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面色沉沉道“父皇,太子殿下的品性你是最清楚的,他绝不会辜负你的期许。儿臣相信太子殿下,望父皇明察。”
    “朕也相信太子,那宫女所言漏洞百出,影响实在是恶劣。”皇帝道“好在太子行为端正,宫中并未搜出那等腌臜之物,后宫的流言蜚语也可得意平息。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陷害太子,实在是可恶至极。”
    皇上这话说的平静,但是齐瑛和齐靖却听得分明,一个小小的宫女去诬陷太子,恰好又遇到了安贵妃,梅妃这病又来的这么蹊跷,皇帝这是明显心中怀疑他们,甚至是在警告他们。
    齐瑛大抵是从来没有被皇帝这么训斥过,他的脸色瞬间就绷紧了,手也紧紧握在一起,眉目间似委屈又似茫然。
    齐靖神色不变,昳丽的容颜上甚至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冷酷,他道“父皇,既然涉及太子殿下的名声和清白,那便要细细查。想必行刑司那里很快就会有结果的,父皇耐心等待便是。”
    皇帝淡淡的嗯了声,然后看向齐染道“这事你受委屈了,朕定然会还你公道。”
    齐染掀袍跪下道“儿臣谢过父皇,只是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道“说。”
    齐染道“儿臣自认为对文竹没有苛刻,又向来倚重她。不管行刑司审讯结果如何,儿臣都想亲自问她几句话。”
    皇帝道“她是你宫里的宫女,出了这种事你也有管教不严之罪,到时她就由你处置吧。”
    齐染眉目不变道“儿臣谢父皇恩典。”
    皇帝话说到这里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便站起身道“太子虚惊一场,好好休息。梅妃身体不适,朕送她回宫。靖儿送你母妃也回去吧。”
    几人自然是恭送皇帝离开的。只是皇帝刚走出大殿门口,便看到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站在不远处的桂花树下,似乎在偷窥大殿的场景。
    皇帝眉头一拧,道“那是何人?”他一开口,那个小太监便立刻被人捉了过来跪在地上。
    皇帝身后的齐染一看,是负责偏殿打扫的一个小太监,名叫内方。
    齐染轻皱了下眉头轻声道“回父皇的话,他乃是儿臣宫中的太监。”说完这话,他看着内方道“你负责偏殿之事,在这里做什么。”
    内方年纪不大,偶尔会碰到齐染。此时被人捉住了本来就怕,看到皇帝等人周身的气氛严肃,他直觉大事不好,自己这条命说不得要搁下。此时一听齐染的问话,他稳下心神,忙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说了一遍,道“皇上恕罪,奴才不是故意扰驾。只是……只是偏殿的林大人,不知怎么的抱着玉枕晕了过去,还受了伤。奴才怕林大人有闪失,特意前来禀告的。”
    只是大殿门前都把守着,他只能站在最近的地方干着急。他没敢说的是,林悦受了伤,头部流了点血,咋一看还挺吓人的。他摸了摸那人的鼻子,感到几乎没气息了。他能不心惊吗?
    不管其他人,至少齐染在听了这话是松了口气。皇帝徐徐看着他,道“林大人?”
    齐染不由的想到刚才林悦灵魂状态下,在自己嘴上做的事,现在想想还是相当震惊的。他忍耐着心底的异样,道“父皇,是林悦。今日七弟和九弟前来,儿臣便留他一起用膳。”
    皇帝可以说是最了解齐染的人,齐染这话说的没任何问题,就是神色有些不自在。皇帝以为齐染是怕自己追究林悦在东宫喝酒误事之罪。他微微挑了下眉道“既然人受伤了,快去请御医给瞧瞧,他身体弱,别留下了病根。”
    皇帝今日来东宫,大概就现在这一刻心情好点。他摇了下头,举步离开。
    齐染恭送皇帝离开,齐瑛临走时,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概是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又垂着头离开了。
    等东宫恢复平静后,齐染一边让人去请御医,一边朝偏殿走去。他进去的时候,林悦正捂着自己受伤的脑袋地方,疼的龇牙咧嘴的,表情有点狰狞。
    林悦抬头看向他,不由的呼了口气白了他一眼。林悦心想,自己这罪受的可实在是有点亏。要不是他和齐染无意中吻上了,他根本不会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齐染心里本来有些别扭的,现在看着林悦骨结分明手指缝隙中有一丝血迹,他走了进来道“你没事吧?怎么受伤了?”而后又吩咐宫人打水拿干净的细巾和宫里常备的伤药。
    林悦道“没事。”他不知道自己伤哪里了,便由着吉祥给洗了伤口,涂上药膏。
    一眼抬头看到齐染正愣愣的注视着自己时,他莫名感到有些尴尬。齐染垂下双眸,让吉祥他们都退下。林悦以为他是想问东西在哪里,他等人都离开了道“太子殿下放心吧,东西又都给你放回去了,这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赶快处理了吧。”
    齐染嗯了声,瞅着林悦额头上的伤道“这伤是为了孤受的?”
    林悦摊了摊手道“你知道我的状态,睡不着,只好晕过去了。没想到自己下手没个分寸,劲儿使得有点大了,弄成现在这模样。”
    齐染哦了声,表情有些难言。林悦以为他是由于自己刚才啃了他两口的事在难受,大部分古人对这种事估计都有些排斥,林悦咳嗽了两声道“那个,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你看我刚发现那种弄情况下,我可以拿起实物。这不,我怕自己拿不动那个盒子,才那样的,我本身并没有对你无礼的意思,还请太子殿下你恕罪。”
    林悦这话说的含糊,齐染却知道他在说什么,是在说他亲了自己几下的事。想到这个齐染面上染了层薄红,他错开眼,道“不必说这些,孤还要谢过你呢。”
    林悦看齐染不是个小气的人,便放下心了。
    两人随后便无话可说了,林悦正想说自己回家休养,御医到了。去请御医的是内无,他脸上焦急,说的也很严重,御医还以为人受了重伤马上就要不治身亡呢。结果现在一看,人清醒的很,那模样实在不像是要归西的模样。
    齐染让御医给林悦把脉,林悦本来想拒绝的。但他被齐染那么注视着,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有些虚,便任由御医上前诊治了。
    御医把脉时,感到林悦脉象平和,虽然比一般人弱了些,但并无大碍,只是想着东宫那般作态,太子肯定对这个林悦十分看重,便多把了一会儿。
    然后细致的开了些补方,至于林悦头上的伤,御医拿了些药膏,说是涂上几天就好了,还特意说明这样的伤是不会留疤的。
    林悦是文官,不是武将,身上留疤的话在朝堂上不大好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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