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说着哽咽起来,哭腔浓,她咿呀的话叶乔听的并不清楚。叶乔并不想安慰她,毕竟她是杀死自己身子的原主的罪人之一,但毕竟想听她说清楚过往的事情,便说道:“你不要哭,慢慢说。”
    俏寡妇呆了半天,望天又道:“那年我十三岁,是在仲夏,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耻辱的一天,那个姓郝的王八趁着俊哥不在把我拖到古柏树林子里给强了……之后他竟然跑到我家求亲!不知他跟老爹说了什么,老爹以为我勾引的那个王八便把我赶出家门,俊哥也不要我了……呜呜……”
    她又开始哭号起来。
    “那个五十多岁的王八蛋就这么把我‘娶’回了家,我恨啊!我恨死他了!他毁了我一生!是一生啊!”俏寡妇一面哭着大吼一面把后脑往牌坊上撞。
    叶乔怕人在她面前撞死了,便把俏寡妇拉起来,“你别这样,他死了,你成了寡妇,却为什么不改嫁,偏要在林子里偷……情呢?”
    “你懂什么!那个老畜生把我带回家,每日j□j我,我生不如死!”俏寡妇冲她怒吼,但随即又开始悲伤,眼前一片血色,像是回到她杀人的那一夜。
    “那天晚上他又一次把我捆在床头,完事后给我松了绳子他就睡下了,我那时根本不打算活了,拿着菜刀把他给砍了后便跑去肥水河边准备跳河自尽。可谁晓得我刚跳进河里便被在河边游荡的俊哥救了上来,此后我三番两次想要自杀,却都被他发现了……”
    她把哭泣的脸往肩头上蹭了蹭,“后来我和他说了那老畜生的事,他说他想娶我,他说了会娶我!可我不能嫁给他啊,老爹早就给他和别人订了亲,而且,而且我早就不是个干净的女人了……”
    她蹲下身继续哭泣,泪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留在地上。
    叶乔听她这么说也怪难过,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的人,都认定了彼此,却被是糟老头子给破坏了。五十多岁,j□j十三岁的小女孩,那不是有恋童癖的神经病么!而且,十三岁真的长好了身子可以被那样的糟老头子强迫ooxx了吗?
    叶乔想想,问道:“你既然决定不要嫁给他,那为什么还和他……嗯,就是被我看见的那一次。”
    说到这个,俏寡妇脸上似乎有些隐隐约约的泛红,“他都要三十的人了,和那家人退了婚,那方面只靠自己怎么行!他想要,我就顺着他。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叶乔听她这么一说,想想也是,不过就因为叶灼灼看见他们偷情了所以他们便要狠心的杀了叶灼灼么?她想到这里,往后倒退一大步,恶狠狠的问:“可你们再怎么也不该因为我看见你们了便要杀了我!”
    俏寡妇终于没再哭泣,苍白着脸长长叹息一声,“你也看见我现在这情况了,如果那事被村里人知道,我要被村里人用火刑烧死,死了也要被诅咒永世不得超生。俊哥也得受罚。”
    叶乔听着生气,不管她身世多苦,但杀了叶灼灼却是怎么都不应该的,她冷冷的问俏寡妇:“你还有话要说吗?”
    “我……”俏寡妇看她的表情,终是止了口,摇摇头道:“没了。”
    “那我走了。”叶乔头也不会的径直往栾青枫身边跑去。
    俏寡妇站起身,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眶里又注满了泪水。我朝天望,想把眼泪水吞回去,但眼泪水太多,她没办法止住。
    老村长见叶乔走开了,便指挥人过去把俏寡妇带过来,继续吊在树上。其实他心底也猜的j□j不离十了,只要陆俏承认是陆俊便叫人往他们身上倒油,将他们烧死。
    俏寡妇眼看村长的人就要到她身边了,她嘴里小声说了句:“俊哥,对不起……”随即一头撞在贞节牌坊上。
    一时间,鲜血横流。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要死!这等贱妇撞死在贞节牌坊上岂不是侮辱了那些贞节寡妇!”
    老村见俏寡妇一头撞在那朝廷赐下的贞节牌坊上,一时间悲愤气塞,见周围无人动弹,他把手里的拐杖狠狠朝地上一砸,对身边众人道:“还不去把她给我抬走!以免贱妇之脏血玷污了圣洁的牌坊!”
    先前那两名将俏寡妇抬去的两名壮汉听了村长示下,连忙跑去见半昏半死的俏寡妇抬去先前的古柏树下,直溜溜的扔在地上,随后赶紧回到村长身边看村长是否另有喻示。
    这一时,大多数人因俏寡妇玷污了牌坊辱骂声四起。
    叶顺卿与俞春花真好在这时赶到,叶顺卿见俏寡妇头上鲜血直流,本着医者父母心连忙上前替她探了脉。
    陆俊见叶顺卿竟肯替俏寡妇整治,蹭着地面爬到他二人身前,满是哭腔问道:“五哥,俏俏怎么样?你一定能治好她是不是?”
    叶顺卿并不先搭理他,给俏寡妇探了脉又扒开她的眼皮看,半天才闷闷说了句:“对不住。她身子弱,才刚小产又受了好些刑罚,往后再不能生育了。至于她头上这伤,恐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陆俊一听,连连哭嚎,他挨着地面拼命往俏寡妇身上蹭,口里一声声的喊着:“俏俏,俏俏,你醒醒,我是你俊哥啊!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俞春花起先站在一旁不语,但看眼前这形式便不难看出是陆俊和俏寡妇偷情被村里人抓到了,恐怕是要处死。她和叶顺卿身上背负的烂事多,本身就在承受老天报应,不该插手别人的事情,尤其是这等不堪的事情。
    她抬眼往四周看,寻找叶乔和栾青枫。不赶巧,正碰上眼底充满了怒意,恶狠狠瞪着他们的史六妗子。史六妗子朝地上啐了口,却不敢上前,只在原地暗自骂骂咧咧个不停。
    俞春花最是见不得史六妗子这狗仗人势的样,只见她眉头一挑,笑着问道:“史六妗子有话要说?”
    史六妗子摇摇头,似乎忘记了她是刚刚从灶膛里滚了一圈出来的,大嚷一声:“我?我和你能有什么话!”
    俞春花白她一眼,并不搭理,转头又去寻找自家女儿。她往贞洁牌坊那边看,见栾青枫和叶乔在村长身边便拉了叶顺卿让他起身,“五哥,咱们快去看看灼灼,她怕血,见着这等事情,指不定吓得六魂无主了。”
    叶顺卿听着连忙起身,跟着俞春花往叶乔那边去。
    叶乔老远见着她“爹娘”都往她这边跑来,她心底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与不安,忙拽着栾青枫衣袖,打岔道:“怎么办?我掉进肥水河里什么都忘了,爹娘的事情我也都记不清了,他们会不会骂我?”
    叶乔前世时,妈妈走的早,而她和她爸爸相处的并不融洽,但凡她做错一点事情爸爸都会骂她,甚至因为小时候左撇子拿错了刀叉让爸爸丢脸被爸爸当众被抽过一耳光……
    此刻面对陌生的父母,或者说是叶灼灼的父母,她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她怕他们也会像她爸爸那样,会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叶灼灼,不记得从前的事情骂她、打她。
    她看着跑的越来越近的叶灼灼父母,心里那股子紧张与不安越发厉害,直往栾青枫身后躲。这个世界里她只和栾青枫最熟悉,她现在最能依靠的人就是栾青枫了。
    栾青枫见她怕成这样,想是她以为忘记以前的事情要被爹娘骂,转过身把她抱在怀里宽慰她:“灼灼别怕,是爹娘,不是别人。”
    他正说着,俞春花已经当先跑到他们跟前。
    栾青枫叫了爹娘,又拍了拍怀里的叶乔示意她叫人。
    叶乔不敢仔细看眼前叶灼灼的爹娘,怕被人家亲生父母识破,在栾青枫怀里伸出头来轻声糯气的叫了声:“爹,娘。”随即便又将头缩回栾青枫怀中。
    俞春花一怔,连叶顺卿也被叶乔这般举动给弄的不知说什么好。他们往镇上打探消息不过数日,怎的回来了家,闺女却和他们这般陌生,像是不认识一般呢!
    俞春花当即就掉了眼泪,哭道:“灼灼,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和娘都不亲了!”
    栾青枫面上僵了僵,他知道这都是他没照顾好她的缘故,心下自责不已。这些天,每当他想起灼灼差点被陆俊和俏寡妇扔进肥水河里溺死身上便一阵寒凉,甚至在睡梦中都会梦见那场景忽的惊醒。
    他抱紧怀里的叶乔,沉沉说道:“爹娘,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灼灼。”
    叶乔这时还没明白过来,她只是这时没办法像亲生父母一样的热乎,但娘为什么会哭呢?甚至爹的表情也是怪怪的叫她看不懂。
    她肩头动了动,挣脱了栾青枫怀抱去拉俞春花的衣袖,垂眼说道:“娘,不是哥哥不好,是我忘记了好多事,我怕你们会不高兴,会骂我……”
    俞春花一听,心里疑乎,怎么好好的会忘事了呢!莫不是老天仍然在对他们惩罚么!她猛地把叶乔搂进怀里,“娘不怪你,娘怎么会怪你!娘最爱灼灼了!”
    叶顺卿站在一旁看着心里十分不好受,眼见栾青枫数度有话要说却数次欲言又止,他清了清嗓子,嗯哼一声后便道:“有什么事咱们回家慢慢说,这里人多不好看相。”
    俞春花点头嗯了声,慢慢松开叶乔,可她这才松开了手叶乔便自觉自愿的走到栾青枫身边去,牵着他的手跟他当先走,她忍不住掩面哭泣:“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天,你要惩罚就冲着我来,要杀要剐随你便,不关孩子的事啊!”
    “好了好了。”叶顺卿搂着她慢慢往前走。
    “五哥,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把我们的错都惩罚在灼灼身上呢?呜呜……为什么啊?”俞春花几乎泣不成声。
    这一边叶顺卿一家四口各怀心事的往家里走,另一头老村长被俏寡妇撞贞节牌坊的行为激怒,加之陆俊承认与俏寡妇的事情,老村长当即下了命令:明日午时召集全村村民来落水椅这边,将陆俊与陆俏以火刑烧死。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当陆俊和俏寡妇也在村长的震怒下被押去单独的一间木屋中时,叶乔一家四口已然回到家里。
    俞春花脸颊上的泪痕尚未擦干,忽然见着家里的各处都变了样,眼泪哗啦一下全涌出来。这都是怎么了啊!短短十几日,家里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该不会灼灼受了什么苦吧!
    她拉着叶乔全身上下的打量,嘴里一面抽噎一边呜呜说道:“让娘看看,娘不在家的时候,灼灼在家里有没有……”她刚想问有没有受苦,却怕这样说要伤着栾青枫,便改口说道:“灼灼在家里有没有想娘?”
    叶乔总算是感到了一片慈母心,她慌乱的点点头,怕是不够,又补着说了声:“想。”
    俞春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受了那么多的苦,她心疼啊!
    叶顺卿看着他们母女二人紧紧相拥,眉头蹙了蹙,灼灼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具体的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是从前的灼灼了。
    他拍拍栾青枫肩,示意栾青枫跟他去一旁说话,栾青枫点点头转身跟叶顺卿往屋外走,可他才刚刚往外走两步尚未踏出屋子便听见叶乔大叫了一声,“爹,你叫他出去干嘛?”
    叶顺卿背对着叶乔,面部肌肉十分不自然的抽了抽,他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察言观色了?
    他无奈的转过身,摸摸叶乔的头说道:“爹就是喊他出去说说话儿,问问看爹娘不在家的时候你都做什么了。”
    叶乔垂着头默默从俞春花怀里退出来。她知道肯定是问关于叶灼灼的事情,她和叶灼灼很大的不同,之前也想从栾青枫口里了解过叶灼灼是个什么性子的,可他从来没给她言明,偶尔说到了也是有些遮掩的说,拢共没说上两句便会立马刹住脚转变话题,她根本无从了解去。
    况且,叶老爹如果向栾青枫问明她现在和以前怎么不一样了,栾青枫肯定会照实说,把她被陆俊和俏寡妇扔进河里溺死的事情说出来。如果爹娘知道了,肯定会责怪他没有照顾好她,接着,会不会把他……
    她往叶顺卿身边走,拉着他的大手用一种“我在反省”的语气柔柔弱弱的说道:“爹,对不起,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听哥哥话自己跑去河边上玩儿,不小心掉河里去了。后来……”
    “后来怎么了?”俞春花要比叶顺卿情绪激动很多,上前一把拉着叶乔的胳膊急急问到。
    叶乔脸色变了变,又听栾青枫喊她,她猜栾青枫不想听她说瞎话,便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不会凫水,掉进河里的时候好像脑袋撞到什么了,哥哥把我救上来的时候我什么都忘了,谁也记不清。”
    她说罢飞快的瞥了眼栾青枫的表情,随后干嘛拉着俞春花的手愧疚的说:“娘,对不起,都是我贪玩儿,是我不好,你和爹不要怪我也不要怪哥哥好不好?”
    事情已经这样了,叶顺卿和俞春花还能说什么好。叶顺卿摆摆手罢了,只要女儿现在活生生的站在眼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俞春花很显然也不想把这事情完全怪罪在栾青枫身上,自家女儿的情况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替他们遭受了那么大的罪,这一次指不定是老天又在惩罚他们呢!
    她只说:“娘不怪你,也不怪小乙。只要你高高兴兴的,娘还能图什么呢!”
    叶乔沉沉点头,虽然她穿到叶灼灼身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她发现栾青枫和爹娘有些共同点,譬如有些意味不明的话从来只和她说一般,关键想听的始终也听不见。看来她得想法子弄清楚他们都想瞒着叶灼灼什么了!
    她正低头闷声闷气的思考,耳边却听俞春花说道:“小乙,带灼灼出去玩儿去,爹娘这回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总得收拾收拾,你们出去多转转,等家里收拾好了再回来吧!”
    栾青枫点头说好,牵着叶乔走出了小院。
    直到看见栾青枫带着叶乔走远了,走得没影了,俞春花这才投进叶顺卿怀中大哭,“五哥,是不是我们当年选择错了?我总觉得是我害了灼灼啊!”
    叶顺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是我们不好,但我们的选择没有错,谁也不能念预见未来,你不能因为现在的事情去否定我们当年的决定!我爱你,也爱灼灼,无论她以后怎样,我们都会把最好的留给她,只要她过的开心就好,旁的你别去想。”
    “灼灼,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栾青枫牵着叶乔漫无目的随意走,他知道爹娘有话要说,他其实也有话想问叶乔。
    叶乔眨着大眼睛看他,“你生我气了?”她觉得栾青枫心情并不大好,嘴里咕哝一句,“我不想你因为我的错误被爹娘责怪。”
    栾青枫猜到她是这么想的,牵着她的手紧了紧,“是我的失误便该承认,尤其是让你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这其实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的缘故。”
    栾青枫不爱撒谎,做错了便是做错了,但这事情上却有那么些子的不同。不是说他不愿意承认,而是怕爹娘知道她差点被人杀死要吓去半条命,所以之前叶乔在家里胡编了那样的话他没有直接反对。
    爹娘眼里,灼灼是捧在手心的宝,于他也一样。
    叶乔停下脚步抱他,“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反正我现在也好好的不是么!咱们多想想未来吧!”
    栾青枫点点头,又牵着她继续往林子走。
    古柏林边上挨着人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木屋,那里正是关押陆俊和俏寡妇的地方。
    史六妗子家媳妇带了些水和馒头给木屋门口守门的那两名壮汉食用,她有意瞅瞅那二人喝下了多少水。
    馒头和水里都放了不少的吠吠花粉,人家说只要吃下了吠吠花,短时间内连狗在旁边叫都醒不了的。
    她眼见面前这二人昏昏悠悠的倒下了,从那二人身上摸出钥匙打开木屋门,对陆俊说道:“大表哥,你快带俏俏逃走吧!”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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