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
    倏地,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目露期翼之色地望着郭业,齐齐回道。
    郭业嗯了一声正要开口,突然,远处风风火火奔来一人,正是薛仁贵。
    薛仁贵人未到,声却已然送达:“大人,大人,我的天啊!不得了啦,这辈子我薛仁贵算是开眼了,成山成堆的金银珠宝啊,发财了,这次真的发大财了!”
    第1061章 都是金砖
    “大人,属下找到了虔州城的府库!”
    薛仁贵披着一身铠甲,手扶腰刀,一脸兴奋地匆匆赶到郭业跟前,大声嚷嚷道:“大人,属下在匪窝,呃不,在原虔州刺史府内的地窖里寻到那批藏宝,我的天,满满一地窖里装得都是金砖啊,成块成块的金砖,堆都没地儿堆了。”
    薛仁贵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仿佛无法用具体地辞藻来描述地窖之大藏宝之多一般,突然指着西门城楼,说道:“大人,那刺史府下面挖出来的地窖之大,简直无法想象。呃,属下粗粗估算过地窖中的金砖,若是将这些金砖来修筑虔州城墙,至少能修上一百个虔州城的城墙那般多。大人,您咋了?”
    显然,郭业目瞪口呆的模样证明了薛仁贵的比喻,将他也惊呆了。
    足以修筑一百个虔州城那般大的城墙?
    这尼玛是要赶超优乐美一年卖出十亿多杯,杯子围起来可绕地球三圈的节奏吗?
    郭业不用看旁边几人的表情,便已然猜到了他们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现,因为他很清晰地听到了周围一片吧嗒吧嗒流口水的声音了。
    “走,去看看!”
    郭业夺步上前拽起薛仁贵的衣甲,急匆匆奔下了西门城楼。
    康宝几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赶忙跟上前头郭业两人的步伐,下了城楼之后朝着虔州刺史府方向奔去。
    他们听这意思,貌似这次虔州城内的这笔金砖,可是远远超过了当年在西川小都护府图瓦城的那笔地宫宝藏啊。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这次长见识的机会。
    虔州刺史府位于虔州城的正中央,是昔日虔州刺史的官邸,后来虔州城被白莲教护法军攻陷,便成了那位赵家公子的私人府邸兼藏宝处。
    郭业随着薛仁贵来到虔州刺史府门外,早已有薛仁贵安排的刀盾营士卒将刺史府四周围得严严实实,戒备森严。
    郭业赞许地看了一眼薛仁贵,夸道:“不错,你小子心思还挺细。”
    说着,率先一步进了刺史府大门。
    在薛仁贵的带领下,郭业来到刺史府内专供女眷歇息的内宅,主卧房间的门口同样站着两班岗,全是刀盾营的士兵在充当。
    也就是说,里里外外,从发现藏报到戒严保护藏宝,都是刀盾营的士兵一条龙全包了。
    跟在郭业后头一直跟着的庞飞虎等人一路都看在眼里,这时一路苦逼着脸的阮老三终于咧着嘴绽开了笑容,默默嘀咕了一句:“薛仁贵这小子,总算是给老子的刀盾营挣回了一张脸面,干得好!”
    这话嘀咕而出,但却也传进了旁边程二牛的耳朵里,听得程二牛那叫一个吃味啊,嘴上不说,心里却也在暗暗郁闷,好你个老倭瓜,毁了老子的西门之功,自己的刀盾营却捞到了一个寻宝护宝的功劳,奶奶的,俺这次算是吃了一记闷亏。
    他程二牛虽然犯浑,但还没脸皮厚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分上一杯薛仁贵的羹。
    前面又有郭业字字珠玑的痛斥和各打五十大板的教训,程二牛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和怨愤来。
    唯有一记冷哼,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走,进去瞧瞧!”
    郭业边说边一脚踏入房间,薛仁贵紧忙跟上,说道:“地窖口子就在这房中的床榻下面,好家伙,这些挨千刀的白莲教还真能藏的,居然选择这个地方来做藏宝地窖的入口。属下也是机缘巧合下才翻找出来的。”
    郭业唔了一声,只见那张原属于虔州刺史的床榻已经搬开,一个豁大的入口摆在那儿,入口的旁边放着一张用来遮掩入口的竹席。
    郭业不得不暗叹薛仁贵的运气和细心,换做一般人还真无法找到这个地窖入口,就算是自己将虔州城挖地三尺,也不一定能寻到,只有坐拥宝山而干着急的份儿。
    这时,在薛仁贵的授意下两名士兵送来几盏火把,分给了在场的几人。
    郭业挥挥手,指着地窖入口说道:“走,咱们下去看看。仁贵,你熟门熟路,就走在前边领路吧。”
    “是!”
    薛仁贵抄起一根火把,率先弯下身子走下了地窖口的石梯,不一会儿数人跟上,随着薛仁贵徐徐朝着里头延伸而入。
    在数盏火把的照映下,几人弯着腰走过一条约莫五十步左右的地道,然后眼前借着火光一探前边,尼玛的,这可耗费了多少的人力才能挖出这样一个规模的地窖。
    用地窖来来相称,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了,确切地说应该用地宫来做称呼。
    金砖,到处都是金砖,入眼之地,无处不码放着用金砖堆叠而成如小山一般高的金山。
    一座、两座、三座……
    康宝已经双眼放着精光的在指指点点数着到底有多少座小金山了。
    说到嘴皮子发干发软,他愣是没有数完,因为刚说完眼前和四周,再前边还有,再前边的数完,往前走还有……
    郭业看着康宝在这座广褒无垠的地宫中越走越远,至少走了好几百米,心中暗叹,尼玛,粗粗估计,这地宫应该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啊。
    最最关键的是,这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地宫中,竟然都用板砖大小的金砖堆叠着金山。金砖堆叠而成的金山,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几乎占尽了这么偌大一座足有数个足球场那般大的地宫。
    难怪薛仁贵说,用这些金砖能够修筑起百来个虔州城那般大的城池围墙了。
    这回,郭业真信了!
    而站在郭业身后的庞飞虎等人,虽然见识过当年在图瓦城地宫宝藏中的一部分杨氏遗宝,但相比于今天所见到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庞飞虎不禁唏嘘道:“小哥,没想到岭南路十五个州府竟然会如此富有。富可敌国,我看都低估了这批金砖的价值。我大唐国库再是充盈,难道还能拿得出比这还要多的金砖吗?”
    郭业笑而不语,旁边从震撼中缓过神来的曹录勋轻轻砸吧了一下嘴,叹道:“这些价值不可估量,远远超过富可敌国的金砖,恐怕不仅是白莲教搜刮了各地州府的府库,还将民间百姓一代人或是几代人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也搜刮殆尽了吧?看这金砖的成色还有规格,应该都是新近铸熔起来,为方便储藏的。”
    说着,不仅最后叹了一声:“大唐承平这么些年,百姓生活富足安康,藏富于民,不外如是啊!”
    倒是程二牛急咧咧地问道:“小哥,这些金砖若是真如曹中郎将所说的,都是百姓人家穷几代人辛苦攒下来的家业的话,那咱可不能私底下截留,不然可要遭天谴的。毕竟这些金砖来得太血腥了,多少人因此而家败人亡?依俺的意思,不如统统上交国库,然后等着南方平叛结束后让朝廷通知各地州府,拟好各地百姓的损失,最后再回拨下放到各地去。这样,多多少少也能让岭南路的受难百姓恢复一点元气。”
    “这回,程二牛的话我举双手赞成!”
    阮老三说道:“不义之财不可取,这些金砖上都是岭南路百姓的,咱不能私自截留用作军中所需啊。这样的话,咱们跟那些丧尽天良的白莲教匪还有何区别?”
    庞飞虎表态道:“我也赞成!”
    曹录勋道:“在下也附议!”
    说完之后,几人皆将目光落在了郭业的身上,充满了期盼。
    郭业还是笑而不语,既不摇头也不点头,令人难以琢磨他此时面对着如此庞大的财富,究竟是一个什么心态。
    他将跃过几人的眼神,直接将目光停留在了最后面的朱胖子身上,轻笑着问道:“朱胖子,你从一进虔州刺史府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吭声。你来说说看,我该如何处理这批数量庞大难以计数和估值的金砖啊?”
    朱胖子抿了抿嘴唇,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扫视了庞飞虎等人一眼,然后缩着脖子弱弱地回了一句:“那啥,小哥,我……我跟他们的想法不一样,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提议。”
    “哦?”
    郭业抬抬手,示意道:“有不同的想法?这人很民主,各抒己见嘛,那你且将你的提议说来听听,朱胖子。”
    第1062章 慈善基金
    “不算真知灼见,是老朱的一点浅见,愚见,当不得……”
    “唧唧歪歪个屁啊?”
    郭业一见朱胖子犯起老毛病扭捏上了,忍不住训道:“赶紧的,别矫情。”
    欠收拾的朱胖子终于收起那份扭捏,缓缓说道:“小哥,我也赞成二牛的建议,不义之财不可取,更不能私自截留。但是我不赞成将这笔无法估值的金砖押送回长安,上交给国库。”
    哦?
    既不是截留私吞,又不是上缴国库。
    不单是郭业听出了朱胖子这话里有话啊。就连程二牛这缺心眼的憨货也听出了味道,一时间,众人将焦点全部对准了朱胖子,搞得朱胖子顿时手心冒汗,亚历山大啊。
    众目睽睽之下,朱胖子用满是虚汗的胖乎乎大手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呼出一口重气,缓缓说道:“小哥,还有大家伙,你们真觉得将这地宫中的金砖上缴国库,到时候等着南方叛乱平定之后,就真的能回到那些被白莲教匪毁了家园,流离失所的百姓手中了?是,如今大唐的吏治的确清明,但谁能保证等着朝廷将这笔金砖往下回拨到遭灾的地方州府途中,不会受到层层盘剥?自古官场中就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朝廷往下拨的赈灾银子也好,救济银子也罢,总有十抽三,九抽二,八抽一的陋规,用于充实各地的府库。虽不说雁过拔毛,但这些银子的确是实打实地被盘剥走了。真正回到百姓手中又还能剩下多少?”
    说到这儿,众人已经纷纷陷入了沉思当中,都在琢磨着朱胖子的这番话,就连郭业的神情都渐渐凝重了起来,因为朱胖子说得的确是官场实情。
    若是上缴国库后,等着南方平叛结束,朝廷将这笔银子往回拨的途中受到各路官府的盘剥,最后没有落实到遭灾的岭南路十五州府百姓的手中,这不是郭业所愿意看到的。
    自己总不能做烂好人,肥了那些少数存在的贪官污吏,而将岭南路十五州府的百姓穷其几代人积攒下来家业给折腾没吧?
    他刚要夸上朱胖子一句顾虑周到,却听朱胖子又说道:“再说了,这笔令人眼红令人心动的地宫金砖,恐怕当今圣上见了都不能免俗吧?这些年我大唐为何不愿与邻邦番国开战?为何自陛下登基以来就开始轻徭赋役,休养生息?还不是因为大唐国库不充盈嘛。当今圣上的确是屡屡布施仁政,不与民争利。但是面对着这笔史无前例地充满着诱惑的金砖,当今圣上能淡然处之?如果有了这笔金砖化作国库军费,完全可以支撑大唐军队向外征战足足十载之余。当今圣上的文治旷古烁今,他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通过武力来征服所有邻邦番国,让他的武功也盖过历朝历代的明君。小哥,你能保证这笔金砖一旦被押送进长安,充入国库之后,还能再如数拨回吗?”
    不能!
    郭业听完朱胖子的分析后,第一反应便是李二陛下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的遮羞住脸面,然后将这笔庞大的财富彻彻底底吞入国库之内,化作军费来用以支撑大唐军队向外扩张。
    因为他太了解李二陛下的性子了,为了面子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想办法,而偏偏向外扩张武力征服邻邦诸国这种文治武功就是他所好的最大面子。
    到时候,他肯定会将烂摊子扔给自己来收拾,因为自己是唯一知道这笔银子来历的人啊。
    到时候,他郭业就真的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朱胖子行啊,居然能如此心思细密,考虑周到。莫不是最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还是被哪个大喇嘛给醍醐灌了顶,灵智大开啊?
    此时,刚才还在提议要将这笔庞大的金砖上缴国库的庞飞虎等人,纷纷唏嘘摇头,动摇了之前的坚持。
    郭业问道:“朱胖子,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理这批金砖,才能真正彻底地落到实处呢?”
    “老朱提议先瞒而不报,妥善保护好这笔庞大的财富,然后待得南方叛乱平定之后,再由小哥您牵头,暗地里组织专人处理这批庞大的金砖。到时候,可以根据十五个州府汇报到户部的各家各户的实际受灾情况,再对其进行退还。”
    说到这儿,朱胖子精明地笑道:“以小哥您今时今日在朝中的地位,想要从户部了解到这方面的实际情况,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郭业听着暗暗点头,朱胖子这个提议倒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建议,与其交给朝廷国库最后要被途经官府的盘剥,闹不好还会被李二陛下给赖来账,还真不如自己来亲自处理发放到受灾的百姓家庭中来得靠谱。
    不过,他也有他的犯难之处,不禁说道:“朱胖子,那我问你,像虔州城这种被屠城的状况又如何处置?岭南路那边被屠城灭族的州府不在少数,即便没有有的州府被屠过城,但却被白莲教给弄得家毁人亡,从此找不到苦主退还。那又该如何处置这种事情呢?”
    朱胖子先是微微一怔,随后点点头,道:“这也好处理。将这笔银子先扣留下来,用以投入到一些旱涝保收的行当里赚取红利,到时候将会利滚利,银子滚银子,变成另外一笔庞大的银子。咱们也不私吞也不扣留这笔银子,而是用以在南方等地拿来救济穷苦人家,用以兴办学堂,用以赈济灾情什么的。反正就是做善事呗。总比被那些人拿去糟蹋了强吧?而且这对那些死在白莲教匪手中的苦主们而言,也是一中积德行善之事,兴许给他们积够了功德,他们还能投个好胎呢。”
    靠谱!
    朱胖子最后一句话算是有些唯心主义了,但是在郭业听来,这个建议还是极其之靠谱的,做善事积阴德,怎么好怎么来呗。
    随后,他重新整理一下朱胖子前前后后一番话,组织专人成立一个团队来负责处理这笔银子,若在世的苦主一律退还家业,若死者则暂为保管用以投资赚取红利,替他们做善事,还真的很是靠谱。眼下,再也没有比这还要靠谱的主意了。
    突然,郭业的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他瞬间抓取住,下意识地惊呼道:“我说朱胖子,你这个提议不就是成立公益性慈善组织吗?”
    “公益性慈善基金?”
    朱胖子面呈茫然,摇摇头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慈善老朱倒是能明白,慈者,老其老,慈其幼,长其孤之意,这善嘛,便是善事。可是这公益性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基金又何解?老朱愚钝,真心不懂啊!”
    郭业哑然失笑,也是,你若真能懂的话,你个朱胖子也是穿越人了。不过朱胖子能够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来,也足见其牛逼轰轰了。
    随即,他笑着解释道:“公益性慈善基金,便是一个通过各种渠道和办法筹集银两向民间百姓做善事的组织啦,比如赈济灾民,资助孤寡老人,捐助学堂和寒门学子,收留那些流离失所的无家可归之人等等。懂了吧?”
    朱胖子迟钝地点点头,道:“有点懂了,公益性慈善基金?这词儿倒是挺洋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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