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尧与肖澈来到爷爷肖锦业位于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时,肖锦业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向门口望去。
    “爷爷,您没睡呀?”莫小尧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肖澈紧跟其后。
    “是小尧呀?快过来,到爷爷这边来。”肖锦业布满皱纹的脸上即刻间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紧接着他试图费力地支起上半身。
    “我帮您,爷爷。”莫小尧眼尖手快地凑到跟前。
    “好,好,真是个乖孩子。”肖锦业心满意足地连连点头。
    见肖锦业坐好,莫小尧这才将前一秒顺手放在床头柜上的盒子拆开,取出小巧精致的蛋糕,甜甜地开口:“爷爷,这是我给您带的您最爱吃的草莓慕斯蛋糕,您现在要不要尝一尝?”
    “还是小尧知道心疼人,不像我那个木头孙子,半天都憋不出几句话来。”肖锦业微笑,顺带损了一句一直站在一旁的肖澈。
    “爷爷,您别忘了我才是您的亲孙子!”肖澈悻悻地笑了。
    莫小尧捂嘴偷乐,随即打趣地说:“爷爷,您的木头孙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他领来了一个让您称心如意的孙媳妇,不是吗?”
    “不害臊,你这家伙脸皮厚的真是惊人。”肖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小尧又没说错话,你为何这么说她?小尧这孩子聪明懂事,又善解人意,爷爷的确很喜欢,不得不说娶到她是小澈你三生有幸。”肖锦业打岔道。
    “对,爷爷说的是。”爷爷如是说,肖澈也不好反驳,只得僵笑着附和。
    肖锦业目光和蔼地转向莫小尧:“可是小尧呀,有一点你没说到点子上,若非那年我突染恶疾住进医院,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以小澈的性子又怎会那般听话择日娶你进门,所以我这老头子应该感谢自己生的那场病。”
    莫小尧心疼地劝阻:“爷爷,别说这些了,虽然这几年您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不少,可我也不想听您说感谢生病之类的话!这太不吉利了,您若再这样,我一定哭给您看!”
    “傻孩子,爷爷知道了,爷爷听你的还不行吗?”肖锦业笑了。
    莫小尧眨了眨眼睛,提议:“爷爷,我喂您吃点蛋糕吧,好不好?”
    “好,小尧你说了算。”肖锦业满眼宠溺地点头。
    肖澈一直杵在一旁,一脸“我家的长辈们这都是怎么了?!”的表情,当被莫小尧客套地问了句“肖澈,你吃块蛋糕不?”时才回神,傲娇地回答:“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什么时候吃过甜品!”
    “不吃算了,我跟我爷爷吃。”莫小尧无所谓地耸肩。
    肖澈:“……”
    9.过河拆桥
    肖锦业边惬意地品尝美味的慕斯蛋糕,边跟莫小尧聊家常:“小尧,其实小澈长得倒是不赖,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帅,对吧?这小子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外表那绝对是没得说的。”
    难得听爷爷夸自己,肖澈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也忍不住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淡淡笑意。
    “我见过爷爷以前的照片,那才叫百年一遇的大帅哥呢,肖澈跟爷爷您比简直差远了!爷爷您什么都好,有些时候就是过于谦虚了。”莫小尧随便一开口,便把暗暗得意的肖澈从云端踹到了谷底。
    “也是,爷爷谦虚惯了,一下子还真改不过来。”肖锦业赞同地点点头。
    眼前的一老一少,你一句我一句的损的肖澈只差没有吐血倒地。
    这个家简直没法再待下去了!
    肖澈暗暗咆哮。
    吃过晚饭,回来的路上车里静悄悄的,肖澈轻咳两声,一脸认真地发问:“莫小尧,比起在你娘家,我看你在我家待得更自在,如鱼得水,对不对?”
    “怎么,嫉妒啦,肖先生?”莫小尧噗嗤一笑,语气轻松地反问。
    “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我只是突然觉得你与我家的长辈们在一起时是真心的,实实在在的开心愉悦,不像你和我,除了结婚证,什么都是虚的……”他显得有些莫名的惆怅。
    她沉默了会儿,若有所思地望向对方:“所以你见我与你的家人相处得融洽,很是欣慰,甚至会庆幸你当初娶进门的是我莫小尧,而不是我妹妹莫娇娇,对吗?”
    这是莫小尧一直想问而又不敢轻易去提及的问题,这天晚上不知是在肖家时的气氛太好还是怎的,她突然有了勇气去倾听肖澈内心最真实的心声。
    说句实话她很喜欢他的家人,若非长辈们那般疼她,宠她,这几年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她估计很难坚持下来。因而她舍不得离开他们,也越来越无法割舍已然在她心中占据一席之地的他……
    “有时我还是挺欣赏你这种盲目的自信的。”闻言,肖澈不由扯了扯嘴角。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小尧不解地问。
    “我是说你妹妹温柔娴静,乖巧孝顺,懂得体贴人,比起你这个霸道任性,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说不定更能与我的家人相处得和乐融融,不是吗?”他似笑非笑。
    她挑眉:“我知道你跟娇娇相亲认识,交往的时间也不到半年,感情基础算不上有多深厚,可没想到你对娇娇评价这么高,莫非你直到现在都对娇娇念念不忘?”
    “随你怎么说。”他无所谓地耸肩。
    亏莫小尧还觉得她和肖澈之间已萌生些许的心照不宣的情愫,到头来却发现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难免心有不甘。再者,她与他毕竟夫妻一场,可她在他心中都不如只与他交往短短几个月,最终选择逃婚的妹妹,的确有够讽刺的。
    于是,莫小尧忍不住讪讪地挑起战火:“你说你心里一直惦记着我妹妹,那为何还要搞江艳梅?……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再狡辩也无法掩饰!做人连最起码的廉耻都没有!”
    一提到“江艳梅”,肖澈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莫小尧,你有完没完,我跟你解释过多少遍了,我和艳梅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现在怎么像个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泼妇?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我直接把你扔路边,你自己要么打车,要么走路,爱咋回家就咋回家!”
    “你以为我怕你呀,停车!本小姐不稀罕坐你的破车!”莫小尧死鸭子嘴硬。
    “行!听你的!”
    说到做到,下一秒肖澈果真猛踩刹车,选择靠边停车。待莫小尧气呼呼地走下去,他头也不回地开车扬长而去。
    “畜生!过河拆桥!”她咬咬牙,一字一句地总结。
    这天晚上,莫小尧踩着十厘米高的细高跟鞋,有些一瘸一拐(走多了就变成这样了,哎)地走了近三里地,千辛万苦打到出租车。回到家,她郁闷地发现她的脚肿的像馒头,而肖澈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早已关上自己的房门,在屋里呼呼睡大觉,全然不顾她的死活。
    后来,莫小尧约乔乐喝下午茶时说到此事,乔乐听罢一脸认真地分析:“我就说嘛,江艳梅跟你家肖澈之间的关系肯定非同寻常,不然肖澈也不会狗急跳墙,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错不了的!”
    “肖澈一口咬定江艳梅是他哥们的女朋友,莫非真的是在骗我?”莫小尧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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