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也如人的心情一般,这几日一直彤云密布,酝酿的几日,终于积攒成了一场大雨。谷外早就是白雪纷飞的季节,可是谷内的气候迥异于谷外,那些原本鹅毛般的雪花,也尽是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水,不过到底是冬雨,还是寒气逼人。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莘奴的屋顶在半夜时,竟然滴滴答答地漏雨了。小猴儿被打在胖脸蛋上的雨水滴醒,于是小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莘奴连忙将小猴儿抱起,用小被将哽咽的小娃裹住,正急得仰头看着漏掉的屋顶,便听见有人敲着自己的房门,打开一看,竟是多日不曾罩面的王诩,他似乎也是被小猴儿的哭声引来,身上只是单薄的里衣,撑着一把大大的羊皮油伞,长发披肩地立在她的门口。
    她张嘴刚想说话,男人已经不请自入了。他皱着眉仰头看了看那屋顶道:“现在下雨,屋子一时修补不得,去我的帐子里休息吧,莫叫孩儿着凉。”
    莘奴直觉摇头道:“我去姬莹的屋内便好。”
    王诩浑身都散发着冷气道:“你以为她的屋子就不漏?她老在去了妫姜的外屋休息去了。我带来的油布不多,也只够蒙住妫姜的屋子,你若不愿,便自己呆在这漏屋里,孩子是绝对不能再此处过夜的!”
    莘奴也知道王诩的话甚是在理,她总不好抱着啼哭的孩儿去妫姜的房里,搅闹病人与孕妇的安宁。可是若将孩儿交到王诩的手里,她又是实在不放心,当下只能默默地抱着孩儿,跟在王诩的身后,准备去他的帐篷里避雨。
    这一路上,大大的油伞始终是笼罩在她和孩儿的头顶上,而男人的大半个身子尽是露在了伞外,衣服被雨水打得尽湿。
    待得入了帐篷时,男人那裤管也是哗啦啦地淌水。
    王诩的暂居之地虽然是帐篷,可是要比莘奴她们的木屋要奢华许多。在搭建帐篷时,已经由侍卫用石块挖土垫高,四周也挖了排水沟,入了牛皮帐篷,里面点着小炭盆,也是不同于屋外的干爽。
    入了屋内,王诩脱掉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扔甩在了门口,便让莘奴将孩儿放在帐篷内唯一的一张床榻上。
    小家伙倒是不认生,刚一放下,还没来得及兜上新尿布,便在爹爹温暖的床榻上热腾腾尿了一泼。
    于是莘奴连忙又在一旁的箱子里翻出了新褥子,将那湿漉漉的褥子换上,而王诩则在莘奴的指挥下拿着干净的尿布去包裹女儿的小屁股,只是挥斥天下王侯的纵横大家在小尿布前显得有些笨手笨脚,折腾得小猴儿依依呀呀地直吐泡泡,乌溜溜的大眼直瞪着紧锁剑眉的爹爹,两只小脚一蹬一蹬的。
    等莘奴换了褥子才发现,女儿的屁股已经被包成了小粽子,那小肚子都被勒住了,便是哭笑不得地接手了过来,重新调整了松紧,让女儿变得舒服些。
    这时侍卫也将莘奴房内的小摇床搬来了,小猴儿终于可以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她在吃饱了小肚肚,裹着干爽尿布时,甚是乖巧,不用大人哄便会自己依依呀呀的玩,虽然抓握不住东西,却知道挥舞自己的小胳膊,听着手腕上套的小银镯上的铃铛声,微翘着小嘴依依呀呀。
    小猴儿玩得怡然自得,可是已经和离的爹娘却尴尬了。长夜漫漫未过央,可帐篷里的大床却只有一个,该是怎么过夜便是问题。
    王诩这时总算是得了空子换衣服,于是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后,便对莘奴道:“你且好好休息。”说完便准备出去了。
    莘奴听着营帐外瓢泼的大雨,咬了咬嘴唇道:“君是要去哪歇息?”
    虽然侍卫们也有营帐,却是两人一个的小帐篷,方才他俩一路走来,侍卫们都似乎睡得很沉,呼噜打得山响,他这是要去哪里过夜?
    王诩微微侧转着头道:‘我不太困,去篝火那里坐一坐。”
    他说的篝火那里,不过是搭着简陋的草棚而已,谷内虽然温润,可是这样的寒冷雨夜,也是让人会不适的。
    莘奴心知王诩的旧疾。当初在魏都大梁时留下的剑伤在阴雨天气里总是会痛的,若是这般在雨中坐上一夜定然不妥,于是便道:“你且在床上睡吧,我在地上铺了褥子便能歇息了。”
    王诩深深地看着她一眼,淡淡道:“还是不要了,若是被外人得知我鬼谷子竟让和离的前妻睡了地上总归是不妥。”
    莘奴抿了抿嘴道:“君先睡,我去外面坐坐,说着便拿起一件厚实的外衣,准备到外面去坐。
    可是没有走几步,却被男人一把拉住了手臂,下一刻,竟是天旋地转地倒在了床铺上。王诩的气息迎面喷薄而来,他的双眸便是这样直直地凝望着她。
    莘奴被他一时看得气短,不由得短促地说道:“君……是要作甚?”
    下一刻所有的话,尽是被他的薄唇封住,一股脑地吞咽了下去。
    算一算,二人已经许久未曾这般的亲近了,虽然上次被他诓骗得“喂了奶”,但是这般直白而洋溢着欲念的热吻,真是让人的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男人的舌头强健而不容拒绝,强悍地翻搅着,直有种连脑浆一并搅合得浑浑噩噩之感,这样的迥异于以往的感觉,竟是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莘奴不由得想到了姬莹之言——所谓这便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道理了,要的便是这等名不正言不顺的新鲜!
    现在他也不是她的,而是即将成为那秦姬的丈夫,乃是鲜美的野味,就是肉质粗粝了些,也勉强能入得口去。
    这般想着,心内一时说不得的酸酸楚楚冒起了大大小小的泡沫,来回碰撞击打得啪啪作响,一时间,竟然抱紧了他的臂膀,主动地回吻了回去。
    下一刻,她便被狠狠地碾压在了床榻上,被迫尽情舒展开来。任着他伴着一阵阵的淡淡奶香尽情地上下巡视。
    这般偷情似的刺激,一时叫人头晕目眩,只是一味沉浸在了泥潭肉池之中。
    最后到底是莘奴留有了几分清醒,道:“孩儿……”
    王诩利落地将她翻转了过来,转头看了看那摇篮里酣睡的婴孩,尖牙狠狠地碾磨着她细嫩的脖颈道:“女儿早就吃饱睡着了,你却也喂一喂我……”
    王诩的吃法,自然是下流而贪婪得如饕餮一般,吃得深沉而一滴不剩。同样他也将身下的女人喂得极饱。
    那刚刚换上不久的褥子,被迫撤掉,那湿漉漉的样子实在是比尿床的小猴儿还要过分几分。
    一轮战罢 ,王诩倒是脸上恢复了些许的笑意,拿着女儿干净的备用尿布替一旁的玉人擦拭着,笑道:“竟是这般的憋闷,可真想得甚久了?”
    莘奴的额头布满了一层细汗,却被他嘴角的得意,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君之味道甚美,若身在女闾,这一夜当酬你千金矣!
    作者有话要说:  喵 亲们说 过夜费给的少不少???
    第162章
    屋外的雨依旧下得暴虐,却是比不过床榻上刚刚舒展了身子侧躺着的男人脸上的阴沉。
    王诩没料到自己今晚这番尽心出力竟能封到一包大大的赏金,那一双眼不由得眯了起来,顿了一下道:“这般厚重……可还服侍得姬舒爽满意?”
    莘奴不想跟这这男人一路继续胡扯下去,起身想要合拢起自己的衣服,却被男人手疾眼快,一把扯住了她的秀发,微微向后拉扯。
    莘奴着了恼,伸手欲抢回自己的头发,低声嚷道道:“你要干嘛,怎的还扯上人了?”
    那瞪眼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小时跟自己下石子棋,一时输了耍赖羞恼时,鼓着腮帮的无赖样,看得王诩嘴角微微一翘,借势一把将她拽到怀里,说道:“扯便扯了,若是不满,就从赏金里自扣了去。如今生意难做,难得遇到姬这般大方的,岂有只作一单的道理?”说着作势便要将她复按在身下。
    莘奴可是知道这一位内里的功底架势的,若是真的任着性子开吃,只怕自己这一身的皮肉不够他塞牙缝的。
    刚才自己一时忘了情,叫的声音过大,幸好外面下的雨够大,别人也是听不清,不然姬莹就算不用提鼻子闻,也能猜得出自己在王诩的营帐里干了何等的营生。可是现在若是再胡闹一番,雨势渐渐转小,没了雨声的掩护,可就要声声入他人耳了。
    于是她连忙道:“便不能好好说会话?这副急色的样子,跟你的新妻腻歪去。如今你我已经和离,难道你是忘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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