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墨染忧将小家伙抱到她的房间,转身从后边衣橱里拿出一套睡衣,递了过去。
    “懒懒,洗个澡再睡。”
    墨懒懒拿过一旁放在床头柜的牛奶,插上吸管就开始喝了起来,这会儿听到墨染忧的话,听话的点了点头。
    “那你呢?”
    “我也洗个澡睡会儿,晚上在花精力守岁。”他走上前,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眼底的笑意凝成一团温暖的云雾。
    “哦,”她喝着牛奶,嘴里半刻都停不下来,喝了一会儿,又递上了墨染忧的嘴边,“给。”
    知道这是墨懒懒喝不下的表现,墨染忧无奈的接了过去,抿了一口奶,“刚吃完饭,就别喝这些占肚子,待会儿难受。”
    小家伙眨眨眼,并不窘迫,“嘴巴空。”
    “你倒是还有理了,”墨染忧捏了捏她婴儿肥的脸颊,手中触感极好,如同牛奶般丝滑,“快去洗澡吧,睡一会儿,祭祖有些累,再不睡怕你熬不住。”
    “哦。”她点点头,拿着睡衣,乖巧的进了浴室。
    墨染忧也不走,怕小家伙洗澡出事,还有些放心不下,便现在外边等着,等她洗完澡,睡着了再走。
    洗澡的水声响起,持续了一段时间,等水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墨懒懒打开了洗手间的门,热气往里边冒了出来。
    “过来。”
    看到小家伙走出来,墨染忧坐在床边,朝她招了招手,手里拿着一把吹风机,因为洗澡的缘故,导致于墨懒懒的长发有些湿漉漉的,不吹干的回话很容易感冒头疼。
    她乖巧的走到墨染忧的身边,双手交缠在他膝盖上,将脑袋凑上。
    这动作倒是自然娴熟的很,看得出墨染忧这不是一次两次做这件事了。
    少年打开吹风机,热气伴随着声音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墨懒懒的耳畔,少年的动作极其轻柔,也非常的有手法,使得小家伙趴在这大腿上,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她打了个哈欠,水汽立马弥漫上眼珠,将这双黑亮的眸子,洗刷的格外透亮。
    “困了?”温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丝丝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她有些困乏的点点头,眼睛已经是睁不开了,今天起得够早,以致于她确实一直都没有睡醒,这倒也不怪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懒懒感觉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止,自己被抱着放进了被窝里,温暖袭来,令她舒适的蹭了蹭,少年的吻在她的额间。
    最后听到的是一句温柔至极的声音,“好梦,懒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墨懒懒确实做到了一个好梦,梦中的她笑的很甜,因为少年回来后便没有再离开,就这么一直陪伴着她,对她细心呵护,倍受感动。
    梦醒的时候,同样是被墨染忧叫醒的,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大脑还有些混沌,衣架上已经挂好了一套红色的新衣,待会儿祭祖要穿。
    红色的外套,贴身秀气,有几分古时的韵味,下身长裙,将现代与古时之美柔和,展现的淋漓尽致,诡异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换上一双新的精美布鞋,上面绣制着精美的图案,栩栩如生,长裤宽大,版型极好,墨懒懒虽然年纪小,这穿着在她身上,却尽显完美。
    姚月雅上了楼,手巧灵活的将女儿的长发盘了起来,俏皮可爱的输成两个发髻,拿了些白色的珍珠点缀,又在两边都插了些流苏,落在两边的脸颊,造成阴影,透过去看,倒是美得令人如痴如醉。
    因为过年的缘故,墨家人全都换上了红衣,喜庆的颜色,也是华夏的代表色,极其的具有冲击感,也令整个墨宅看上去备受人情味,大家伙准备得体,墨懒懒也被打扮好,由着自家妈妈将自己带下楼。
    毫无例外,她又成了大家关注的亮点,这身红衣实在是太衬墨懒懒那精致的皮肤,看上去整个米分雕玉琢,精致剔透,没有半点的缺点。
    她本就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这头发梳的也颇为衬这个年纪,看上去比往常俏皮了许多,惹得大家都争相想要抱抱墨懒懒。
    毕竟这孩子实在是太惹人喜欢了,光那高颜值,就令众人疼在心尖尖里。
    这样的她,注定是活在众人的关注之中,光芒万丈。
    一看到墨懒懒,墨瑾钰又开始叫唤了起来,嘴里心肝宝贝个不停,“哎哟,我家这懒懒,才几个小时不见,漂亮的都让爸爸快认不出了,果然是我墨家的孩子啊。”
    说着话,又上前想要将墨懒懒搂到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墨瑾钰看着挺正常一人,却每次遇上墨懒懒,都是心智低得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自己当做小白痴,低智商的语气和她说话,以往墨懒懒年纪小也就算了,可现在她都上高中了,还这样,就令墨懒懒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所以毫无例外的,墨懒懒赠送了两个白色的卫生球给了墨瑾钰。
    这墨瑾钰脸皮也厚,丝毫看不出自己女儿眼中的嫌弃之意,还在试图卖萌,获取女儿的欢心。
    只见他眨巴着眼睛,那张妖孽的脸上顿显委屈,“懒懒,你怎么都不理理爸爸呢,让爸爸抱抱好不好?你到外边读书,爸爸都想你想的每晚睡不着呢,哎哟,我的小心肝都不在了,实在是彻夜难眠啊。”
    众人听着这话,却是有些浮想翩翩,这彻夜难眠应该不是想女儿想的睡不着的,而是和月牙儿每晚……看来这战况过于激烈了啊。
    墨懒懒:“……”
    她突然不想要爸爸了。
    第17章 祭祖
    三点半左右,人员全都到齐。
    从这里到墨家的祭祖祠堂,开车过去需要十几分钟,准备妥当后,男人们拿好准备好的东西,开着豪车,浩浩荡荡的就往墨家祠堂出发。
    墨懒懒依旧是和墨染忧一道,坐在墨瑾钰这辆车中,大家都身着火红服装,偏于古典气息,这么一来,看着倒是喜庆也好看的很。
    红色一向来是很难驾驭的颜色,却也是极为艳丽漂亮的颜色,一旦穿的好看,那么这人必然差不到哪里去,红色衬肤,墨家的人都是各个长得晶莹剔透,这红色自然也只会锦上添花。
    一路上欢声笑语,冬季的京城已然寒天冷地,到了这会儿白茫茫的一片,下着鹅毛般的大雪,这条路上并没有行人,除了偶尔冒出的车辆外,马路几乎被墨家这支车队给包下来了。
    很快就到了墨家祠堂。
    一下车,气氛就不同了起来,原本的欢声笑语收起,一个个都郑重其事,脸上的表情庄严,甚至带上了虔诚,这里边摆放着逝去长辈的遗像,还有祖宗的神位。
    这样的地方,是容不得嬉皮笑脸的。
    墨懒懒以往也来,但每年来都是睡着来的,自然没有仔细瞧过这个地方,现在这么一看,倒确实是有些压抑气氛。
    祠堂古朴,采用的是老房子的屋檐,上边全是瓦片,门也是古时候的一种门,叫做栅门,立柱间又上下枋,枋间又便于通风的栅栏状透空木门,额枋上又斗拱,上覆短檐,石柱冲天出头。
    这样的门十分的大气,看上去十分大气磅礴。
    祠堂的选址也是根据风水宝地来做选择,风水的定律为“左环右抱必有气”。这是生气、灵气和福气择地通常背实向虚,十分讲究方位,墨家的祠堂则是更具特殊龙脉条件选择的其他方位。
    墨家祖先有些信奉迷信,或许那时候的人都是如此,祠堂建筑的选址、朝向、形式、布局都必须考虑家族与发达的直接元素和表现,实现“天人合一”的理念。
    或许是真的有效果,自从祖先修建了祠堂后,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这墨家就再也没有出过什么事,一向来顺风顺水,过的是没有什么大浪的日子,以前墨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这一切都是从祠堂兴建后才开始发展的,所以也有了些玄幻的意味。
    像顾如柳她的夫家罗家,在出事的那段时间里,祠堂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寓意什么,因为不迷信,所以自然也没有去管些什么,以致于这最后丧命,不可以说这是祠堂的问题,只能说太过于巧合,像玄学这种东西,有着上千年的历史,这不是没有根据的,例如一百二十八宫里的排列情况,到最后对照西医研究出来的人体dna,竟是完全的吻合,这足以说明先人的智慧,有些东西你可以不去理会,但宁可信其有,也不可掉以轻心。
    墨家祠堂在兴建的时候,有缘请来一位隐世的风水师,那人一派仙姿风骨,随随便便的指点一番,竟将这祠堂看起来十分的让人舒服,每个修建的步奏全都讲究着规矩,在祠堂的大门前还做了个水池,采用过去学宫中礼仪性的设施,这是暗中希望家族又更多的子孙“进学”、“入泮”成为科聚人才,还能做到聚财的作用,以及消防灭火。
    绕过水池,走到祠堂内,上边供奉着墨家的列祖列宗的神位,罗列着代代显赫的功名;堂中天地悠悠,堂里香灯永续;堂中上下交融,堂里古今一体;庭、堂之间的台阶每一级都踏出整个家族的宗教和历史感情,每一炷清香都隐隐熏出整个族群的期盼。
    看着这些神位,墨懒懒莫名的有着一种亲切感,这里就像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情缘一般,指引着她,一双黑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只觉得心中澎湃。
    她的祖先,那些丰功伟绩写去牌位上,就是这一些造就了如今墨家的辉煌,给予了子子孙孙幸福舒适的日子,心中感恩之情顿起。
    墨懒懒被墨染忧抱在怀里,这神位高高的,即使这么看着都觉得一派肃穆,男人们都带着庄严的表情,将供奉的食物放在神位的祭祀台上。
    将里边的东西取出,食盒也是古时候一般,用红木制造,此时正隐隐散发着木质的清香,和食物融合成的味道,倒是令人食指大动,取出放在盘子上,有形状的摆放好,东西摆放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不是随便乱摆就可以,盘子也有些重。
    摆好盘子上,外边的对联是佣人们早就贴好了的,除了这里其他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几个男人去搬了张四方形的桌子过来,把剩余的菜肴摆放上,三荤三素,按顺序摆放好后,再在最外边,放上六碗白饭和六碗黄酒碗,和六碗点心,排列整齐,平行的两只桌角上放上点好的蜡烛。
    摆好这些后,六碗白饭旁都放上六双筷子,六碗黄酒碗旁也是同样,点心则是减半筷子的数量,六这个数字在华夏是极为幸运的数字,也是很信奉的数字。
    在祠堂大堂的门前,还摆放着一个极其笨重的大鼎,颜色有些青铜,很大,也很高,需要梯子才能够去拿上边的香,里边放着泥沙和烟灰,上边插着红色的香,墨瑾钰拿过火把,爬上梯子将其一个个点燃,很快就冒起了烟雾,一旁放着一个略小型的铁盒,在旁边则是锡纸折好的元宝银子。
    等到这些都做的差不多的时候,墨帼最为年长者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时候了,满脸严肃的走上前,站在铁盒前,拿过墨瑾钰递过来刚从大鼎中拿的三支香,聚在一起放在手中,恭敬的拜了三拜,嘴里大声念道:“大门菩萨,我是墨家第十五代子孙墨帼,今天是除夕夜,希望大门菩萨大慈大悲,让墨家祖先回来吃个团圆饭。”
    这是请祖先们进来先,要先请示一下菩萨,若是不请示的话,菩萨是不会放祖先进来的。
    说完话,将香拿出两只,一只插在右边的门上,一只插在左边的门上,拿起墨瑾钰递过来的打火机,右手则是拿了三个元宝,将其点燃,放在铁盒中。
    他转身,拿起一旁放着的黄酒,倒在黄酒碗中,倒得不多,浅底的样子,随后走到大门外,将酒撒了出去。
    这酒则是让祖先们闻到,告诉他们菩萨同意了,让他们可以进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景,一阵风吹来,墨懒懒莫名的觉得一阵凉意,墨帼做好这些转过身,朝着众人解释:“我们先让祖先们吃饭,等一会儿在开始祭拜。”
    大家都点点头,在这所谓‘祖先吃饭’的空挡里,墨帼则是拿过黄酒,将六只碗全都倒上黄酒,倒得也不多,浅底就够了,他又拿过一只空的黄酒碗,在其中倒上一些,举着这碗就开始说道,“今天是团圆的日子,祖先们都吃好喝好,我们过得很好,也希望您们能够在下面过得好,这杯酒敬您们。”
    说完,将酒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吃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墨帼吩咐墨瑾钰拿来一个空碗,将桌子上的每样菜,每碗饭都放在里边,放的不多,就一点点,每样都只有一点点,这是给祖先们吃得。
    他弄得差不多后,则是把这碗里的饭往门外倒去,嘴里说道,“要吃饱团圆饭,吃好喝好,我们才安心。”
    这一切做来,在墨懒懒的眼里,都觉得新奇不已,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太爷要对着空气说话,还要做一些神神叨叨的行为。
    做完这一些后,也算是差不多了,墨帼从大鼎处拿过三支香,就开始拜了起来,“祖先们走好,这过年的日子来一趟就可以了,平常就不用记挂我们了,我们过得很好,只要我们好,就不会忘了祖先们,保佑我们墨家的子孙世世代代,亨运通畅,财源滚滚,身体健康!”
    这是请祖先们走时说的话,若是不说,难保祖先们在以后的日子里纠缠,当然这也是迷信之说。
    接下来则是每个人祭拜的时间,按照地位排列,从大到小,每个人去大鼎那拿香,一个个去跟祖先们说话,墨帼则是去烧元宝。
    和祖先们说话,这是一件让墨懒懒做起来颇为困难的事情,她拿着香,懒洋洋的鞠了鞠躬,想了半天,嘴里蹦出两个字,“走好。”
    “噗嗤——”一旁的墨曦尧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斜眼看了过去,眼底一片笑意,“懒懒,就你这样的,如果我是祖先,我一定就不走了,我要好好的陪陪你这呆货。”
    墨懒懒翻白眼,鼻腔里冷哼了一声,“滚蛋。”
    “我就不,你这样还怕我取笑不成,你要像我一样,多和祖先们说说话,这样他们才会保佑我们,不然小心他们把你带走。”墨曦尧张牙舞爪的开始吓唬自己的妹妹。
    “墨曦尧!”姚月雅刚好插好香路过,听到这话,顿时就不满了,“你怎么说话的呢,这过年的日子是让你说胡话的么,看来今天没有给你用纸巾擦嘴巴的缘故,在祠堂里别嬉皮笑脸的,知道没有!”
    无缘无故被老妈骂了一顿,墨曦尧的心情也不爽了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的墨懒懒,嘴里神神叨叨了起来,“祖先们好,我是最最帅气俊美的曦尧,来这里呢,也就是混个脸熟,希望祖先们记得我,然后保佑我,呃,保佑我……”说到最后这话就轻了下去。
    墨懒懒就站在一旁,听得真切,他说的是保佑他早日抱得美人归。
    “嗤~”
    墨懒懒也嘲讽的笑了一声,这人说话一点都不正经,还从来没看到过有人在祖先面前求这个的,墨曦尧也算是奇葩一个了。
    “笑什么笑,总比你的走好强吧!”墨曦尧听出这嘲笑之意,立马就反击,“我告诉你,今晚一定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着你的,让你笑我!”
    “墨曦尧!”姚月雅低吼了一声,“你还要说,是不是欠揍了?”
    这一下,墨曦尧不敢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姚月雅要揍自己的话,很有可能换来的是男女混合双打,机智如他,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挑衅母亲的权威。
    所以他拜完后,立马就往大鼎的方向走,朝着姚月雅做了个鬼脸。
    这熊孩子!
    姚月雅无奈扶额,却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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