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因为现在我对他来说还很有利用价值,所以暂时来说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目前你的处境也没什么危险了,放心吧?”
    “这么说,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当然。呀,都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困了想睡了?等一会儿,我换好衣服后开车送你回去休息。”
    江澈进浴室换衣服时,舒眉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走到那张大铜床旁,在床沿上坐下。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在柔软的被褥上摸了摸,边摸边想:当初时空隧道就把我转送到这里,现在却一点异样都没有。也不知道时空大神究竟是怎么安排这条隧道的开关程序的?很明显他不会轻易打开它,偏偏偶尔开一次就被我给赶上了。这运气,我是不是应该去买彩票啊?
    62|29. 独家发表
    舒眉怔怔出神时,江澈已经动作利落地换好衣服出来了。一见到她坐在床上,他马上就联想起了初见她的情形。下意识地询问道:“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穿越时空来到民国的?我知道你说过是通过一条时空隧道,可你又是在哪儿遇上这个隧道的呢?”
    “就是在这间客房里。不过不是现在的这间,是八十年后的那间——说起来,我的这次时空之旅,改变的只是时间,而不是空间呢。”
    江澈不太理解地问:“什么意思?”
    “你知道吗?这家中央饭店在2015年的时候,依然是南京城里很有名气的一家饭店。我从北京来南京旅游就住进了中央饭店,并且住的也是二楼的这个房间。时空隧道转移我的时候,时间倒流了近八十年,但空间并没有发生变化,我依然在这家饭店的这个房间里。所以说改变的只是时间而非空间。”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后,江澈又问道:“那么来到民国之前,你在21世纪又是干什么的?看你的年纪应该也还是女学生吧?”
    “没错,其实我编造的身世不完全是假的,我是北平城的女学生和富商之女这两条绝对是真的。只不过,那是八十年后的事了——我是21世纪北京城的女大学生,我爸也是21世纪北京城的富商。所以,我们父女俩在眼下的北平城中,是无论如何查不到相关资料与信息的。”
    “怎么北平在21世纪又改成北京了吗?”
    北平这个名称最初源于明洪武年间,朱元璋将元大都易名为北平府。至明永乐年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平后,将其改名北京,与旧都南京相对应。到了民国时期,国民政府又将北京改回北平,并设立北平特别市。所以听到北平又变成北京后,江澈还以为这座城市再一次遭遇名称更换了。
    “不是21世纪改的,早在1949年就改了。”
    江澈继续好奇地询问:“那么,你这个21世纪的北京女学生,到底是怎么穿越时空来到20世纪三十年代的南京的?能不能说得更具体一点?”
    “这个,就要从我老爸的再婚说起了。”
    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后,舒眉尽量简略地对江澈说了一遍2015年四月一日那天发生的事。
    自己是如何与老爸闹了别扭并离家出走;又是如何在入住南京中央饭店后遇上了意外访客;再是如何与江明石谈得不欢而散;最后是如何沐浴出来找手机时误堕时空隧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来到了20世纪三十年代的南京城。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舒眉想起来还是有些忿忿然:“你知道吗?我穿越过来的那天居然是愚人节。简直像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真是把我给整惨了!”
    江澈听不明白地问:“愚人节,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是一个西方国家的节日。在每年的四月一号,人们可以用各种方式互相愚弄,所以叫愚人节。我就在这一天被突然时空隧道发配到民国来了,你说像不像是老天爷在捉弄我?”
    “像。”点点头后,江澈又小声补充说:“不过,虽然像是老天爷在捉弄你,我却很想感谢他——因为这样我才能够遇见你。”
    舒眉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说,没准就是因为想要成全你,所以我才会沦落到民国来的。江澈你真能耐啊!别人是倾城之恋,你却是倾时空之恋。”
    满足地一笑后,江澈又若有所憾地说:“那天你为什么不和咱们的儿子多说几句话呢?比如问一问他是怎么去的美国?是不是找了洋媳妇?生了几个孩子?还有,我们俩活到了多少岁?有没有白头偕老?这些如果都问清楚了该多好啊!”
    “喂,这个你可真不能怨我。就像当时我告诉你我是你的未来老婆和孩子他妈,你却把我当成疯子一样。七十八岁的儿子跑来找我这个才二十岁的妈时,我也毫不犹豫地就把他当成了疯子一个,哪里会想和疯子多说话呀!”
    见到舒眉不悦地嘟起了樱唇,江澈赶紧认错道:“是是是,不能怨你。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舒眉趁机结束这个话题,“嗯,肯虚心认错就好,你这个态度很端正。唉呀,时候真不早了,不行我得赶紧回福音堂去了。江会长,你很乐意做我的车夫哦?”
    “当然,是我的荣幸。”
    抓起车钥匙,江澈微笑着走在前头替舒眉拉开房门。她朝着他嫣然一笑后走出去,一走过他的身旁,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淡了,因为心里怀着的一份隐忧。
    那份隐忧,是在舒眉之前对江澈说起江明石与自己在中央饭店的谈话时产生的。因为这一点,也使得她刻意隐去了一部分对话,并没有将谈话内容全部和盘托出告知江澈。
    一边维持着笑容不变地与江澈并肩走下楼,舒眉一边在心底七上八下地想着:江澈希望我和他能白头偕老,可是江明石却说他还是一个婴儿时我就离开了——我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离开”的意思,是指死了,还是走了?我应该不会离开他们父子俩才对呀,难道是死——天啊,老天爷你行行好,别让我英年早逝行不行?我要是死了,江澈该多伤心啊!还有那天江明石带了一封江澈写的信给我,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我怎么就没接过来看一看呢?唉,真是后悔死了!这世界上有没有后悔药卖啊?如果有的话好想来十打。
    朝阳鲜红的清晨,江澈从中央饭店退房离开时,心情如同这江南春好的天气一样风和日丽。只要一想到已经与舒眉彼此心心相印,未来还会结为鸳侣诞下麟儿,他唇角的笑意就像二十四番花信风吹开的繁花不绝。
    不过,当江澈开车回到金鑫保安会时,九信匆匆迎上前报告的一个消息,立刻将他满脸愉悦的神色一扫而空。
    “澈哥,出事了,南少爷昨晚在大华戏院被人打了。”
    九信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听得江澈浑身一震,立即追问道:“什么?谁打的?人抓到了没有?”
    “没有,对方打完就跑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南少爷带了一位舞女去大华戏院看电影。中途他想去上一趟厕所,结果刚进厕所就被人一闷棍打晕了。挨了打还不算,南少爷的随身财物也全被抢了,甚至连身上穿的一套西装都被剥走了,就剩了一条小裤衩给他。别提多丢人现眼了!”
    虽然李星南挨打的事听起来挺解气,但是江澈却并不高兴,反而忍不住地想要发脾气,一巴掌重重拍在堂前的廊柱上。
    “南少爷的几个保镖呢?都是干什么吃的,他挨打的时候他们在干吗?就没人发现不对劲吗?”
    江澈简直没法不发脾气,那些保镖如此粗心大意地让李星南出了事,到头来黑锅只能是他背。他才刚刚和舒眉正式确定关系,正是你侬我侬的最最甜蜜阶段。无论如何不希望出什么事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
    “只有一个保镖跟着南少爷去上厕所。当时戏院正放着电影,声音太大,他一点也没听到打闷棍的声音。南少爷一直没出来还以为是在蹲大号呢,后来是有人进去看见了惊得嚷嚷起来,他才知道出了事。”
    顿了顿后,九信压低声音补充说:“澈哥,关于南少爷被打的事,不少人怀疑那个暗中动手的人就是你。”
    江澈苦笑了一下,李星南遭人暗算,不用说当然是他的嫌疑最大。因为金桂的事,让他成了那个最有理由下黑手揍他的人。
    九信忧心重重地问:“澈哥,你昨晚在哪里呀?有没有人和你在一起?能不能为你证明你没去过大华戏院或是那附近一带?如果有就最好不过了,可以帮你去跟山爷解释一下。山爷刚才已经派人来传话,让你一回来就立刻去他家见他。如果你不能澄清自己与此事无关,那恐怕就要有大麻烦了!”
    的确是这样,如果李保山不相信自己与此事无关,那么将要有大麻烦降临。这一刻,头顶的晴空丽日,在江澈眼中仿佛变成了风雨欲来的乌云压顶,压得他整个人都有几分透不过气来。
    福音堂教会小学,舒眉正在教室里上着一节国文课。满堂学生们在她的带领下,一起大声朗诵着一篇课文《御侮》。
    “鸠乘鹊出,占居巢中,鹊归不得入,招其群至,共逐鸠去。”
    读着读着,舒眉无意中一侧头,忽然发现窗外静静立着江澈的身影,也不知是几时来的。她有些意外又喜悦地朝着他扬眉一笑,他也回应她一个温柔的笑容,眸底却隐着一派忧虑深深。
    交代了学生们继续朗诵课文后,舒眉走出教室含笑地询问江澈:“你怎么一大早就跑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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