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局面就要一发而不可收拾!
    忽然!
    长孙无垢的脸色骤然一变,娇哼一声,一股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
    于此同时,也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大力,把郭业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无垢,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别担心,我……我没事!”长孙无垢摇了摇头,道:“郭君别担心,刚才只是我自己咬破了舌尖……”
    “啊?为什么?”
    佳人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坏人,一见面就作践人家……不这样的话,无垢现在恐怕已经什么体面都没了!”
    “体……体面?”郭业挠了挠脑袋,心说你装什么纯呀,这么着急败火的把我找来,不就是为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吗?
    长孙无垢解释道:“妾身确实愿与郭君共修燕好,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等我把该说的话说完,自然任由郭君予取予求。”
    “呃……无垢有话请讲。”
    长孙无垢站起身来,走动了几步,缓缓说道:“秦国公,你觉不觉得,我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那哪能呢?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
    “男欢女爱,的确是人之常情。不过,和自己丈夫之外的人男欢女爱,恐怕就算不上什么人之常情了吧?”
    “这……”饶是以郭业的伶牙俐齿,此时也是无言以对!
    不论在大唐,还是在现代社会,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为世人所不齿。
    说句不好听的,奸夫淫妇四个字,用在他们的身上可一点都不冤枉。
    硬要辩解的话,当然可以说什么“我的身体我做主”,“真爱无敌”之类的鬼话,但是这些话他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指望说服长孙皇后?
    好在长孙无垢并没有令他为难,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贱妾不才,想当初曾做《女则》三十篇,撰写古时妇人善事,详论为人妻者应该如何相夫教子。为皇后者,应该如何辅佐君王。没想到,现在竟然做出了如此事情,真是令《女则》蒙羞。”
    说到这里,她强笑了一声,道:“郭君,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明知有错,却还要继续错下去?”
    “是不是陛下冷落了你?”
    “这并不是主要的原因。我承认,最近几年陛下是少来甘露殿。但是后宫之内的怨妇多了,怎么就我长孙无垢忍耐不住?难道我是一个天生放荡的女人?”
    长孙无垢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最主要的原因,是郭君魅力太大,妾身不能自已。”
    “多谢无垢的厚爱,郭某人还真是受宠若惊!”
    “怎么?你不相信?”
    “信!当然信了!”郭业的话,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郭君不必哄我,妾身也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过,事实正是如此。其实,就在赠那副鸳鸯绣帕的时候,我也没想真的和郭君发生点什么,那番举动,只不过是聊慰相思罢了。”
    “那后来又是因何转变?”
    “就在知道了事情败露的那一刻,妾身突然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是说秦立告状的事?”
    “正是。那时妾身心里边最先想到的,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如何为郭君洗脱罪名。我甚至想,把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宁愿自己受千刀万剐之苦,也不能让你受一点伤害。”
    “无垢……你……你实在对郭某太好了!”
    “尽管后来事情圆满解决,但是妾身始终记得当时的感觉!什么人间的礼法,皇后的荣耀,对于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郭君!只要能和郭君在一起,我愿意放弃一切!”
    长孙无垢来到郭业的近前,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刚才无垢所言,全部发自肺腑;但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尽管还想不明白,自己的魅力为何如此之大,但是经过长孙无垢的这一番解释,郭业还真的就信了!
    爱情本来就是不可解释的东西,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上哪说理去?再说了,人家长孙皇后有什么理由对自己说谎呢?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说道:“不必赌咒发誓,我信你的话。无垢,能得你的垂青,郭某人真是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对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一桩事来,道:“原来长孙立言曾经代你传话,让我务必在半年之内官复原职。为何如此急切?”
    “半年之约么……”长孙无垢凄然一笑,道:“如果半年之内,郭君不能入宫,咱们今生就再也不能相见!”
    “什么意思?”
    “无垢只剩下了半年的阳寿。半年之后,你我就要阴阳永隔。”
    郭业先是脸色剧变,随即摇了摇头。
    他说道:“胡说八道!你现在气色这么好,又无病无灾的,怎么可能只有半年的寿命?你听谁说的?我告诉你,不要乱听那些巫婆神汉的鬼话,天福和尚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妾身是听孙神医说的……”
    “孙神医?哪个孙神医?”
    “孙思邈!”
    第1825章 物归原主
    “孙思邈?他……那……他说的也不能尽信!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万一他看错了呢?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万一你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他‘失’的时候呢?”
    长孙无垢扑哧一乐,道:“郭君还真是会找理由讨妾身开心。不过,孙神医为我看病,岂能不尽心尽力?妾身相信,他的诊断绝对是既‘过’不了,也‘失’不了。”
    “那可不一定。他究竟是怎么说的?”
    “孙神医说,妾身原来的气疾之病,只是表象。实际上,是我先天体弱,气血两亏,才有此病。”
    “那又如何?你的气疾之病不已经是被天福和尚治好了吗?”
    “气疾之病虽好,但是妾身还是气血两亏。此乃先天之病,无药可医。”
    然后她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要没有孙神医这个诊断。就是妾身再爱煞了郭君,也不会对你主动相邀。人之将死,真是什么都看开了。”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孙神医的预言了?”
    长孙无垢横了他一眼,没理他的调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当时我就想,要是郭君不能完成半年之约,那就说明妾身与郭君无缘。相反地,要是你能完成半年之约,那我就……”
    “怎样?”
    “不怎么样,我的话已经说完了!”
    “完了?怎么能完了?明明没说……对了,完了!”郭业忽然眼前一亮,道:“你的话说完了,接下来岂不是……任我予取予求?”
    佳人眼波流转,轻声道:“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郎有意,妾有情!
    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力量,阻止郭小哥祸乱宫闱!
    然而,但是……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间只听得外面长孙立言大声道:“陛下驾到!”
    额的娘诶!
    郭业直吓得魂飞天外,面色发白,道:“怎么办?怎么办?”
    长孙无垢却没他那么慌乱,伸手一指,道:“那边……那边……”
    甘露殿当然不仅仅有一个大殿。郭业按照长孙无垢的指点来到一间厢房之内,却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监对他招了招手。
    换上了一身宦官的服饰,在老太监的引领之下,郭业顺顺利利的出了皇宫。
    直到僻静无人之处,郭业才长出了一口气,掏出一叠钱票塞到了老太监的手中,道:“今日有劳公公了!但不知您如何称呼?些许钱财,不成敬意,还请务必收下。”
    老太监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摇了摇头,接过钱票,扬长而去。
    郭业这才明白,这个太监既聋且哑,看来长孙皇后的安排还真够周全的。
    今天虽然并没有和天下第一美人真个销魂,但是郭业对于今日之事并无遗憾。
    说实话,对于要不要和长孙无垢发生点什么,他也非常矛盾。
    在见到真人的时候,荷尔蒙素上升,小头指挥大头,郭业当然是情不自禁,必欲一亲芳泽而后快。
    不过,他回来仔细一想,理智又重新占了上风。
    长孙无垢漂亮是不假,但是她的身份太敏感了,乃是李二陛下的禁脔!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李二陛下对他都算是不错。就这么把人家的老婆给撬了,也太不厚道了!
    还有一点就是,实际上,郭业对长孙皇后乃是有欲无情。如果长孙无垢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那倒好办了。春风一度,再无瓜葛。
    但是,实际上,人家长孙无垢对他可是情深意重。最难消受美人恩,上床容易,善后却难。郭业还真是感到亚历山大。
    ……
    ……
    光阴似箭,眨眼间就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郭业主要干了两件事。其一,就是抄了李泉的家,把琵琶女李凝香暗中隐匿了下来。
    当然,李凝香的身份太敏感了,不能留在长安城。她拿着郭业的一封书信,泛舟出海,直奔新罗去也。
    第二件事,就是把天福和尚的家眷安顿好了。
    想当初,为了让天福和尚按照自己的要求招供,郭业对他做了承诺,保全他的家眷。
    虽然后来,李泉把天福和尚杀了,计划并没有顺利进行。但是郭业还是履行了承诺,给了天福和尚的家人一笔钱,让他们远走高飞。
    没想到的是,郭业此次大发善心,竟然还得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回报。
    天福和尚的女儿任千娇把一个金戒指交到了他的手中,道:“秦国公,我爹爹说,此物本来就是您的。您以德报怨,放了我们娘几个一条生路。我们无以为报,只能把此物物归原主。”
    郭业接过了戒指,苦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好心有好报了。”
    想当初,据天福和尚所言,他在破庙之中,被雷击倒,总共得到了三件宝物,包治百病的手链、如意杯以及一个金戒指。
    手链和如意杯都在他的手中,金戒指却被典当了出去,后来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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