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莫名的悸动流过身体,许清明不禁收紧双臂,把小丫头搂得更紧,似乎安抚了几分自己身心的渴望。他的双眼此刻了无睡意,盯着屋里亮起的长明灯。就在今天下午,老姑奶才从这间屋子里出殡。就像陆香穗笃定的那样,他即便有某些想法,也真不会在此时此地做些什么。
    许清明温柔地注视着怀里安静的睡颜,那么安然,那么柔美,不觉有些出神了。他忍不住俯下头去,用额头轻轻贴上她的额头,抬手轻轻拍抚着怀里的人儿,静下一颗心,陪着她一起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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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明和陆香穗就这样守了七天的灵堂。有了第一天晚上的经历,之后就变得自然而然了,第二天晚上许清明照旧铺了两张地铺,然而陆香穗热水泡了脚,便坦然地先钻进许清明的被窝里,许清明自己洗了脚,出去倒了洗脚水回来,无奈又好笑地看着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小人儿,便也自然而然地进去拥着她捂被窝取暖。
    冷。这寒冬腊月的,铺着地铺,老旧的屋子本就冷得冰窖似的,屋门还不能关上,怎么可能不冷?之后几天,两人便索性把两张地铺铺成了一张,两层草苫子,两层褥子,又多加了一床大棉被,呼呼的北风声中香穗儿便自然而然地缩在二哥怀里,一起嘀嘀咕咕地聊几句家常,然后一起睡熟,一起在晨光中醒来。
    “一个人三十六度,两个人就七十二度了,果然不冷。”陆香穗笑嘻嘻地腻在许清明怀里。
    就像亲手养的孩子大了,自己有了各种思想和新鲜想法,许清明如今经常拿她无奈。
    第八天,许大哥、许大嫂到灵堂来,还带了小伟,几个人在灵堂里对着正北方磕了头,按习俗拜祭了老姑奶奶,便开始收拾这屋子,把办丧事的一团杂乱整理一下。从这天起,陆香穗和许清明夜里便不用再在灵堂里守着,可以搬回自家去了。不过在这一个月中,陆香穗都会在头上扎一朵小小的白花,孝布做成的,按习俗给老姑奶奶戴孝。
    一个人,一生就这么过去了,等到老姑奶奶“五七”满了,上过“五七”坟,习俗上便说亡者已经入土为安、魂归地府,陆香穗就可以除孝,所有人便也都恢复正常的生活。
    第八天搬回了家中,陆香穗学校里却已经放了寒假,因为老姑奶奶的事情,她期末考试都没能参加,好在事有特殊,她成绩又一向不错,学校里早答应等开学再专门安排她补考。
    这天晚上陆香穗和许清明回到镇上,便住在自己家里。店面后边的地皮已经被许清明买了下来,建起了四间两层的小楼,两间是一幢,相邻但互相不联通的,左边两间给了许大哥一家三口住,之前老姑奶奶也在一楼的房间住着。右边两间留着他们自己住。
    小楼装修比较简单,小楼在这镇上已经够冒尖的了,许清明便也没再大肆去装修,他还是农村人的习惯,实用主义,房子舒适方便就行,没必要太过装修。从这楼房今年秋天建成搬进来之后,陆香穗统共就只在里头住了两回——她回家的机会少,许清明去看她的多。
    新楼房里陆香穗自然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她和许清明都住在二楼,两人是相邻的两个房间,因为原先在村上老屋住“里外间”的习惯,许清明特意在两个房间相邻的墙上留了一扇门,平时门关着,便隔成了两个独立的房间,推开门便可以走过去,就又连成了一间。
    许清明把门闩装在了陆香穗的房间那边。他想的也简单,姑娘家总需要一些回避的空间,有些时候她可以插上门闩,保持独立隐秘的空间。
    因为老姑奶奶的事,他这些天都没顾上生意上的事情了。吃了晚饭,陆香穗自己回到楼上去了,许清明便呆在前边店面里盘账,盘完了这阵子的账目,顺便也算了算这一年的收支利润。
    这一年他收购粮食、山货的收益虽然可观,不过他照例是打算把大部分分给大哥大嫂的,毕竟他如今事情忙,店里主要大哥大嫂在照管,甚至包括老姑奶也都是靠着大哥大嫂照顾。这一块的账目好算,而他公司里的账目有专门的会计处,早有人定期专门核算,他的蜂产品公司虽然还在起步阶段,但产销一条龙,工厂和多处专卖店,收益利润可以说让他笑眯眯。
    虽然到年底了,可因为这阵子他脱不开,便还有几笔货款,客户还没打给他,许清明便仔细地记录在一处,心里盘算着总要按照做生意的惯例,在年前催催账。
    过了这个春节就是九零年了,九十年代了呢。许清明满意地想着,九十年代跟八十年代毕竟还有不同,各种新的机遇又开始出现了。许清明相信,他的事业就像他设计的蓝图那样,正在一步步发展壮大。
    夜已经深了,许清明心情轻松地一路盘算着,回到了自己房间。他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床上隆起的棉被包,不用多想,他也能判断出那个丫头正缩在棉被里头睡觉。
    当地冬天干冷,他便在这房间里装了八十年代末时兴的暖气片,主要是考虑香穗身体单薄,冬天总是怕冷,如今一进屋子,便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意。许清明横了床上的棉被包一眼,关上房门,先是静静地站了一片刻。
    屋子里不冷啊,挺暖和的,这丫头怎么总喜欢这样缩成一团睡觉,就像一只胆小温顺的小猫儿。
    重点,不是这个好吗?她怎么又跑到他床上来了!
    许清明一边脱下外头的羽绒棉袄,一边走到床前,他把棉袄扔在床上,俯下身拍了拍床上缩成一团的棉花包。
    “香穗儿,香穗儿?”
    “唔。”陆香穗翻了个身,慵懒的伸开胳膊腿舒了个懒身,随即便又重新缩回一团,半醒半睡地迷糊着眼睛嘟囔着:“二哥,你怎的这样晚!等的我都困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还困?许清明心里好笑地叹气,嘴角却不觉扬起包容宠溺的笑容,他挨着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拍着她,嘴里叫她:
    “穗儿,怎么跑我这来了?起来,回你房间去睡。”
    “冷。”陆香穗说着还配合地努力缩了缩身体。
    然而许清明却不吃她这一套,不留面子地戳破她:“房间里开着暖气片呢,这么暖和,哪儿冷了?”
    “我一个人害怕。”陆香穗从容地换了个理由。
    好吧,害怕。
    想想在给老姑奶守灵堂时候,两个人还不是一个被窝里睡?当然,盖棉被纯睡觉。倒不是他矫情保守,今天晚上要是让她在这儿睡了,可以想象,往后两人大约也就是这样的模式了。
    与她,似乎十分安心,睡得格外踏实,可与他呢?小丫头这不是成心让他睡不好觉吗?
    然而他能怎么着?能忍心硬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还是索性直接把她扔回她自己床上去?许清明看着床上睡意朦胧的人儿,放弃了想让她回去睡的想法——随她吧。
    他认命地转身去洗漱了上床。他一上床,睡得迷迷糊糊的陆香穗立刻就自动自发地巴了过来,习惯地拉过他胳膊枕着,背部自觉往后靠,贴着他胸腹,然后满意地舒了一口气,便闭上眼睛睡了。
    许清明关了灯,拥着怀里的人儿,睁着眼睛感受一室的黑暗。怀里的少女,他全心全意爱了两辈子了,前世今生,都是他满满的爱满满的渴望……
    ☆、第43章 当牛做马
    这天晚上许清明睡得还算踏实。他都已经等了两辈子了,怎么都会有足够的耐心和自制力等待一场婚礼,或者……就算这小丫头婚前不抗拒,怎么也要等她满十八岁吧?
    许清明轻轻拍抚着怀里的人儿,习惯性地给她掖好被子,安静的冬夜中感受着她安然绵长的呼吸,慢慢平息调整着自己的身心,渐渐拥着她沉入梦乡。屋外天寒地冻,屋里却是一室温暖,莫名的亲昵和充实,连那梦啊都是甜美的。
    然而这一大早上,许清明还是无奈地尴尬了。
    他先醒来的,很快便发现自己某处正在蓬勃昂扬。本来他侧身搂着香穗儿睡的,一条胳膊还枕在她脖子下边,另一条胳膊很自然地放在她纤细的腰上。陆香穗正背对着他,背部紧贴着他的身体,睡得正香着呢。
    而那昂扬挺立的某处,便整整好好抵着她浑圆的小屁屁……
    这个还真不能全怪香穗。年轻男人的晨勃,实在是太正常了。偏偏此刻全心爱着的姑娘就在他怀里。许清明无奈地把身体往后挪了挪,但两人毕竟是同床共被,还是没能退出安全范围,他索性翻了下身体,改成躺平了。
    然而睡梦中的陆香穗却很快也翻身过来,胳膊自然而然抱在他的胸膛,一条腿也无意识地翘过来,恰恰压住他的大腿,不可避免的,便又贴着他那需要回避的某处了。
    这丫头!许清明赶紧把她的腿推了下去,重重呼了一口气,看着她那甜美的睡颜,因他的动作甚至还抗议地撅了下嘴。许清明看着看着,索性一翻身侧身躺着,双臂一用力,把那惹人上火的小丫头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胸膛里。陆香穗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声,微微半睁着眼睛看看他,小脑袋往他肩窝蹭了蹭,便又想要睡了。
    许清明就在这时候,顺从着心里的渴望,紧抱着她吻了下去。目标明确,他直接吻上那张粉嘟嘟的小嘴,陶醉地吮吻良久,放开,看着她绯红的、还有些迷糊的小脸,便又无限贪恋地从额头、脸颊一路吻到了下巴,终又停留在她柔软温热的唇上。
    缠绵投入的热吻。想想他们平时虽然亲昵,却还是头一回真正亲吻。突然被吻住的陆香穗起初还有些刚睡醒的迷糊呢,缠绵的拥吻让她反倒不太清醒了,居然没有半点抗拒和不适应,她就那么青涩的、安静地感受着他的吻,仿佛他们两个天经地义就该做这样的事情,只是整个人却不禁微微地颤抖着。等她真的清醒明白过来,才发觉自己两条胳膊搂抱着二哥的腰,根本就是情不自禁的回应。
    终于,许清明停了下来,鼻子抵着鼻子,脸贴着脸,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轻轻一啄,火热的气息交织,他忽然放开她,果断利落地掀被下床,只穿着单薄的秋衣坐在床边。
    冷静一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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