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浪见装,伸手去抬了一下她的下巴,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道:“走。”
    这种情况,他们都该离开,给他们一点空间,让他们安静地面对彼此。他们在这里太碍眼了。
    “我的医用箱还没拿……”简希被钟浪给拽出了卧室里,声音消失在楼梯间上。
    从下午到晚上,从晚上到黄昏,又迎来了第清晨,阳光正好,明媚了一室。浅金色的光芒镀在了秦语岑的脸上,映得她的脸庞融在这晨光里,分外的透明。
    秦语岑都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她睡得不实在,只觉得头疼,眼疼,心疼,手疼……反正浑身上下都疼,身体仿佛被扎满了针一样的疼,让她在睡梦中都是不安的,是惊恐的。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到她怎么也睁不开,眼前像是被黑雾给蒙着,一片漆黑冰冷。
    她唯一能听到是一个人走动的脚步声,还有那熟悉的低醇的男中音。这个声音每天都在她的耳边响起,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似水,让她听着心身都舒服,也把那些悲伤的负面情绪一点点从她的心上消退,让她那颗冰冷受伤的心温暖起来。
    她觉得有这股力量支撑着她,她才感觉到自己渐渐从冰冷的黑暗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向了光明。而那个人就消失在了光明的地方,她跑上前去,却没能抓住他。
    她感觉到一只手放到她的额头上试探着什么,她用尽抬起自己手去抓住这只手,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他就会从自己的手中逃走。
    “啊……别……别走……”秦语岑呓语着,额头发汗,脸颊边的黑发都沾上了汗水。
    突然她就睁开了眼睛,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四周的一切,环视了一圈后落在了面前这只手的主人的脸上,霍靖棠那张俊脸近在离她并不远。她就这么盯着他,紧紧地盯着,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霍靖棠依旧穿着那天那件白色的衬衣,现在看起来已经发皱。他的黑发没有平时的一丝不苟,有一缕发丝已经从额头上垂落了下来,眼底有些疲惫过后泛起的血丝,眼下也是因为睡眠不足浮起的黑眼圈,那完美的下巴也冒起了黑青色的胡碴。秦语岑眨了眨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可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是一向爱干净的霍靖棠吗?
    “你醒了?”霍靖棠看着她醒来,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拉住他的手,借力想要坐起来。他伸手按住她的肩:“你身体很虚弱,躺好。”
    “我……咳……”秦语岑刚想说话,可是喉咙里像是被刀子刮 过一样,火烧火燎得疼得厉害,口干舌燥的,让她难受。
    霍靖棠晾在一边的水杯拿过来,然后把她从床上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把插着吸管的水杯送到她的唇边:“喝口水再说话。”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含着吸管喝水,没想到一用力,被水给呛到了咳嗽了起来。
    霍靖棠那只环着她肩的手去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你喝慢点。来,再喝点。”
    秦语岑这次知道要慢慢的喝了,这才没有像刚才那样被呛到。喝了水,得到了温水的滋润,她的喉咙也没有那么疼了。
    “我睡了多久?”她抬眸问他,他的眸子是那样的深黑。
    “不久,就两天的样子。”霍靖棠把水杯放下,准备把她放下去睡好。
    她却抓住他的衬衣:“就让我这样靠着你一会儿好吗?”
    霍靖棠便不动了,把手改过环着她的肩,这样好像可以给她一点安全感。她则紧紧地抱住他另一只手。她张了张嘴,声音还是有一丝的嘶哑:“谢谢你。”
    太多的感谢她用这三个字真的表达不了,可是她却只能说这三个字。因为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还背上不好的名声,她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她想,以后,他想要的,她都会给。
    她知道在她生病这段时间内,他应该是不眠不休的照顾着她,所以才会让她看对到他这么不修边幅的一面。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不介意把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出来,那他的心是最真的,没有隐瞒,也不用欺骗。
    “谢谢……”她再次感谢,眼角滑过一滴滚烫的泪,又迅速地隐没于鬓角边,但是泪痕流淌过的地方灼人的痛。
    霍靖棠感受到她那抹滚烫的泪水湿润了他的衣料,只是用力搂紧了她,抬手拭去她残留在脸上的泪痕。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霍靖棠将脸抵在她的额头上,“别多想,我还在这里陪着你。”
    ------题外话------
    拿本本还没有写到,明天肯定能写到了。
    70看来彼此离婚的那份急切心情是一样的
    70
    霍靖棠轻搂着,温言软语的安慰着她那颗受伤的心。而秦语岑闭着眼睛,任泪水这么默默地流淌在她的面颊上,没入她的发鬓间,浸透着他的衬衣,他们两相依偎着,像是在寒冷的冬夜里相互取暖的两个人,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对方。
    秦语岑竟然就这样在霍靖棠的怀里又再一次的睡了过去。霍靖棠立即急得给简希打电话,催得简希连班都没有去上,改道到了棠煌帝景。简希匆匆赶来上楼,她那天放在这里的医用箱还在这里。
    “二哥,你这么急做什么啊?”简希跑进卧室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她刚才醒了,可是靠着我后又睡了过去,你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情。”霍靖棠的心里从没有像此刻这么乱过。
    以前一个人打拼下棠煌集团时,那最艰苦的时候,都没有像此时这么的心慌意乱。
    “你别担心,我先看看。”简希上前,来到了床沿边上,替秦语岑检查了一下,然后对霍靖棠一笑,“二哥,你真是太急了。秦小姐只是因为昏睡了两天,没有怎么吃东西,加之她受到的伤害,身体很虚弱,所以只是疲倦地又睡了过去,这次她醒来,给她吃些稀粥,慢慢调养,身体就会慢慢恢复过来的。”
    霍靖棠那蹙紧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抿着唇角,目光落在了秦语岑的脸上。
    简希把医用箱收拾好,拿上,走过来,目光上下扫过霍靖棠,略在些嫌弃道:“二哥,你已经两天……不,三天没换衣服了吧?你从来不会同一件衣服穿两天的。你这一次是认真了?那燕姐怎么办?你和燕姐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我问她你们分手的原因,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这些年,她去了国外,听说好像要回国了……难道你们就一辈子不见吗?”
    简希虽然也很高兴看到霍靖棠对女人产生了兴趣,可是毕竟他曾经和燕姐在一起也有些时间。后来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分开了,其中的原因他们双方当事都没有说过。这让她越发得好奇……
    “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可能,这只都是长辈们的一相情愿而已。”霍靖棠当时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和她之间也没有要见的必要。”
    当时爷爷要做一个手术,他怕自己年纪大了,进了手术室后怕就此醒不过来,所以要他和江书燕订婚。全家人都劝他。他也是为了让爷爷安心做手术,才答应和江书燕订婚的,但他的要求是低调,只是请至亲好友,所以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一年后,他们和平的解除了婚约,随后她就出国了。这五年都没有回来过一次。
    “二哥,其实燕姐是爱你的。你这样会很伤她的心的,你们之间都有--”简希的话被霍靖棠打断,“我不想她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而她现在的生活,我也不想去打扰。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你们表面上看有那么简单,所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简希抿了抿唇,点了下头:“二哥,那你上班去了。你好好照顾秦小姐。”
    简希走后,霍靖棠便去浴室洗了一个澡,两天没洗澡了,感觉真的很难受,但是他一眼都不想离开秦语岑,所以也能忍受过去。今天她终于醒了,而且检查后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所以他才放心的洗澡。
    洗了澡后,刮了胡子,感觉到特别的清爽,他擦着湿发走到了更新室内,找了一件圆领长袖的白色休闲t穿上,一件灰色的休闲绵质长裤。很有居家男人的感觉。这两天他都没有去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徐锐打电话给他,要么就是来找他解决。
    他看了一眼依旧沉睡中的秦语岑,便通过室内的门到了书房,在电脑上处理了一些公事。然后他又在电脑上查了一些东西:人在不顺或觉得倒霉的情况下和需要运气的情况下用柚子叶煎水洗手、洗脸或冲澡。 柚子叶的主要用途是祈福、转运、驱邪、避秽。
    他从来不是迷信的人,可是事情发生在秦语岑的身上,他倒是愿意相信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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