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不能。”
    秋栗子瞬间感觉心里的灯都灭了,大脑一片空白,一种茫然无措之感油然而生。
    因为舟车劳顿,九幽教一行人要在荒火教总坛休整两日再行出发回九幽。秋栗子因为水玉碎了这件事堵在心里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心情极其郁闷的回了房。教主也不知道跟炎天去商量什么事情了,到了深夜才回来。
    柳木生熟门熟路的就摸进了秋栗子的房间。他见秋栗子背着身子躺在床上,便以为她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的脱了外衫,收拾了下自己爬上了床。他刚准备熄灯呢,秋栗子就忽的转过身坐了起来。
    “栗子还没睡?”
    “你以为我跟你那么没心没肺呢,我睡得着吗?”秋栗子说这话的时候鼻音很重,带着哭腔。
    柳木生这才看到秋栗子眼睛红红的,眼角有泪痕。他一愣,栗子刚才这是背着身子哭呢?好像在他印象中,秋栗子从未哭过吧,就连秋老二死的时候,她也只是伤心,却并未流泪。
    “怎么哭了?”柳木生赶紧抬起自己的衣服袖子给秋栗子擦眼泪。
    秋栗子头一歪躲开了,她问,“水玉碎了,你怎么办?”
    柳木生混不在意的说道,“等死。”他其时是内心的一点小邪恶在作祟,他特别想知道栗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想看栗子为他着急伤心,仅此而已。
    秋栗子一听,果不其然,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歪着脖子,倔强的看着他,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那我怎么办?”
    “下一个会更好。”柳木生拿秋栗子说过的话堵她。
    “没良心。”
    秋栗子攥起手就给了他一拳头,接着跟小鼓点一样的拳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胸前,秋栗子打着打着就埋头在他胸前,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涕泪横流。
    柳木生都看傻眼,好像比他预期的要激烈得多,胸被秋栗子锤的隐隐作痛,她太激动了。柳木生后知后觉的抬起双手把秋栗子笼在怀里,干巴巴的哄了句,“别哭了。”
    秋栗子的眼泪就跟洪水开闸一样一泻而下,哪是那么容易止住的,她啥也听不进去,自顾自的哭了好半天才稍微收敛,秋栗子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把喜欢挂嘴边,然后心里啥都不装是不是?你就是想让我难受死是不是?”
    柳木生被秋栗子吼的一愣一愣的,“我没有不放在心上。”
    秋栗子嗷嗷直哭,“你明明就没把我放在心上,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身世,你带我来荒火是为了水玉,你去江南救我是因为要报仇,你别以为我啥都不知道,你利用我也就算了,我当作不知道就好了嘛,可是你干嘛不一直骗下去,骗人要有始有终你懂不懂,要骗就骗我一辈子呀。”
    她什么都知道?
    秋栗子大声控诉,“可是怎么办?明知道你骗我,可我还喜欢你,嗷嗷,我没救了。不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明明都这么坏了,咋还解不了毒了呢。你走了我怎么活呀?”其时秋栗子也不知道自己稀里哗啦的都说了一堆啥,反正就是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柳木生听了秋栗子口诛笔伐的控诉,看着她为自己伤心流泪,竟然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他把秋栗子从自己的身上给拉开,双手抓着秋栗子的肩膀,柔声的问道,“不哭了好不好?”
    “不好,我哭我的,你管不着。你管得了我一时,你又管不了我一世。”一提到伤心处秋栗子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既然用语言劝不了,那就用行动吧。然后,忽然之间,一切都静止了。
    外面听墙角的右护法、玉玦眼睛亮了。
    只有偶然路过的止息,不明所以的问了句,“教主还会点哑穴?”他记得教主好像但凡出手就直接要人命的,点穴这样柔和的手段没听说教主会做。
    右护法、玉玦无声的看着止息,真是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酱紫。
    ☆、第41章 遇险
    视线转到屋内,教主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如何能制止住嚎啕大哭的未婚妻?只需一个吻。
    除去上次醉的稀里糊涂还被下了合欢.散那次,这好像是两个人第一次如此亲昵的接触。秋栗子整个人都懵了,哪还顾得上哭,她先是一愣,随即唇上的柔软的触觉让她瞬间红了脸,心也扑通扑通乱了节奏。
    柳木生本来只是想制止住秋栗子哭泣就好了,没想到两个人唇齿接触竟生出了些旖旎的心思出来,被撩拨的浑身酥麻,忍不住的去尝试更多。
    他慢慢的描绘她唇上的轮廓,试探着一点点去触碰她柔软的舌尖,他的舌在前进的过程中被她的牙齿轻划,一股异样顺着舌端传至手尖脚尖。
    而情感上的喜欢就像是催化剂一样,让这感觉更清晰,他很喜欢这样,喜欢去触碰她,喜欢自己舌尖放在她口中的感觉,这样相濡以沫,唇齿相依,让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自己与她融为一体。
    柳木生的手不自觉划向秋栗子的腰际,他修长的手指分散开在她细细的腰徘徊。
    秋栗子只感觉眼前冒金星,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完全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做任何事,只是被动的接受。
    而柳木生的手、唇,带着热度,点染在她身上,让她身上像是着了火一样,热的受不了,又说不出的熨贴舒服,嘴里不自觉的满足嗯出声。
    秋栗子的反应,她的声音,更激得柳木生心生荡漾,他细细的品尝着秋栗子的味道,仿佛少女的唇齿间有上好的佳酿,让人忍不住的品尝,又好像一朵绽放着的梨花,花蕊吞吐着芬芳,太美,太净,就仿佛接触了连自己都会跟着纯净一样。
    等到柳木生慢慢的描绘着秋栗子的唇廓一点点离开她。他看着少女染上情.色的面容艳若红花,眼如秋水,带着几分纯真几分魅惑。
    “栗子……”
    他生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慢慢的把她拢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即便这样,心里也说不出的空虚。
    就在刚刚的一瞬,他甚至想过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真的跟栗子做点什么世面发行书上不可描述的内容。终究是不能,太丑陋,他还是做不到把自己最丑陋的过往暴露在栗子跟前,他要克制,他执拗的希望自己能给栗子呈现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秋栗子紧紧的贴在柳木生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跟自己的心跳在一起,那样匆促的节奏,就仿佛是两个人的心迫不及待的凑近。
    而门外的止息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
    右护法和玉玦两个耳朵都贴在了门上,要不是怕被教主废了眼珠子,说啥都得看看,诶?他们好像听到了不少,会不会给毒聋了呀?瞬间一身冷汗,赶紧退散吧。
    秋栗子一整天都是处于懵圈的状态,还心不在焉的打碎了好几个茶杯。好在教主收到紧急情报出去了。
    这边,柳木生安抚完秋栗子就匆匆忙忙的跑去炎天那里商量事情。等到晚上才回来,他一回来就让秋栗子赶紧收拾东西,九幽教一行人一个时辰之后就拔营开走,赶紧回教。而玉玦和止息已经先行一步了。
    秋栗子有些不明白,“怎么这么急?”说好了要休息两日再走的。
    柳木生略微一想,决定告诉秋栗子实情,“笙歌联合了你们洛城的城主,已经控制了秋水山庄,我们得回去赶紧处理这件事。”
    笙歌,城主?山庄,额,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抢她的山庄呢?
    不过秋栗子也是被抢习惯了,调整了下就冷静了下来,“我听江百味说过,笙歌应该是很有心计的人,可能另外有身份吧,你们当时把他安排在我身边,就是为了把他给支走吧?”
    柳木生说,“他是惊鸿门前任门主的儿子。”
    前任,秋栗子心中一揪,那应该是教主被掳进惊鸿门的时候的当权者吧。
    柳木生感觉这件事有点头疼,“他手下有一些势力,本来是闹不大的,没想到他跟城主勾结,而且,荒火的祭祀也跟他有联系。如今他们又抢了秋水山庄,已经不容小觑。”
    教主竟然会用不容小觑这个成语了,不错。
    秋栗子一想,如此,她家的秋水山庄不知道被他们弄成什么样呢,也不知道给她张罗选婿的老管家现在咋样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柳木生说,“他们如今地位不稳,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给抢回来。”
    秋栗子忽然想到,笙歌一介男宠,他怎么跟城主勾.搭上的?难道城主有点什么特殊的爱好,不能呀,赵璎珞都给生出来了,那是因为……郑梁。
    他们离开秋水山庄的时候,秋栗子就隐约看到郑梁跟赵璎珞的影子,没想到是真的。秋栗子立马把这个情况跟教主反映了。
    柳木生沉吟,“要是因为报仇,那这个事情就麻烦了。”
    如果是抢地盘,手段会温和一些,毕竟目的是钱。可如果是报仇,柳木生可以想象的到秋水山庄血流成河的模样,毕竟关于报仇这个话题,他比较熟。
    九幽教一行人立刻启程,临走之前,炎天送给教主一面护心镜。
    炎天说,“就我们这里那个算的很灵的巫师说你此行诸多凶险,把心护住吧,反正缺胳膊缺个腿的也不影响正常生活。”
    教主特别不屑的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白眼,迷信要不得。
    然而秋栗子觉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欣然接受,晚上的时候哄着教主带上了,当然代价是不可描述的。
    不过秋栗子有一点比较诧异,说起来有点小羞涩呢。就是,教主和她两个人无论是做怎样亲密的动作,教主都会把他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她好像就见过一次教主露出过胸前的一片,而且只是一小片。
    秋栗子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得益于秋老二那个常年长在青.楼的货的强行科普,多多少少还是还是知道猪是怎么跑的。
    其实挺不正常的,江百味说教主不能碰女人,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也不对呀,教主他明明有反应的。
    算了,秋栗子狠狠摇了摇自己已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别想那么多了,眼前自己山庄再次被抢,教主又身中剧毒,正经事儿还没处理好呢,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一行人日夜兼程,三日便到了具有鬼门关之称的秦岭一带,这里崇山峻岭,树木郁郁葱葱,人烟罕至,只有一条路凶险的小路横贯其中,而最凶险的就是眼前这段崖道,一条车道悬在半山腰,另一侧就是滔滔江水,而道路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要不是为了赶时间,他们也不会抄这个近路。
    右护法吩咐下去,“都打起精神,注意安全。”
    秋栗子光是看看就觉得一身冷汗。
    “咱们非得走这条路吗?”
    “能省下近十日的行程,虽然险了点,不过没事,别人也猜不到咱们走的是这条路。”柳木生以为秋栗子担心路上有人设伏。
    其时秋栗子是单纯觉得环境危险,“可是,教主你看,那个车的半边轮子都是擦着边边过去的。”秋栗子吓得手脚冰凉,她其时没那么恐高,只是这个路太险了。
    柳木生见状,略一思忖,“那咱们也骑马过去吧。”
    秋栗子连忙点头,反正坐车太危险。
    右护法给找了匹马过来。
    婳姬远远的说了句’娇气’,打马离开了,反正她现在不敢当着秋栗子的面鄙视她,毕竟是教主的女人,打狗还得看主人。
    秋栗子纳闷了,“婳姬为啥总是看不惯我?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很好的融入到了我教正常的生活当中。”
    “觉得不公吧。”柳木生说,“婳姬以前是峨眉派的。”
    秋栗子目瞪口呆,“她竟然是名门正派出身,真是完全看不出来。”峨眉派可是比他们秋水山庄名气大的多得多的门派,正宗名门正派,门派内全是美女,秋栗子不禁对婳姬浓妆下的容颜好奇起来。
    教主说,“然后出了点事儿,就投奔过来了。”
    秋栗子顺口问道,“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为了一本武功秘籍,敬爱多年的师父把她当成一个妓.女一样送上了一个怪物的床上,她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那件事之后,她便自毁容颜,从此以后,江湖再没有峨眉派罗清水,只有九幽的婳姬。
    然而这些,柳木生却不想让秋栗子知道。
    “是你永远都不会遇到的事儿。”
    秋栗子撇撇嘴,还故意搞神秘。
    九幽中人,身在地狱,也就只有她身上不曾背负着滔天的罪恶。
    一行人依次上了崖道,秋栗子和柳木生共乘一骑,柳木生把秋栗子紧紧的圈在怀里,真是越珍视越担心。
    秋栗子用手捂着眼睛,又忍不住的想看看崖下的风景,于是错开指头缝,半眯着眼,看了眼崖下郁郁葱葱的树木,果然是太凶险,最底下的那条河看上去仅有一根筷子粗,这得多高呀,掉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眼晕。”
    “那就别看了。”
    秋栗子问,“你不怕吗?”
    “没什么可怕的。”柳木生说,“这世上唯一可怕的是人心。”
    秋栗子撇撇嘴,就不能幼稚的聊天,瞬间上升到这种高度我都不好意思搭话了你知道吗?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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