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天明要起床的,这一磨蹭,近午时两人才因肚子实在饿了不得已起床。
    按傅望舒的计划,用过午膳后便要和沈梅君去拜见谢氏的,谁知两人拉开门时,外面向南诚已守候多时。
    傅氏欲建济善堂修养孤儿的事因朝廷批地而迅速传播开去,房舍还没建起来,已有许多孤儿寡老来到那个地方,向南诚安排了人搭了简易棚子暂时先收留了一些人,前些日子也还顺利,可昨日有一个本来就重病着的孩子不治死去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生老病死平常之事,可却给有心人散播出去,说傅氏捞好名声却不做善事,看着孩子病了不救治,弄得人心惶惶的。
    傅氏此次办济善堂之举声名大震,又得朝廷褒奖赐地,很多商号眼红心热着,傅望舒沉吟了一下,觉得这事不是傅望超所为,应是眼红傅氏的商号在破坏傅氏的名声。
    追查出流言的源头不易,不过,可以用反将计,傅望舒略一思索有了主意,事关重大,暂不和沈梅君去画廊见谢氏了,先到商号去处理事务。
    男人当以事业为重,沈梅君也没生气,用过午膳,去议事厅把上午积下的家务事处理完毕后,便到聚石斋看阎石开。
    阎石开和傅明慧在院子里芭蕉旁的石桌旁坐着,石桌上摆着木雕木块,阎石开雕几下手里的东西,就抬头看傅明慧一眼,口里咕咕咭咭说着话,眉开眼笑欢欣无限。
    傅明慧矜持些,可眉目笑意柔柔,男的高壮女的体贴,坐在一起像画儿一般美好。
    沈梅君看得微有些痴,心中不由得为傅明慧的坦荡叫绝。
    “梅君,你来了。”傅明慧先看到沈梅君,脸微红,随后又落落大方站起来打招呼。
    “沈姑娘。”阎石开看到沈梅君也很高兴,放下手里雕刀木块朝她扑过来,急急忙忙拉她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沈姑娘,这是我昨晚到现在雕的,都送给你。”
    石桌上堆了十几个木雕成果了,精致无比,沈梅君赞不绝口,傻子也听出是在夸他,阎石开更加高兴,“沈姑娘,你喜欢我雕更多出来给你玩。”
    “我不玩儿,把它拿出去卖钱可以吗?”沈梅君笑问道。
    “可以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阎石开有问必答,说完了,凑近沈梅君说悄悄话:“沈姑娘,是不是我雕的越多,你卖的越多钱,我就能一直留下来不回家?”
    一直不回家怕是不行的,沈梅君轻笑,也回以悄悄话,小小声问道:“如果不能留下来,但是香香的姑娘能到你家陪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阎石开咧嘴大笑,拉起傅明慧搂进怀里,叭唧一声,又是一个响亮的亲`吻。
    沈梅君下意识便急忙去看院子各处,静悄悄的不见人。
    “春云把人带去拾掇外面的花圃了。”傅明慧羞涩地出声为沈梅君解惑。
    阎石开留下来后,恐怕没少做亲吻傅明慧的事,才会让春云也警觉起来带了人回避,沈梅君暗暗思量,还得快些说服傅望舒,把傅明慧与阎石开的亲事定下来。
    傅明慧略停得一停,收起羞意,拉了沈梅君坐下,问道:“梅君,你上回说的让我和明媛有谋生能力的事,我和明媛说了,她一直在追问我呢。”
    “我正要和你说呢。”沈梅君笑着把傅望舒的打算说了,把事情简要交待了一下,让傅明慧全权负责。
    香料气味不一样,外面的用料也不应相同,花儿用软绸,马儿用粗纱,人物用绢缎……一一不同,描摹形状时不同物品不同布料笔触深浅也不同,傅明慧极聪颖,沈梅君说了个开头,她已领悟,略一思索心里便有了大概计划,讲了出来给沈梅君听,沈梅君连连点头,不再操心了,摸了对牌给傅明慧,让她到库房去领需要的用料。
    “跟高大娘说,这些我有专门的用途,单开一本帐。”
    从聚石斋出来后,沈梅君到三姨娘的院子去。
    第六十一回
    三姨娘不得宠,又没有儿子,还有个病弱女儿带累着,住处是傅府一处连庭院都没有的跨院,傅明媚因一直病着,也没有单独安排院落给她,与三姨娘住在一起,傅明媛孝顺,每日里总到跨院陪着三姨娘照顾傅明媚,只晚间方回自己住处。
    沈梅君到来时,才喊得一声敲了一下门,三姨娘和傅明媛便急急一齐迎了出来。
    “沈姑娘。”母女俩极庄重地朝沈梅君裣衽行礼,三姨娘也罢了,不算得主子,傅明媛可是正正经经的小姐,沈梅君忙抢前一步将两人扶了起来,“梅君当不起,快请起。”
    “当的起。”三姨娘眼眶红红的,沈梅君当家这些日子,傅明媚的药诊都不需操心,每日管事安排得很周到,高升媳妇奉了沈梅君的命,多次亲自过问,傅明媚气色好了不少。
    “五姑娘身体有没有好些?我进去看看五姑娘。”沈梅君笑道。
    她此来,想认真了解一下傅明媚的病情,这些日子大夫问诊都是高升媳妇接待,她觑空问过病情,心中有些眉目,觉得傅明媚的病情与自己猜的差不离儿。
    三姨娘的居处极是简陋,摆设都拿出去当了卖了,只有不便卖的桌椅帷幔等物,屋里雪洞洞的,气味也不好闻。
    三姨娘怕傅明媚吹着风,连窗户都不开,窗帘拉得密实,天天住的也许不觉得,不常来的进去,才踏进屋便觉得空气浑浊得胸腔不舒服。
    沈梅君也不问三姨娘,走到窗前拉开帘子打开窗隔扇子。
    三姨娘嘴唇蠕动了一下,慑于沈梅君的威严和恩情,终是没有反对。
    明亮的阳光使人无所遁形,床上青绫被盖着的傅明媚瑟缩了一下,有些惊慌地看沈梅君。
    看清楚傅明媚的面容,沈梅君愣住了。
    傅明媚长得真美!
    眉笼寒烟,魇生清愁,启唇间娇喘细细,眼神怯生生柔软软,迷离而忧郁。
    便是女人看着她时,说话也不敢大气,怕声音大了吓着她,气儿粗了吹走她。
    如厮的美貌,让人只看得一眼,便会为她午夜梦回辗转反侧,茫然割舍不下,哪怕一直病着,也不可能不得亲人怜爱,沈梅君暗感奇怪。
    沈梅君闲聊似问了几句病情,很随意地问道:“府里谁来看五姑娘最多?”
    “明媚自来病着……”三姨娘微有哽咽,说了一半没说下去。
    这是从没人来看望过了,沈梅君明白了,怪不得没人怜惜过傅明媚。
    “三姐姐要进来看五妹的,我们怕过了病气。”傅明媛乖觉地解释。
    虽都是异母兄妹,傅明慧与傅望舒亲近许多,她怕沈梅君误会三姨娘叹没人来看明媚,把傅明慧怪在里头。
    这母女俩过得真是谨小慎微,难怪大夫说跟三姨娘提过很多次,让傅明媚到外面走走晒晒太阳,三姨娘都没遵从,想必是住的跨院没有园子没处闲走,怕出去走动冲撞了哪个主子,连片瓦安身都没有。
    沈梅君想了想道:“我看着萃芳阁挺好的,三姨娘,你准备一下,这两日我安排人收拾铺陈毕,你带着五姑娘一起搬过去。”重生之学会当大嫂
    萃芳阁是目前傅府里闲置的院子里最宽敞的院落,比跨院不知好了多少倍,三姨娘怔了许久,摸了帕子不停拭泪,连话都说不出来,傅明媛也哭了。
    “不过。”沈梅君话锋一转,正颜道:“三姨娘,你宠溺过度,五姑娘只是虚弱,却给你照顾得像瘫残,搬到萃芳阁后,你每日得扶着她在院子里走动半个时辰以上,晒太阳光不得少于一个时辰,大夫平时怎么叮嘱的,就得怎么做。”
    “是,沈姑娘。”三姨娘给沈梅君严肃的样子吓得有些怕了,不停点头。
    沈梅君接着又道:“药治也得跟着膳补,让大夫开份膳疗方子,贵重药材食材不需担心,把方子给高大娘便可,奴才有服侍不周的,或打或骂,只管拿了主子的架子出来,再不服,禀了我,我定替你们做主。”
    “多谢沈姑娘。”三姨娘拉了傅明媛便跪了下去,傅明媚也从床上艰难地挪下地朝沈梅君磕头。
    三姨娘母女三人的过份卑微弄得沈梅君分外不自在,略坐得一坐便告辞了。
    走出三姨娘的跨院,沈梅君轻吁了一口气,也许不久后,傅府就会多一个健康活泼的小姐。
    傅望舒这日天色未晚便回来了,听沈梅君说要花重金帮傅明媚治病调理,亦不以为意,道:“你觉得妥当便做,横竖花再多银子,也不可能像太太那样一个月帐面开销一万两银子。”
    “那可不一定,我想买千年人参和灵芝给五姑娘调理身体呢!”沈梅君笑道,一面接了傅望舒脱下的外袍挂衣搭上,又伸手帮他解腰带。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是关心我的妹妹,我难道还反对?再说,你男人不是废物,便是十万百万两,我也替你赚来。”傅望舒低笑,抓住沈梅君解他腰扣子的手,戏虐道:“动作越来越熟练了,还是以前好,笨笨的,解的时间好长。”
    那时是真的不懂,从没给男人宽衣解带过,此刻他狎溺笑语,倒像是她在故意勾引他似的。
    沈梅君有些羞恼,他露骨的取笑她,她便弄得他生不如死苦不堪言。
    沈梅君慢悠悠解,指尖在傅望舒腰腹上状似无意来回勾挠,玉扣半天没解下来,傅望舒底下成功地给她逗起鼓鼓`囊囊一大包。
    看看撩`弄起火了,沈梅君巧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沈梅君。”傅望舒咬牙切齿唤她。
    寒气透骨,沈梅君抬起的脚步微颤了一下,假作没听见继续往外走。
    伸长手便触到房门了,背后一阵风袭来,沈梅君整个人被扳转了过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把你点的火灭了再走。”傅望舒脸如坚冰,眸中尽是怒意。
    这么不经撩`拔!小肚鸡肠!沈梅君抗议道:“你先取笑人家的。”
    “你那么做就是在挑`逗我,哪算我取笑你。”傅望舒控诉,语毕,不待沈梅君反驳,双臂用力将她紧箍住,狠狠地咬了下去,“牙尖嘴利的,我要咬掉你嘴唇,拔掉你牙齿。”狂妃驯邪王
    沈梅君明白了,他是在装怒,早知道,刚才就挣开他逃跑,眼下却迟了,傅望舒在她张嘴欲语时已探舌进来,彻底地攻城掠地。
    傅望舒狂`野而蛮`横,沈梅君招架不住,唇`舌给他的粗`暴弄得疼痛之极,心头的火因疼痛烧得更盛,火苗须叟间高燃成烈焰,烧得沈梅君周身发颤,下面痒甚,上面被他紧压着的红梅也无声无息地硬了起来。
    脑袋已经昏蒙,沈梅君双手从推拒变为环抱,又迫不及待去解他的腰带。
    引起战火的罪魁祸首刚才半日没解开,这会啪一下松开了,又咚一声给沈梅君扔到地上。
    衣袍松散开来,傅望舒底下高`涨的那物蹦跳得更活跃,沈梅君伸手掐去,换了傅望舒疼痛吸气,粗喘了一声,松开沈梅君嘴唇,沈梅君刚欲透一口气,胸前一麻,傅望舒隔着衣料,精准地咬住她的一粒红珍珠了。
    除了牙齿的噬咬,还有布料的磨`擦,感觉加倍的强烈,沈梅君忍不住尖叫。
    “什么声音?”房门外有人问,哒哒轻细的脚步声传来,斜阳淡辉带着来人身影穿过门缝映照到地上。
    沈梅君吓得身体僵硬,急急推傅望舒,小声道:“大少爷,有人来了,快放开我。”
    傅望舒抬头看她,沉潭似的眸子里情烈如炽:“放开你,以后怎么谢我?”
    “你先放开我。”影子渐渐逼近,傅望舒不得到明确许诺不松手,沈梅君无奈,急摇腰肢,小腹蓄意挤压他的那一处,轻喘道:“没人时大少爷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是你说的,可别忘了。”傅望舒心情大好,放开沈梅君,在沈梅君轻吁气时,笑道:“你忒沉不住气了,咱俩在房里,又关着门,哪个不长眼的敢推门进来?”
    可不是,脚步声来了又远了,沈梅君又羞又恼,嗔道:“以后日间不准关门。”
    “好,不关门。”傅望舒很爽快地答应,朝沈梅君眨眼:“你都不介意给人家看见咱们亲热,我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奉陪到底。”
    自己的意思是日间不准亲热,他偏要曲解,沈梅君有嘴说不清,气得一扭身奔进卧房,把房门闩上不给傅望舒进门了。
    “娘子,开开门,小生这里给你赔不是。”傅望舒在门外唱戏般赔罪,嗓音低沉绵柔,整得沈梅君刚略得缓和的身体又搔`痒起来。
    沈梅君无奈又期盼地给他开了门。
    这一开门傅望舒又是一番胡天胡地的整弄,后来两人连晚膳都没吃便倦极睡了过去。
    翌日倒是起得早,前一晚没吃饭肚子饿了。
    商号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傅望舒打算明日再去看谢氏,刚和沈梅君说完,门上来报有人找沈梅君。
    沈梅君没什么亲人,会找她的只有骆青意了,傅望舒道:“你跟骆青意说,她和曾凡的亲事急不得,再稍等些时日。”
    傅望舒也要出门办事,两人便一齐出去。
    来找沈梅君的真是骆青意,奉了谢氏之命来的,要傅望舒也一起过去画廊一趟。一号传奇
    “我娘怎么知道大少爷回来了?”沈梅君笑问道。
    “到画廊买画的人说的。”骆青意看了傅望舒一眼,问道:“梅君,你知不知道,大少爷带了盛州林家小姐一路回京城的。”
    有这样的事?沈梅君没听说过,侧目看傅望舒。
    “我这趟去盛州顺便和林家谈生意合作,林家颇有允可之意,林老爷无子,林昭是林氏目前的当家人,跟我到京城来是为了考察傅氏的实力。”傅望舒简要地说道。
    林昭跟他同路上京一事,在他看来就是生意场上的交往,没什么好说的。
    沈梅君笑了笑没放在心上,傅望舒在外行走,肯定没少接触女人,防贼一样死盯着哪能行。
    谢氏却不作如此想,她从到画廊里来买东西的人风言风语中说说,林家小姐和傅望舒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当下便着急起来。
    沈梅君和傅望舒进了画廊,谢氏听说傅望舒带林昭一路上京也没和沈梅君说过,霎时间沉了脸,拔高声音责问道:“你这样把我家梅君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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