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么:
    “老大还没回来怎么办?”
    “去找老爷子啊!对了,老爷子呢?”
    “……,老爷子留书说他去找孙媳妇去了,让我们……自生自灭。”
    被抛弃的感觉,真的,好悲伤……
    “儿啊,你说陛下真那么好心,立煜儿做太子?”端太嫔至今没对岑睿的印象有所改观。
    燕王收起长枪,接过侍女手里的帕子擦汗笑道:“圣旨都下了,母亲还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觉得那小子被傅诤教得满腹诡计,怕他背后使坏。”端太嫔嘀咕道。
    “王爷,京城送来的密信。”
    燕王拆开一看,首先看到的是信笺后方醒目的玉玺印,皇帝的密信?
    恭国坊间尚在议论立储一事里的玄机,北方草原骤起风波,塔塔尔部将军乌恩举兵起事,刺杀了原来图可思汗,占领了王帐,成为了草原的新霸主。于情于理,这是草原关上门的自家事。可新任的图可思汗乌恩竟和晋国前太子勾结在一起,打着“替晋太子讨回王位”的口号,发兵南征,数万骑兵逼向三国边境。
    “前任图可思汗的阙氏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岑睿一个字一个字地抚过这句话,心潮一阵汹涌,腹部又是一阵抽搐绞痛。
    来喜赶紧抽走她手里的信函:“陛下,知敏姑娘不过是一女子,那边的新可汗哪有心思放在找她上面?知敏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必会逃出来的。”
    “派人去找!快去!”岑睿咬牙丢出这句话,痛晕了过去。
    朝中关于岑睿病入膏肓的说法愈演愈烈,“哎,听说了嘛?陛下因为徐氏女的失踪怒极攻心,不醒人事。”
    “陛下这次病得怕是没那么轻松了。”
    秦英怒斥了几次嚼舌根的,后来谢容阻止他道:“悠悠众口难堵,随他们说去吧。”
    秦英看着他,眼神复杂。
    谢容抱臂,望向天上昏沉的半日:“还不是收网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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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你明知道是傅夫人给下得毒,为什么……”来喜扶着岑睿缓步往养心殿后苑走去。草木没有返青,一片焦枯的黄,独有岑睿种下的那株枇杷树郁郁葱葱,四季常青。
    “为什么抓了她?还是为什么不砍了她?”岑睿松开来喜的手,扶着枇杷树摸摸树干,唔,有点干啊:“她是傅诤的娘,要我成为傅诤的杀母仇人?”
    “可陛下您太委屈了!”娘家人来喜愤怒地为岑睿打抱不平:“要是傅大人连陛下您的性命都看轻的话,陛下还娶他作甚?还不如娶卫阳侯或者秦大人呢!”
    “……”
    就像现在她种的这株枇杷树并不是傅诤当年送给她的种子,她选择谎言,不过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好好地守着一个人。
    同一片天空下,千里之外的豫州,傅诤立在城楼之上俯瞰为战火荼毒的龟裂大地,忽然心有所感,低低念了句:“阿睿……”
    二月二十三,一骑骏马飞驰,卷着滚滚黄沙,直入皇城:“八百里加急!卫阳侯领七千精兵深入峡为谷遇伏,七千将士身死殉国。豫州州城突发流疫,城内百姓几无幸免。”
    第76章 柒陆逼宫
    卫阳侯战死,三军溃退,交州失守;太傅身陷豫州,性命未卜,恭国瞬间失去了一文一武两个脊柱。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今上病情不见起色,远在京城的百姓乃至官僚世族们再也保持不了镇定,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唉,你说这要是叛军打过来了怎么着?”
    “怎么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真打过来,陛下怎么着我们就怎么着呗。喂,把账册递给我,主簿大人今儿要审查呢。”
    “你说的是,左右死了我也不亏,我们郡可就出了我一个京官。”小郎官自言自语道:“只不过答应了小妹七月回老家送她出嫁呢。”
    “喂,你不是说要把妹妹嫁给我的嘛!”整理账册的小郎官故意凶巴巴道,后来自己绷不住笑,道:“如果七月天下太平,海清何晏,你我还有幸担着这六品小京官。我就多送份红包给你家小妹。”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左相大人,您看,我们竟没个六品小吏豁达开阔。”谢丞相丝毫没有听了别人墙角的羞愧,对徐师道:“南疆军还没个影子,朝里多少大吏乱了阵脚。”
    徐师瘦瘪的两腮抖了抖,三角眼斜着谢容:“那些没出息的可没我们徐家人。”
    “那是,那是!”谢容赔着假笑:“哎,左相大人您去哪啊。”
    “找陛下要权去!”徐相爷的背影颇有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气势。
    “趁火打劫啊。”谢容拉长脖子,声音响亮。
    “哼!”
    徐相爷的计划落个空,因为他压根没见到岑睿的面。
    “陛下在得知卫阳侯和太傅大人的事后呕了几大口血,昏迷不醒。相爷您还是请回吧。”张掖不软不硬地把人拦在暖阁外。
    徐师眸中利光闪烁,竟朝着张掖并手揖了一礼:“如今狼烟四起,愈是大乱朝廷愈要有个主心人。请太医如实相告陛下的病情,让我们好做上万全之策,保我恭国社稷万无一失。”
    张掖惶然躬身,忙还了更低的一礼,几番犹豫道:“也就这不出半月的功夫了。”
    徐师脸一沉,片刻,道:“本相明白了,谢太医。还请太医尽一切可能……医治陛下。”
    张掖道:“这是自然。”他看着徐师转身离去的身影,一如平时那般官威十足,谱摆得很大,可步履间却添了蹒跚与寂寥。官位再高,权势再大,终有一天,也仅是个垂垂老矣的普通人啊。
    “徐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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