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项链真的足够值钱的话,什么都不干直接抢上一笔都是大赚,这样傻白甜的活自然多的是人想黑吃黑。
    可是话说回来,就算是要黑吃黑,也是要看看那东西是不是值得这份人力物力,依兰达根本不必急着动手,自然有后来的人更想知道那个少女颈上的项链究竟值不值这个价。
    这对父女可是要急着离开比尔萨斯,作为待价而沽的中心人物,自然有的是人在打他们的主意。
    依兰达默默地看了一眼勒戈夫,忽然觉得这位所谓骑士标杆的骑士团团长或许比她想象的更为腹黑。
    人实在是太多,依兰达被挤得有些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被汹涌而至的人潮挤到角落去了。勒戈夫看了她一眼,将她拉到身前,抬起手将她护住,在骑士团团长的护持之下,依兰达总算稳住了身形,没被挤出门外去。
    过了一会,某一桌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摔杯子掀凳子的怒骂声!
    有两拨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原本就已经挤成了沙丁鱼罐头的人群登时变得混乱了起来,人挤人,人踩人,有企图躲避的,有尖叫着想往外跑的……一时间整个大堂都乱成了一锅粥。
    依兰达被勒戈夫护在身前,闻到的是他身上带了些烟草味的干净气息,看着眼前人群近乎于疯狂的拥挤,忽然间轻轻松了口气。
    幸亏。
    混乱是从一个角落像波浪一样扩散到全场的,很快,那对父女所在的位置也受到了波及,在人群的巨大力量下,就算那几个所谓的“护卫”也没办法护得他们周全,很快也被挤得东倒西歪。
    依兰达盯着那个少女,在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
    果不其然,当数到“三”的时候,那个少女果然就开始捂住嘴满脸惊慌的低声抽泣了起来。
    突然,不知道是谁用力挤了一下,那几个早就被挤得东倒西歪的护卫一个没防住,直接推到了被护在中间的少女身上!
    少女被推得惊呼一声,一个踉跄,手松开了捂住胸口的项链,跌坐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这少女的确长得还不错,柔柔弱弱的像一只无辜的小白兔,眼下满脸泪光的样子真是招人怜惜。
    不过依兰达可没心思看她的脸,在少女松手的那一瞬间,女海盗的目光登时紧紧黏在了那颗宝石上。
    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隔得有些距离,可是从外观看起来又很像……但依兰达分明又肯定伯爵夫人的眼泪已经被她掉到海里面去了!
    那么……这条是真还是假?
    在人群开始进一步拥挤之前,勒戈夫没再给依兰达仔细观察的机会,而是把她带出了酒馆。
    那里面随时都有可能演变成一场暴乱,实在不适合再继续待下去。
    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刚才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依兰达忽然清醒了过来,朝着勒戈夫道了个谢。
    “……谢谢。”
    “先回去吧,”勒戈夫没有再就此事问下去,而是示意依兰达先走。
    等女海盗转身朝着港口的方向走去之后,勒戈夫看了看依旧是一团混乱的酒馆,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会,这才跟了上去。
    等到回到船上,依兰达依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之前一直趴在船上虎视眈眈等着二人回来的水手众看到这情况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好好的一起下去,这回来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会是团长不会讨好姑娘把人给得罪了吧!
    过了一会,之前依兰达在市场上买的东西送到了,勒戈夫竟然亲自去进行了安排,这又跌了一大群人的眼镜。
    团长竟然会允许人夹带私货上船?他不是最反感巡逻舰上面带上别的东西?更惨绝人寰的是……就连有时候他们想自己带一点东西都不行,被扔下海的各种私货比比皆是。
    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尤其当运上来的都是一堆一堆明显是比尔萨斯的当地特产的时候,而他们向来不插手食水之类杂事补充的团长竟然亲自去接了东西,还给了小费……
    嗷嗷嗷水手们心中的狼嚎简直要连成一片,响彻比尔萨斯!
    一定要帮帮团长!
    依兰达回到船上之后就回了自己的舱室,一直发呆到了天黑了有人敲门喊吃饭才反应过来。
    她的货!
    结果等匆匆忙忙跑出来却被挤眉弄眼的水手们告知团长已经亲自签收,各自怂恿着依兰达去向他们的团长道谢。
    “哎呀,团长可是从来不操心这种闲事的。”
    “就是,他连自己的东西都不允许过多的带上船……”
    “这次居然亲自安排存放……”
    “啧啧啧啧……”
    总之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依兰达需要亲自去向勒戈夫表达谢意。
    这帮子纨绔子弟可不是一般的愣头愣脑的水手,在基本的怂恿之后一个二个都先行撤退了,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女海盗自己。
    女人心海底针,他们只能帮忙做促进的那一步,万一不小心反而给船长惹来了麻烦就完蛋了……上次那个被扔下海的倒霉蛋的教训大家可都是还记着呢!
    依兰达在床上思来想去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去向勒戈夫道谢。
    虽然在她看来勒戈夫今天跟去完全没有必要,但是毕竟人家也帮她掏了一大笔货钱,加上最后还替她拦了拦暴躁的人群。
    这年头,有钱的才是大爷……如果她还想在船上继续呆着,最好还是要向他表达足够的谢意。
    可是……应该怎么办呢?
    女海盗叹了口气,揉了揉头上的一团乱毛,起身朝着勒戈夫的舱室走了过去。
    忽略掉沿途一众水手故作镇静的挤眉弄眼,依兰达走到了勒戈夫的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
    女海盗推开门,如眼所见的环境简洁的如同勒戈夫其人一样。
    舱室之内竟然除了最基本的床、桌子、凳子和书架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哦还要加上墙上挂着的那张海图。
    “伯纳德小姐?”
    勒戈夫原本坐在桌前看书,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依兰达,颇有些诧异地站起身,“有什么事?”
    “我是来对你今天的保护表示感谢的,”女海盗换了一身长裙,微微提了提裙角,表示了谢意。
    勒戈夫的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笑意,“没关系。”
    “是这样的。”过了最初的寒暄之后,依兰达对勒戈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块伯爵夫人的眼泪按理来说不可能出现。”
    “所以你怀疑那对父女是冲着你来的?”勒戈夫平静地问道。
    “……虽然不太能确定,但是我直觉如此,”依兰达边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毕竟直觉这种东西真心做不得准。
    “他们肯定会来奥斯丁号上寻求帮助,我希望您在接见他们的时候能容许我在场。”
    “如果是那条项链,你打算怎么样?”
    “我的父亲是因为这条项链而死,这些人一定和背后的主使者有关联!”
    勒戈夫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可是很快消失无踪。
    “如你所愿,伯纳德小姐。”
    ☆、第78章 接纳
    依兰达的估计并没有错。
    船队进入比尔萨斯的消息不仅仅只是在港口成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小谈资,在这个异常敏感的时间段,这艘船队带来的变数实在是太大,甚至足以对整个局势造成影响。
    几乎是当天,负责看守船只的水手就发现了船队周围来了不少打探情况的陌生人,这让原本只是打算来寻寻开心的水手们登时提高了警惕。
    就算平常看起来再不靠谱,可是依旧无法掩盖这其实是一只身经百战船队的实质,当天晚上,值班的安排表就被重新调整,除了个别当真需要补充食水或者有特殊要求的船员会组成小队下船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在船上留守。
    没有人抱怨。
    之前就曾经说过,所谓的圣骑士团归根到底其实就是一群贵族子弟捞战功的地方,其宽松之处甚至不影响他们结婚,但是这势必让他们无法直接顺理成章的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与这份付出相对应的则是,家族也会为其提供相应的资源。
    所以这也就代表了……勒戈夫和依兰达在比尔萨斯酒馆里遇到的事,并不是当真没有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伦萨。
    第二天一大早,奥斯丁号上就迎来了两位访客。
    或许不只,因为他们有所谓的护卫者,可是他们统统都被水手们给拦在了船下,教廷的船只天生就有着高人一等的意味,即便是在并非奥斯公国的海域上也不例外。
    也正是因为如此,尽管那些人一直在不甘心的骂骂咧咧,可也不敢当真冲上船去。
    开玩笑……没看到那些明晃晃的火炮吗!
    贵族老爷们打死平民可是不用偿命的!
    勒戈夫亲自接待了这对所谓“慕名而来”的父女,埃迪安作为智囊自然是陪伴在侧,可是当他看见依兰达也同在会见之列的时候,神色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微微的变化。
    团长到底是在想什么?怎么会真的让艾尔神官的人跟在身边……这实在是不像是他平常的风格。
    但是埃迪安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拆勒戈夫的台,他只是慢慢的……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依兰达,直到后者察觉到之后回看过来,这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依兰达:……怎么办好想糊他一熊脸!
    那对父女依旧是昨天看到的模样,不过倒是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那个父亲看起来带了些市侩的气息,至于那个少女……依旧是那副“你们全世界都在欺负我”的娇滴滴模样。
    不好意思……依兰达对着这种姑娘天生就没啥好感,谁让塔兰朵思对她表现出敌意的十有□□都是这种调调?
    她选择性的忽略掉了艾尔那些热情似火的追求者……比如西涅斯公爵。
    “尊敬的船长。”那位父亲摘下头顶的帽子,朝着勒戈夫深深弯下了腰,“冒昧前来打扰,请您谅解。”
    勒戈夫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埃迪安命人搬上来了两把椅子,附带两杯热茶。
    “你有什么事?”
    “尊敬的船长,我的名字叫卡斯博,是一个商人。”说到这里,卡斯博露出了一个苦笑,“如您所见,现在我和我的女儿艾米丽流浪在这里,想寻求光明的教廷的帮助。”
    “我们的商船在海上遭遇了风暴,有好心人路过救了我们父女俩,我们现在想要回纳瓦拉,听说您的船也前往同一个目的地,特地来请求您的庇佑。”
    “当然,我们不是那样只知道索取的无耻之徒,如果您能够顺便带我们去纳瓦拉的话,我们愿意将这个作为我们支付的船资。”
    不但没给钱还让人家整只船队义务运送,中途还让人家船长自掏腰包买了不少土特产……在一边旁听的“无耻之徒”依兰达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膝盖整个被插成了一只刺猬。
    卡斯博拉了拉旁边一直低着头的女儿,少女惊慌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捂住胸口,她动作有些大,衣领又似乎开得略低,只显得那两团柔嫩嫩的丰乳颤抖了一下,越发的引人注目了。
    见所有人都看着她,艾米丽愣了好一会,满脸通红的低下头,然后才慌慌张张地从脖子上取下来那条项链,在取下来的时候坠子还有意无意陷入了柔嫩的□□当中。
    宝石的鲜红与少女的雪白,带了种说不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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