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沈宁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还是不禁僵直了身子往后缩去。
    强势的帝王怎会允许她的逃离?揽着她的纤腰带进坚硬的胸膛之中,灼热的唇便狠狠压了下来。
    浓浓酒气窜入唇舌之间,让她难过地皱了皱眉。沈宁偏头想要避开,却被东聿衡一把推至百子帐中。
    封建社会的最大男子主义者!后背被撒床的小玩意儿硌住,沈宁皱了眉头,只觉龙涎香扑面而来,她瞪着面前阴暗的俊脸,“你……”话还未完,眼前便蓦地一黑,一只大掌将她的双眼遮住,红唇又被狠狠擒住,只不过这一次的吻虽然霸道,却比刚才温柔许多,她心弦一颤,试图不再抗拒。
    敏锐感到身下娇躯的变化,一阵火热自下腹猛地升起,皇帝含着她的唇啃咬一番,强势的舌尖探了进去纠缠不休。
    低重的暧昧喘息流转在床榻之间,东聿衡身子越来越热,不耐地扯着她的吉服,身下被重重一撞。
    等等,他不会想这样就进来吧?沈宁瞪着粗鲁的男人,原以为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应该是个花间老手,可她是否忘了在这以男子为尊的社会,男人是惟一在床笫之间享受的一方?
    这可不行!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了他,并且一个翻身跪坐在他身上。
    皇帝眯着眼看着放肆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儿,只见她面色潮红,头上的金冠已掉落床间,青丝垂落,白玉香肩半露,一番美妙风光。他沙哑地开口,“宁儿这是何意?”
    沈宁暗暗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吐气如兰,“呐,皇帝陛下,这不应该是你的强项么?”
    他的眼眸又暗了一分,沙哑开口,“什么?”
    “敦伦之礼,也该双方情动,您似乎……”她扯唇动了动身子,惹来他一声闷哼,“已经准备好了,可是我,还没有什么感觉,怎么办?”
    他紧皱了眉,从来送来侍寝的女子,都是被内宫如意殿专人调.教伺候以情动,花.径处温润适中才送至寝宫,又或者与妃嫔欢好,两三宫女在旁助兴,他从不必花心思在女人身上,只需发泄欲火即可。“唤个宫人进来伺候?”莫名地他并不想多余之人进来打扰。
    沈宁脸色一变,推开他躺至一旁,“扫兴之极。”
    失去怀中温软让他不悦,他粗声粗气地问又耍小性子的女人,“怎地,难不成还要让朕伺候?”
    闻言女人嘻嘻一笑,转过身道:“这不是你的特长么?”
    “胡闹。”他的喉头滑动,俯下身便想抱她。
    “皇帝陛下,莫非,您连一个女人也无法取悦……”刁蛮的话中飘着嘲讽。
    荒唐!他堂堂一国之君,还需取悦女人?东聿衡嗤之以鼻,却又马上转念思及是否她那病鬼前夫为了讨好于她温柔相向,这念头让他顿时不悦,他眯着眼看那裸.露在外的香肩儿,若隐若现的香团儿……想撕开她的衣服,埋进她的体内!他一把拉过她将她困于身下,将她一阵搓揉,“那便如何?是这般?或是这般?”
    “呀!”沈宁顿时失声大叫,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身子使劲往后缩去,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她这般青涩的表情总算取悦了他,没有理会手臂上的推拒之力,“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你、你、你出来!”沈宁再淡定也不能淡定了,她双腿扑腾,扭得跟麻花似的。
    皇帝邪笑,对她的反应很是新鲜,他倾上前用身子压住她,“求朕慢些,自己又撩拨得很。”他撤出手指,迅速地除尽二人衣物。
    白玉娇躯不着寸缕地躺在身下,脖子上一个富贵吉祥的金项圈灿灿得刺眼,东聿衡贪婪地细细打量着她身子的每一寸,灼热的大掌不停地贴在那光滑的皮肤上游移。
    沈宁低低地呻.吟出声,成熟的身子经不起撩拨,她星眸半阖,带了一丝迷乱地看着身上英俊强壮的男人,轻轻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胸前。
    东聿衡低吼一声,对这具娇躯他已隐忍太久,这些时日又并不招人侍寝,他早已坚硬如铁。又撩拨一阵,大掌在滑嫩的娇躯上游走一圈,托起了她的白嫩翘臀。
    沈宁发现他的意图,却还来不及反对,龙根就已强势地沉沉地冲入了自己体内。
    只有一次不完全经验的沈宁哪里受得了他的巨大,她白了脸儿,死死地抓着东聿衡的背痛苦地呻.吟出声。
    东聿衡见状,心头伸起一个念头,低头看那处并不见血,失望自眼中闪过,他发狠地重重进入,让她冲喜,让她嫁人!
    “轻点儿、轻点儿、疼……”
    沈宁不适挣扎告饶,可她却不知娇弱呻.吟竟成了上等媚药,东聿衡听在耳里只觉浑身发烫,欺上身来舔过在她耳廓,她倒抽一口凉气浑身轻颤起来,他霸道地扣住她的身子,堵住她的唇儿,身下更加粗野地抽动起来。
    粗鲁的臭男人!沈宁紧紧地抱着他,努力想尽快适应这份不适。
    喜床摇晃,难耐的呻.吟逐渐变成了低吟娇喘,一只玉手抓住一角床单,一只大掌旋即覆了上去,十指紧扣。
    一夜颠鸾倒凤。
    第二日清晨,东聿衡在万福的再三催促下起身,看了看疲惫不堪沉沉昏睡的人儿,唇角上扬,自枕下拿出一个荷包,取下她脖子上的璎珞,拿出荷包里的阴阳玉为她戴上。他缓缓下床,将床下白帕抽出,交由等候的万福。
    不久,宫中伟出睿妃再嫁之身初夜有红,神女之说再添一桩。
    ☆、第五十七章
    阴暗的天空飘着轻雪,寒风阵阵呼啸,驻扎在阿尔哚外五十里处的景朝大军有条不紊地各自做着指派任务。阿尔哚原属克蒙,现今属于大景,是一处广阔又寒冷的地方,小兵持矛在黄陵的帐篷外,不由搓了搓红肿粗糙的双手,真他娘冷。
    大将军自帐篷而出,小兵忙挺胸站好。他见将军穿着铠甲,外披黑色大氅,大刀龙雀佩于腰间,英武非凡,崇拜之情再次燃起,他要是有一天能像将军这么风光就好了!
    “你们可知韩少侠去处?”黄陵扫视四周,问了一句。
    “回将军,小的看少侠往林子那头去了。”
    黄陵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往小兵指的方向过去,一路不停有尊敬唤声,黄陵一一应了。
    他穿过白雪皑皑的林子,隐隐听得剑气之声,寻声望去。
    一袭黑影在林后的平地疾步游走,剑如飞风拂逸。黄陵见其踏在雪地犹如平地轻灵稳健,剑式精妙凌厉,迭逞自如,猜测这便是韩震的独门武学音劫九空。他不由在心底暗道一声“好!”,暗忖若是单打独斗,他怕不是韩震的对手。
    韩震自知有人,缓缓收势。
    “愚兄来得不是时候,贤弟莫怪。”黄陵笑着缓步而出。
    “黄将军言重。”韩震穿着黑色长袍,身形单薄,却似不觉寒冷。他将长剑收回腰间,大步迎向黄陵。
    “众将士都去了城中寻欢作乐,你怎地不曾一同前往?”
    “我不喜喧哗,去了也是扫兴。”韩震道,“将军找我莫非有事交待?”
    黄陵摇摇头,却是看向一望无际的雪白之地,吐出一口寒气,“贤弟,你觉得这块土地,是由我大景治理好些,还是克蒙之族治理好些?”
    韩震与他眺望同一处远方,沉默片刻道:“我不知道。”
    黄陵轻笑一声,“贤弟果然侠骨仁心。”
    “韩某这把剑,向来以恶人喂血。”如今却沾了无数克蒙士兵的鲜血。这一点让他心思极为复杂。
    “克蒙三番两次密谋南下,若不将其斩草除根,终将成景朝大患。贤弟作为,实为大义。”
    韩震不语。
    “……陵出生在东边的一个小村庄,那时时局不稳,边境时有骚扰,百姓苦不堪言,直至皇朝派人扫平东匪,我才侥幸活下来。随后从军征战四方,陵愈发认为,惟有四海统一,才能换得真正和平安宁。如今我主英明,国富兵强,正是实现一统江山的大好时机。”
    “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如今克蒙已无力骚扰,士兵们怕是更希望弃甲归田,娶妻生子。”
    “成大业者必有牺牲,陵愿与兄弟们一同流血铸就这景朝锦绣山河。”黄陵坚定地眺望远方,仿佛看到了景朝未来的太平盛世。
    韩震无法反驳,也不能认同。
    “韩大哥!”一声欢喜的叫唤打破二人沉寂,两人寻声望去,只见一着桃红小棉袄披大红斗篷的俏美佳人笑吟吟地站在林子里,手里拿着一件深色披风。
    黄陵识得这俏佳人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昆山派掌门千金段秋霜,年方二八,前些日子随师兄弟一同投靠军中。他却清楚她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策马杀敌是假,看望韩震是真。因为她一来便以韩震未婚妻的名义自居。
    “啊,黄将军也在!秋霜失礼了。”段秋霜跑上前,轻笑的唇瓣两边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无妨,”黄陵转头对韩震道,“段姑娘既有事,陵不便打扰,你过后来帐篷找我罢。”
    “将军有事,我与将军一同回营便是。”韩震微微皱眉。
    “不急于一时。”黄陵摆摆手,笑笑便走了。
    “韩大哥,”段秋霜目送黄陵离去,转过头来微红了脸对他道,“我刚才去你的营帐找你,四处不见人,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一起进城里去了,不想你竟在这里。来,我帮你把披风拿了来,外头风大,我帮你披上罢。”
    “不必。”韩震冷冷拒绝,伸手拿过自己的披风。
    “韩大哥,既然你现下有空,不如带我去城里玩一玩罢。”
    “姑娘找别人罢。”
    段秋霜一腔热情被浇熄,“韩大哥,我们是未婚夫妻……”
    “不是。”
    段秋霜脸色一变,“韩大哥,我俩父母曾约婚……”
    “曾指腹为婚的是我与你的大姐,你姐姐十岁那年逝于疾病,这婚约自是不了了之。”
    “可爹爹说要我替大姐嫁入御剑山庄。”
    “不过口头戏言,且几年前离家之时,我已修书与段掌门说得清清楚楚。”
    “可是韩叔叔韩婶婶两年前已经应下这门亲事了,所以咱们并未毁婚!”她执意非卿不嫁,逼得爹爹再次与韩家说项,韩震那时已不在御剑山庄,韩震的爹娘一方面顾及两家情谊,一方面又怕爱子无暇顾及终身大事,便作主定了下来。
    韩震眉头紧皱。他向来最厌胡搅蛮缠的女子,他压下不悦道:“韩某已心有所属,姑娘还是另谋高室罢。”说罢他抬步要走,却被段秋霜再次挡在面前。
    “韩大哥,你一定是骗我的!我是昆山派掌门之女,有几个姑娘能比我还配得上你?”
    韩震不想与一个姑娘家啰嗦,绕过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段秋霜在身后恼得直跺脚。
    回了营地,他径直去了主帅大营。黄陵看他随后就到,笑一笑也并不多问,自袖中拿出一卷小小纸卷递给了他,“这是皇城传来的消息。”
    韩震接过,看了一看,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黄将军,这……是何意?”朝廷居然有准他离去之意?他原以为,至少要等到攻下密什的那天。
    “这是陛下御旨,陵也不便妄自揣测。是去是留,贤弟自个儿拿主意罢。”黄陵道。云州之时韩震断然拒绝入仕之邀,不料过了几月,他竟携一张密旨主动投奔他处,效忠麾下战场杀敌,他心知其中必有隐情,然而韩震武艺高强,又引来江湖大批奇能异士投奔军中,虽不说左右战场,也定是如虎添翼。依他对陛下的了解,陛下是断不会在此时放开他离开。除非……
    韩震出了帅营,首先想到的是花破月那边是否出了意外。可前两天他才收到挚友书信,说是一切安然无恙,并且,还托人带来了她亲手缝制的一件冬衣……那女人,明明脸上恼得要死,却还是为他缝制衣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旋即又思及现状,去了马厩要了匹马,径直往城中疾驰而去。
    到了阿尔哚,韩震在城中最大的妓楼里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江湖自称无所不知的矮小瘦弱男子王百通正与一群兄弟喝酒狎妓,却被韩震叫去了一间无人屋子。王百通眯着醉醺醺的小眼道:“韩少侠,你也来了!何不先去与兄弟们热闹热闹,有事儿乐完再说?”他正准备长驱直入哩,这克蒙的婆娘就是比景朝的骚些。
    “我只问你几件事,”韩震开门见山,“你可知最近长阳可有什么新鲜事?”
    “长阳?”王百通眯着眼想了想,“丐帮分舵的韦舵主前些日子死在长阳,还有无空大师云游回了法觉寺。”
    “我说的是朝廷里头。”
    “唉,韩少侠,你这也太瞧得起我了,朝廷的事儿我哪里能知道!”王百通说完,却马上记起一件事来,“不过倒有一件大事……”
    “什么事?”
    “少侠或许不感兴趣,可天下都在流传,皇帝要纳的新妃子,曾经是个寡妇,可是被天运算出是神女投胎,皇帝因此破例将她纳入宫中。”王百通想了想,加了一句,“那女子少侠兴许认识,就是在云州之战立功被赐贞节牌坊又与长阳沈家滴血认亲的李氏。”
    沈宁?韩震着实吃惊不小,他最后一次见沈宁还是她在长阳被人刺杀,那时她已被赐了贞节牌坊,怎地转眼间,她又将以寡妇之身进宫为妃?这期间,又是多少波折?莫非……这一道旨意是她替他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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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寒图被填上了最后一朵花儿。春回大地,皇城中生机重现,主子与宫仆们都已换了春日的着装。
    春禧宫的宫女们捧着薰了香的衣物走进殿中,一个名叫桃儿的小宫女笑嘻嘻地看一眼内殿,道:“娘娘一会又该懊恼自己起得晚了。”
    “陛下交待了,让娘娘多睡一会儿。”大宫女秀如道。
    “我知道,秀如姐姐,”桃儿轻声道,“昨个儿夜里娘娘快四更了还没睡哩。”她在外头守夜,听得声音都面红耳赤,期间陛下还叫了茶,她进去便闻到混在龙涎香中的欢爱气味。接茶的是陛下,可她在帐外又隐隐听得陛下说慢些,小心烫。那温柔的语气让她的小心肝儿都乱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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