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他推开,喝骂道:“滚远点,本公子岂会赖账?何家的人从来都是言而有信的坦荡君子,哼!”
    朱胖子还是心里乐开了花,不滞点头哈腰道:“那是,那是,何公子可是名声赫赫的秀才公哩,怎会赖账,怎会赖账?”
    一旁的何四看着扬长而去的郭业,又看了看现在变得生龙活虎的朱胖子,再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突然心中急速下沉,难道这是有预谋的圈套???
    不过看着自家的大公子已经大手一挥,红口白牙许了诺,现在追悔莫及又能如何?
    难道当场揭发出来,让大公子和整个何家再次遭到全陇西城人的笑话和羞辱吗?
    唉,看来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我的大公子唉,你咋就那么心急呢。
    第81章 郭小哥出手就是大气
    要说何瑁也真是天生的倒霉蛋一枚,也许冥冥之中。郭业就是他命中注定的煞星。
    自从上次鼻梁骨被郭业打断了之后,他就一直被困在府中将养身子,接连近半个月的光景做了笼中之鸟,早就将他闲出蛋疼。
    而且自从三叔父何坤自缢身亡之后,整个何府就莫名地笼罩在一种肃穆沉闷的气氛之中,他呆在府中好比度日如年。
    今天二叔父何洵因为要会客,所以才差遣他出府来解决何记字花馆的突发状况,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历练。
    可谁知这么一个绝佳的装逼机会,竟然,竟然,碰到了郭业这个煞星。
    奶奶的,不仅半分便宜没讨到,还被那帮臭要饭的讹诈走了两千两纹银。
    我的天啊,何瑁真是欲哭无泪!
    当何瑁领着仆从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进了前院,早已有何府下人将今天字花馆门口的一幕绘声绘色描述给了何洵听。
    这不,何瑁独自走在院里还没回屋,就被二叔何洵派人请去了客厅。
    何瑁迈过客厅的门槛儿,前脚跟还没着地,陡然就传来何洵的一句冷喝:
    “糊涂!”
    何瑁心中一惊,顺着堂首看去,只见何洵吧嗒一声将手中的书籍扔在桌上,快步走到何瑁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再次咆哮道:
    “蠢材!”
    “草包一个!”
    “你是不是被酒色给掏空了脑子,装得全是浆糊?”
    ……
    ……
    在府中一向以严厉著称的二叔父对自己突突突突一阵指责,惊得何瑁心寒胆颤,愁得他眉头紧蹙,真心难受。
    何瑁这会儿也学聪明了,低着脑袋一副受教的样子听着叔父喋喋不休的责骂,谁让自己将事情办砸了呢。
    “你现在能明白我为何要如此骂你了吗?”
    何洵骂完一通之后,口干舌燥胸口有些气喘,缓缓坐下之后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转换语调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何瑁问道。
    何瑁有些畏惧地轻声回道:“因为今天侄儿办事不力,没有解决好字花馆门口的纷争。”
    “咳咳咳。”何洵听完一阵咳嗽,用极其失望透顶的语气叹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啊,唉,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你是读到狗……读到哪里去了呀?”
    本想骂句脏话,不过何洵最终还是忍住了,继续教道:“我何家真差那两千两银子么?我是恨你在郭业小儿面前没有了底气认了怂,你,你,我何家的脸面都被你这个不肖子给丢尽了。”
    何瑁一听这话,心中也是嘀咕,圣贤书也没教我这些玩意啊,姓郭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难不成我还跟他当场顶撞,再挨一顿打不成?
    切,何瑁虽然表面毕恭毕敬,但是心中还是不认同何洵的教诲,哼哼道,叔父啊,我不傻,江湖草莽都知道不吃眼前亏,何况侄儿是个县试头名的秀才公呢。
    看着自己的侄儿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何洵心中也在滴血,这就是何家将来的接班人吗?唉,真是老天不佑我何家。
    何洵真想抽这个不长进的玩意两嘴巴子,想想还是忍住了冲动,谁让自己和死去的三弟何坤都无所出没有子嗣呢?
    兴许是缺德事做多了,说来也怪,整个何家第二代就只有何瑁这个二逼独苗。
    随即,何洵摆摆手悠悠叹道:“好了好了,以后你就给我在家老老实实呆着吧,有时间就读点圣贤书,将来考个举人,光耀光耀我何家门楣。郭业之事,叔父我自有算计。”
    何瑁巴不得早点离开,恭敬地喏了一声屁股一颠儿就跑了出去。
    看着何瑁离去的轻浮样子,何洵再次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重新捡起桌上的那本书,随意地翻阅了几页,又心烦意乱地吧嗒一声再次扔到桌上。
    霎时,面白无须的脸颊泛起一阵青色,眉宇间腾起怨毒之色,恨意滔滔地自语道:“一介无品无衔的小捕头而已,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达到几时?”
    随即,何洵冲着门外喊道:“来人,给管家何四传话过去,在城东,城北,城西,城南,各开一家字花馆。还有,凡陇西人氏,皆可接连七天在何记字花馆中免费认购十文钱的字花,记住,只要是陇西人氏,都可以免费认购。”
    “告诉何四,蠢事只可犯一次,如若再犯第二次,小心他的狗命。”
    ……
    ……
    陇西县衙,捕班大房。
    郭业正得意地翘着二郎腿听着朱鹏春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他离去之后,何瑁那傻叉如何点算银子,并一一交到他手中。
    最后,满脸污秽地朱胖子对着郭业献媚道:“小哥,今天老朱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你瞅瞅,你瞅瞅。”
    说着,朱鹏春抬起自己的右脚,撸起裤腿指道,“这些都是狗屎,牛屎啊,啧啧,我老朱今天是倾情奉献啊!”
    郭业一见那满腿湿乎乎的臭狗屎和牛屎,捂着鼻子站起身向后退了退,道:“朱胖子,你丫就不能先洗洗再过来吗?我擦,二牛,去给这混球拎桶水进来浆洗浆洗。”
    程二牛也被朱胖子的邋遢脏兮兮看得一阵反胃,嗯了一声急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朱胖子简单洗漱了一遍,冲淡了身上的臭味,郭业这才走近来问道:“今天那帮叫花子也是你叫人假扮的吧?”
    朱胖子眉毛一抖,笑嘻嘻地竖起拇指赞道:“小哥,您英明!全都是城南那个泼皮头子孙明延招呼来的人,那些人不是泼皮就是混混,嘿嘿。”
    孙明延?
    这个人郭业有印象,貌似上次在东流乡吴家,就是这个孙明延率先响应自己,捐出手中那点微末银子的。
    呵呵,没想到今天又是他一手张罗的这些假乞丐。
    这个人有点意思。
    随即郭业对着朱鹏春说道:“嗯,今天那两千两银子,留下一百两银子给咱们捕班的弟兄分一分,剩下的全部给孙明延那厮送过去,就送今天小哥承了他的人情了。”
    啥?
    一听郭业要将银子全给孙明延那个泼皮送过去,朱胖子不干了,合着今天他这么卖力的演出都白费了?
    于是,朱胖子犟嘴道:“小哥,咱们能找那些泼皮混混来撑场子那是抬举了他们,凭啥还要给他们银子?惹急了爷们,咱们统统给他们抓进大牢,这些人平日里都是些惹是生非的主儿,哪个底子是干净的?”
    郭业知道朱胖子吝啬的毛病又犯了,语重心长地说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千儿八百的银两么,你至于么,朱胖子?小财不出,大财不进,你懂不?”
    朱胖子听着郭小哥的意思,这是铁了心分文不留,要把这些刚到手的银两全部散出去啊。
    这一刻,他的心在滴血。
    千儿八百,至于么?
    朱胖子心中委屈至极,怎么不至于?太他妈至于了。
    但是郭小哥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再执着那就显得太过矫情了,随即狠下心来点头道:“成,就听小哥你的。我草,真是便宜了孙明延那泼皮汉子了。”
    郭业很满意朱胖子在每每关键时刻的抉择,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朱,圣人有云,预先取之,必先予之,知道不?小哥啥时候让你们吃过亏?只要摆平了何家,什么好日子没有得过?”
    朱胖子还没表态,程二牛已经附议赞同道:“是极是极,小哥办事就是敞亮,就是霸气,我看行,跟着小哥准没错。”
    准没错你奶奶个腿儿!
    朱胖子白了一眼说风凉话的程二牛,你妈的,你浑身沾满臭狗屎一早上试试看?你个王八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尽管如此,朱胖子和程二牛还是在郭业的吩咐下,叫来几个捕班的同僚,将两千两银子装入箱子里,伪装成货物,放上骡马车悠悠地赶往城南,交与泼皮头子孙明延的手中。
    一时间,整个捕班大房又仅剩下郭业一人。
    没人打扰静下心来之后,郭业盘算着今天的得与失,今日这一举动何瑁看不出来,不代表他的叔父何洵看不透。
    这也算是对他盗版山寨字花馆一个小小的报复吧。
    反正都撕破了脸,也就不在乎这个那个了,快意恩仇方显爷们脾气。
    下面自己要做的就是如何在最快的时间扳倒何家了,麻痹,不想办法扳倒何家,那只有挨宰的份儿了。
    头疼,到现在为止还想不出招儿来对付何家,谁让人家又是举人功名书香门第,又是家产十几万贯的陇西县大户呢?
    看来,需要寻找一个契机了,但是契机在哪里呢?
    一时间,郭业还真是没了主意。
    不过空坐屋里也没用,机会不会从天上砸下来。
    郭业突然想到,自从自己当上捕头之后,可好久没有正正经经的巡过街了,今天说啥也要出去逛逛。
    况且,郭业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那个漂亮的小少妇贞娘好久不见踪影了,自从上次将她从何瑁的魔爪中救出之后,就再也没见她露过面。
    难道这娇媚的小娘子离开陇西县城去,与她那个赌鬼丈夫另寻生计去了?
    一想到这儿,郭业心中顿时有了几分失落,如果真是这样,那当真是太可惜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千娇百媚,我见犹怜的小少妇……
    第82章 命案!!!
    郭业跨着横刀走在街上,沿街商贩与路人不时打着招呼与他讨好卖笑,换做平时郭业指不定早就美得心里冒泡,但是今天却是半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兴许是心里压着何家这块大石,压抑得他胸口透不过气儿来。
    漫无目的地巡街游荡,郭业鬼神使差非常凑巧地来到了贞娘的豆花店跟前。
    可惜,物是人非,昔日的贞娘豆花店,今日却已经变成了一家肉铺。
    娇俏婀娜的小少妇已经不在,肉铺门口用铁钩挂满了条条精肉,一个赤裸上身的屠夫正抄着斧子吭哧吭哧剁着猪蹄。
    郭业上前打听了一番,原来这家铺子短短时日就转了好几手,这家肉铺主人也是从大兴赌坊的手中转买过来。
    至于郭业所说的贞娘和胡皮,那屠夫也没有交往过,不得而知他们的下落。
    听完屠夫的答话,郭业心头失落,转身离开了肉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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