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阴听话的过去,抱拳:“巫阴见过王上。”
    在外学的多了,多少也知道些规矩,特别是有权势的面前,更要小心。
    当初在溧水城被溧水城那个城主捉到网里,差点玩玩,所以还是
    宁焱站起来,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眼前的少年容颜绝色,满身通透的犹如一块天然的精致玉石,一眼瞧去便能捉住人的视线,他一时感慨,想不到这仙尊身边竟有这样的绝色少年。
    巫阴站着不动,一双勾人魂魄的细长桃花眼,精致的面容,淡淡的唇轻轻的抿着,眼中纯净的犹如山中泉水一般,就这样毫无芥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宁焱比他高,比他壮,当然,也比他丑多了。
    巫阴讨厌丑八怪,更讨厌比他长的好看的,这世上就没有他喜欢的人。
    宁焱想伸手,又怕吓到少年,“这位……小公子……巫阴是不?不必多礼,”他试探的伸手,摸在巫阴的胳膊上,即便隔着薄薄的衣衫,也能感觉到布料下少年的散发温度皮肤。
    巫阴嫌弃的只想扭头泪奔,这么丑,还敢碰他!
    相卿抬眸,看了一眼,伸手端起手中杯子,口中淡淡道:“王上请坐,既然答应王上,在下便静等王上佳音。”
    宁焱赶紧缩回手,手掩嘴咳了两声,“仙尊说的是,孤会尽快办妥,只是要仙尊……和巫小公子再委屈两日了。”
    巫阴已经一个跃身,直接跳到了房梁声,两只腿勾着粱,抱着胳膊,虎视眈眈的看着下面,表示很不爽。
    宁焱抬头,“巫小公子,小心摔了……”
    相卿笑了一声:“王上请放心,摔不了他。”
    宁焱搓手,对于眼前的两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有着满腹的蠢蠢欲动。
    宁焱爱美人,也爱美男。
    世外仙尊他自然不能肖想,那是要替他炼药之人,唯有供着捧着才行,可仙尊身边那位罕见的美少年,宁焱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该是容易拿下。
    那少年分明是个久居方外,初次见市面,看人的眼神不带一丝杂质,实在是看的他恨不得伸手就揉到怀里来。
    天色不早,日落西山,宁焱不得不回宫,他恋恋不舍的从客栈离开,回宫去了。
    相卿坐在原地,杯中的青叶还在轻轻打转,他盯着那青叶看了半响,然后开口:“巫阴。”
    “仙尊,”巫阴还吊在粱上,问:“仙尊有何吩咐?”
    相卿笑了下,然后说:“日后见到刚刚那位王上,不得无礼,可听明白了?”
    巫阴抱着胳膊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听到便要做到,”相卿抬眸扫了他一眼,“若是让本尊知道你对王上不敬,本尊便把你制城腌肉送给王上食用。”
    巫阴翻白眼,不耐烦:“听到了听到了。”
    有小童过来禀报:“仙尊,公主醒了,哭着要离开。”
    相卿端杯的手顿了下,然后他起身道:“去看看。”
    那小丫头自幼就爱哭,以前陛下让你念书写字,每日一哭从未间断,如今这都大半个月了,每日一哭也是少不得的。
    小曦儿睡眼惺忪的坐在床边,伸出小手抹眼泪,她想要跟小墨儿一起。
    自打她出生,就跟墨儿形影不离,这是孪生子的默契,如今就剩她一个人,她自然觉得不适。
    相卿撩开帘子走进来:“公主这是怎么了?”
    小曦儿抬头,眼睛红通通的,她抽噎了一下,说:“卿卿你是不是坏人?”
    相卿对她笑了笑,然后在她身侧坐下,“公主觉得臣是不是坏人?”
    小曦儿抿着唇,半响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可是,我想墨儿,我想高大人和素垣姨姨。”
    相卿略一沉思,道:“公主暂时还不能回去,臣还有事要公主帮忙,待公主帮完了臣,臣便送公主回去,可好?”
    小曦儿想了下,她问:“卿卿,你是不是要用我杀母皇?你不要杀母皇好不好?高大人说母皇是好皇帝,我也觉得母皇是好皇帝,你能不能不要杀母皇?”
    相卿低笑出声,他伸手,在小曦儿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笑道:“公主可是睡傻了?臣怎么会杀公主的母皇?她可是臣的陛下,臣护着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杀她?”
    小曦儿确认似得问:“那卿卿不会杀母皇是不是?”
    相卿点头:“不会。”
    小曦儿松了口气,突然又问:“卿卿你要我帮什么忙呀?”然后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念书不如墨儿好,打猎只能打兔子,墨儿可以打小鹿和狐狸呢。”
    相卿笑道:“无妨,公主只要和臣在一块便好。”
    “只要在一块吗?”小曦儿问:“那卿卿什么时候送我回墨儿那里啊?”
    相卿想了下,道:“待公主的母皇来找公主的时候,臣便会送公主回去。”
    小曦儿一脸怀疑的表情,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公主会乖吗?”相卿笑着问:“臣让人备好了公主最喜欢的糕点,公主若是饿了,现在去用一下可好?”
    小曦儿立马摩拳擦掌:“我会乖的,我们去吃糕点吧!”
    对于一个爱吃的小姑娘来说,害怕和担心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脸就坐在椅子上,眼圈还红红的,认真的吃着糕点,两条小腿因为还够不着地面,就这样悬在半空。
    巫阴一脸嫌弃的坐在她对面,嘀咕:“长得丑就算了,还这么能吃,迟早要让你吃没了银子。”
    小曦儿也不管他,继续认真的吃东西。
    相卿从门口进来,手里端了一壶羊奶放在桌上,拿了一只小碗,倒了一碗羊奶送到小曦儿面前:“公主吃慢些,不着急,小心噎着。喝口羊奶再吃。”
    小曦儿两手捏着糕点,低着小脸撅着小嘴低头就喝,压根不愿伸手来端杯子。
    相卿在边上看着,叹口气,他伸手端起羊奶碗,小心送到她嘴边:“公主小心些。”
    巫阴很生气,突然说:“仙尊,老子也要喝!”然后学小曦儿撅嘴,等着喂。
    结果,相卿冷笑一声:“你的手长着是摆设?要不要卸了腌腿肉?”
    巫阴指着小曦儿:“这个丑八怪也长了手了!”
    相卿扫了他一眼,道:“你若是像这样,本尊也喂你。”
    巫阴两手狠狠的托腮,阴郁着脸盯着小曦儿,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这个丑八怪。
    小曦儿吃饱了,她看着巫阴一眼,问:“哥哥,你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这么凶?”
    巫阴顿时如被雷击,啊,终于有一个人把他的好看说出来了!都很久没人说了,上一次有人说还是在金州,虽然是个奶娃娃,但是也很满足啊!
    小曦儿伸手一指相卿,说:“卿卿也好看,但是卿卿很温柔。”教训巫阴:“哥哥你要跟卿卿学,卿卿从来不凶人。”
    巫阴瞪着眼,看向仙尊,嚷嚷道:“仙尊一点都不温柔,天天要把老子做成腌肉,哪里温柔了?老子长这么好看,这么美……”说话间已经掏出了小镜子,对着小镜子左看右看,道:“哎,老子比昨天更好看了……”
    小曦儿抿着嘴,脸上的表情满是嫌弃,好看是好看,就是脑子不大好,悄悄往相卿身边靠了靠,远离这个奇怪的人。
    相卿又倒了一杯羊奶推过去:“公主再喝一些。”
    小曦儿端起杯子,一边喝,一边还在斜眼看巫阴,有点怕,又有点嫌弃,还有点好奇他还会说什么古怪的话出来。
    相卿看着她慢慢喝完,刚要开口说话,突然身体僵了下,然后他拧了拧眉头,猛的站起来,道:“巫阴,陪着公主,哪里都不准去,可听到了?”
    小曦儿舔着嘴边周围的羊奶,问:“卿卿,你又要去歇息了吗?”
    相卿的脸色由初初的白净逐渐变的苍白,而后便是惨白,额间也沁出汗珠来,他对小曦儿笑了笑,说:“是,公主好好待着便好,今日太晚,便不要出去乱跑……”
    说完,他踉跄了一下,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小曦儿扭头看着他的身影,一脸疑惑,她问巫阴:“卿卿是不是生病了?”
    巫阴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老子怎么知道?”又哼了一声,嘀咕:“生病也是你那什么母皇害的……”然后他瞪了眼小曦儿,“应该把你制成腌肉!”
    小曦儿鼓着嘴,偷偷看了他一样,然后说:“哥哥你不要生气,母皇身边有很多很厉害的太医,他们可以把卿卿的病治好。”
    巫阴冷笑:“呸,仙尊的病他自己都治不好,天下还有谁能治好?”
    小曦儿拧着眉头,小姑娘的声音清清脆脆的,有点不高兴了:“哥哥没听说人说过,医者不能自医吗?卿卿没办法治自己的病,旁人说不定能治呢!哼!”
    说完,从椅子上滑下来,一扭身回屋了,还转身使劲把房门给撞了起来:“高大人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哥哥不准进来!”
    “谁稀罕!”巫阴冲着门吼了句,然后嘀咕:“什么医医不治……老子也认得字的!什么什么授不亲,老子当然知道!”
    一生气,一抽身窜到了房梁上,又倒挂着,身边都是丑八怪,他长的这么美真的好烦恼啊!
    掏出小镜子照了照,美的他都不忍心再看了。
    相卿一行的下落明确下来,就连宁焱找过相卿,大体说了什么都查清了,让高湛松一口气的地方是左相大人并未拿带在身边的公主和宁焱做交易,而宁焱的关注重点则是在炼丹上。
    高湛虽不信宁焱对大唐长公主就在身边毫无在意,不过最起码,宁焱嘴上是答应了的,这便意味着就算宁焱想要利用曦儿做什么胁迫陛下之事,也会顾忌上替他炼丹的左相三分,不会明目张胆的轻举妄动。
    再一个,左相虽然掳走了曦公主,不过高湛在一路追踪之后,倒是发现左相不并无伤害曦公主的意思,不但如此,一路对曦公主还是照顾有佳,衣食住行更是周到不输在溧水城的时候。
    高湛此话不敢对陛下讲,毕竟左相掳走的是大唐的长公主,左相与陛下之间似乎又有症结未解,否则陛下也不会那般心急如焚。
    魏西溏得到曦儿确实被相卿掳至西阐之后,反倒冷静下来,他掳走曦儿,若是想要以曦儿报复她,他便不该公然在西阐露面,魏西溏不得不再次思量,难不成相卿想要借西阐宁焱之手,以西阐国力相争,用以讨伐于她?
    放眼放去,他如今也唯有在西阐才有可行之计。
    只是,他强行掳走曦儿同往西阐,可是用以钳制?
    魏西溏脑中千回百转,寻找最能说服她的思路,却不得不一次次推翻重来,最终也没个定数,唯一能确认的,便是他带曦儿入西阐,曦儿性命暂时该是无忧的。
    无鸣离京多日,该是快到了吧?
    付铮的消息她也收到,倒是提了些心,略一想,便发了道圣旨,既然那中海附近还有劫匪山贼,她便派人前去接应,冒然派出驻兵只怕引起宁焱反感,派人去候着迎接付铮倒是可以的。
    如今天下这般局面,朝中刚刚稳定下来的朝臣也开始收心,女帝这般手段,当年就算天禹和大豫的魏氏的男帝们也未曾达到,那位明王虽是正统,可惜明王似乎志不在此,那等军功过后,不趁机在朝堂拉拢立足,竟然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不结交、不拉拢、不抱团,这让有心之人也是无可奈何。
    一个没有半分野心的主子,谁肯跟随?
    也有人是看出了,明王殿下虽有本事,不过他的选择是明哲保身,只要陛下留他容身之地,只怕是不愿冒然犯险的。
    季统归朝,手中也有了兵权,毕竟他大战告胜,女帝也不能立刻收回兵权,否则便是授人以柄,有打压有功之臣之嫌。
    明王虽是低调归朝,手中也有实权,不过,他却也未曾主动提出交出兵权,毕竟,明哲保身也是要有些许利用价值才能保得住,若是一无是处,一个可有可无的潜在危险者,留着又有何用?
    关于兵权一事,季统其实上交了一部分,如今他任职兵部,有封号在身,手中掌有兵权也是应当,三万人马握在手中,没有与其他人拉帮结派,倒也对得起他如今的身份以及立下的战功,陛下也着实捉不住过份的把柄。
    季统多年未回西溟,付振海与他的联系却未曾减少,不但如此,付振海虽身居西溟,却与当初的金州关系密切。
    他是朝中两代重臣,又有王夫付铮护身,虽王爷后来遇刺身亡,可影响力终究还在,更何况,青王殿下还留有一对孪生子嗣在陛下身边,陛下唯有那两个孩子在,如无意外,储君必然是在两个孩子中产生,陛下为了锻炼两个小殿下,不惜让秘密将他们送出宫去培养。
    如今付振海是国公,一旦两个小殿下中的一人登基之后,他的身份便会大涨,未来的帝君可是付振海实打实的亲孙儿。
    是以,付振海此番拉拢,自然能让人对他亲近,再一个,付振海人在西溟,亲近也惹不上什么事,就算哪日陛下发现问起,也好交待的多。
    季统自然知道付振海的行事,他心中一直急切,多番劝阻付振海,那毕竟是付大哥的父亲,季统一丁点都不希望因为自己让付老将军一家惹上麻烦。
    只怕他自古以来,最为痛恨自己出身的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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