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锅店内很多人都在看,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原配在打小三。
    “李晓榕,咱俩朋友这么多年,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怎么样?”吴娇似是怒急,一巴掌甩过去,清脆又响亮,“给你介绍男人你不要,偏偏要来拆散我的家庭,你怎么这么贱?你爸妈不会教你做人,我替他们赶上!”
    众人在场,李晓榕挂不住面子,索性嚷嚷起来,“自己管不好男人,跑来怪我?真是笑死人了,你也不看看你老公那熊样,除了赌博,除了欠一屁股债,只有你稀罕!”
    “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怎么了?”李晓榕推开她,气势上丝毫不输,“吴娇我告诉你,我早就不是你什么朋友了,你少跟我在这儿装好人,当初你嫁了有钱人的时候多威风啊,整天一副少奶奶的耀武扬威,嘴上说的好听拿我当好姐妹,其实谁看不出来啊,你不就是把我给踩下去了么?我找不着有钱人,你嫁得好你得瑟。事实证明,嫁得再好有屁用,你男人还不是照样破产,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儿,跟大街上卖菜阿姨有什么区别?”
    吴娇泪流满面,眼里的温热被一道道撕成米分碎,相识多年,她怎么也料不到李晓榕是这种女人,“你在我家里白吃白住这么久,到头来我养的竟是条白眼狼!”
    “别把自己说得跟个圣人似的,说到底,是你自个儿傻!”
    “李晓榕!”吴娇挽起袖子,“我同你拼了!”
    她冲上去,李晓榕忙躲开,其余几个朋友挡在吴娇跟前劝阻,“有话好好说。”
    害怕祸及自己,徐真真往靠墙的乔予笙那边挪了些位置,她抬起手,遮住半边脸,“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闺蜜的男人都抢。”
    徐真真刻意压着声儿,只够她们三人听见。
    苏堇听闻,笑得有些僵硬,“穿黄衣服的女人,是我和予笙的小学同学。”
    “是吗?”
    徐真真冲旁睇去询意。
    乔予笙点点头,若有所思。她曾记得,那天偶然间碰到吴娇时,她说过自己现在已经过得很惨了,一切都是拜谈老大所赐,难不成,她口中所谓的惨,跟她夫家破产的事儿有关?
    南城都汇的电梯公寓,没有几个钱的人,是根本买不起的。
    吴娇抓住李晓榕,两人滚到地上,扭打成一团。
    “我撕烂你这张皮,看看你究竟有多贱!”
    “疯子!”
    徐真真在心里叹口气,“现在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
    苏堇为她夹菜,“别人的事,你少管。”
    “这种事,谁都看不惯。”徐真真握着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米饭,一副八卦样子,“难怪网上说,防火防盗防闺蜜。”
    苏堇白她眼,“你别瞎说。”
    徐真真扬笑,伸手勾住乔予笙的脖子,“当然啦,我们仨是永远的姐门儿,像这种狗血剧,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我呢,不可能喜欢谈老大,虽然挺崇拜他的,可崇拜归崇拜,完全没有旁的想法,小堇呢,我相信就更不可能喜欢谈老大了,他虐了你那么久,估计你铁定恨死他了,只是挨着班长的面儿,忍了吧?”
    徐真真一瞬不瞬盯着她,苏堇忙移开视线,手背一不小心碰到玻璃杯,果汁洒出来,弄得她腿上到处都是。
    “啊!”苏堇慌张站起。
    “没事吧?”徐真真赶紧递去纸巾,苏堇神色懊恼,认真擦拭大腿。
    一张脸,胀得通红,连着耳根子都蔓延开来。
    回去路上,苏堇靠着后座车窗,心不在焉。同她们在一块时,徐真真爱说话,唧唧歪歪苏堇一个字未听进去,她只觉得,很吵。
    乔予笙倒和她聊得起劲,时不时回头看看苏堇,“小堇,你说是不?”
    “啊?”她歪侧着身子没动,一脸茫然。
    乔予笙瞧出些端倪,“小堇,你哪里不舒服么?”
    苏堇立马恢复精神,“没有啊。”
    科尼赛克经过一处广场,形形色色的人影中,吴娇坐在角落,隐忍着哭得很伤心。
    徐真真眼尖,“班长,你的小学同学。”
    她伸手一指,乔予笙让她靠边停,苏堇不乐意,“予笙,你真要管?”
    “我去看看。”
    乔予笙说着,已经推开车门走下去,徐真真跟着下车,苏堇心烦气躁,坐在车内没动。
    孟岩的电话打得很及时,正好车里的人都不在。
    苏堇偷偷接起,“喂。”
    “说好把乔予笙骗到我这儿来的,你们人呢?”
    “我没答应过你。”苏堇态度强硬。
    盯着马路对面那辆科尼赛克,孟岩单手掌住方向盘,笑起来,“怎么,不听话了?”
    “我有我的原则。”苏堇一口回绝,“我虽然对予笙存有小心思,但她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苏堇,你搞搞清楚。”孟岩提醒道,“你想做谈太太,乔予笙肚子里的孩子于你来说迟早是个威胁,你不把那个种弄死,留下来当别人后妈么?”
    “谁说我要做谈太太?”苏堇拔高音量,“弄死予笙肚子里的孩子,你疯了吧!”
    徐真真脚步停在一米外,难以置信。
    纵横交错的行人一一穿过,孟岩眯着眼睛,这才看清楚科尼赛克旁边还站着个人,“暴露了,看看窗外。”男人说完,掐断电话。
    苏堇心脏悬起来,一双黝黑的瞳仁试探性扭过头。
    徐真真的脸,近在咫尺,苍白如纸。
    她只是回到车内拿些纸巾,准备让吴娇擦擦眼泪,没想到,居然发现了这么劲爆的事情。
    苏堇推开车门走下来,“真真,你听我说。”
    “那个人是谁?”徐真真逼问,“同你打电话那个人,他是谁?”
    苏堇眸中热浪翻滚,她拉住徐真真,妄想博取同情,“真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说不说?”徐真真冷下脸,口气砸出来,铿锵有力,“不说我就把刚才听到的话,全部告诉班长。”
    她想折过身,苏堇拦着不让走,“真真,你听我解释。”
    吴娇浑身是伤,可身体再怎么痛,也比不上心里所要承受的委屈。
    乔予笙坐在她身边,“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吴娇痛哭不止,一双手捧住脸,那股疼痛遍布全身,压得她直不起腰,“我不知道,哪怕换一个女人也好,为什么要是她?”她到这会儿都接受不了,“我这辈子,最信任的两个人,却是伤我最深的。”
    “吴娇……”
    “予笙,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的。”她突然抬起头,手肘压着大腿,弯下的腰身难以挺起来,“你和苏堇从小学好到现在,依然不离不弃,纯粹的让人嫉妒,这种感情,真的是再多钱都买不来的。”
    乔予笙抚顺她的背,吴娇的伤心,她无法感同身受,自是没有资格多说什么的。
    当乔予笙回到车内的时候,吴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出租车上。
    透过内视镜,徐真真扫眼后排的苏堇,两人几乎达成一致,谁都没有再开口。
    徐真真将她们送回七号院,随即返回宋尧那里。
    她拎着从干锅店打包回来的脑花,直上二楼,宋尧冲了个澡,单手枕在脑后,正躺在床上看电视。
    徐真真把盒子递过去,“给。”
    男人扫眼,“什么东西?”
    “你最喜欢的那家脑花。”
    宋尧弯唇,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脸,不得不说,她选的那家整形医院还是有几下子,她的模样,横看竖看都令人赏心悦目,只是这性子,着实不讨人喜欢。
    在床上那种死鱼样子,想想都没意思。
    “哟。”男人一伸手,便将她搂住,“出去潇洒一趟,还惦记着我呢?”
    徐真真把盒子捧在手心,同他埃的很近,甚至能闻见宋尧发丝间清香的洗发水,“你现在要吃么?”
    “我们家真真第一次给我买,我当然要吃。”
    他接过一次性筷子,把她当成张桌子,就在床上吃起来。
    宋尧的吃相,既好看又优雅,哪怕是这种恶心的食物,进了他的嘴里,都会让人觉得美味。
    徐真真傻乎乎帮他托着盒底,“好吃吗?”
    宋尧一巴掌管她脑门儿拍,“废话。”
    徐真真要往旁栽,男人伸手一捞,又将她带回来,徐真真脸蛋有些红,鼓起腮帮子掩饰这种尴尬,“宋尧。”
    “有屁,赶紧放。”
    他说话向来如此,徐真真早就见惯了,“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啊?”
    宋尧斜眼一瞥,细长的黑眸,犹似老鹰一样,落在她小脸儿中,那眼神儿,就好像她问了多欠揍的问题,“你是我宋大少的女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是吗?”她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淡淡的,却又那么明显,“除了班长,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
    “乔予笙那也算对你好?”
    “只有她肯跟我做朋友。”徐真真盘着双腿,某些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就像只有你肯跟我谈恋爱一样。”
    谈恋爱?
    宋尧一怔,夹起来的一块嫩白脑花,一时没拿稳,又跌回汤水里,溅起的辣汁喷到徐真真嘴角,紧接着,她双颊的颜色烧成了一团火,徐真真反应过来时,说话都语无伦次,“不不不,不是谈恋爱,我说错了。”
    宋尧握着筷子,拇指拭去她嘴角的污垢,“你当初,看上宋贤那小子什么了?”
    “我不知道。”徐真真摇摇头,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是讲不出理由的。
    “傻b。”宋尧不屑哼嗤。
    徐真真垂下头,一副沮丧的模样,宋尧吃完,筷子扔进盒里,“收拾干净。”
    徐真真乖乖照做,帮他递来张纸。
    她趴跪在床单上,像只小狗似的,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宋尧嫌烦,用过的纸巾冲她丢去,“别装无辜,有事说事儿。”
    徐真真咬着下唇,“宋尧。”
    “说呗,是不又缺钱了?衣柜里第二个抽屉,里面的卡密码都一样,我的生日。”
    真大方啊。
    怎么感觉这是在养小婊砸呢?
    徐真真的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她住五号院,衣食无忧,宋尧在钱的方面从不苛刻,徐真真好吃好住,也没有其他要求。
    她真正想说的,倒是苏堇,“宋尧,我今天发现个很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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