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心痒难耐的将墨玉摁到了圆木凳上,又斟了杯茶塞到了她的手里,急火火的问道:“墨玉姐,怎么样,各院都有什么消息?”
    墨玉瞧着一脸好奇到心痒难耐的影月,到是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瞄了她一眼,一脸就是不说模样,最后竟然还悠然自得的喝起茶来。这下可是急坏了影月,本来就好奇的紧,加之她的脾性素来就是急躁的,一把抢过墨玉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焦急的道:“墨玉姐,你到是别光顾着喝茶啊,夫人这儿等着呢。”
    “哈哈……瞧把你给急的,我看福晋一丁点儿都不急,是你急吧?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在王府里,不能再唤夫人了,要唤福晋,侧福晋!”
    影月自知理亏,小声的嘟囔道:“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么?”
    “啊?”
    眼瞅着影月就要爆发了,耿宁儿适时的制止了墨玉对影月的捉弄,没好气的道:“在作弄影月,小心一会儿她与你动起手来,我可拦不下啊。”
    墨玉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向耿宁儿委屈的眨了眨,最后还是决定不以身试法了,要知晓,影月的武力值还是相当高的。她清了清喉咙,这才把自己打探的消息尽数说了出来。
    “丽景阁那边没什么反应。许是因着年侧福晋还在被幽禁,许是她经上一次之事后哀莫大于心死了,眼下对府里之事一概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云悦轩的宋格格自然是欢喜的。毕竟现下,她与我们交好,且着她被李氏踩压了这么多载,如今李氏落难遭了秧,她自然是那个心下最舒爽的人。至于涵碧阁与浮碧阁,涵碧阁的嫡福晋说是旧疾犯了,是谁也不见;浮碧阁的那位,当说是最悲惨的一位了,不说这四十的板子差点要了她的小命,就说三阿哥之事,我看也是够她受的。不过,也都是李氏她自作自受,非要处处和福晋您对着干,落了这么个下场与人无尤。”
    “这些也到是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我见你回来时面露忧虑神色,可是因着绛雪轩那边有什么让你忧心?”
    “福晋明察,确是如此。绛雪轩那边同样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按照那人以往的表现来说,着实不该没有反应才是。毕竟,当时后花园里,五阿哥也在。李氏更是他唤去的,可偏生嫡福晋来了以后,她们母子就缩在了绛雪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实在是让奴婢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话茬儿听到了此处,耿宁儿也陷入了沉思中,思前想后,将之前的种种又尽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她这才捉摸过味儿来。
    心下冷笑连连,看来自己终归还是小看了那个女人。这下,此事到是给了她会心一击啊。论心机,看来她与钮祜禄君柔相比还是略逊一筹。想借刀杀人,一次让两个府里德高望重的女人失了势,她这可是把她耿宁儿给当枪使了。不过不妨事,眼下到是给了她一个精细自己筹谋的机会。她撒出去的网既然还没到收网的时候,那就还有时间精细她的计划。
    到时,她到要看看她钮祜禄君柔还能不能逃得出她撒下的天罗地网!
    “福晋?”
    见耿宁儿一直没有言语,墨玉不禁小声的唤了起来。
    “钮祜禄君柔之所以选择带着弘历装聋作哑,是因为她与嫡福晋之间早有了嫌隙,这嫌隙的缘由恐怕就出在了五阿哥弘历的身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初乌拉那拉莲慧想要控制的并不是三阿哥弘时,而是五阿哥弘历。钮祜禄君柔自然是不肯的,但谁让她位卑言轻呢,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她才会让弘历时时的挑拨弘时与昼儿之间的关系。因为,身为母亲谁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吃亏,所以我与李淑翠之间的争斗是势必会发生,这时,她在将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策献给乌拉那拉莲慧,让她认为自己有机会可以得到弘时。毕竟,论身份来说,弘时是长子,以后的可能性也最多,而弘历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份地位的格格所出,所以任谁都会选择三阿哥弘时而非五阿哥弘历。这样,钮祜禄君柔既保住了自己孩子,又满足了乌拉那拉莲慧的奢望。当然,如今的结果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不过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我们岂不是被她给利用了!”影月煞是郁闷的磨牙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在王爷做出决定后变数也就产生了。所谓,不进则退!如今的我,是不会再选择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坐等别人来犯才进行还击了。我所经历的一切告诉我,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确是如此。”墨玉与影月不约而同的赞同道。
    “哦,对了瞧奴婢这记性,福晋,前几日墨涵送了封信给我,说是老爷拖他交给您的,结果这几日一忙活,奴婢到是把这茬儿给忘了。”说罢,墨玉便自自己的斜襟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耿宁儿。
    耿宁儿接过信,展开一瞧,顿时面露喜色,喃喃的欢喜道:“太好,当真是太好了。”
    第一百零一章 0
    读了父亲送来的书信,耿宁儿当即喜笑眉梢。
    瞧见主子面露喜意,影月这心下可是好奇的紧,下意识的就脱口问了出来,“福晋,可是有什么喜事?”
    “嗯,你自个儿瞧瞧吧。”说罢,耿宁儿便伸手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影月接过了信,急巴巴的就瞧了起来。瞧着瞧着,这眉毛到是越耸越高了,撇头看向身前的主子,满眼迷茫的道:“福晋,大爷这是要出征啊。这算得上哪门子的喜事?”
    伸手从影月的手里将信抽/了回来,这时,墨玉也端着火盆进了堂屋,并将它放到了耿宁儿的脚边,“福晋。”耿宁儿微微的点了点头后,随即就将手里的信丢进了火盆里,“墨玉,我哥的事儿,想必墨涵也跟你提过了吧。”
    “是,墨涵在信里跟奴婢说过了。大爷此次是要去征讨准格尔部,路途艰辛不说,更是凶险万分啊。他叫我跟您说说,让您劝劝大爷莫要前去。且着,奴婢觉得,老爷写信告知福晋您,想必也是有意让您劝劝去意已决的大爷。”
    “你们都觉得哥哥不该跟着王大人去征讨策旺阿拉布坦?都觉得哥哥此行是是祸不是福?”
    墨玉与影月对看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瞧着面前一脸迷茫不解的二人,耿宁儿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慢慢的走到了软榻前坐了下去,“眼下,哥哥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委署骁骑校。委署骁骑校毕竟是个武官,哥哥他若总是这般的前怕狼后怕虎的裹足不前,也就是个从八品的委署骁骑校,当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建树可言了。此次,哥哥之所以选择与王大人一同前去征讨准格尔部的策旺阿拉布坦,想必是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这点上,我到是与哥哥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机遇?福晋,您是说大爷这是谋求发展?”墨玉仍是有些不解的继续追问道。
    “嗯,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只要哥哥好生把握住了此役,定是能够如常所愿。”说完,耿宁儿微怔了下,好似是想到些什么,扭头对着一旁满顔呆愣表情的影月说道:“影月,笔墨伺候。”
    “啊?”
    “笔墨伺候,我要给阿玛回个信儿,快去。”
    “啊,是。”
    这边瞧着影月三步并两步的朝着书房奔去,耿宁儿小声的低喃了起来,“这信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耿宁儿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言语,旁人听了怕是根本就摸不着头儿,但墨玉的心下确是十分明了的。当即对着上首的主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影月端着笔墨纸砚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耿宁儿的跟前,朗声道:“夫人,笔墨来了。”
    瞧了瞧跟前活泼的影月,再瞧瞧身旁如此沉稳的墨玉,耿宁儿的内里升起了一丝酸涩。往昔的墨玉,何尝不是如影月这般纯真活泼,如今这般的沉稳内敛,终究还是因着她缘故吧。
    她不在府内这些载,墨玉的日子怕是艰辛到了她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到底是自己亏了她,日后定要想办法好生的安置她才是啊。
    见耿宁儿提着毛笔对着宣纸发起了呆,连墨汁滴到了纸上也丝毫没有察觉,墨玉只好出声提醒起来,“福晋?”
    斜首正好欺上墨玉那双担忧的明眸,低低的叹了口气儿,耿宁儿对着她柔声道:“墨玉,墨涵之事你且宽心,信上我已和阿玛提过了,他定会好生安排的。墨涵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考上了贡生,到也不枉费我当初留他在府内读书了。”
    “格格……您,您对我姐弟二人的大恩大德,墨玉今生已是偿还不起了。如今,府里的事已经够让您劳神劳力的了,墨玉不能为您分忧,已是愧疚不已。反倒还要您处处为着我姐弟二人考量,您这让墨玉情何以堪啊?”墨玉感动的眼眸中充满着泪水,死死的咬着牙关,不想让眼里的泪水掉下来。
    见状,耿宁儿刚想出言安慰,影月却先出了声,“墨玉姐,你莫要如此。夫人一向如此,心里总是惦着别人,有苦往往也是自己吞下了肚。你若这般情难自已的,夫人瞧了心下怕是更难过,索性道不如顺了夫人的意,让夫人宽心才好。至于其他,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影月欠着夫人一条命,今生我的命就是夫人的,只要夫人一句话,让我干什么,我都决无二言。”
    “影月……”耿宁儿刚想说真的不用如此,有机会她还是想让墨玉与她远离这阴暗、恐怖的地方的。可她话还没说出来,墨玉居然也信誓旦旦起来。
    “影月,你的话当真是让我醍醐灌顶啊。瞧我也是的,怎的糊涂了。”墨玉的一双大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坐在软榻上的耿宁儿,坚定不移的道:“格格,墨玉与墨涵也欠着您的命,今生乃至下辈子,我姐弟俩都甘愿为您鞍前马后,做一辈子的奴才伺候您,就是让我们去死,也绝无怨言。”
    面对墨玉与影月的忠心,若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她二人的为人,耿宁儿的心下是在清楚不过了。可即便知晓,她仍是不愿将她二人置于那样的境地,所以耿宁儿甚是无奈的说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都说些什么混话!谁让你们为我死了,都得给我好好的活着。”
    “格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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