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北淮气候对你身体不利,你快回去吧。”
    “你自己能行?你了解男人?”
    挽茵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那当然,我对男人的了解说不定比你还多,医书上什么样的男人都有,男人的身体真的很神奇,比如你和穷奇的就不一样……”
    “别说了!”星辰喝停挽茵,挽茵再说下去一定会说出不得了的东西:“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心,祝文安的心你懂么?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肤白,貌美,胸大?”
    星辰怒火中烧:“他要真是这种肤浅之辈,我就直接让牡丹过来,你啊你,拿出你看医书一半的劲儿来想想吧!”
    挽茵委屈极了,她看祝文安就是这么肤浅,每本关于他的小说里都会有“他盯着女人浑圆的胸不能自制”“他盯着女人浑圆的臀不能自制”这样的句子,可惜挽茵现在的身体既没浑圆的胸也没有浑圆的臀,不然就露给祝文安看,趁他不能自制给他一刀。
    “对了,我弄到了徐家的祖传医书,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一定!”最后,挽茵再三叮嘱星辰,虽然星辰一切如常,身为医生,挽茵总觉得他身上病怏怏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恩。”
    眼前病怏怏的公子哥明眸浅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信了,毕竟关于他的病,挽茵保证的次数太多,从来没有做到过,没有人能预言,是不是阅遍天下医书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挽茵最后还是得抱着药箱去给祝文安治伤,她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脸色臭得跟臭豆腐似的,守在祝文安身边的那些一言堂弟子等她迟迟未归早就急不可耐。挽茵也不用多解释什么,一个翠绿瓷瓶往桌上用力一拍:“我去配了副十全大补丸,给祝掌门化水服下,半个时辰后再给他施针逼毒。”其实这药才不是给祝文安配的,只是挽茵闲着无事搓了几个药丸放在身边防身,反正祝文安体壮如牛,就是喂他吃草也死不了。
    弟子们烧水碾药各忙各的,既做好了打算,挽茵也强敛心神,走到祝文安床边查探他的伤势。
    “谁惹你生气了?”祝文安虽然在床上躺着,气色一点都看不出受了伤,果真祸害遗千年。
    “生自己的气,我明明在,还让你受了伤。”挽茵心里真正想说的是:我明明在,竟然没弄死你!
    “你知道如果那时我没有推开你,你会怎样吧?”
    挽茵点点头,怎么会不知道,铁钩从身边擦身而过的阴寒还能想起来还会汗毛战栗,她看过很多人的生死,自己死掉的样子可从来没想过,当时也是因为时间太紧迫,她脑子一热下了那样的决定,如果现在让她冷静地多想一想,她才不会再拿自己的命赌祝文安未知的行动。
    “你为什么喜欢我到这种程度,因为我的长相还是因为我是一言堂的掌门?”
    ……为什么有人会一本正经问出这样的问题!为什么有人会这么不要脸地说别人喜欢他的脸和地位?太不要脸了!挽茵都被吓到了!
    “我才不会因为长相地位这种肤浅的东西喜欢一个人!”
    “那你说,你和我相交不过短短三两月,你了解我什么?喜欢我什么?在金刀门时,你偷看我洗澡,我只当你孩子心性,又久居山野不谙礼教,你今天又为我不惜性命,难不成你也不谙生死?我听说医者最惜命。”
    他说的好有道理,挽茵竟无言以对……反正他就一口咬定挽茵喜欢他,也不怪祝文安会这样想,从小到大,这样的女子几乎伴随了他的成长,从小就长了副好皮囊,从小就是老堂主宝贝的独生子,从小就有着天资聪颖的名声,有太多姑娘一见到他就半掩娇容,暗送秋波。她们了解他什么?不过是外面的名声和眼里的相貌,祝文安一直都清楚,也习惯了这样被殷勤围绕的日子。
    所以,挽茵总是盯着他看,四处打听他的喜好,这些祝文安并不奇怪,很多女子都会这样做,祝文安早已习惯,只不过挽茵的年纪着实小了点,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大概山野姑娘都早熟。但当他发现洗澡被挽茵偷窥,他表面上处之淡然,其实内心已经受到了创伤,怎么说他也是看四书五经长大,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君子,他还没去偷看姑娘洗澡反被姑娘偷看,这叫什么事儿?
    直到这次挽茵不顾生死替他挡招,他才真的正视这个小姑娘对他的感情,她还这样小,跟他也不过简短的相识,何以迷恋他至此?况且他,根本不能回应她的感情。
    “我知道一言堂是祝公子的地盘,难道在祝公子的地盘,挽茵连做自己想做的事都不可以吗?”
    这句话顶得祝文安哑口无言,挽茵虽然做了很多,确实从来没让祝文安表示什么,她不过是默默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这样说来,他真的没立场阻拦。祝文安只得深深叹了口气,反正她年纪还小,待她再大一点也许就想明白了。
    待祝文安喝了弟子端来的药,挽茵开始给祝文安施针逼毒,为了让祝文安能保持清醒用内力协助逼毒,挽茵没给祝文安吃半点缓解痛觉的药,当然也有想让祝文安多受点罪的心态。祝文安全程都没有喊过疼,连点吃疼的声音都没有,挽茵好奇问他:“是不是你们习武之人受伤惯了,痛觉都不灵敏?”
    “我很少受伤,大多时候都是让别人受伤,能让我受伤的人很少。”
    “你们读书人不都该谦虚点儿么,你怎么色胆包天!”
    “……你是想说大言不惭之类的吧,挽姑娘听我一劝,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书多看点我给你的诗经好不好?”
    “好好好,我去看诗经,以后我就用诗经给你治伤,祝公子看这样可好?”
    “不好,罢了,论强词夺理你倒不用学。”
    挽茵狠狠扎了一针下去,故意扎错穴道,祝文安轻轻嗔了一声:“我错了,挽姑娘你别怒,我可算明白,唯小人和大夫难养也。”
    第18章 这一别
    段小柔真的睡了整整三天才醒过来,挽茵对自己这种辣手摧花的行为深感愧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祝文安,把过错推到祝文安头上后挽茵立马好受了。
    段小柔对自己被迷晕的事深以为耻,觉得是自己害祝文安受了伤,整个人跟来了月事似的狂躁易怒,其他弟子看见她都绕路走,偏偏就有撞枪口上的。
    大清早,段小柔的训骂声就响彻整个一言堂,挽茵抱着药箱来给祝文安换药,大老远就听见他房里传来的躁动。
    原来是有弟子给祝文安送药的时候不小心撞了桌子,正巧撞碎了桌上的青瓷花瓶。那弟子挽茵看着眼熟,不就是上树救鸟反而害段小柔受伤的女弟子?好像是叫甄绣儿吧,也算是在一言堂有些年头的资深弟子了,段小柔很不待见她,不许她靠近自己的院落半步,挽茵住在段小柔院子的厢房里,所以也很少看见她。不过因为她有独特的闯祸技巧,挽茵还是对她颇有印象,比如在食堂里打翻碗筷这种家常便饭的小事。
    “你的眼睛是用来喘气的么?说你多少次都没个长进!”段小柔的模样就差把甄绣儿生吞活剥了,甄绣儿本就生的柔柔弱弱,和段小柔对比起来活像恶婆婆欺凌儿媳妇。
    “不过是个花瓶,也不是重要的玩意。”因为一个破花瓶被吵得不得安宁,祝文安觉得比花瓶碎了更值得生气。
    “也不看她都打破了多少个花瓶,你是来一言堂学武的么?你是来学拆房子的吧!”
    噗。挽茵不是故意笑的,实在是段小柔的比喻太生动有趣,她忍不住。
    没人敢在段小柔发脾气的时候有异动,大家目光刷刷射向挽茵,段小柔更是怒目而视,挽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时候还是搬出最能堵段小柔嘴的人比较好:“我来给祝公子换药了,方便么?”
    换药是正经事,屋里弟子一个接一个地散了出去,甄绣儿临走前感激地看了挽茵一眼,多么美丽的误会,事实上挽茵一点帮她意思都没有啊。段小柔气还没撒完,不甘心就这么出去,挽茵一本正经地说:“段姑娘留下也无妨,反正祝公子只脱上衣,你们江湖人不拘泥这个吧?”
    “咳咳。”祝文安使劲咳嗽两声,谁说不在乎,他的身体可是派中男弟子都没看见过的。
    段小柔脸上红彤彤的,赶紧出去把门重重地关上,挽茵撇撇嘴,现在的江湖儿女真不洒脱,哪有小说里写的豪迈,小说里的姑娘一看见祝文安光身子立马就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多爽利,多不拘小节。
    挽茵放置好药箱,见祝文安还衣冠楚楚地躺在床上,问:“你自己不脱是要我帮你脱?”
    祝文安一边解衣服一边问挽茵:“挽姑娘,你行医既然对男子身体都见怪不怪了,为何还偷看我洗澡?难不成我的身体和寻常男人不一样?”
    “都说了那只是一时糊涂!每天都提一次,你是生怕自己忘掉吗!”太奇怪了,一个读四书五经长大的人为什么总是津津有味地说自己被偷看洗澡的事儿!他不知道什么叫害臊吗?
    “挽姑娘别生气,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偷窥,我这不是觉得挺新鲜嘛。”
    “你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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