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秦国公郭业怎么了？他再用兵如神，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恐怕也只能用空城计这一招来拦截咱们了。所以，现在的情况，不是郭业希望咱们进攻，而是希望咱们不进攻。”
“你是说咱们不进攻，反而是中了郭业的奸计？”
“正是。”
“不会吧……”渊男建摇了摇头，道：“郭业那厮诡计多端，岂能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破？说不定他是故意摆了空城计样子，引诱咱们上钩呢？”
“是不是空城计，咱们试试不就行了！国主，不用您的大军。我大仲象有几千族人，只要进攻一次，就能试出他的斤两来。即便有所伤亡，也是我靺鞨人一力承担。”
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靺鞨人一向是桀骜不驯，听调不听宣，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们上前送死，渊男建还真是无可无不可。
他点了点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您就瞧好吧，我大仲象扬名立万就在今朝！”
第1960章 烈火焚城
丸都城虽然险要，但是郭业也没打算死守，事实上，他不打算死守任何城池。
高句丽和百济的倾国之兵，最少最少也得有二十万。可以打的牌实在是太多了。
别管他是两千还是一万守城，人家都可以派出一部分人监视。另一部分人则去分兵追击李二陛下，两不耽误。
别说什么担心后路被断，在高句丽境内，处处都是高句丽人的后路。人家是内线作战，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
他现在要赌的就是，渊男建和扶余璋为求万全，专心围堵自己，放弃李二陛下。
当然，从战略上来讲，抓李二陛下最为划算。但问题是，大唐天子要是抛下大军，一心逃命，想抓他实在是非常困难的。
想当初汉王杨谅三十万大军渡海而来，几乎全军覆灭。隋炀帝百万大军一征高句丽，大军也是十不存一。如此大败，可曾伤到过杨谅或者隋炀帝的半根汗毛？
而郭业就不同了，为了吸引敌军，他就得不断地暴露目标，还不敢跑远，抓捕他的难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至于说还有大唐的五万多军队，那些人就算全部被歼灭又怎么样？
对大唐充其量就是伤筋动骨，两三年就缓过来了，影响不了大局。说白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五万大军，还真未必有郭业重要。
再加上他与渊男建和扶余璋的深仇大恨，这两位会怎么选，那简直是毫无疑问。
当然，郭业也没打算用空城计御敌。空城计这玩意儿，并非史实，而是小说家言，听听乐就行了，谁信谁傻逼。
历史上虽然也有类似空城计的变种，但那要么是有援军，要么暂时退敌之后，就赶紧跑路。
他这两方面都不具备，怎么可能使空城计？
眼见着几千无盔无甲的靺鞨人呼呼呵呵的往前闯，郭业扭头就走。
别看大仲象信心满满，但是面对有大唐战神之称的郭业，他要说不怕，那纯属吹牛。
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走入了城内，但见街上空无一人。这本来就是一座军事要塞，没有百姓毫无奇怪。但是军人呢？
就算郭业要使空城计，也不至于城内只有四个人吧？他不是有两千人马吗？都到哪去了？
是不是在城中某处埋伏，准备突然杀出给自己以致命一击？
霎时间，在大仲象的眼睛里，丸都城仿佛变成了一个狰狞怪兽，正在择人而噬。
他咬了咬牙，道：“五百人一队，给我搜！但有遇到唐军，不可浪战，速速发声示警！”
“喏！”
靺鞨人分作八队，就在丸都城内搜索起来。要是全部散开搜城，确定有没有唐军埋伏，那是花不了多长时间。但要只分成八队，搜完全城，那可就费了大力气了。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才确认，城内果然并无大队人马埋伏。
大仲象强自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催马来到渊男建的近前，道：“启禀国主，郭业那厮果然用的是空城计，城中兵未有任何抵抗。”
扶余璋眼前一亮，道：“如此说来，郭业那厮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待我军瓮中捉鳖了？”
“正是。为策万全，还请两位国主速派大军入城，逐房搜索郭业！”
“好！”扶余璋一使眼色，就有大将阶伯带着五千精锐入城。渊男建也不吝啬，同样派了五千近卫军。
这一下子，小小的丸都城内就挤进了一万五千的大军。
扶余璋道：“哈哈，看来郭业那厮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真当你我是傻子，摆什么空城计。这下可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待会儿就要成为阶下囚了。您说，咱们该怎么炮制此人？”
渊男建却被他那句“傻子”，给噎得不轻。刚才貌似就是自己这个“傻子”，中了郭业的计策，不仅自己不敢进攻，还拦着扶余璋攻城。
他干笑一声，道：“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郭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以他的见识，难道还不知道未虑胜先虑败的道理？”
扶余璋冷笑一声，道：“恐怕是他过于自信了。几次三番以少胜多，让他彻底小觑了我三韩之地的英雄。”
“不对吧……”渊男建眼珠一转，道：“即便他那个所谓的空城计成功又怎样？骗得了咱们一时，还能骗得了咱们一世？如果没有反败为胜之策，他岂不是注定被我们俘虏？这可不像是郭业的手笔。”
扶余璋紧皱眉头，道：“说得也是。但是他在城内无兵无勇，到底又如何反败为胜呢？我明白了！”
他猛然间一拍大腿，道：“那个悬崖虽然一般人无法下去，但是郭业身怀绝技，可不是一般人。快……”
他扭头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将道：“传孤王的旨意，告诉阶伯和大仲象两位将军，速速查探悬崖那一边。别让郭业趁乱跑了！”
“是！”
眼望着那员小将飞奔而去，扶余璋道：“不是渊国主提醒，险些酿成大错。看来郭业技止于此，咱们别在这傻站着了，速速入城吧。”
“不忙，不忙。”渊男建道：“你说郭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这也太不值当得了吧。我恐怕……”
扶余璋打断他的话道：“渊国主，你也太小心了。任他有千般妙计，那也得有人才能施展。问题是现在，城里没兵呀。他充其量就能得个全身而退，至于说反败为胜……”
轰轰轰~
忽然，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把他的话打断，人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此时此刻，丸都城内已经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丸都城的城墙虽然是石制，但是城内的建筑却大都是木制，此时大火一起，非常短的时间内就无法收拾。
被炸死的士兵虽然不多，但是被烧死的人可就海了去了。最后一清点，一万五千人的士兵，全须全羽的仅仅有一千多人。挂了彩的有两三千号。
还有一万多人，已经是死于非命。
那些靺鞨人还好说，但是后来派去的一万人可全是两国的精锐部队。就这么折损了，真是想想就令人痛彻心扉。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无论阶伯还是大仲象都是安然无恙。他们听了扶余璋的命令，都去悬崖边找郭业的踪迹了，却是因此逃过了一劫。
大仲象跪倒在地，道：“微臣无能，错判了局势，累得国主损兵折将，还望国主责罚。”
渊男建双手相搀，道：“起来吧。那郭业有大唐战神之称，先父何等英雄，都屡次败于他手。你被他算计了，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何罪之有？孤王要治你的罪，那置先父于何地？”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能看出郭业的计策类似空城计，其实也算不错了，只可惜奇差一招。不必因此次兵败而一蹶不振，咱们高句丽与大唐的战斗还长着呢，有机会给你建功立业。”
“多谢国主！”大仲象磕了一个响头，道：“但不知下一步，国主有何打算？”
渊男建微微一笑，道：“孤王早就想好了，咱们就给郭业来个一力降十会。高句丽和百济的三十万大军，全部散开，把守关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要让他插翅难逃！”
第1961章 岂可过城而不入？
渊男建打算的挺好，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布置的漏洞所在。第二天晚上，有一个重磅消息袭来，把他砸了个头晕目眩。
昨天晚上，郭业带领两千精锐突袭水师。夺船而去，已至鸭绿江南岸！
“唉，孤王真是糊涂！”他猛然间一拍几案，道：“光想着在他北上的必经之地布防，没想到他竟然弃北取南。这是他效仿上次大闹平壤城的故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该死！”
大仲象眼珠一转，道：“国主息怒，您不必太过自责。情况也许未必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
“此言怎讲？鸭绿江以南，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力，而且现在调兵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郭业那厮都是骑兵，一人三马，咱们根本就追不上呀！”
“不，一定能追上，他也必须被咱们追上。”大仲象笃定地说道：“国主，您是一心一意的要抓捕郭业报仇雪恨。但是您有没有想过，郭业的目的是啥？”
“不是为唐军断后吗？”
“还是的呀！他断后怎么断到咱们的后面去了？若是咱们眼见追捕他无望，直接冲着大唐天子掩杀过去会如何？若是李世民有所闪失，恐怕他就是能逃得活命，也得被大唐朝廷秋后问斩吧？”
渊男建眼前一亮，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按照默契来说，我不去追大唐天子，他就得给我追上他的机会。他根本就不敢跑太快！”
“正是。所以说，咱们还有机会。只要快速调动大军，沿途布防，他根本就跑不了，也不敢跑。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那你说，郭业会往哪里去呢？”
“呃……他手上仅有两千人，也无法带攻城器械。所以，微臣以为他必定会冲着一些无兵无勇的小城下手。制造声势，吸引您的注意。”
渊男建一皱眉，道：“小城也太多了一点，咱们的兵力分散得太开，恐怕会给郭业各个击破的机会。”
“实在不行，也只能守住各个关隘。待判断出了他的大致位置后，再四面合围。”
“这还差不多。”渊男建道：“姜以式那老家伙打了败仗以后，心灰意冷也就罢了，还把责任都推到了国师的身上，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他是恃宠而骄了。这件事可不能交给他去办。”
大仲象的心中一阵狂喜，脸色却不露声色，道：“国主的意思是……”
“百济和高句丽的三十万大军，我全交给你指挥，务必给我把郭业给抓住。”
“多谢国主，臣定当不负国主所望。”
渊男建沉声道：“这个官职暂时就叫联军都督吧。虽有实权，却也只能调动两国大军的驻防之地，而且要有两国元帅的副署才能生效。你真正能如臂指使的，只有我拨给你的一万近卫军。明白吗？”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别说大仲象了，就是渊男建也不能随意调动百济的兵马呀。
他跪倒在地，道：“微臣明白。另外微臣还可以征召一些族人，凑够两万大军。只要两国三十万大军严守关隘，保管把郭业献于国主的驾前。”
“希望如此吧。”
……
由于鸭绿江以南的防务非常空虚，郭业这两千人马还真是如入了无人之境。
大城落锁，小城闭寨。沿路之上的普通庄子，眼见他们势大，还不得不送出酒肉劳军。
三日之后，两千骑兵，已经来到了平壤城外二十里的一座小山之中。
急行军了三天，当然是人困马乏，此地有山有水有青草。最关键的是没有什么人烟，真是一个理想的休整之地。
郭业的两千骑兵，总共分为四队，每队各由一个校尉统领。这四个校尉分别叫做徐振杰、张美髯、龙千守，戴子贺。
军士们开始休息，四个校尉可休息不得，联袂前来，向郭业讨教方略。
“秦国公，下一步咱们去哪？”
郭业道：“去哪？咱们来高句丽是干什么了？最终目的不就是攻破平壤城，俘虏渊男建吗？现在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东征失败，俘虏渊男建不可能。但是平壤城就离着咱们不远，岂能错过？”
“啥？”四个人的眼睛瞪得比牛还大，道：“平壤城？就凭咱们这两千骑兵？”
“你是说咱们不进攻，反而是中了郭业的奸计？”
“正是。”
“不会吧……”渊男建摇了摇头，道：“郭业那厮诡计多端，岂能这么容易就被你看破？说不定他是故意摆了空城计样子，引诱咱们上钩呢？”
“是不是空城计，咱们试试不就行了！国主，不用您的大军。我大仲象有几千族人，只要进攻一次，就能试出他的斤两来。即便有所伤亡，也是我靺鞨人一力承担。”
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靺鞨人一向是桀骜不驯，听调不听宣，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们上前送死，渊男建还真是无可无不可。
他点了点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您就瞧好吧，我大仲象扬名立万就在今朝！”
第1960章 烈火焚城
丸都城虽然险要，但是郭业也没打算死守，事实上，他不打算死守任何城池。
高句丽和百济的倾国之兵，最少最少也得有二十万。可以打的牌实在是太多了。
别管他是两千还是一万守城，人家都可以派出一部分人监视。另一部分人则去分兵追击李二陛下，两不耽误。
别说什么担心后路被断，在高句丽境内，处处都是高句丽人的后路。人家是内线作战，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
他现在要赌的就是，渊男建和扶余璋为求万全，专心围堵自己，放弃李二陛下。
当然，从战略上来讲，抓李二陛下最为划算。但问题是，大唐天子要是抛下大军，一心逃命，想抓他实在是非常困难的。
想当初汉王杨谅三十万大军渡海而来，几乎全军覆灭。隋炀帝百万大军一征高句丽，大军也是十不存一。如此大败，可曾伤到过杨谅或者隋炀帝的半根汗毛？
而郭业就不同了，为了吸引敌军，他就得不断地暴露目标，还不敢跑远，抓捕他的难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至于说还有大唐的五万多军队，那些人就算全部被歼灭又怎么样？
对大唐充其量就是伤筋动骨，两三年就缓过来了，影响不了大局。说白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五万大军，还真未必有郭业重要。
再加上他与渊男建和扶余璋的深仇大恨，这两位会怎么选，那简直是毫无疑问。
当然，郭业也没打算用空城计御敌。空城计这玩意儿，并非史实，而是小说家言，听听乐就行了，谁信谁傻逼。
历史上虽然也有类似空城计的变种，但那要么是有援军，要么暂时退敌之后，就赶紧跑路。
他这两方面都不具备，怎么可能使空城计？
眼见着几千无盔无甲的靺鞨人呼呼呵呵的往前闯，郭业扭头就走。
别看大仲象信心满满，但是面对有大唐战神之称的郭业，他要说不怕，那纯属吹牛。
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走入了城内，但见街上空无一人。这本来就是一座军事要塞，没有百姓毫无奇怪。但是军人呢？
就算郭业要使空城计，也不至于城内只有四个人吧？他不是有两千人马吗？都到哪去了？
是不是在城中某处埋伏，准备突然杀出给自己以致命一击？
霎时间，在大仲象的眼睛里，丸都城仿佛变成了一个狰狞怪兽，正在择人而噬。
他咬了咬牙，道：“五百人一队，给我搜！但有遇到唐军，不可浪战，速速发声示警！”
“喏！”
靺鞨人分作八队，就在丸都城内搜索起来。要是全部散开搜城，确定有没有唐军埋伏，那是花不了多长时间。但要只分成八队，搜完全城，那可就费了大力气了。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才确认，城内果然并无大队人马埋伏。
大仲象强自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催马来到渊男建的近前，道：“启禀国主，郭业那厮果然用的是空城计，城中兵未有任何抵抗。”
扶余璋眼前一亮，道：“如此说来，郭业那厮岂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待我军瓮中捉鳖了？”
“正是。为策万全，还请两位国主速派大军入城，逐房搜索郭业！”
“好！”扶余璋一使眼色，就有大将阶伯带着五千精锐入城。渊男建也不吝啬，同样派了五千近卫军。
这一下子，小小的丸都城内就挤进了一万五千的大军。
扶余璋道：“哈哈，看来郭业那厮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真当你我是傻子，摆什么空城计。这下可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待会儿就要成为阶下囚了。您说，咱们该怎么炮制此人？”
渊男建却被他那句“傻子”，给噎得不轻。刚才貌似就是自己这个“傻子”，中了郭业的计策，不仅自己不敢进攻，还拦着扶余璋攻城。
他干笑一声，道：“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郭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以他的见识，难道还不知道未虑胜先虑败的道理？”
扶余璋冷笑一声，道：“恐怕是他过于自信了。几次三番以少胜多，让他彻底小觑了我三韩之地的英雄。”
“不对吧……”渊男建眼珠一转，道：“即便他那个所谓的空城计成功又怎样？骗得了咱们一时，还能骗得了咱们一世？如果没有反败为胜之策，他岂不是注定被我们俘虏？这可不像是郭业的手笔。”
扶余璋紧皱眉头，道：“说得也是。但是他在城内无兵无勇，到底又如何反败为胜呢？我明白了！”
他猛然间一拍大腿，道：“那个悬崖虽然一般人无法下去，但是郭业身怀绝技，可不是一般人。快……”
他扭头对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将道：“传孤王的旨意，告诉阶伯和大仲象两位将军，速速查探悬崖那一边。别让郭业趁乱跑了！”
“是！”
眼望着那员小将飞奔而去，扶余璋道：“不是渊国主提醒，险些酿成大错。看来郭业技止于此，咱们别在这傻站着了，速速入城吧。”
“不忙，不忙。”渊男建道：“你说郭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这也太不值当得了吧。我恐怕……”
扶余璋打断他的话道：“渊国主，你也太小心了。任他有千般妙计，那也得有人才能施展。问题是现在，城里没兵呀。他充其量就能得个全身而退，至于说反败为胜……”
轰轰轰~
忽然，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把他的话打断，人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此时此刻，丸都城内已经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丸都城的城墙虽然是石制，但是城内的建筑却大都是木制，此时大火一起，非常短的时间内就无法收拾。
被炸死的士兵虽然不多，但是被烧死的人可就海了去了。最后一清点，一万五千人的士兵，全须全羽的仅仅有一千多人。挂了彩的有两三千号。
还有一万多人，已经是死于非命。
那些靺鞨人还好说，但是后来派去的一万人可全是两国的精锐部队。就这么折损了，真是想想就令人痛彻心扉。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无论阶伯还是大仲象都是安然无恙。他们听了扶余璋的命令，都去悬崖边找郭业的踪迹了，却是因此逃过了一劫。
大仲象跪倒在地，道：“微臣无能，错判了局势，累得国主损兵折将，还望国主责罚。”
渊男建双手相搀，道：“起来吧。那郭业有大唐战神之称，先父何等英雄，都屡次败于他手。你被他算计了，简直再正常不过了，何罪之有？孤王要治你的罪，那置先父于何地？”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你能看出郭业的计策类似空城计，其实也算不错了，只可惜奇差一招。不必因此次兵败而一蹶不振，咱们高句丽与大唐的战斗还长着呢，有机会给你建功立业。”
“多谢国主！”大仲象磕了一个响头，道：“但不知下一步，国主有何打算？”
渊男建微微一笑，道：“孤王早就想好了，咱们就给郭业来个一力降十会。高句丽和百济的三十万大军，全部散开，把守关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要让他插翅难逃！”
第1961章 岂可过城而不入？
渊男建打算的挺好，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布置的漏洞所在。第二天晚上，有一个重磅消息袭来，把他砸了个头晕目眩。
昨天晚上，郭业带领两千精锐突袭水师。夺船而去，已至鸭绿江南岸！
“唉，孤王真是糊涂！”他猛然间一拍几案，道：“光想着在他北上的必经之地布防，没想到他竟然弃北取南。这是他效仿上次大闹平壤城的故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该死！”
大仲象眼珠一转，道：“国主息怒，您不必太过自责。情况也许未必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
“此言怎讲？鸭绿江以南，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力，而且现在调兵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郭业那厮都是骑兵，一人三马，咱们根本就追不上呀！”
“不，一定能追上，他也必须被咱们追上。”大仲象笃定地说道：“国主，您是一心一意的要抓捕郭业报仇雪恨。但是您有没有想过，郭业的目的是啥？”
“不是为唐军断后吗？”
“还是的呀！他断后怎么断到咱们的后面去了？若是咱们眼见追捕他无望，直接冲着大唐天子掩杀过去会如何？若是李世民有所闪失，恐怕他就是能逃得活命，也得被大唐朝廷秋后问斩吧？”
渊男建眼前一亮，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按照默契来说，我不去追大唐天子，他就得给我追上他的机会。他根本就不敢跑太快！”
“正是。所以说，咱们还有机会。只要快速调动大军，沿途布防，他根本就跑不了，也不敢跑。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那你说，郭业会往哪里去呢？”
“呃……他手上仅有两千人，也无法带攻城器械。所以，微臣以为他必定会冲着一些无兵无勇的小城下手。制造声势，吸引您的注意。”
渊男建一皱眉，道：“小城也太多了一点，咱们的兵力分散得太开，恐怕会给郭业各个击破的机会。”
“实在不行，也只能守住各个关隘。待判断出了他的大致位置后，再四面合围。”
“这还差不多。”渊男建道：“姜以式那老家伙打了败仗以后，心灰意冷也就罢了，还把责任都推到了国师的身上，真是岂有此理。我看他是恃宠而骄了。这件事可不能交给他去办。”
大仲象的心中一阵狂喜，脸色却不露声色，道：“国主的意思是……”
“百济和高句丽的三十万大军，我全交给你指挥，务必给我把郭业给抓住。”
“多谢国主，臣定当不负国主所望。”
渊男建沉声道：“这个官职暂时就叫联军都督吧。虽有实权，却也只能调动两国大军的驻防之地，而且要有两国元帅的副署才能生效。你真正能如臂指使的，只有我拨给你的一万近卫军。明白吗？”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别说大仲象了，就是渊男建也不能随意调动百济的兵马呀。
他跪倒在地，道：“微臣明白。另外微臣还可以征召一些族人，凑够两万大军。只要两国三十万大军严守关隘，保管把郭业献于国主的驾前。”
“希望如此吧。”
……
由于鸭绿江以南的防务非常空虚，郭业这两千人马还真是如入了无人之境。
大城落锁，小城闭寨。沿路之上的普通庄子，眼见他们势大，还不得不送出酒肉劳军。
三日之后，两千骑兵，已经来到了平壤城外二十里的一座小山之中。
急行军了三天，当然是人困马乏，此地有山有水有青草。最关键的是没有什么人烟，真是一个理想的休整之地。
郭业的两千骑兵，总共分为四队，每队各由一个校尉统领。这四个校尉分别叫做徐振杰、张美髯、龙千守，戴子贺。
军士们开始休息，四个校尉可休息不得，联袂前来，向郭业讨教方略。
“秦国公，下一步咱们去哪？”
郭业道：“去哪？咱们来高句丽是干什么了？最终目的不就是攻破平壤城，俘虏渊男建吗？现在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东征失败，俘虏渊男建不可能。但是平壤城就离着咱们不远，岂能错过？”
“啥？”四个人的眼睛瞪得比牛还大，道：“平壤城？就凭咱们这两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