,你用投资人的钱,在登康师父身上投资,其实也不亏。以后你要是真当了牌商。登康就是你的坚强后盾,你也像田七似的,在无锡开一家佛牌店,不时地邀请登康去开法会,多好啊!”
    “那是。我现在也算是半个投资人啦!”费大宝很得意。
    登康笑着说:“只要你的佛牌店开起来,我就肯定去开法会!”
    大家找了家餐厅共进晚餐,聊天中说起我们设圈套,神不知鬼不觉搞死拉贾的事,费大宝乐得不行,说可惜当时在坤昌寺加持的时候我不在场,否则非用手机录像不可。又问起熊导游的事,方刚说:“那个装了假牙的狗熊,最近一直没露面,估计是不敢。我能肯定,那天他肯定喝了车里的半瓶矿泉水,生怕虫降在体内发作,所以不敢怎么接近我们。”
    小杨说:“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呀,那家伙心这么黑,早晚是会报复。虫降水要是不用咒语,能保持效果多久?半年,还是几年?”
    登康摇摇头:“肯定没有几年,最多大概也就是四五个月。”我惊呼那不是已经失效了,登康笑着说。熊导游不敢冒这个险的,他哪里知道会不会失效,东南亚有这么多种法门,也许有那种能保持效果一百年的呢,我们都笑起来。
    这时。方刚的电话响了,他看看屏幕,说:“女人就是麻烦,我出来办正事,非要没完没了地打电话!”我就知道是马玲,听方刚的语气,怎么觉得都像出来应酬的丈夫在对老婆发牢骚。我心想,方刚和马玲要是能结婚,那还真不错。
    听方刚说话的内容,好像是马玲觉得身体不舒服。问方刚什么时候回来。方刚让她自己去医院看看,他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就把电话挂断。小杨问:“是你家里的那个漂亮大姐姐啊,她生病了,要紧吗?”
    方刚说:“什么生病,无非就是想让我早回去,她一个人在家觉得没意思!”我笑着说你以后也少去马杀鸡,免得让马玲总不放心,觉得跟你这个男人看不到希望。方刚斜眼看着我,说你小子居然教训起我来了。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给我上课?大家都对着我哄笑。
    就这样,费大宝借给登康七万美元,再加上登康这几个月施法的收入,大概凑足十万美元。当周就带着他爸爸,在吉隆坡中央医院院长的帮助下,到澳大利亚治病去了。澳洲的医疗水平很高,而且距离马来西亚也近。
    登康父子出发之后,我给费大宝详细讲了登康以前的经历,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很多隐情。小杨说:“当初登康的爸爸也是中了情降,不然他肯定不会害登康的妈妈!”
    “所以说南洋巫术既能救人,同时也能害人。”我回答。
    能帮到登康,我们也觉得很欣慰,不管结果如何,起码不像当初老谢那样,为凑钱反而让儿子送命。
    第0905章 易拉罐底
    从吉隆坡回到泰国,我们四个先来到阿赞巴登的住所看望他,又来到芭堤雅方刚的家,方刚只有一把房门钥匙,临走的时候给了马玲,于是就去敲门。可没人开,费大宝说会不会是马姐出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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