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她有些难为情,更有些痛苦。
    这个梦印在她脑海里已经不是第一次,次数越多,厉晚清的感觉就会越真实。
    “你想多了,只是一个梦而已,肯定是你这几天在医院待的时间久了。”
    陆景凝柔声安慰她,心里涌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而后男人下床从洗手间里拿出一条毛巾,亲自给厉晚清轻轻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流了产,现在就是坐月子,如果每天这样神经兮兮的,将来肯定会落下病根。
    “景凝?”厉晚清注视着男人细微的动作,情不自禁的喊出声。
    陆景凝嘴角一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乖,睡吧。”
    每一次,只要陆景凝哄着,厉晚清再躁乱的心也会变得安静下来,他就一剂温暖的药水时时刻刻暖着她的心房。
    等厉晚清睡下,陆景凝转身出了病房,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有些事情必须有个了解,否则他和厉晚清在一起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
    “查得怎么样了?”
    深夜,男人修长的身躯立在医院走廊落下一道似是幽灵的暗影。
    “大少,糟蹋少奶奶的一共有四个男人,他们已经逃离了本国国土。”
    陆景凝眼眸一紧,“有详细资料么?”
    出了国的事没那么好办,这些陆景凝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到结果的他比之前更加愤怒。
    难怪厉晚清会噩梦连连,原来被这么多的男人……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眼里有罕见的疼惜流露出来,到了这一刻他连走进病房的勇气都没有了。
    陆景凝不敢想象那副残酷的场景,他独自站在医院的走廊,烟熏了一根又一根。
    “景凝。”厉晚清揉着眼睛出现在男人面前。
    陆景凝见她出来,赶紧掐灭手里的烟,“你怎么出来了?”
    “我好害怕,控制不住的抖。”
    陆景凝伸手抱住她,这才惊觉是他给她吃的药发作了,如果此药长期服下去,要的是厉晚清的命,而如果不给她吃这种药,这个女人一旦清醒过来,还会和他在一起么?
    可是,他并不想要她的命。
    陆景琛痛苦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她的脸不似蓝澜的那般纯洁,甚至带了一丝令人心疼的病容,而蓝澜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纯洁高尚的,就算生病的时候也是。
    而这个女人,他见过她多种姿态,无论是柔弱的她,还是强悍的她,还是坚强的她,还是脆弱的她……
    陆景凝脑海里随着她的性格闪出多样的场景,原来这才是真实的一个人,活鲜鲜的一个人。
    “景凝,你怎么了?”
    陆景凝捧起她的脸,俯下身女人脸上轻啄一口,“没有,就是感觉你瘦了好多。”
    “或许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我答应你,明天一定乖乖吃饭。”
    陆景凝欣慰的点头,扬了扬手里震动的手机,“你乖乖去睡,我去接个电话。”
    “嗯。”
    隔离了厉晚清所在的病房,陆景凝按下通话键,那头的女人声音很柔,“景凝,我在医院,你能下来么?”
    是蓝澜。
    陆景凝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他叹了口气,迟迟不开口。
    “景凝?”
    这样的关系他早就不想再维持,甚至连应付也懒得去做了,于是冷了口气,“我劝你聪明点,再闹下去小心什么都得不到。”
    蓝澜彻底懵了,似是不敢相信陆景凝真的会对她这么狠心。
    好说歹说他们也在一起三四年了,这个男人的情说收回就收回,是不是太残忍了。
    既然他这般忘恩负义,蓝澜也不想再和他继续废话下去,这些年她想尽办法嫁进陆家,总不能在关键时刻放弃,他硬,她同样的硬,否则陆家的男人还以为她好欺负。
    “陆景凝,我不是被吓大的,聪明点的就给我下来,否则我直接冲上去。”
    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被人拿捏,陆景凝皱眉愣了下,像是不敢相信一向在他心目中以女神自居的蓝澜会有这样泼辣的一面。
    男人轻轻推开门看了眼熟睡的厉晚清,对着电话那头沉声呵斥,“我马上下来。”
    医院后院,环境清静。
    “这里是一千万,你拿去过下辈子应该够了。”陆景凝在第一时间找到蓝澜,径直将签好的支票递过去,摆明不想再和这个女人有过多的纠缠。
    只要不乱花,一千万对于普通平民可是一笔巨款。
    蓝澜脸上的笑容迅速僵住,她背在身后的双手还拿着织好的毛衣,天气慢慢转冷,怎么说也是她的心意,只是这份心意还未送出去,这个男人就迫不及待的把她踢出局了。
    “怎么,嫌少么?”陆景凝的黑眸平淡无奇,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厌恶之色。
    这句话成功激起了蓝澜的怒气,她把手里包装好的盒子扔到地上,原本柔情似水的双眸骤然变得犀利,“陆景凝,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你不离婚,我就把你谋害厉晚清的事告诉厉家。”
    “要死,也是我们两个一块死。”
    陆景凝怔住,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现在她的行为像什么,比泼妇骂街还要让人讨厌,原来她身上那股出尘脱俗的气质都是假象,今天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蓝澜见男人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谁不知陆景凝最在乎的就是陆家的江山,“你杀了我也没用,只要我突然有一天没了消息,就会有人把你的罪行曝光出去。”
    “呵!是么?”男人轻笑声,在寂静的后院显得十分森寒骇人。
    “你知道我陆景凝最讨厌什么么?”陆景凝抬手戳了戳女人的胸口,“那就是有些人的自不量力。”
    蓝澜也不怕他,既然撕破了脸,许多东西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她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在她的思想里还残留着某些东西,“陆景凝,这些都是你欠我的,我蓝澜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三年,你说踹开就踹开,都当我是软柿子好欺负么?”
    “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什么错?”
    似乎她说得都没有错,关键是陆景凝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不爱这个女人,毕竟蓝澜也是他想了快十年的女人。
    十年如一日,谁能断定的了有一天这样的感情也会破灭。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特别是现在,陆景凝看到蓝澜只觉得头疼。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接,要么……”陆景凝不想和她废话下去,说到此他把手里的支票递过去,“要么,我们走着瞧,看看在这江城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嗯?”
    蓝澜彻底被吓傻了,她就是太着急了,也没真的想和陆景凝撕破脸,或许她从来没有见识过陆景凝的狠,也认定这个男人不会对她这么无情,这才一直放肆。
    ——
    一直到凌晨叶薇然都没睡意,陆景琛不在,她的心好像都空了一块。
    平躺在床上,叶薇然的手摸向陆景琛往日躺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一如她空掉的心。
    什么东西都不能习惯,一旦上瘾戒都戒不掉。
    整夜的失眠,所以在林暖夏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叶薇然第一时间就接听了。
    “薇然,你家男人喝醉了。”
    “喝醉了?”陆景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人给灌醉。
    林暖夏的声音很急,“你先过来吧,他那暴脾气,我们这里的人可不敢碰他。”
    “滚,都给爷滚!”
    那头传来陆景琛状似一种发酒疯的声音,这是弄得哪一出。
    堂堂景二少也不嫌丢人啊。
    过去kv会所已经是凌晨四点,夜里冷,叶薇然穿了件薄外套,由林暖夏领着进去,一阵浓烈的酒味袭来,叶薇然冷下脸,秀眉皱的死死的。
    整个包间里只剩下陆景琛一人,叶薇然踩着羊毛地毯进去,眉间的怒气隐约显露出来。
    “你家陆先生好像受伤了,是不是你欺负他了?”林暖夏凑过去开口。
    叶薇然朝林暖夏看了眼,“……”
    这话从何说起。
    “他今天是一个人在这儿喝酒么?”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叶薇然咬了咬唇,狠狠挤出几个字,“你觉得我需要听假话么?”
    “陆太太,您也别生气,男人嘛都喜欢在外面玩儿。”林暖夏学着陆景琛的调调,毕恭毕敬的称呼叶薇然。
    叶薇然犀利的视线落在沙发上醉的半死的男人,“暖夏,你就别逗了,严子轩知道你怀孕的事么?”
    “当然知道啊,他现在都不让我来会所,我是在家无聊。”
    这些她也不关心,又问,“今天陆先生叫小姐了?”
    林暖夏嘿嘿的笑了两声,“那倒不是,他就看了几场艳舞,一个人喝着闷酒呢。”
    叶薇然,“……”
    竟然敢看跳艳舞,不就是女人脱得光光的那种么。
    想着,叶薇然气的转身就走,林暖夏适时的拉住她,“哎,你干什么去。”
    叶薇然既委屈又极其女王范儿的发话,“如果陆景琛醒来你告诉他,最好把昨天的艳舞给我学好了,想要认错就跳一段给我看。”
    林暖夏差点没晕过去。
    哎哟,景二少要跳艳舞了,好激动,她也想看肿么办。
    说完叶薇然摔门而去,真的不管醉的半死的陆景琛。
    敢情他就是来潇洒的,还让她来接算怎么回事,如果刚才她看到包房里艳情的一幕,以她现在的脾气,说不定会拿着刀子把那群小婊砸给干掉。
    等叶薇然坐进车里,原本该躺在会所沙发上昏昏欲睡的男人却突然闯过来,动作极快的拉开副驾驶门坐进去。
    “陆太太。”男人凑过去讨好的喊了一声,试图往她身上蹭。
    那个样子哪里有丁点喝醉的样呵。
    陆景琛的这幅德行叶薇然一点也不奇怪,她看也没看陆景琛一眼,双手环在胸前厉声问,“陆先生,能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么?”
    跟她说有事离开,竟然跑到这里来喝酒,把她一个人丢在家别提多难过了。
    “就想让你心疼下我呗,这都不知道,三年过去了,智商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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