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回家再上就好,不用太管着,伤得不重。”秦玥揉捏着周恒的手,软软道:“在这里也无事,你快些上床来吧!”
    “原来娘子是想为夫了!”周恒心弦一拨,荡气回肠的琴音袅袅飞出,浩然了青天万里,长云飞逝。
    秦玥挪挪身子给他腾出位置:“就是想你了!看你逆着光不舒服,你站在阳光里才更先君子如玉,谦谦有礼。”
    “逆着光?”周恒不解,微蹙了眉。
    “那儿啊!”秦玥一指桌前,因为桌上立着烛台,从她这儿看周恒身子就是没被光照着。
    男子悠然一笑:“可我眼前是亮的!前面无光,怎能看见路呢?”
    秦玥只是蹭软枕摇头:“不好……”
    周恒起身,秦玥以为他要脱衣服了,谁知他又往外走,秦玥手一拦抓住他:“不是说要睡觉的吗?”
    少女微蹙着眉头,像春日里枝头初绽的一抹绿意,融融藏在斑驳苍寂的灰褐里。周恒温柔一抹她的眉心,将那绿意晕开沾染,依稀便荡出了更盛的春光。
    “我去将灯拿过来。”
    他目光亲昵又添着几分打趣儿,好笑里溶着无限宠溺,直看的秦玥吐了舌头,面上突热,将他的手一扔,嗔道:“那你去吧!”
    周恒温润地笑,几步将灯烛拿来放在床边,罩上灯罩。晕黄的光后他五指修长,看着安稳又精美,感觉矛盾却融洽的合而为一。
    二人安好而卧,时间还早得很,只是夜色浓厚的很,入冬都是这般,何况现在年中。
    秦玥侧身面对周恒,小脸融在灯光里:“相公,李君业答应去咱们村教学了吗?”
    “答应了。这是一个辍学的学子最好的选择。”
    “恩……那就还要准备孩子们的用书了,笔墨纸砚什么的都需有啊!”
    周恒五指钻进她的发里,黑发丝滑如缎,抚着舒适又愉悦。他轻轻揉着少女头皮,觉得这样她会舒服些,就像村里小孩儿揉着小狗的皮毛一般,那小狗都会很舒服的仰头舔舌,享受到极致。
    周恒这样想着身旁柔美一点没小狗样子的娘子,不禁自个儿笑了出来,却道:“这就不用娘子操心了,该是李君业的事儿,咱们不帮他包办。他的性子也得好好调整下,不然看见学生不敢开口了,让他自己拿出勇气做!”
    秦玥眯了眯眼,长长的睫毛羽毛般上下翻飞:“那也行。我就不想了,想得多头发掉的多!”
    “我倒是看娘子的头发好得很,黑亮又长顺,像水中飘飞的藻荇,美得很!”
    “那说明你观察不仔细哦,哪有女人不掉头发的?以前我那寝室的一屋子女同学,早起以后满地都是长卷的头发,一天都是一大团……”秦玥噫嘘:“现在只有我自己,不太明显而已。”
    “那日后我便将娘子的落发都收集起来可好?”
    “收集那些做什么?都是不成气候的头发,没有耐力一直呆在我头顶,不合格!”秦玥晃着脑袋,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胀痛让心里一滞,却牙一咬憋住了轻呼,自作孽不可活啊!
    周恒缓缓而上,揉着她的脑袋将人扣进怀里,亲昵道:“我眼里的娘子都是好的,为夫喜欢。”
    秦玥在暗处的被间衾衣里眨眨眼,嘴角的笑温柔甜美,她蹭着周恒的肩:“米兔!”
    周恒一怔,遂想到这妮子是在跟他说与“偶尅”一类的话了,笑问:“米兔是什么意思?”
    秦玥抬起头,发已微乱,毛茸茸的闪着亮碴,衬着小脸痴痴糯糯。“我也是!”她米分唇微启,软软道。
    “恩?”周恒没听懂,低低疑惑一声。
    “就是我也喜欢你!”秦玥郑重道。
    男子明眸忽飞,笑意泛滥而出:“原来如此!”
    周恒音调高扬,透着窃喜和兴奋,颧骨都沾了微扬的可爱。秦玥忽觉不对,拍上他胸膛娇嗔:“骗我!明明就听懂了!”
    “娘子,说出来才是真心实意的啊!”
    周恒长指绕着她的长发,一圈圈缠着,又指扬,柔发飞扑散开,在光火中染了银环熠熠。男子面上却是孩子气的笑,像日光下绒绒泛光的蒲公英,风一吹便是散落的星子绽火,盈盈闪耀。
    “米兔就是跟着前一句话的意思顺下来,表示我与你一样。”秦玥轻启唇,语声清浅如毛毛细雨沾面:“比如说,周恒对我说我爱你,我说米兔。”
    男子低沉沉笑,望着她眸光闪闪:“娘子说这是英语,英国的语言?”
    “恩!”秦玥眸子突然精亮,道:“左右也无事,我教你学英语吧。”。
    “娘子愿教为夫便学着。”
    长夜漫漫,夫妻二人相依偎,一个低语喃喃,一个侧耳倾听,夜空静谧,卷起银河涛闪,处处怀情。
    该夜里,关押徐良辰和三子的牢房突现异状,两人浑身是伤惊醒,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在牢门上,而牢中木栏被什么东西遮了起来,整间牢房都是暗诡一片。
    静谧片刻,暗中异样突生,二人都闻到了什么气味。那味道蔓延开的时候,二人衣袍竟自动脱落,碎成布条。幽密中,草甸微微响动,有嘶嘶声弯曲遍布,像风吹黄沙,像湿滑的蛇蜿蜒过草丛纵响。
    “嗤”尖利物霍然入肉的寒人声在黑暗里突起。
    “啊——”暗夜鬼魅惊嚎,直击长空。百丈内人家惊醒,惊骇不已。
    ——
    这夜,秦玥仍是不老实的乱踢腾,周恒只得一直扶着她受伤的腿,以免再雪上加霜。而他握着少女软滑的长腿,不免心猿意马,只闷闷忍耐,喊着让自己快点睡去,一夜昏沉,直到天明。
    秦玥醒来只觉腿僵不能动,蹙眉抬脚舒缓时才发现自己被周恒箍住了。唔,秦玥瞬间便明白肯定是自己蹬被子,周恒为了制止吧。
    她才微微一动,周恒便掀了眼帘,眼下却有蒙蒙的青乌:“玥玥醒了?”他将自己的腿收回,也是僵直不敢太大动作,阵阵麻痒让指尖都颤了,半晌才缓过来。
    “我又不老实啦?”秦玥初醒,眸中有湿湿的光,看着明亮异常。
    “是啊,你个乱动的皮实妞!”周恒笑着戳上她的脸蛋。
    “我才不皮实呢!”秦玥扭头打个哈欠,撑着床板起身,看看窗户外的光色:“太阳都出来了,咱们赶紧起了回家吧!”
    “好”周恒起身,自己先穿好了衣袍,遂便帮秦玥拿了衣服,帮着她将层叠的裙衫长裾抚弄好,套入腿中,环好腰带。
    秦玥一直坐在床上,抬抬屁股动动腿,让个大男人帮她穿衣也是稍有羞涩,但心中甜蜜,这种默契和不常有的小情调是只有热恋中的人才深有感触的。
    周恒目光掠上她仍有些惺忪的脸,笑道:“娘子是否在心里高兴呢?”
    秦玥眼皮一抬正对他眼眸,吐舌道:“当然,我也享受一下相公的贴心服务!”
    “娘子若是愿意,为夫可天天为你更衣添妆,亲手将娘子梳妆得体。”
    “你有这个心就好!可是我却不能让你做这些的,你都干了心儿就没活儿了!”
    周恒蹙眉表情委屈:“原来在娘子心里,为夫还没石心重要啊!”
    秦玥睨他:“哪有!”
    “没有便好。为夫是该在玥玥这里的!”周恒长指点上秦玥左胸之上,心口的位置,嗓音醇厚沾着星夜般的磁性
    秦玥垂眼看,握上他那手指轻快道:“在在在,你一直都在!快去喊人,本夫人要洗漱了!”
    “娘子稍等等,我让小二打些热水来。”
    一番收拾整理用早餐,周恒抱着秦玥出去的时候,街上已是日光遍洒,晃眼夺目。
    “今年天气真好!”秦玥朝阳光晃晃手,水泼似的金光在她指尖绕了几圈又飞落。
    石青撩起车帘,二人上了车。
    周恒将少女放个她觉得舒服的姿势,拿出车上一直放着的绒毯子盖在她腿上,道:“阳光是好,只是温度仍是很低,娘子可感觉冷?要不要将斗篷披上?”
    “不用的,我能行。”秦玥脸侧的红肿已消,只是若大声张口说话,还是有肉里面的疼往外漫。颈间的一道划痕还在,那个得三四天结痂。
    石青知道秦玥的腿伤到了,赶车很是小心。马车行的缓,到村子里比平时多用了小半个时辰。
    厂房处正是女工休息的时候,远远就听见绳过天空的咻咻声和她们跳上跳下蹬地的踏踏声,还掺着叽叽喳喳的笑闹声。
    石青打马而过,大家都知道周恒家小伙子隔几天就到镇上买菜采办事物,今儿见了石青,一婶子招呼道:“青小子今儿来的晚了啊!”
    到镇上来回的时间短,他们买了东西也不多停留,不多时便回来了,今儿是比以前晚。不过女工们不知道,石青本来就不是买菜回来的。
    石青朝她们挥手,笑道:“这车上拉的不是菜,是主子们!”
    “玥娘这么大早的出去了?”女工们是不知道夫妻俩昨天就走的,“店里又有事儿了?”
    人们的思维总是先想着最坏的情况,就像父母等不到孩子放学回家,会担心他路上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
    石青摇头:“不是!”
    周恒拉开侧窗的帘子将自己露出来,温和道:“昨个儿出去办学堂的事了,谈完天不早了,便在那里住了一晚,这才回来。”
    “哦,原来不是去买菜了!”大伙明白过来:“那快回家吧!阿恒为咱们村找夫子辛苦啦!”
    “应该的,那我们便走了。”
    马车驶过,女工们又开始跳绳踢沙包,闹腾腾一片。但有人心中却是想着,周恒一家子,为村里做这么多事儿,他们怎么着也该表示一下……
    家门口无人,秦玥圈着周恒的脖子被抱下车,石青将马车赶回到厂房。
    家里下人看主子竟被姑爷抱着回来了,第一念头是两口子又恩爱呢,但看二人面上并无你侬我侬的模样,皱眉一想,难道是主子受伤了?
    石心紧跟二人而去:“主子,您怎么了?”
    秦玥淡淡道:“腿拉伤了,你去准备着热水。”
    真受伤了!石心眉一凛,点头“是”。
    周恒步子不减,穿过长廊巷道直入内院。内院一般都是安静的,周勤那工作间有轻浅的刨木声,沙沙声道道有规律,又整齐。周雨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早起晚了,便没去厂房,自己在屋里绣帕子。
    兔子静悄悄动着肥身子,白毛蹭到一块儿瞧着暖和松软。小鹿直挺挺站着,看见二人,圆黑的眼睛油油一闪,缓缓扭了身不看他们。
    秦玥笑道:“这小鹿不喜欢咱俩,要不咱们将它交给连程处置吧!”
    周恒也瞧了一眼将短尾对着他们的小鹿温柔道:“还是让阿正训着吧!”
    秦玥在上掀开门帘,周恒头一低,二人便进了屋。
    坐到自己床上,秦玥拍拍锦花儿软绣床单,笑的舒适:“还是在家里好。”
    “要躺着吗?”周恒弯着腰与她对望。
    “不用!”秦玥一扬下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辛苦相公了!”
    周恒眸中灿烈绚烂,唇边还有少女的淡淡香气,却是滋润到心坎里,他笑着抚上自己为她倌的发上:“为娘子服务,心甘情愿!”
    内室阳光充足,秦玥就坐在床边,小脸融在光里,近乎透明,泛着珠光肌玉的彩。
    周恒到桌前倒了水给她。石心便端了热水过来。
    秦玥:“相公,昨个耽误你读书的时间了,你快去补回来!这儿就交给心儿好了。”
    “无妨,差不了多少的。石心你先做别的吧,我来就好!”周恒看那丫头。
    石心知趣退下,周恒拭了水温,热度整好,不会烫人但也很热。
    “是要泡热水吗?我来帮你。”男子坐在床边给秦玥脱鞋脱袜。
    秦玥呵呵傻笑着,摸摸周恒的头:“真是好相公!不是泡,是热敷,用毛巾敷。”
    “好”周恒温淡,面色俊朗化着温柔,动作细致小心将秦玥的小腿露出,“我要给你解绷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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