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被祁言看出来了啊。
    俞晓鱼心虚地低头,手指绞在一起,细细说道:“我不知道是要怎么和你接吻。”
    “是不会吗?”
    “也……也不是。”俞晓鱼脸红,“如果我显得很喜欢和你接吻,会不会看起来很轻浮?”
    “你不能这样说自己。”祁言的声音倏然冰冷,像是掺了冰渣,带着难言的寒意。
    良久,他缓和了一下:“我很生气,我不喜欢你对自己有这样的评价。和你接吻我很喜欢,如果你也喜欢的话,我会更高兴。”
    “是……这样吗?”俞晓鱼自从爱上祁言以后,就开始产生自我怀疑,对自己也不太自信了。从前她只知道,祁言喜欢她,所以她也要回报他,仅仅这样就好了;但是现在不是,现在的她会想东想西,祁言不在就会胡思乱想,也有点开始担心祁言如果不爱她了,要将她抛弃了该怎么办了。
    祁言逐渐变得温和,将她揽到怀中,让她听着自己炙热而激烈的心跳。
    他说:“如果你也回应我了,那就说明是爱我,我会很高兴。”
    “是这样吗?”俞晓鱼呢喃自语。
    她鼓足勇气,踮起脚,然后一手扯住祁言还未卸下的领带,迫使他低头靠近自己。
    然后,俞晓鱼默数一二三,深吸一口气,吻住了祁言。
    就和从前一样。
    过敏那次也好,醉酒生事那次也好。
    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吻了祁言。
    如今,俞晓鱼终于如愿以偿。
    她仿佛还记得当初借醉吻祁言的事情,那是在落入水涧失忆的前一天晚上。
    俞晓鱼幡然醒悟对祁言的感情,也下定了要和沈畅分开的决心,所以才深夜将祁言约出来,约他喝酒,并且越喝越多,再然后,鼓起勇气要吻上祁言时,又被他毅然决然拒绝了。
    她现在回忆起来都有些懊恼。
    被拒绝了不会强上吗?
    如果她当时吻了祁言,现在的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同,会不会更早就和祁言谈恋爱,会不会不用走这么多的弯路。
    只是,冥冥之中必有定数。
    如果她吻了祁言,也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数。
    还是现在这样最好了。
    她等到了祁言,祁言也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真好,真好呢。
    在被祁言拒绝了吻之后,她仿佛更加坚定了要和沈畅解除婚约的心,所以会单枪匹马去找沈畅,也会发给祁言那条要说明原因的短信,实则是想在尘埃落定以后,告诉他“俞晓鱼爱着祁言”这样的话。
    对,她当时应该是要去找沈畅的。
    也就是说,她落水,这一切都应该和沈畅有关吗?
    如果这是真的……俞晓鱼突然觉得浑身发寒。
    那么,沈畅究竟是一个多歹毒的男人啊?
    俞晓鱼吻罢,出声:“我失忆的事情和沈畅有关对吗?”
    “唯独那个片段,你无法记起。”祁言原本不想让她知晓太多事情,等一切回归正轨,再将所有都说给她听。
    “是沈畅对吗?”俞晓鱼心乱如麻,“他怎么会……”
    她一想到自己小时候崇拜过的男人居然是这样可怕的人,忍不住觉得惊恐。
    “任何事情都可能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样,比如沈畅,也比如我。”
    “比如你?”
    祁言突然将俞晓鱼抱起,手垫在她的臀部,将她整个人如同树袋熊抱树那般困在自己的腰侧。
    俞晓鱼的心砰砰直跳,她完全不能拒绝这样的祁言。
    他说的没错,任何人都不仅仅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也包括他。
    至少从前那个文质彬彬的祁言,一定不会这样随时随地吃她豆腐!
    虽然已经恋爱了,这叫调情,而不是耍流氓!
    俞晓鱼企图挣扎,从他的怀中跳下。
    可祁言拖住她腿根的力道很大,完全扣在自己的腹部,由不得她反抗抑或是逃离,等他抱了个爽,祁言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俞晓鱼放下,将她带到座位上坐好。
    祁言绕回厨房,继续将还没打散的蛋汁搅匀。
    俞晓鱼刚想动作,就遭到了祁言的警告。
    他说:“你在我边上,我无法集中注意力煮面。如果你再起身走过来,我不介意再抱一次。”
    俞晓鱼面红耳赤。
    她……她才不会过去呢!
    不然显得她好像明知祁言说了走过去就会被抱,还执意要过去,让他抱似的。
    俞晓鱼才没有要投怀送抱呢!
    等到祁言将面煮好,端到桌上。
    俞晓鱼这才敢起身动弹了,她凑近,看着热气腾腾的面,忍不住说:“能不能让我喝一口面汤,就一小口。”
    祁言微笑,将汤勺里面的汤吹凉,递给她,让她尝了一小口。
    俞晓鱼满足地眯起眼睛,汤的味道很好,还有一种浑厚的蛋香。
    祁言仿佛毫不在意勺子有没有被俞晓鱼用过,他直接也打了一勺汤汁,喂到自己的唇边,轻啜一小口。
    俞晓鱼又一次结巴了:“这……这个勺子我用过。”
    他这样就好像和自己间接接吻了似的。
    “我知道。”祁言风轻云淡说道,“只是情不自禁想用,这上面有你的味道。”
    “我……我的味道。”
    “很美味。”他由衷地赞叹,仿佛真将俞晓鱼当做了一道外冒香味的稀世菜肴。
    俞晓鱼不敢看祁言的眼睛,她装作玩手指的样子,垂着头,手心都在不住出汗。
    祁言总是无时无刻让她心底泛起波澜,久久无法平静。
    她好像太容易受祁言的影响了,老是被他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所吸引,所牵引,所诱导。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恋人的吸引力?
    反正,她认命了。
    这辈子,俞晓鱼都可能会栽在祁言的手上了。
    ☆、46|
    临睡前,祁言跟俞晓鱼说:“明天没有上班,所以,我想要带大小姐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祁言将俞晓鱼圈入怀中,抬起她的下巴吻了吻,眼眸中似水温柔:“明天你就会知道,处理完这些,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俞晓鱼呼吸加速,她刚刚才反应过来,祁言这是在求婚吗?
    她的千言万语都滞留在喉口,想要吐露却什么都无法说出口。许是因为太紧张了,又或许是因为有些畏惧发生改变。
    俞晓鱼再次凝视祁言的脸,在床头灯的朦胧的暖光之下,他分明的鬓角都尽数被柔化,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光中一般,带着浅浅笑。
    “嫁给你吗?”俞晓鱼还是很紧张,一时间无法做出决定。
    她很爱祁言,爱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但是如果真的要共同生活在一起,就难免会有些畏惧生活上的改变。
    “没关系,我会等你。”祁言亲了一下她的耳垂,复而伸舌,含住她的耳尖。
    祁言柔软的舌尖翻转,轻轻舔舐俞晓鱼的耳廓,使得她浑身上下一阵颤栗颤抖。
    俞晓鱼面红耳赤,小心从祁言的怀中挣脱,窝到被子的另一个角落去。
    良久,她都不见祁言跟过来,不免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祁言。
    他不知在想什么,垂头,有一丝落寞之色。
    俞晓鱼干咳一声:“你……在难过吗?”
    “我在想,是不是让大小姐讨厌了。”
    “没有!”俞晓鱼心急,脱口而出。
    她顿了顿,又补充:“我真的没有讨厌你,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但是我没有不想嫁给你,真的。只是觉得,你变成了我……咳,感觉有一点点紧张。”
    “是这样吗?”祁言抬起头,显然是和缓了之前的落寞情绪,他钻入被中,小心翼翼伸手覆在俞晓鱼的腰上,见她没有抗拒的动作,这才壮着胆子,一不做二不休,迅速将她搂到怀中。
    俞晓鱼的心慢跳了一拍,直到周身都萦绕着祁言炙热的气息,与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浅淡香气,这才找回了实感。
    灯已经被关了,四周都陷入了黑寂,与绝对的静谧。
    所以俞晓鱼并不是那么害羞,她再脸红,脸上的表情也不可能被祁言察觉出来。
    她觉得有些热,忍不住扯了扯被角,抖出一点风。
    由于别墅位处郊外,这两天又下了雨,天气很潮湿寒冷,就开了暖气,将屋子维持在一个合适的温度。
    所以现在俞晓鱼窝在被子里,本来就暖和,又偏偏有祁言的靠近,她就不免浑身出汗,手心都有些湿濡。
    祁言突然将手伸过来,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说:“你很热吗?”
    “只是有点紧张。”
    她该怎么说呢?说被抱着很热吗?那祁言一定会松开她的,她本能的又不想让祁言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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